第七十五章 戰車沖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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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場開始之後，切爾西利用他們開球的機會直接對森林隊發動了猛烈的攻勢。穆裏尼奧的意思很明顯——不放松對森林隊後防線上的壓力，不給森林隊像樣的反擊機會，將比賽節奏牢牢掌控在自己手裏。
如果讓他如願的話，森林隊的日子就會很難過。唐恩從不懷疑讓切爾西壓著打，自己的球門會再次失守。
不想讓切爾西肆無忌憚地進攻，就必須給他們的後防線帶去一些麻煩。
反擊。
這是森林隊下半場的指導思路，不管情況多麽惡劣，也必須想方設法地反擊。
進攻是建立在防守基礎上的。而防守也不單單只是為了不丟球，它還應該有更大的作用。
皮奎在和德羅巴的空中爭奪中贏了下來。他將切爾西的傳中頂了出去。足球落在了禁區前的空地上，切爾西和森林隊有機會拿到這個球。
蘭帕德沖上來，喬治·伍德也沖了上來。
最終，蘭帕德搶先一步抽中足球。喬治·伍德卻用自己的身體將近在咫尺的大力抽射擋了出去。
一聲悶響之後，足球高高彈起，飛向前場。
裏貝裏從邊路跑到中路，趕在馬克萊萊之前停下足球。他沒有轉身帶球，而是把足球分到了正在邊路疾奔的阿什利·楊腳下。
“諾丁漢森林的反擊。速度真快！”
阿什利·楊的速度當然快了。可阿什利·科爾也不是等閑之輩。他在和楊拼速度，有球跑和無球跑鬥了一個旗鼓相當。
兩人的身體在跑動中糾纏在一起，誰也不想放棄。科爾瞅準足球被楊磕出去的空當，突然下腳鏟斷。沒想到楊的出腳速度比他還快，趕在他之前捅開了足球。這下科爾的腳結結實實地跺在了阿什利·楊腳的側面……
原本在高速奔跑中的阿什利·楊仿佛一匹失去重心的野馬，翻滾著轟然倒地。
主裁判尖銳的哨音在第一時間響了起來。
“犯規！……老天，這一腳可不輕！”
沖擊帶來的巨大能量將楊推出了球場。他翻滾著摔到場邊的廣告牌上。犯規的阿什利·科爾則第一時間跳起來，揮舞著手臂向正在跑過來的主裁判示意自己不是故意的。
※※※
“紅牌！”看到阿什利·楊摔出場，唐恩就從教練席上跳了起來，揮動著拳頭向裁判咆哮。
主裁判卻只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黃牌。
“我操！”對這個結果很不滿的唐恩用漢語罵了一句。
唐瞥了他一眼。
隊醫弗萊明已經帶著醫療箱跑了過去。阿什利·楊摔在場外，他們不需要等主裁判的許可才過去治療。
臨走的時候，弗萊明專門對唐恩說道：“你最好現在就去叫列儂熱身，托尼。”
這句話讓唐恩的心情更糟糕了。
弗萊明是經驗豐富的隊醫。他這麽說，可見楊一定傷得不輕……想想也是，在那種高速跑動中，被狠狠地從側面鏟中腳，怎麽可能沒事呢？
唐已經去叫阿倫·列儂出去熱身了。
※※※
場上有些混亂。森林隊的球員們蜂擁而來，圍住主裁判和阿什利·科爾打算興師問罪。切爾西的球員們則隔在他們中間。雙方都有些推搡動作。
“主裁判給科爾出示了一張黃牌，這是導致森林隊球員們不滿的原因。或許他們希望阿什利·科爾被直接紅牌罰下？”
“把疑問句改成肯定句就對了。這個犯規從視覺效果上來看確實很嚴重，如果主裁判將科爾直接紅牌罰下也沒什麽問題……當然了，給黃牌同樣沒問題，判斷的標準在主裁判心裏。或許他不想讓這場比賽損失太多觀賞性？”
另外一個解說員哈哈大笑起來：“這場比賽本身就沒有什麽觀賞性可言。罰下一人，打破這種平衡，說不定還更好呢。”
※※※
“聽我說，夥計。我不是故意的。嘿，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沖著球去的……”阿什利·科爾在給國家隊隊友、森林隊的場上隊長喬治·伍德解釋剛才發生的一幕，他指著躺在地上的楊，做著“球”的手勢。
伍德冷著臉看著他，沒吭聲。科爾不知道他是否接受自己的解釋了，他又跑去安慰躺在地上的楊，表示友好。
說實話。當初他那一腳鏟倒阿什利·楊的時候心裏確實緊張了一下，生怕主裁判直接給自己一張紅牌。現在既然得了便宜，自然也要表現得老實一些。
“這明明是可以直接給一張紅牌的犯規！”另外的一些森林隊球員圍住了主裁判，大聲抗議著。“我們傷了一個人，他卻只是被黃牌警告！？”
這時候才有人想起來去關註阿什利·楊的具體傷情，幾個人圍了過去。
“弗萊明，楊怎麽樣了？”
弗萊明擡起頭看著那些焦急的球員們，什麽都沒說，只是搖搖頭。
範尼斯特魯伊看到這一幕，連忙從人群中擠出來，向教練席那邊做換人的手勢。
阿什利·楊捂住腳踝痛苦地躺在地上。在這麽關鍵的比賽中受到這樣的傷……雖然具體檢查結果還沒出來，但是運氣不好的話，楊可能因此缺席下一場對切爾西的半決賽，甚至還可能缺席最終的決賽——如果森林隊能夠打入決賽話。
缺席重要比賽，對於這些職業球員來說有多痛苦，所有人都可以想像得到。
喬治·伍德上個賽季缺席了最終決賽，結果他憋了一個賽季的勁兒。訓練中就仿佛一頭發怒的獅子，拼了命地練，似乎要把沒能參加決賽的遺憾都發洩在訓練場上。
沒人還有心思找切爾西球員理論了。阿什利·楊傷都傷了，打一架也不會讓他又跳起來繼續比賽。
唐恩看到範尼斯特魯伊做的那個手勢，他再罵了一句臟話，接著把熱身中的列儂叫了回來。
“列儂，上去之後給我突阿什利·科爾那個點。他身上有一張黃牌。別怕他，和他硬沖，你如果後退了，就正中他的下懷。你沖得越猛，他越不知道怎麽辦。他可是害怕被罰下呢……”
列儂點頭，表示知道了。
“另外，叫齊姆邦達也積極參與進攻。還有裏貝裏，讓他多往你這邊跑，全隊進攻重心都轉移到你這邊路。”
“好的，頭兒。”
“去吧！”
※※※
阿什利·楊在場邊被弗萊明簡單處理了一下，被隊醫攙扶著，一瘸一拐地走回了替補席。
唐恩和他握了握手：“真可惜，楊。你差點就能突破那小子了。過去可就是海闊天空了。”
阿什利·楊強作笑顏，卻什麽都沒說。
“回更衣室換一下衣服吧。”唐恩擺擺手，送走了他。
場上已經恢覆了平靜，第四官員檢查過列儂的鞋釘之後，允許他上場。他跑上場，將唐恩的戰術調整告訴了大家，讓球隊將進攻重心放在阿什利·科爾身上。
“嘿嘿。”裏貝裏笑了起來，“頭兒這個決定真好。既然主裁判沒有把那小子罰下去，我們就自己來！”
他的話得到了所有人支持。
“等等。如果他們把防守重心也轉移到那邊怎麽辦？”雷頓·巴恩斯提出了疑問。
範德法特瞥了他一眼，覺得他這個問題問得很白癡：“那我們就把球傳到另外一邊，總有一邊是薄弱的。”
“可如果你也去了右邊，左邊誰來……”巴恩斯又問，他很快發現大家都看著自己。“呃……我？”
“還有人更合適嗎？”範德法特反問道。
“可頭兒不是說要先穩固防守嗎？”
“頭兒還說要積極反擊呢。”
巴恩斯還是沒有把皺起來的眉頭舒展開。“齊姆邦達上去了，我也上去，一旦被對手斷球打反擊，我們只有兩個中後衛，還有一個喬治……我總覺得太冒險了。”
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大舉壓上就怕對手斷球反擊，那幾乎是致命的。
一直默不作聲的伍德站了出來：“我來吧。”
大夥兒沒聽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一時間都沒有反應。
他又補充道：“巴恩斯可以不上去。進攻時候如果需要，我去左路。如果丟了球，我會馬上回防。必要的時候前場犯規也可以。”
眾人扭頭看著他。這話可不像是他說出來的。
“有意見嗎？”見沒人吭聲，伍德問道。
反應最快的裏貝裏連忙搖頭：“沒有！”
“我也沒。”
“沒有。沒有。”
“那就這麽說定了，準備開球吧。”
眾人紛紛散去。
森林隊的前場任意球沒有直接簡單地向禁區裏進行斜長傳。裏貝裏將足球傳給了範德法特，森林隊打算組織陣地戰。
在將足球橫著轉移到了左邊路之後，森林隊突然一腳長傳又把足球打回了右路。列儂漂亮地卸下空中球，面對阿什利·科爾。
科爾註意到範德法特就在旁邊。他在註意列儂的時候，也在小心地防範著範德法特和列儂做配合。
列儂右腳擡起，似乎想要傳球。
二過一嗎？
就在科爾重心跟著移動的時候，列儂卻突然將足球直線推出，同時他啟動加速——突破！
科爾沒料到這小子突破得這麽堅決，毫不猶豫直接就提速了。等他反應過來，列儂已經風一樣掠過了自己，形成突破……
“漂亮的強行突破！諾丁漢森林的邊路速度或許是英超中最快的了。弗蘭克·裏貝裏、彼得羅夫、阿什利·楊和阿倫·列儂，每個人都擁有速度絕活兒。”
突破後的列儂將足球傳進了禁區，範尼斯特魯伊搶點捅射！
可惜角度太正，被站位良好的切赫直接壓在了身下。
抱住足球的切赫從地上跳起來，沖阿什利·科爾大聲嚷嚷著：“你走神了嗎？科爾！”他對自己的邊後衛如此輕易就被對方突破很不滿。
科爾懊惱地揮揮手。他小瞧眼前這小子了。和“英超助攻王”阿什利·楊比較起來，列儂只能算是一顆希望之星罷了。而他那樣的希望之星，在喜歡鼓吹自我的英格蘭足壇，屢見不鮮。
來吧，小子。這次不會放你過去了！
阿什利·科爾看著列儂，心中暗道。
※※※
森林隊卷土重來。但是沖擊阿什利·科爾的人卻不是他想要碰上的列儂，而換成了更犀利、經驗更老道的裏貝裏……
科爾成功地將裏貝裏逼到了邊路，準備讓他自己帶出底線。卻沒想到裏貝裏腳下一勾，在足球將要出界的時候將之從科爾雙腿之間捅了出去！
裏貝裏趁科爾還沒有轉身的時候，突然提速擺脫，從科爾身邊繞過，再次形成突破！
突破科爾之後的裏貝裏沒有選擇直接傳中，他還在繼續往裏突，打算直搗黃龍！
卡瓦略暗罵了一聲，逼上來補防。他身後的空當只有交給其它隊友了。
裏貝裏還想要突破，但是在禁區裏他可以施展的空間太小，卡瓦略以不變應萬變，將足球擋出了底線。
森林隊獲得了一個角球。
“森林隊連續在自己的右路發動進攻。他們連續兩次成功地突破阿什利·科爾！”
穆裏尼奧從座位上站起來。他當然看出來唐恩想要將進攻重心放在科爾這邊。他沒打算把科爾換下去——換上來一個人能不能頂得住這種輪番沖擊還不一定呢。他的彌補方法就是全隊防守支持。
“特裏！”他在場下大吼道。待特裏看過來，他就指著科爾。“去幫幫那邊！”
不用把話說得太明白，隊長特裏就知道該幹什麽了。他在場上指揮後防線向左整體傾斜。森林隊想要突身背一張黃牌的阿什利·科爾，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切爾西將防守註意力放在科爾這個邊路之後，森林隊的進攻受到了阻礙，好幾次都沒法打進去，只能在外面轉悠。
範德法特再次拿球之後，面對依然是重兵布防的切爾西左路，他瞥了一眼另外一邊：空無一人。
咦？
荷蘭人皺起了眉頭。雷頓·巴恩斯那家夥怕後方失守留在了後面。但是喬治呢？他不是說了如果需要進攻，他會去左路支援嗎？現在他人在哪兒？影子都沒有一個！
楞神的工夫，範德法特腳下的球被埃辛捅掉！
糟糕！
範德法特想要轉身回搶，已經來不及了。盡管如此，他還是轉過身拼命回追。
他只跑了兩步就不追了，因為埃辛的帶球被喬治·伍德攔了下來。兩人在高速運動中對了一腳，最後的勝利者是身體更強壯的伍德。埃辛撲出去，他則把足球留了下來。
範德法特回來接應伍德，伍德將球傳給他。
“你剛才人呢？”範德法特接球之後問他，“我在找你，就被斷了……”
“正準備跑過去。”伍德回答得很簡練。說完，他跑向左邊。
看著他的背影，範德法特有些無奈地聳聳肩，總是有些不太放心啊……
再次面對那條臃腫不堪的右邊路走廊，範德法特看了眼中路。中路強突……似乎也不可行，只有傳給左邊了。他將足球大腳轉移了過去。
在傳球瞬間，視野內依然沒有伍德的身影。
他真的會出現在那裏嗎？足球出腳之後，範德法特有些後悔地想。
“大範圍的轉移，但是那邊並沒有森林隊的球員……啊，等等！”
一道紅色身影閃電般從電視鏡頭之外沖了進來。
那是喬治·伍德。
他非常正確地出現在了球的落點，分毫不差。不過在這種高速奔跑中想要把足球停下來，可是很有些難度的。更何況當時足球已經非常非常接近邊線了，高度還不低。
範德法特這球傳得有些大。
讓它出界嗎？
在伍德腦海中沒有放棄這個詞。
他在沖刺中高高躍起。在邊線上用胸部停下了足球！
“停球很漂亮，可是……”
馬克萊萊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伍德面前。
這個碰面讓不少人都沒有想到，包括傳球給伍德的範德法特。他原本以為那邊已經是一片空白的開闊地了，只要伍德停下球，想怎麽調整就怎麽調整，傳球還是帶球都不是問題。反正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跟上去。
沒想到……馬克萊萊原來早就等著了！
※※※
穆裏尼奧將身體靠在了椅背上。唐恩的調整不出他所料，接下來就看是專司防守的馬克萊萊厲害還是你這個半吊子的進攻球員厲害……
※※※
足球停得有些高。馬克萊萊在邊線上等著它落下來一點就劫走皮球。反正伍德為了停這個球，身體已經跳到了外面，他不怕。
該死。這足球怎麽這麽高……馬克萊萊仰頭望著正在往下落的足球。由於範德法特把球傳得很用力，伍德為了不讓這個球出界，也顧不上什麽胸部停球的技術動作了，停得直上直下，高度確實有些離譜。
高度合適了……
馬克萊萊準備跳起來把球頂出去，卻有人比他提前一步跳出來。一道黑影遮蔽了馬克萊萊頭頂上方的大部分天空。
他看清楚了那張臉……
喬治·伍德！
混蛋，這小子從什麽時候……馬克萊萊臨時改變主意，他不和伍德比彈跳了，他卡位！
橫身一扭，將伍德的身體隔在界外。他知道伍德要把足球頂進球場。只要卡住位置，足球頂進來還是切爾西的。他依然不怕喪失球權。
伍德跳在空中把足球頂進了球場。馬克萊萊看到球飛進去，便放開伍德去追球。如果他還擋在那裏可就是阻擋犯規了……
和伍德比速度，在場下看到這一幕的唐恩笑了。
換羅本來差不多！
伍德頂球的時候發力很大。他知道馬克萊萊在下面等著他，如果頂輕了對方只需要跨兩步就能拿到球，所以他頂得足夠遠。既不會落到後面那些切爾西球員的腳下，也不會讓馬克萊萊輕松拿到。
等他落地之後，馬克萊萊已經跑出去了三步，大約三米多距離。
喬治·伍德仿佛一頭在獵物後面準備出擊獵豹，低吼一聲，肌肉爆發出巨大的能量，如箭一般沖了出去。
馬克萊萊不用回頭就能感覺到背後正在迅速逼近的危險氣息，這是本能感受到的。他當然知道自己和伍德拼速度占不到絲毫便宜，但是他可以利用經驗卡位。只要位置卡住了，你速度再快也必須減下來。
足球還在兩人前面蹦蹦跳跳，吸引著兩個人拼上全力爭奪所有權。
馬克萊萊橫著移動一步，卡在了伍德的前進路線上。可還沒等他站穩腳跟，背部就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沖擊力襲來，將他撞了一個踉蹌……
伍德看到馬克萊萊跑步姿勢就知道他要卡自己的位置。如果真讓他卡住，自己除了犯規也沒有其它辦法了……他依靠自己強悍的身體素質，強行向左邊變向，躲開了這條路線，速度並不減，依然向著足球沖去。
盡管如此，他的沖勢還是帶到了馬克萊萊。
在世界足壇，法國的馬克萊萊是一個另類。他不擅長進攻，身體不夠強壯，身高也才一米七，但是他在中場的防守能力可以排進世界前三。豐富的經驗，出色的防守技術和準確的判斷，是讓他獨步天下足壇的絕招。有他在中場，就仿佛有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鐵閘一樣，讓後面的後衛線和門將都倍感安心。
切爾西可以連續拿到兩個賽季的英超冠軍，和馬克萊萊在中場孜孜不倦的奔跑和攔截有很大關系。他的存在保證了切爾西的後防線受到的威脅再大也有限。
可是這一次，這道鐵閘被撞開了一條裂縫……
馬克萊萊腳步踉蹌下已不能保證平衡，看著伍德從自己身邊超車，他不甘心地將整個身體都扔了上去，打算拖住伍德前進的腳步。
於是大家看到了這麽奇怪的一幕——馬克萊萊狼狽地將雙手抱在伍德腰上，伍德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他拖著馬克萊萊繼續向前奔跑，雖然速度受到了影響……
主裁判將哨子放進嘴中。他還在猶豫，是吹還是不吹……這情況算是“有利攻方”嗎？
伍德終於再次拿到了球。他並不在乎自己身體上還拖著一個馬克萊萊，在跑動中直接起腳射門！
“又來了！喬治·伍德——球……球進了嗎？”
解說員在轉播席上看到足球如出膛炮彈轟向切爾西的球門。切赫飛身撲救，但是身後的球網還是被掀動了。他差一點高呼“球又進了！”還好，關鍵時刻的冷靜沒讓他出醜。
切赫躺在地上，仰頭看著被足球掀起來的球網。足球已經落到了廣告牌前。他有種死裏逃生感覺……
足球並沒有進門。伍德在大約四十五度角位置的射門打偏了，驚出切爾西人一身冷汗。
看著足球打在邊網，伍德有些懊惱地揮了揮手。這個時候他才轉身看到躺在地上的馬克萊萊，對方也在看著他。
這小子是怪物嗎？馬克萊萊盯著伍德死死地看，仿佛想要把他看穿，看穿他身體構造，看看究竟眼前站著的這個……生物是人類還是其它什麽……
斯坦福橋被剛才發生的一幕震驚了，陷入了短暫的沈默。大家都不知道應該對剛才這次進攻發表什麽看法。報以噓聲？還是掌聲？
伍德看了看馬克萊萊，並沒有上去拉伸手拉人，轉身跑開了。
如果不是這個討厭鬼，他可以有更從容的選擇。身上拖著一個活生生的人，讓他情急之下只能選擇射門……其實他是想傳球給隊友的，他知道自己的射門有幾斤幾兩。
一次失敗的進攻，因為沒有取得進球。伍德在心裏給自己這次表現來了這麽一個評價。
可誰知道在看臺上，在球場上，在電視機後面，通過那一雙雙驚詫的眼睛，看到又是怎麽樣的一次進攻呢……
出神的唐突然被一聲“啪”驚醒了。他旁邊的唐恩用力按著大腿，呲牙咧嘴地笑道：“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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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讓他如願的話，森林隊的日子就會很難過。唐恩從不懷疑讓切爾西壓著打，自己的球門會再次失守。
不想讓切爾西肆無忌憚地進攻，就必須給他們的後防線帶去一些麻煩。
反擊。
這是森林隊下半場的指導思路，不管情況多麽惡劣，也必須想方設法地反擊。
進攻是建立在防守基礎上的。而防守也不單單只是為了不丟球，它還應該有更大的作用。
皮奎在和德羅巴的空中爭奪中贏了下來。他將切爾西的傳中頂了出去。足球落在了禁區前的空地上，切爾西和森林隊有機會拿到這個球。
蘭帕德沖上來，喬治·伍德也沖了上來。
最終，蘭帕德搶先一步抽中足球。喬治·伍德卻用自己的身體將近在咫尺的大力抽射擋了出去。
一聲悶響之後，足球高高彈起，飛向前場。
裏貝裏從邊路跑到中路，趕在馬克萊萊之前停下足球。他沒有轉身帶球，而是把足球分到了正在邊路疾奔的阿什利·楊腳下。
“諾丁漢森林的反擊。速度真快！”
阿什利·楊的速度當然快了。可阿什利·科爾也不是等閑之輩。他在和楊拼速度，有球跑和無球跑鬥了一個旗鼓相當。
兩人的身體在跑動中糾纏在一起，誰也不想放棄。科爾瞅準足球被楊磕出去的空當，突然下腳鏟斷。沒想到楊的出腳速度比他還快，趕在他之前捅開了足球。這下科爾的腳結結實實地跺在了阿什利·楊腳的側面……
原本在高速奔跑中的阿什利·楊仿佛一匹失去重心的野馬，翻滾著轟然倒地。
主裁判尖銳的哨音在第一時間響了起來。
“犯規！……老天，這一腳可不輕！”
沖擊帶來的巨大能量將楊推出了球場。他翻滾著摔到場邊的廣告牌上。犯規的阿什利·科爾則第一時間跳起來，揮舞著手臂向正在跑過來的主裁判示意自己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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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牌！”看到阿什利·楊摔出場，唐恩就從教練席上跳了起來，揮動著拳頭向裁判咆哮。
主裁判卻只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黃牌。
“我操！”對這個結果很不滿的唐恩用漢語罵了一句。
唐瞥了他一眼。
隊醫弗萊明已經帶著醫療箱跑了過去。阿什利·楊摔在場外，他們不需要等主裁判的許可才過去治療。
臨走的時候，弗萊明專門對唐恩說道：“你最好現在就去叫列儂熱身，托尼。”
這句話讓唐恩的心情更糟糕了。
弗萊明是經驗豐富的隊醫。他這麽說，可見楊一定傷得不輕……想想也是，在那種高速跑動中，被狠狠地從側面鏟中腳，怎麽可能沒事呢？
唐已經去叫阿倫·列儂出去熱身了。
※※※
場上有些混亂。森林隊的球員們蜂擁而來，圍住主裁判和阿什利·科爾打算興師問罪。切爾西的球員們則隔在他們中間。雙方都有些推搡動作。
“主裁判給科爾出示了一張黃牌，這是導致森林隊球員們不滿的原因。或許他們希望阿什利·科爾被直接紅牌罰下？”
“把疑問句改成肯定句就對了。這個犯規從視覺效果上來看確實很嚴重，如果主裁判將科爾直接紅牌罰下也沒什麽問題……當然了，給黃牌同樣沒問題，判斷的標準在主裁判心裏。或許他不想讓這場比賽損失太多觀賞性？”
另外一個解說員哈哈大笑起來：“這場比賽本身就沒有什麽觀賞性可言。罰下一人，打破這種平衡，說不定還更好呢。”
※※※
“聽我說，夥計。我不是故意的。嘿，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沖著球去的……”阿什利·科爾在給國家隊隊友、森林隊的場上隊長喬治·伍德解釋剛才發生的一幕，他指著躺在地上的楊，做著“球”的手勢。
伍德冷著臉看著他，沒吭聲。科爾不知道他是否接受自己的解釋了，他又跑去安慰躺在地上的楊，表示友好。
說實話。當初他那一腳鏟倒阿什利·楊的時候心裏確實緊張了一下，生怕主裁判直接給自己一張紅牌。現在既然得了便宜，自然也要表現得老實一些。
“這明明是可以直接給一張紅牌的犯規！”另外的一些森林隊球員圍住了主裁判，大聲抗議著。“我們傷了一個人，他卻只是被黃牌警告！？”
這時候才有人想起來去關註阿什利·楊的具體傷情，幾個人圍了過去。
“弗萊明，楊怎麽樣了？”
弗萊明擡起頭看著那些焦急的球員們，什麽都沒說，只是搖搖頭。
範尼斯特魯伊看到這一幕，連忙從人群中擠出來，向教練席那邊做換人的手勢。
阿什利·楊捂住腳踝痛苦地躺在地上。在這麽關鍵的比賽中受到這樣的傷……雖然具體檢查結果還沒出來，但是運氣不好的話，楊可能因此缺席下一場對切爾西的半決賽，甚至還可能缺席最終的決賽——如果森林隊能夠打入決賽話。
缺席重要比賽，對於這些職業球員來說有多痛苦，所有人都可以想像得到。
喬治·伍德上個賽季缺席了最終決賽，結果他憋了一個賽季的勁兒。訓練中就仿佛一頭發怒的獅子，拼了命地練，似乎要把沒能參加決賽的遺憾都發洩在訓練場上。
沒人還有心思找切爾西球員理論了。阿什利·楊傷都傷了，打一架也不會讓他又跳起來繼續比賽。
唐恩看到範尼斯特魯伊做的那個手勢，他再罵了一句臟話，接著把熱身中的列儂叫了回來。
“列儂，上去之後給我突阿什利·科爾那個點。他身上有一張黃牌。別怕他，和他硬沖，你如果後退了，就正中他的下懷。你沖得越猛，他越不知道怎麽辦。他可是害怕被罰下呢……”
列儂點頭，表示知道了。
“另外，叫齊姆邦達也積極參與進攻。還有裏貝裏，讓他多往你這邊跑，全隊進攻重心都轉移到你這邊路。”
“好的，頭兒。”
“去吧！”
※※※
阿什利·楊在場邊被弗萊明簡單處理了一下，被隊醫攙扶著，一瘸一拐地走回了替補席。
唐恩和他握了握手：“真可惜，楊。你差點就能突破那小子了。過去可就是海闊天空了。”
阿什利·楊強作笑顏，卻什麽都沒說。
“回更衣室換一下衣服吧。”唐恩擺擺手，送走了他。
場上已經恢覆了平靜，第四官員檢查過列儂的鞋釘之後，允許他上場。他跑上場，將唐恩的戰術調整告訴了大家，讓球隊將進攻重心放在阿什利·科爾身上。
“嘿嘿。”裏貝裏笑了起來，“頭兒這個決定真好。既然主裁判沒有把那小子罰下去，我們就自己來！”
他的話得到了所有人支持。
“等等。如果他們把防守重心也轉移到那邊怎麽辦？”雷頓·巴恩斯提出了疑問。
範德法特瞥了他一眼，覺得他這個問題問得很白癡：“那我們就把球傳到另外一邊，總有一邊是薄弱的。”
“可如果你也去了右邊，左邊誰來……”巴恩斯又問，他很快發現大家都看著自己。“呃……我？”
“還有人更合適嗎？”範德法特反問道。
“可頭兒不是說要先穩固防守嗎？”
“頭兒還說要積極反擊呢。”
巴恩斯還是沒有把皺起來的眉頭舒展開。“齊姆邦達上去了，我也上去，一旦被對手斷球打反擊，我們只有兩個中後衛，還有一個喬治……我總覺得太冒險了。”
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大舉壓上就怕對手斷球反擊，那幾乎是致命的。
一直默不作聲的伍德站了出來：“我來吧。”
大夥兒沒聽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一時間都沒有反應。
他又補充道：“巴恩斯可以不上去。進攻時候如果需要，我去左路。如果丟了球，我會馬上回防。必要的時候前場犯規也可以。”
眾人扭頭看著他。這話可不像是他說出來的。
“有意見嗎？”見沒人吭聲，伍德問道。
反應最快的裏貝裏連忙搖頭：“沒有！”
“我也沒。”
“沒有。沒有。”
“那就這麽說定了，準備開球吧。”
眾人紛紛散去。
森林隊的前場任意球沒有直接簡單地向禁區裏進行斜長傳。裏貝裏將足球傳給了範德法特，森林隊打算組織陣地戰。
在將足球橫著轉移到了左邊路之後，森林隊突然一腳長傳又把足球打回了右路。列儂漂亮地卸下空中球，面對阿什利·科爾。
科爾註意到範德法特就在旁邊。他在註意列儂的時候，也在小心地防範著範德法特和列儂做配合。
列儂右腳擡起，似乎想要傳球。
二過一嗎？
就在科爾重心跟著移動的時候，列儂卻突然將足球直線推出，同時他啟動加速——突破！
科爾沒料到這小子突破得這麽堅決，毫不猶豫直接就提速了。等他反應過來，列儂已經風一樣掠過了自己，形成突破……
“漂亮的強行突破！諾丁漢森林的邊路速度或許是英超中最快的了。弗蘭克·裏貝裏、彼得羅夫、阿什利·楊和阿倫·列儂，每個人都擁有速度絕活兒。”
突破後的列儂將足球傳進了禁區，範尼斯特魯伊搶點捅射！
可惜角度太正，被站位良好的切赫直接壓在了身下。
抱住足球的切赫從地上跳起來，沖阿什利·科爾大聲嚷嚷著：“你走神了嗎？科爾！”他對自己的邊後衛如此輕易就被對方突破很不滿。
科爾懊惱地揮揮手。他小瞧眼前這小子了。和“英超助攻王”阿什利·楊比較起來，列儂只能算是一顆希望之星罷了。而他那樣的希望之星，在喜歡鼓吹自我的英格蘭足壇，屢見不鮮。
來吧，小子。這次不會放你過去了！
阿什利·科爾看著列儂，心中暗道。
※※※
森林隊卷土重來。但是沖擊阿什利·科爾的人卻不是他想要碰上的列儂，而換成了更犀利、經驗更老道的裏貝裏……
科爾成功地將裏貝裏逼到了邊路，準備讓他自己帶出底線。卻沒想到裏貝裏腳下一勾，在足球將要出界的時候將之從科爾雙腿之間捅了出去！
裏貝裏趁科爾還沒有轉身的時候，突然提速擺脫，從科爾身邊繞過，再次形成突破！
突破科爾之後的裏貝裏沒有選擇直接傳中，他還在繼續往裏突，打算直搗黃龍！
卡瓦略暗罵了一聲，逼上來補防。他身後的空當只有交給其它隊友了。
裏貝裏還想要突破，但是在禁區裏他可以施展的空間太小，卡瓦略以不變應萬變，將足球擋出了底線。
森林隊獲得了一個角球。
“森林隊連續在自己的右路發動進攻。他們連續兩次成功地突破阿什利·科爾！”
穆裏尼奧從座位上站起來。他當然看出來唐恩想要將進攻重心放在科爾這邊。他沒打算把科爾換下去——換上來一個人能不能頂得住這種輪番沖擊還不一定呢。他的彌補方法就是全隊防守支持。
“特裏！”他在場下大吼道。待特裏看過來，他就指著科爾。“去幫幫那邊！”
不用把話說得太明白，隊長特裏就知道該幹什麽了。他在場上指揮後防線向左整體傾斜。森林隊想要突身背一張黃牌的阿什利·科爾，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切爾西將防守註意力放在科爾這個邊路之後，森林隊的進攻受到了阻礙，好幾次都沒法打進去，只能在外面轉悠。
範德法特再次拿球之後，面對依然是重兵布防的切爾西左路，他瞥了一眼另外一邊：空無一人。
咦？
荷蘭人皺起了眉頭。雷頓·巴恩斯那家夥怕後方失守留在了後面。但是喬治呢？他不是說了如果需要進攻，他會去左路支援嗎？現在他人在哪兒？影子都沒有一個！
楞神的工夫，範德法特腳下的球被埃辛捅掉！
糟糕！
範德法特想要轉身回搶，已經來不及了。盡管如此，他還是轉過身拼命回追。
他只跑了兩步就不追了，因為埃辛的帶球被喬治·伍德攔了下來。兩人在高速運動中對了一腳，最後的勝利者是身體更強壯的伍德。埃辛撲出去，他則把足球留了下來。
範德法特回來接應伍德，伍德將球傳給他。
“你剛才人呢？”範德法特接球之後問他，“我在找你，就被斷了……”
“正準備跑過去。”伍德回答得很簡練。說完，他跑向左邊。
看著他的背影，範德法特有些無奈地聳聳肩，總是有些不太放心啊……
再次面對那條臃腫不堪的右邊路走廊，範德法特看了眼中路。中路強突……似乎也不可行，只有傳給左邊了。他將足球大腳轉移了過去。
在傳球瞬間，視野內依然沒有伍德的身影。
他真的會出現在那裏嗎？足球出腳之後，範德法特有些後悔地想。
“大範圍的轉移，但是那邊並沒有森林隊的球員……啊，等等！”
一道紅色身影閃電般從電視鏡頭之外沖了進來。
那是喬治·伍德。
他非常正確地出現在了球的落點，分毫不差。不過在這種高速奔跑中想要把足球停下來，可是很有些難度的。更何況當時足球已經非常非常接近邊線了，高度還不低。
範德法特這球傳得有些大。
讓它出界嗎？
在伍德腦海中沒有放棄這個詞。
他在沖刺中高高躍起。在邊線上用胸部停下了足球！
“停球很漂亮，可是……”
馬克萊萊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伍德面前。
這個碰面讓不少人都沒有想到，包括傳球給伍德的範德法特。他原本以為那邊已經是一片空白的開闊地了，只要伍德停下球，想怎麽調整就怎麽調整，傳球還是帶球都不是問題。反正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跟上去。
沒想到……馬克萊萊原來早就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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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裏尼奧將身體靠在了椅背上。唐恩的調整不出他所料，接下來就看是專司防守的馬克萊萊厲害還是你這個半吊子的進攻球員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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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停得有些高。馬克萊萊在邊線上等著它落下來一點就劫走皮球。反正伍德為了停這個球，身體已經跳到了外面，他不怕。
該死。這足球怎麽這麽高……馬克萊萊仰頭望著正在往下落的足球。由於範德法特把球傳得很用力，伍德為了不讓這個球出界，也顧不上什麽胸部停球的技術動作了，停得直上直下，高度確實有些離譜。
高度合適了……
馬克萊萊準備跳起來把球頂出去，卻有人比他提前一步跳出來。一道黑影遮蔽了馬克萊萊頭頂上方的大部分天空。
他看清楚了那張臉……
喬治·伍德！
混蛋，這小子從什麽時候……馬克萊萊臨時改變主意，他不和伍德比彈跳了，他卡位！
橫身一扭，將伍德的身體隔在界外。他知道伍德要把足球頂進球場。只要卡住位置，足球頂進來還是切爾西的。他依然不怕喪失球權。
伍德跳在空中把足球頂進了球場。馬克萊萊看到球飛進去，便放開伍德去追球。如果他還擋在那裏可就是阻擋犯規了……
和伍德比速度，在場下看到這一幕的唐恩笑了。
換羅本來差不多！
伍德頂球的時候發力很大。他知道馬克萊萊在下面等著他，如果頂輕了對方只需要跨兩步就能拿到球，所以他頂得足夠遠。既不會落到後面那些切爾西球員的腳下，也不會讓馬克萊萊輕松拿到。
等他落地之後，馬克萊萊已經跑出去了三步，大約三米多距離。
喬治·伍德仿佛一頭在獵物後面準備出擊獵豹，低吼一聲，肌肉爆發出巨大的能量，如箭一般沖了出去。
馬克萊萊不用回頭就能感覺到背後正在迅速逼近的危險氣息，這是本能感受到的。他當然知道自己和伍德拼速度占不到絲毫便宜，但是他可以利用經驗卡位。只要位置卡住了，你速度再快也必須減下來。
足球還在兩人前面蹦蹦跳跳，吸引著兩個人拼上全力爭奪所有權。
馬克萊萊橫著移動一步，卡在了伍德的前進路線上。可還沒等他站穩腳跟，背部就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沖擊力襲來，將他撞了一個踉蹌……
伍德看到馬克萊萊跑步姿勢就知道他要卡自己的位置。如果真讓他卡住，自己除了犯規也沒有其它辦法了……他依靠自己強悍的身體素質，強行向左邊變向，躲開了這條路線，速度並不減，依然向著足球沖去。
盡管如此，他的沖勢還是帶到了馬克萊萊。
在世界足壇，法國的馬克萊萊是一個另類。他不擅長進攻，身體不夠強壯，身高也才一米七，但是他在中場的防守能力可以排進世界前三。豐富的經驗，出色的防守技術和準確的判斷，是讓他獨步天下足壇的絕招。有他在中場，就仿佛有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鐵閘一樣，讓後面的後衛線和門將都倍感安心。
切爾西可以連續拿到兩個賽季的英超冠軍，和馬克萊萊在中場孜孜不倦的奔跑和攔截有很大關系。他的存在保證了切爾西的後防線受到的威脅再大也有限。
可是這一次，這道鐵閘被撞開了一條裂縫……
馬克萊萊腳步踉蹌下已不能保證平衡，看著伍德從自己身邊超車，他不甘心地將整個身體都扔了上去，打算拖住伍德前進的腳步。
於是大家看到了這麽奇怪的一幕——馬克萊萊狼狽地將雙手抱在伍德腰上，伍德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他拖著馬克萊萊繼續向前奔跑，雖然速度受到了影響……
主裁判將哨子放進嘴中。他還在猶豫，是吹還是不吹……這情況算是“有利攻方”嗎？
伍德終於再次拿到了球。他並不在乎自己身體上還拖著一個馬克萊萊，在跑動中直接起腳射門！
“又來了！喬治·伍德——球……球進了嗎？”
解說員在轉播席上看到足球如出膛炮彈轟向切爾西的球門。切赫飛身撲救，但是身後的球網還是被掀動了。他差一點高呼“球又進了！”還好，關鍵時刻的冷靜沒讓他出醜。
切赫躺在地上，仰頭看著被足球掀起來的球網。足球已經落到了廣告牌前。他有種死裏逃生感覺……
足球並沒有進門。伍德在大約四十五度角位置的射門打偏了，驚出切爾西人一身冷汗。
看著足球打在邊網，伍德有些懊惱地揮了揮手。這個時候他才轉身看到躺在地上的馬克萊萊，對方也在看著他。
這小子是怪物嗎？馬克萊萊盯著伍德死死地看，仿佛想要把他看穿，看穿他身體構造，看看究竟眼前站著的這個……生物是人類還是其它什麽……
斯坦福橋被剛才發生的一幕震驚了，陷入了短暫的沈默。大家都不知道應該對剛才這次進攻發表什麽看法。報以噓聲？還是掌聲？
伍德看了看馬克萊萊，並沒有上去拉伸手拉人，轉身跑開了。
如果不是這個討厭鬼，他可以有更從容的選擇。身上拖著一個活生生的人，讓他情急之下只能選擇射門……其實他是想傳球給隊友的，他知道自己的射門有幾斤幾兩。
一次失敗的進攻，因為沒有取得進球。伍德在心裏給自己這次表現來了這麽一個評價。
可誰知道在看臺上，在球場上，在電視機後面，通過那一雙雙驚詫的眼睛，看到又是怎麽樣的一次進攻呢……
出神的唐突然被一聲“啪”驚醒了。他旁邊的唐恩用力按著大腿，呲牙咧嘴地笑道：“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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