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特殊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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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塞·穆裏尼奧正在倫敦考慮新賽季切爾西的引援計劃。成為切爾西這支富豪軍團的領軍人物，固然是一個令其他主教練都羨慕的事情，但同時也肩負著巨大的壓力。因為俄羅斯老板花了很多錢，就一定要看到成績，那些盧布可不是扔出去聽響的。
他不需要考慮某個球員切爾西有沒有能力買進，他只需要考慮這個球員的到來是否可以讓切爾西的實力更上一層樓。
這可不是一個輕松的工作。
就在這時候，他接到了自己的“經紀人”——盡管穆裏尼奧不承認自己有經紀人，但他和門德斯的關系確實就是如此——若熱·門德斯的電話。
門德斯告訴他的事情讓他有些吃驚。
“出庭作證？給諾丁漢森林？”他以為自己在做夢，“若熱……”
門德斯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何塞。”
“你知道就好，若熱。我和森林隊的主教練之間恐怕見了面會很尷尬……”
門德斯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什麽人，何塞。就當幫我一次吧。”
穆裏尼奧沈默了一會兒：“是因為佩佩拿不到勞工證嗎？”
“是的，我給佩佩申請葡萄牙國籍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幫你……為我執教的切爾西增加一個強大的對手？”
這話讓門德斯很感興趣：“什麽時候，你把諾丁漢森林列入對手名單了？我記得上個賽季你是怎麽說的？‘他們只是走了狗屎運！’”
穆裏尼奧撇撇嘴：“不喜歡歸不喜歡，唐恩那家夥確實有點能耐。”
“既然你覺得佩佩的加入是增強了森林隊的實力，為什麽這個夏天你不向我提出要佩佩呢？當初波爾圖買入佩佩可還是你堅持的。”
“我有特裏和卡瓦略了，佩佩還達不到他們的高度，目前為止。而且……”穆裏尼奧看了看他剛才正在寫的轉會清單，“阿布拉莫維奇先生更喜歡漂亮足球，不太喜歡防守球員。”
“既然這樣……佩佩能不能達到特裏的水平我們誰都不知道，也許他能在英超成功，也許不行，誰知道呢？幫我一個忙吧，何塞。”
穆裏尼奧覺得這個葡萄牙經紀人大腕在這件事情表現得如此急切，一定有其他想法。不過他知道這些都是門德斯自己的事情，是生意上的事情。而他和門德斯是朋友，那些生意就不是他該關心的了。
沈默了很久，穆裏尼奧問道：“聽證會是什麽時候？”
※※※
門德斯把一切有關佩佩的資料都傳給了唐恩，甚至包括他在馬裏蒂默效力時，土耳其超級勁旅加拉塔薩雷向馬裏蒂默提出的轉會報價——這也可以從一個側面證明佩佩的能力。
不過唐恩卻看得緊皺眉頭。這些材料詳細歸詳細，卻依然缺乏一個能夠讓足總裏面那些官老爺們相信佩佩能力的有力證明。佩佩沒有獲得什麽具有洲際聲譽的獎項，他沒有代表巴西國青隊參加過世青賽、世少賽，也沒有獲得什麽葡萄牙年度最佳新人、世界最佳青年球隊等榮譽。馬裏蒂默青年隊隊長，這個稱號在英格蘭足總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和唐恩一樣面臨勞工證困境的還有曼聯隊主教練弗格森。他希望從埃因霍溫引進韓國國腳樸智星，卻因為樸智星最近兩年受傷病影響，沒有代表韓國國家隊打滿百分之七十五的國際A級賽事，拿不到勞工證。現在曼聯正在四處找人，收集資料，準備利用“特殊天才條款”上訴。據稱他們正在聯系埃因霍溫主教練、前韓國國家隊主教練希丁克。只要能說動丁希丁克來作證，那麽憑借他在國際足壇的地位和影響力，樸智星這“特殊天才”的稱號就跑不掉了，勞工證也十拿九穩。
曼聯隊能夠為樸智星找到希丁克，可森林隊能夠為佩佩找到誰呢？
門德斯昨天說能夠找到一個人來為佩佩作證，卻沒有說是誰，這讓唐恩有些心存疑慮。這種沒譜的回答，實在沒法讓他放下心來。
桌上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門德斯來的電話。唐恩一把抓過來：“門德斯先生？”
“有一個好消息，唐恩先生。我找到願意為佩佩作證的人了——前波爾圖主教練何塞·穆裏尼奧先生。”
門德斯報出來的這個名字讓唐恩拿著手機半天沒動靜。不過，他這個反應倒是在門德斯的預料之中。穆裏尼奧和唐恩之間的關系，他作為穆裏尼奧身邊最親近的人，怎麽可能不知道？
現在他唯一覺得遺憾的就是，自己沒法出現在唐恩面前，親眼看看這個年輕主教練臉上的表情。那一定是很有趣的事情……
電話那頭，門德斯遺憾自己看不到唐恩此時此刻的表情。電話這頭，唐恩一手拿電話，一手支著額頭，他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人。雖然從之前的一些資料中可以分析得出來，不過每次當他的想法要接近那個區域的時候，他總會不由自主地繞開。
不用門德斯來告訴他，他心裏都很清楚穆裏尼奧對他是什麽印象。作為上賽季冠軍，在獲得冠軍的那個賽季中，切爾西幾乎橫掃了英格蘭所有球隊，但是只有兩支球隊在面對切爾的時候，保持不敗。一支是法國主教練溫格率領的阿森納，一支就是托尼·唐恩帶隊的諾丁漢森林。阿森納不過是和切爾西兩個回合都打成平局，諾丁漢森林可是整個賽季唯一一支還贏過切爾西的球隊。穆裏尼奧本來極有希望繼阿森納之後，再來一個賽季三十八場不敗奪冠的，卻毀在了諾丁漢森林手中。
心高氣傲的穆裏尼奧如果還能對這個總和他針鋒相對的托尼·唐恩保持好感的話，那才見鬼了。
這樣一個人怎麽可能願意出來幫助森林隊看上的球員作證，幫佩佩拿勞工證？
唐恩很疑惑，滿腦子都是問號。
可他表面上還是很感謝門德斯先生所作出的一切努力：“那真是太好了。歐洲冠軍級教練來為佩佩作證，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了。謝謝你，門德斯先生。另外，也代我向穆裏尼奧先生表示感謝……”
門德斯哈哈大笑著打斷了唐恩的話：“如果要感謝何塞的話，當面吧。聽證會你們兩個一定會見面的。”
電話這頭，唐恩嘴角抽動了一下。這樣的見面……真非他所願啊。
不過為了佩佩的勞工證，他就忍了吧。
※※※
在電話中和門德斯確定了聽證會的具體時間之後，二人便結束了通話。唐恩起身去樓上找俱樂部主席埃文·多格蒂，向他通報最新進展。
埃文在聽到了穆裏尼奧竟然會同意為森林隊的球員出席聽證會的時候，也很吃驚。托尼·唐恩和穆裏尼奧之間的故事，他不是不知道。
他楞了半天，用疑問句說道：“會不會……穆裏尼奧不會在聽證會上搗亂吧？”
這話說得完全出乎唐恩意料，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搖搖頭：“我想應該不會。不過有一點很確定，他肯出席聽證會，一定不是幫我們，而是幫他的經紀人、好朋友若熱·門德斯。”
說到門德斯，埃文笑了一下：“這個經紀人，嘿嘿……有點意思。”
唐恩知道埃文的“有點意思”是什麽意思。另外一個不在場的艾倫恐怕更清楚。他們三個人的一致觀點就是：能利用的盡情利用，不能利用了，到時候再說。
※※※
既然穆裏尼奧確定答應了要出席聽證會，諾丁漢森林便把整理到的有關佩佩的資料全部遞交給英格蘭足總，對佩佩勞工證的問題提出上訴。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等待英足總的回覆了。
這段時間，森林隊和唐恩也都沒閑著，買人賣人等許多工作都還要繼續，不能因為佩佩一個人就耽誤全隊。
伊斯特伍德的受傷不僅僅是讓森林隊的鋒線少了一名出色的前鋒，還給唐恩敲響了警鐘——他意識到自己的球員並不是永遠不會受傷、不會疲倦、不會出現亂七八糟狀態的機器人。雖然這兩個多賽季，命運一直很眷顧他，他的球隊沒有被大面積傷病所困擾，但誰能保證以後的事情呢？
森林隊夏天最重要的引援目標是前鋒。伊斯特伍德受傷，新賽季開始的時候，估計還沒辦法傷愈歸隊。現在剩下的三個前鋒都以高中鋒為主，這樣森林隊的戰術將變得非常單調，這可不是唐恩希望看到的。他推崇的是“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而不是“一招鮮，吃遍天”。
森林隊需要一名速度快的前鋒，來和高中鋒搭配。
伊斯特伍德並不是靠速度吃飯的，他勝在技術全面。現在唐恩更看中球員鮮明的技術特點，然後由他來組合。
森林隊第一個目標本來是國際米蘭的奧巴費米·馬丁斯，但是馬丁斯對於國際米蘭的忠誠是英鎊也無法打動的。國際米蘭告訴森林隊，馬丁斯不願意離開梅阿查球場，因為他在這裏很快樂。
聽到這個答覆，唐恩心中冷笑。等過了這個賽季，馬丁斯對國際米蘭的忠誠將一文不值……不，或許還值一千萬——這是紐卡斯爾引進尼日利亞前鋒時向國際米蘭支付的轉會費金額。一個賽季之後，國際米蘭鋒線囤積了六名前鋒，清洗勢在必行，因此地位最低的馬丁斯就那樣被迫遠走英倫。
盡管唐恩知道這些，現在的他卻無法用未來的事情來勸說馬丁斯早日離開梅阿查，免得到時候在訓練場邊看著“新人”伊布拉希莫維奇和克雷斯波進球之後的歡樂場面，獨自垂淚。這話現在說出來，馬丁斯一定不會相信的。現在他和國際米蘭正處於“蜜月期”，他和阿德裏亞諾的組合是國際米蘭的主力鋒線搭檔。
唐恩也知道如果現在要挖馬丁斯，需要付出非常高的代價。他並不希望如此。森林隊現在還不是豪門，沒有大筆花錢的資格，有些地方能省就省。
就在馬丁斯的轉會計劃被拋棄之後，諾丁漢森林隊接到了英足總的通知，讓他們去倫敦足總所在地，出席為佩佩專門召開的聽證會。
※※※
和穆裏尼奧見面是在英格蘭足總大樓外面的SOHO廣場上，那個栽種了幾株英國懸鈴木的“小壩子”。
這次他沒有在車上東張西望地尋找高樓大廈。盡管上一次來這裏還是兩年半之前的事情了，但那一次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為森林隊上訴做代理律師的正是上一次幫唐恩辯護的律師傑克·蘭迪。他們再次見面，早就沒了初次見面時的火藥味。蘭迪在和唐恩握手的時候笑著說：“我就知道，我們會再見面的，唐恩先生。”
唐恩擠擠眼睛：“我不經常鬧出點什麽動靜來，怕你失業呀。”
兩人在眾人的目光下旁若無人地哈哈大笑起來。
穆裏尼奧就站在他們旁邊，面無表情，或者說標志性地板著臉，嘴唇微撅，眉頭微皺。給人的感覺就是——看到唐恩在他面前表現得那麽得意，他不高興。
身側的若熱·門德斯輕輕咳嗽了一聲，要為唐恩介紹穆裏尼奧。
聽到這聲咳嗽，唐恩臉上的表情迅速變化了一下，仿佛在調整著。收起對待蘭迪律師的笑容，板起臉，然後迅速換了一種笑容——更熱情更和善，但怎麽看怎麽都覺得有些熱情過分，和善過度。
他轉身向穆裏尼奧伸出了手：“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場合見面，何塞·穆裏尼奧先生。不管怎麽說，還是很感謝您能為佩佩出席這次聽證會。”
穆裏尼奧並沒有要伸出手的意思，他繼續面無表情，聲音聽起來還有些冷漠：“別誤會，唐恩先生。我只是和你一樣都很討厭英格蘭足總而已。”
這樣的對答讓在場的人都覺得有些尷尬，一時間有些冷場。唐恩手伸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不過很快穆裏尼奧臉上出現了笑容，他握住了唐恩的手：“以這種方式合作，我也沒想到，唐恩先生。”
在瞬間的冷場真空後，氣氛又恢覆了正常。門德斯在和森林俱樂部主席埃文·多格蒂愉快地交談著，埃文則把傑克·蘭迪介紹給了門德斯。這個律師雖然有時候古板固執了一些，不過業務水平沒得說。如果門德斯有什麽在英國的糾紛，都可以找他。
大家都似乎有意無意地遠離唐恩和穆裏尼奧兩個人，給他們單獨談話的空間。
六月份已是夏天，頭頂上的懸鈴木枝繁葉茂。斑駁的陽光灑在兩人腳下，微風輕拂，光斑躍動。
穆裏尼奧看看四周，然後將目光對準經紀人門德斯，並不看眼前的唐恩：“我和若熱的關系很好，所以我答應幫他這個忙。”
唐恩則擡頭看著頭頂上被樹葉分割得支離破碎的天空點頭：“我當然知道。”
“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能不能成功拿到勞工證現在誰都不知道。我可從來沒聽說過給一個中後衛申請‘特殊天才條款’能夠被通過的。”穆裏尼奧語氣中充滿了明顯的不屑。
唐恩收回目光，看著穆裏尼奧：“那我就來做第一個。”
穆裏尼奧哼了一聲，什麽都沒說。
※※※
關於佩佩勞工證資格的聽證會就在足總的大樓裏面舉行，房間和唐恩上一次來的房間都是同一個。只是接待他們的秘書小姐已經不是那個走路都要左右扭屁股，風騷得不得了的法裏亞·阿拉姆，而換成了一名幹練的男秘書。而在會議室裏等待他們的足總負責人也早就不是馬克·帕裏奧斯了——他和阿拉姆小姐兩個人在一年前的那次“拉鏈門”醜聞中雙雙辭職。至於這樁醜聞背後更多令人惡心的東西，就沒有必要在這裏覆述了。
那位領路的男秘書在看到穆裏尼奧和托尼·唐恩同時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有些吃驚，順口說了句：“我沒想到穆裏尼奧先生和唐恩先生能夠同時出現在這裏……”
沒等兩位主教練開口，傑克·蘭迪律師搶先站了出來：“怎麽，何塞·穆裏尼奧先生為森林隊的佩佩作證，不符合規定嗎？”
意識到自己失禮了的秘書連忙搖頭：“噢，對不起。我只是有些驚訝……請這邊走。”
他轉身帶路，身後唐恩和穆裏尼奧同時搖了搖頭：這該死的律師！算你好運，秘書小子！
蘭迪回頭沖他們兩個笑笑。穆裏尼奧將頭昂起來，看著天花板，唐恩則似乎對走廊上的照片更感興趣。
根據規定，有關球員勞工證上訴時，評審團的組成必須是英格蘭足總、英國政府官員、職業球員協會成員以及三名專家組成，他們的意見決定了一名球員是否可以獲得特殊待遇的勞工證。
顯然，穆裏尼奧和唐恩同時出現，也讓評審團成員有些沒想到。
看來唐恩和穆裏尼奧之間的不合世人皆知了啊。
整個申訴過程很程序化。評審團的成員都預先看過了佩佩的個人資料，包括文字資料和圖像資料。對於佩佩的能力，來自不同部門的評審團成員都會有不同的評判。讓唐恩和穆裏尼奧來，主要是為了應付他們的提問。
穆裏尼奧首先作為“發現佩佩的恩師”身份證明佩佩確實擁有出色的實力和無可限量的潛力，他說話的分量顯然比那些資料更重。
唐恩坐在一邊，看著穆裏尼奧站在房間中央，對一個又一個問題做出符合他願望的回答。他覺得拋開了互相競爭的關系，穆裏尼奧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人……
輪到唐恩上場的時候，問題主要集中在佩佩的位置上——
“唐恩先生，很明顯，佩佩是一個中後衛……”
唐恩臉上強作笑顏，實際上在咬牙反問道：“是的。有什麽問題嗎？”
“我比較感興趣的是，為一名中後衛使用這寶貴的‘特殊天才’名額，森林隊今年夏天不打算引進前鋒了嗎？伊斯特伍德的傷還沒有好吧？”
唐恩看了看評審團其他成員，然後問道：“請問，這是符合程序、必須回答的問題嗎？”
評審團中有人站了起來：“別誤會，唐恩先生。只是我們幾個人的一點點好奇心。”站起來說這話的人是三位專家中的一位，早就退役、如今成了一名電視工作者的加裏·萊因克爾。他答應擔任這次聽證會的評審團工作，就是因為這是諾丁漢森林的上訴，托尼·唐恩必定會來。
唐恩看了一眼萊因克爾，問題不是他提的，不過估計出這主意的人一定有他一份。
“人們一說起天才，首先想到的就是前鋒或者邊前衛、前腰……難道防守球員就沒有天才了嗎？”唐恩把在他心裏憋了好久的話一口氣吐出，“有人認為裏奧·費迪南德不是天才嗎？有人認為喬治·伍德不算天才嗎？如果可以為進攻球員申請‘特殊天才’，為什麽我不能為一名確實具有巨大潛力，確實是天才的中後衛申請這個‘特殊天才’？佩佩的能力在資料中表述得很詳細，剛才穆裏尼奧先生的陳述，相信你們也都還沒忘。我不想證明佩佩是不是天才，我只想反問一句：萊因克爾先生，您認為什麽樣的才算天才？”
他說完這番話，評審團專家三人組把頭湊到一起，小聲嘀咕了起來。會場除了他們三個的聲音，再也沒有其他人出聲詢問唐恩一個問題。唐恩靜靜等待著。
過了大約五分鐘，參與進三個人討論的評審團成員越來越多。足總官員不得不站起來宣布聽證會到此結束，關於佩佩的問題，評審團還需要繼續研究討論，兩天之後，將通知諾丁漢森林俱樂部，佩佩是否有資格拿到勞工證。
“這就完了？”從足總大樓裏面出來，唐恩聳著肩膀問蘭迪律師，“足總都是這樣，在一切情況都清楚的時候還要再花兩天時間來結束討論嗎？”
蘭迪疑惑地搖搖頭：“不，這是我所見過的第一次。或許，唐恩先生，您的球員讓他們內部出現了不統一的聲音。”
“這就是說……在佩佩能不能拿到勞工證這個問題上，我們現在的情況和一天之前沒什麽區別？”唐恩又問道。
蘭迪點點頭，還沒說話，旁邊的穆裏尼奧微笑著搶過了話頭：“唐恩先生，這第一個可並不好做。對不起，俱樂部有事情，抱歉我必須先走了。”
說完，不等唐恩反應過來，他向其他人微微欠身，便先行離去了，甚至都沒有和唐恩握手。看上去兩人不像是在一起並肩作戰和足總踢了一場比賽，反而像是剛剛結束了又一次對抗賽。
門德斯對唐恩笑著聳聳肩。
唐恩自認倒黴了……
穆裏尼奧走得真堅決，根本沒有留給他反擊的機會。
看來要報仇，只有等到新賽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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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需要考慮某個球員切爾西有沒有能力買進，他只需要考慮這個球員的到來是否可以讓切爾西的實力更上一層樓。
這可不是一個輕松的工作。
就在這時候，他接到了自己的“經紀人”——盡管穆裏尼奧不承認自己有經紀人，但他和門德斯的關系確實就是如此——若熱·門德斯的電話。
門德斯告訴他的事情讓他有些吃驚。
“出庭作證？給諾丁漢森林？”他以為自己在做夢，“若熱……”
門德斯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何塞。”
“你知道就好，若熱。我和森林隊的主教練之間恐怕見了面會很尷尬……”
門德斯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什麽人，何塞。就當幫我一次吧。”
穆裏尼奧沈默了一會兒：“是因為佩佩拿不到勞工證嗎？”
“是的，我給佩佩申請葡萄牙國籍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幫你……為我執教的切爾西增加一個強大的對手？”
這話讓門德斯很感興趣：“什麽時候，你把諾丁漢森林列入對手名單了？我記得上個賽季你是怎麽說的？‘他們只是走了狗屎運！’”
穆裏尼奧撇撇嘴：“不喜歡歸不喜歡，唐恩那家夥確實有點能耐。”
“既然你覺得佩佩的加入是增強了森林隊的實力，為什麽這個夏天你不向我提出要佩佩呢？當初波爾圖買入佩佩可還是你堅持的。”
“我有特裏和卡瓦略了，佩佩還達不到他們的高度，目前為止。而且……”穆裏尼奧看了看他剛才正在寫的轉會清單，“阿布拉莫維奇先生更喜歡漂亮足球，不太喜歡防守球員。”
“既然這樣……佩佩能不能達到特裏的水平我們誰都不知道，也許他能在英超成功，也許不行，誰知道呢？幫我一個忙吧，何塞。”
穆裏尼奧覺得這個葡萄牙經紀人大腕在這件事情表現得如此急切，一定有其他想法。不過他知道這些都是門德斯自己的事情，是生意上的事情。而他和門德斯是朋友，那些生意就不是他該關心的了。
沈默了很久，穆裏尼奧問道：“聽證會是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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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德斯把一切有關佩佩的資料都傳給了唐恩，甚至包括他在馬裏蒂默效力時，土耳其超級勁旅加拉塔薩雷向馬裏蒂默提出的轉會報價——這也可以從一個側面證明佩佩的能力。
不過唐恩卻看得緊皺眉頭。這些材料詳細歸詳細，卻依然缺乏一個能夠讓足總裏面那些官老爺們相信佩佩能力的有力證明。佩佩沒有獲得什麽具有洲際聲譽的獎項，他沒有代表巴西國青隊參加過世青賽、世少賽，也沒有獲得什麽葡萄牙年度最佳新人、世界最佳青年球隊等榮譽。馬裏蒂默青年隊隊長，這個稱號在英格蘭足總面前簡直不值一提。
和唐恩一樣面臨勞工證困境的還有曼聯隊主教練弗格森。他希望從埃因霍溫引進韓國國腳樸智星，卻因為樸智星最近兩年受傷病影響，沒有代表韓國國家隊打滿百分之七十五的國際A級賽事，拿不到勞工證。現在曼聯正在四處找人，收集資料，準備利用“特殊天才條款”上訴。據稱他們正在聯系埃因霍溫主教練、前韓國國家隊主教練希丁克。只要能說動丁希丁克來作證，那麽憑借他在國際足壇的地位和影響力，樸智星這“特殊天才”的稱號就跑不掉了，勞工證也十拿九穩。
曼聯隊能夠為樸智星找到希丁克，可森林隊能夠為佩佩找到誰呢？
門德斯昨天說能夠找到一個人來為佩佩作證，卻沒有說是誰，這讓唐恩有些心存疑慮。這種沒譜的回答，實在沒法讓他放下心來。
桌上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門德斯來的電話。唐恩一把抓過來：“門德斯先生？”
“有一個好消息，唐恩先生。我找到願意為佩佩作證的人了——前波爾圖主教練何塞·穆裏尼奧先生。”
門德斯報出來的這個名字讓唐恩拿著手機半天沒動靜。不過，他這個反應倒是在門德斯的預料之中。穆裏尼奧和唐恩之間的關系，他作為穆裏尼奧身邊最親近的人，怎麽可能不知道？
現在他唯一覺得遺憾的就是，自己沒法出現在唐恩面前，親眼看看這個年輕主教練臉上的表情。那一定是很有趣的事情……
電話那頭，門德斯遺憾自己看不到唐恩此時此刻的表情。電話這頭，唐恩一手拿電話，一手支著額頭，他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人。雖然從之前的一些資料中可以分析得出來，不過每次當他的想法要接近那個區域的時候，他總會不由自主地繞開。
不用門德斯來告訴他，他心裏都很清楚穆裏尼奧對他是什麽印象。作為上賽季冠軍，在獲得冠軍的那個賽季中，切爾西幾乎橫掃了英格蘭所有球隊，但是只有兩支球隊在面對切爾的時候，保持不敗。一支是法國主教練溫格率領的阿森納，一支就是托尼·唐恩帶隊的諾丁漢森林。阿森納不過是和切爾西兩個回合都打成平局，諾丁漢森林可是整個賽季唯一一支還贏過切爾西的球隊。穆裏尼奧本來極有希望繼阿森納之後，再來一個賽季三十八場不敗奪冠的，卻毀在了諾丁漢森林手中。
心高氣傲的穆裏尼奧如果還能對這個總和他針鋒相對的托尼·唐恩保持好感的話，那才見鬼了。
這樣一個人怎麽可能願意出來幫助森林隊看上的球員作證，幫佩佩拿勞工證？
唐恩很疑惑，滿腦子都是問號。
可他表面上還是很感謝門德斯先生所作出的一切努力：“那真是太好了。歐洲冠軍級教練來為佩佩作證，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了。謝謝你，門德斯先生。另外，也代我向穆裏尼奧先生表示感謝……”
門德斯哈哈大笑著打斷了唐恩的話：“如果要感謝何塞的話，當面吧。聽證會你們兩個一定會見面的。”
電話這頭，唐恩嘴角抽動了一下。這樣的見面……真非他所願啊。
不過為了佩佩的勞工證，他就忍了吧。
※※※
在電話中和門德斯確定了聽證會的具體時間之後，二人便結束了通話。唐恩起身去樓上找俱樂部主席埃文·多格蒂，向他通報最新進展。
埃文在聽到了穆裏尼奧竟然會同意為森林隊的球員出席聽證會的時候，也很吃驚。托尼·唐恩和穆裏尼奧之間的故事，他不是不知道。
他楞了半天，用疑問句說道：“會不會……穆裏尼奧不會在聽證會上搗亂吧？”
這話說得完全出乎唐恩意料，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搖搖頭：“我想應該不會。不過有一點很確定，他肯出席聽證會，一定不是幫我們，而是幫他的經紀人、好朋友若熱·門德斯。”
說到門德斯，埃文笑了一下：“這個經紀人，嘿嘿……有點意思。”
唐恩知道埃文的“有點意思”是什麽意思。另外一個不在場的艾倫恐怕更清楚。他們三個人的一致觀點就是：能利用的盡情利用，不能利用了，到時候再說。
※※※
既然穆裏尼奧確定答應了要出席聽證會，諾丁漢森林便把整理到的有關佩佩的資料全部遞交給英格蘭足總，對佩佩勞工證的問題提出上訴。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等待英足總的回覆了。
這段時間，森林隊和唐恩也都沒閑著，買人賣人等許多工作都還要繼續，不能因為佩佩一個人就耽誤全隊。
伊斯特伍德的受傷不僅僅是讓森林隊的鋒線少了一名出色的前鋒，還給唐恩敲響了警鐘——他意識到自己的球員並不是永遠不會受傷、不會疲倦、不會出現亂七八糟狀態的機器人。雖然這兩個多賽季，命運一直很眷顧他，他的球隊沒有被大面積傷病所困擾，但誰能保證以後的事情呢？
森林隊夏天最重要的引援目標是前鋒。伊斯特伍德受傷，新賽季開始的時候，估計還沒辦法傷愈歸隊。現在剩下的三個前鋒都以高中鋒為主，這樣森林隊的戰術將變得非常單調，這可不是唐恩希望看到的。他推崇的是“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而不是“一招鮮，吃遍天”。
森林隊需要一名速度快的前鋒，來和高中鋒搭配。
伊斯特伍德並不是靠速度吃飯的，他勝在技術全面。現在唐恩更看中球員鮮明的技術特點，然後由他來組合。
森林隊第一個目標本來是國際米蘭的奧巴費米·馬丁斯，但是馬丁斯對於國際米蘭的忠誠是英鎊也無法打動的。國際米蘭告訴森林隊，馬丁斯不願意離開梅阿查球場，因為他在這裏很快樂。
聽到這個答覆，唐恩心中冷笑。等過了這個賽季，馬丁斯對國際米蘭的忠誠將一文不值……不，或許還值一千萬——這是紐卡斯爾引進尼日利亞前鋒時向國際米蘭支付的轉會費金額。一個賽季之後，國際米蘭鋒線囤積了六名前鋒，清洗勢在必行，因此地位最低的馬丁斯就那樣被迫遠走英倫。
盡管唐恩知道這些，現在的他卻無法用未來的事情來勸說馬丁斯早日離開梅阿查，免得到時候在訓練場邊看著“新人”伊布拉希莫維奇和克雷斯波進球之後的歡樂場面，獨自垂淚。這話現在說出來，馬丁斯一定不會相信的。現在他和國際米蘭正處於“蜜月期”，他和阿德裏亞諾的組合是國際米蘭的主力鋒線搭檔。
唐恩也知道如果現在要挖馬丁斯，需要付出非常高的代價。他並不希望如此。森林隊現在還不是豪門，沒有大筆花錢的資格，有些地方能省就省。
就在馬丁斯的轉會計劃被拋棄之後，諾丁漢森林隊接到了英足總的通知，讓他們去倫敦足總所在地，出席為佩佩專門召開的聽證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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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穆裏尼奧見面是在英格蘭足總大樓外面的SOHO廣場上，那個栽種了幾株英國懸鈴木的“小壩子”。
這次他沒有在車上東張西望地尋找高樓大廈。盡管上一次來這裏還是兩年半之前的事情了，但那一次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為森林隊上訴做代理律師的正是上一次幫唐恩辯護的律師傑克·蘭迪。他們再次見面，早就沒了初次見面時的火藥味。蘭迪在和唐恩握手的時候笑著說：“我就知道，我們會再見面的，唐恩先生。”
唐恩擠擠眼睛：“我不經常鬧出點什麽動靜來，怕你失業呀。”
兩人在眾人的目光下旁若無人地哈哈大笑起來。
穆裏尼奧就站在他們旁邊，面無表情，或者說標志性地板著臉，嘴唇微撅，眉頭微皺。給人的感覺就是——看到唐恩在他面前表現得那麽得意，他不高興。
身側的若熱·門德斯輕輕咳嗽了一聲，要為唐恩介紹穆裏尼奧。
聽到這聲咳嗽，唐恩臉上的表情迅速變化了一下，仿佛在調整著。收起對待蘭迪律師的笑容，板起臉，然後迅速換了一種笑容——更熱情更和善，但怎麽看怎麽都覺得有些熱情過分，和善過度。
他轉身向穆裏尼奧伸出了手：“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場合見面，何塞·穆裏尼奧先生。不管怎麽說，還是很感謝您能為佩佩出席這次聽證會。”
穆裏尼奧並沒有要伸出手的意思，他繼續面無表情，聲音聽起來還有些冷漠：“別誤會，唐恩先生。我只是和你一樣都很討厭英格蘭足總而已。”
這樣的對答讓在場的人都覺得有些尷尬，一時間有些冷場。唐恩手伸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不過很快穆裏尼奧臉上出現了笑容，他握住了唐恩的手：“以這種方式合作，我也沒想到，唐恩先生。”
在瞬間的冷場真空後，氣氛又恢覆了正常。門德斯在和森林俱樂部主席埃文·多格蒂愉快地交談著，埃文則把傑克·蘭迪介紹給了門德斯。這個律師雖然有時候古板固執了一些，不過業務水平沒得說。如果門德斯有什麽在英國的糾紛，都可以找他。
大家都似乎有意無意地遠離唐恩和穆裏尼奧兩個人，給他們單獨談話的空間。
六月份已是夏天，頭頂上的懸鈴木枝繁葉茂。斑駁的陽光灑在兩人腳下，微風輕拂，光斑躍動。
穆裏尼奧看看四周，然後將目光對準經紀人門德斯，並不看眼前的唐恩：“我和若熱的關系很好，所以我答應幫他這個忙。”
唐恩則擡頭看著頭頂上被樹葉分割得支離破碎的天空點頭：“我當然知道。”
“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能不能成功拿到勞工證現在誰都不知道。我可從來沒聽說過給一個中後衛申請‘特殊天才條款’能夠被通過的。”穆裏尼奧語氣中充滿了明顯的不屑。
唐恩收回目光，看著穆裏尼奧：“那我就來做第一個。”
穆裏尼奧哼了一聲，什麽都沒說。
※※※
關於佩佩勞工證資格的聽證會就在足總的大樓裏面舉行，房間和唐恩上一次來的房間都是同一個。只是接待他們的秘書小姐已經不是那個走路都要左右扭屁股，風騷得不得了的法裏亞·阿拉姆，而換成了一名幹練的男秘書。而在會議室裏等待他們的足總負責人也早就不是馬克·帕裏奧斯了——他和阿拉姆小姐兩個人在一年前的那次“拉鏈門”醜聞中雙雙辭職。至於這樁醜聞背後更多令人惡心的東西，就沒有必要在這裏覆述了。
那位領路的男秘書在看到穆裏尼奧和托尼·唐恩同時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有些吃驚，順口說了句：“我沒想到穆裏尼奧先生和唐恩先生能夠同時出現在這裏……”
沒等兩位主教練開口，傑克·蘭迪律師搶先站了出來：“怎麽，何塞·穆裏尼奧先生為森林隊的佩佩作證，不符合規定嗎？”
意識到自己失禮了的秘書連忙搖頭：“噢，對不起。我只是有些驚訝……請這邊走。”
他轉身帶路，身後唐恩和穆裏尼奧同時搖了搖頭：這該死的律師！算你好運，秘書小子！
蘭迪回頭沖他們兩個笑笑。穆裏尼奧將頭昂起來，看著天花板，唐恩則似乎對走廊上的照片更感興趣。
根據規定，有關球員勞工證上訴時，評審團的組成必須是英格蘭足總、英國政府官員、職業球員協會成員以及三名專家組成，他們的意見決定了一名球員是否可以獲得特殊待遇的勞工證。
顯然，穆裏尼奧和唐恩同時出現，也讓評審團成員有些沒想到。
看來唐恩和穆裏尼奧之間的不合世人皆知了啊。
整個申訴過程很程序化。評審團的成員都預先看過了佩佩的個人資料，包括文字資料和圖像資料。對於佩佩的能力，來自不同部門的評審團成員都會有不同的評判。讓唐恩和穆裏尼奧來，主要是為了應付他們的提問。
穆裏尼奧首先作為“發現佩佩的恩師”身份證明佩佩確實擁有出色的實力和無可限量的潛力，他說話的分量顯然比那些資料更重。
唐恩坐在一邊，看著穆裏尼奧站在房間中央，對一個又一個問題做出符合他願望的回答。他覺得拋開了互相競爭的關系，穆裏尼奧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人……
輪到唐恩上場的時候，問題主要集中在佩佩的位置上——
“唐恩先生，很明顯，佩佩是一個中後衛……”
唐恩臉上強作笑顏，實際上在咬牙反問道：“是的。有什麽問題嗎？”
“我比較感興趣的是，為一名中後衛使用這寶貴的‘特殊天才’名額，森林隊今年夏天不打算引進前鋒了嗎？伊斯特伍德的傷還沒有好吧？”
唐恩看了看評審團其他成員，然後問道：“請問，這是符合程序、必須回答的問題嗎？”
評審團中有人站了起來：“別誤會，唐恩先生。只是我們幾個人的一點點好奇心。”站起來說這話的人是三位專家中的一位，早就退役、如今成了一名電視工作者的加裏·萊因克爾。他答應擔任這次聽證會的評審團工作，就是因為這是諾丁漢森林的上訴，托尼·唐恩必定會來。
唐恩看了一眼萊因克爾，問題不是他提的，不過估計出這主意的人一定有他一份。
“人們一說起天才，首先想到的就是前鋒或者邊前衛、前腰……難道防守球員就沒有天才了嗎？”唐恩把在他心裏憋了好久的話一口氣吐出，“有人認為裏奧·費迪南德不是天才嗎？有人認為喬治·伍德不算天才嗎？如果可以為進攻球員申請‘特殊天才’，為什麽我不能為一名確實具有巨大潛力，確實是天才的中後衛申請這個‘特殊天才’？佩佩的能力在資料中表述得很詳細，剛才穆裏尼奧先生的陳述，相信你們也都還沒忘。我不想證明佩佩是不是天才，我只想反問一句：萊因克爾先生，您認為什麽樣的才算天才？”
他說完這番話，評審團專家三人組把頭湊到一起，小聲嘀咕了起來。會場除了他們三個的聲音，再也沒有其他人出聲詢問唐恩一個問題。唐恩靜靜等待著。
過了大約五分鐘，參與進三個人討論的評審團成員越來越多。足總官員不得不站起來宣布聽證會到此結束，關於佩佩的問題，評審團還需要繼續研究討論，兩天之後，將通知諾丁漢森林俱樂部，佩佩是否有資格拿到勞工證。
“這就完了？”從足總大樓裏面出來，唐恩聳著肩膀問蘭迪律師，“足總都是這樣，在一切情況都清楚的時候還要再花兩天時間來結束討論嗎？”
蘭迪疑惑地搖搖頭：“不，這是我所見過的第一次。或許，唐恩先生，您的球員讓他們內部出現了不統一的聲音。”
“這就是說……在佩佩能不能拿到勞工證這個問題上，我們現在的情況和一天之前沒什麽區別？”唐恩又問道。
蘭迪點點頭，還沒說話，旁邊的穆裏尼奧微笑著搶過了話頭：“唐恩先生，這第一個可並不好做。對不起，俱樂部有事情，抱歉我必須先走了。”
說完，不等唐恩反應過來，他向其他人微微欠身，便先行離去了，甚至都沒有和唐恩握手。看上去兩人不像是在一起並肩作戰和足總踢了一場比賽，反而像是剛剛結束了又一次對抗賽。
門德斯對唐恩笑著聳聳肩。
唐恩自認倒黴了……
穆裏尼奧走得真堅決，根本沒有留給他反擊的機會。
看來要報仇，只有等到新賽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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