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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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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轎車緩緩駛進小區, 停在了獨棟的寬闊平層下。

“麻煩叔叔送我了。”

舒月紗笑意放大,謝過司機師傅, 才披著謝明池的西裝外套下了車。

一月的朔風吹過,冷得她一顫,神思又清明了些許。

舒月紗手抵在太陽穴上, 搖了搖腦袋。

說什麽酒後亂.性,都是騙人又騙己的。

“你當心點。”

謝明池見她拾級而上, 似風搖水蓮似的,搖搖曳曳, 忙伸臂扶住了。

司機見狀也沒敢開走,搖下車窗伸頭問:“謝先生, 小姐這樣……要幫忙嗎?”

對著醉後千嬌百媚的大美人, 謝明池當然義正辭嚴地拒絕了。

“這不能怪我呀。”

舒月紗整個人傾在他手臂上,仰著臉紅唇微張:“晚宴高跟鞋,本來就不是穿出來走路的嘛。

帶著銀鏡光澤的唇蜜, 在漆黑的夜裏流光。

一個趁醉撒嬌,另一個倒真上了鉤,神思昏聵。

謝明池想都不及想, 重覆道:“不怪, 當然不怪你。”

然後打橫捧起了他的女朋友, 輕而易舉的公主抱, 帶回了家去。

偌大的房子寒意冷清,只有玄關的燈是暖橘色的。

謝明池半跪在地板上,俯身要摘下她的高跟鞋, 袖口卻被她金腰帶上的流蘇扯住了。

他的手指急亂,越纏越緊,就是解不開。

舒月紗倚在雕花櫃上,無預警地對他笑,她自己甩掉了那雙恨天高,光著腳鉆進了溫暖的毛絨拖鞋裏。

可是半點沒有幫他的意思。

這是她第一次,俯視這個男人。

微亂的呼吸聲相聞,她驀然伸出冰涼的指尖,沿著他飛揚的眉骨,高挺的鼻梁,一路游移,最後點在唇上。

他偏過臉,下頷繃成一條線:“……別鬧。”

手下更急,“嘭”的一聲,暗金色的袖扣,被他從襯衫上扯了下來。

“聽過《青蛇》裏的一首老歌麽,”她微闔著眼,迷亂之間出口成了粵語,還牽連著點吳儂軟語的尾音:“流光飛舞。”

謝明池低眉不敢看她的臉,只憑想,就心如擂鼓。

他低啞著聲音,說:“聽過。”

謝明池借故逃脫了,“你先坐著,我去開地暖和暖氣。”

這樣都沒反應麽,該不會是上次留下什麽心理陰影了吧。

再回來時,他端來了杯溫蜂蜜水和……一瓶眼唇卸妝液。

舒月紗靠在沙發上,退無可退,面色大變道:“你幹嘛?”

“你都這樣了,”謝明池笑了,如朗月清風溫和包容:“我這個做男朋友的,不該為你服務下麽。”

得,神色清明得很。

謝明池眼裏劃過暗光,還是死性不改,剛又是在撩他玩兒呢。

但這次謝先生估計有誤,想睡.他,舒月紗是認真的。

舒月紗垂著眼簾沒應,再擡眼時化作滿目乖巧,討饒道:“我好困,誰讓你家就一間衛浴。你先去洗澡,我卸完妝還要吹頭發睡覺呢。”

被男朋友卸了妝這種沒情調的事,她不想做,至少不能在今晚做。

謝明池一想時間也不早了,從善如流就去了。

聽見衛浴間的水聲響起,她赤著腳踮在微熱的地板上,提著裙擺風一樣卷進主臥。

櫥櫃裏,一排香薰蠟燭。

她的指尖從鐘愛的冷冽橙花瓶身滑過,停在嶄新的玫瑰香薰上。

她咬著唇點燃了蠟燭,罩上玻璃罩,放在室內的案臺上。

情人節限定,幽幽濃烈的玫瑰香氣,催人欲念。

然後,她把臥室的門輕輕帶上,從手袋裏取出手機,給謝明池發了條短信。

當謝明池帶著一身清新水汽從衛浴間走出時,就看見了一個滿面飛紅,提著裙擺抱著衣物飄向衛浴間的女朋友。

地暖溫熱,可也不至於穿著件貼身短袖就出來吧。

視線撞上,啾啾醉眼裏不經意流動的迷離媚色,盡數化作了欲語還休的羞澀。

他攔住她:“你慢點,別摔著了。”

“……哦。”

“還有,”謝明池皺了皺眉,關切道:“我替你把耳墜摘下吧,別扯著了。”

看起來斯文矜貴的人,手臂上賁起的肌肉健壯,足有她可憐的胳膊三倍粗了吧。

穿衣男神,脫衣……咳,那什麽的人。

舒月紗的目光游到浴室的門把手上,敷衍著笑:“不用不用,我自己的耳垂還能沒數嗎?”

說完,她就越過他,關門進了浴室。

哢噠一聲,還落了鎖。

舒月紗靠在磨砂門上,手按在胸.前,平覆心緒。

聽見他腳步聲漸響,是往主臥去的,她慌忙就擰開了淋浴,濺了一身水。

禮服沾了熱水……就報廢了。

色字當頭一把刀啊。

管他三七二十一,做都做了。

舒月紗心一橫,脫了衣服,站到了溫熱的水波下。

因為怕她等,謝明池胡亂擦了幾下濕發,就騰出了場地。

衣帽間還有一面寬大鏡子,他擦幹了濕發,衣架上西服口袋裏的手機“叮鈴”一聲,響了。

這大概是謝明池此生收到過的,最驚心動魄的短信。

他一個不慎,浴巾都沒拿穩,落在地上。

再俯身去撿時,手臂上青筋隱隱浮起,謝明池靠在寬鏡上,唇抿的死緊。

臥室的門合著,他粗喘著一把推開。

她熄掉了晚燈,只有燭火昏黃的光,似心跳躍動。

清甜微酸的玫瑰味,暖香襲人。

那一點兒微妙的酸,輕輕劃在人的心尖上。

正如那條短信似煙花在他腦子裏炸開,騰躍升空。

她說:“謝明池,今天是你睡.了我,還是我睡.了你,選一個吧。”

謝明池俯下身就去翻床頭櫃的抽屜,終於找到了那枚小巧的備用鑰匙。

酒意上頭,人的沖動不過三分鐘熱度。

舒月紗越想越怕,恨不得能洗一個晚上的澡。

直到手指被熱水泡的起皺了,她才不得已鉆出來,套上睡袍準備吹幹濕發。

總有一種危險臨近,背後有人的錯覺。

通常她吹頭發都是吹幹頭皮和發頂,發梢慢慢自然幹就好。

但今天就是哼著小曲,頗有閑心。

高功率的吹風機工作著,她沒聽見身後鎖孔轉動的聲音。

但是鏡裏忽然多出了一個目光灼灼的男人,她看見了。

然後那個男人直接拔了吹風機的插頭,聲音驟停,詭異的靜謐。

他的指尖繞著鑰匙,似笑非笑:“你是不是覺得我脾氣特別好?”

是……挺好的,至少對她很好。

但舒月紗沒敢接。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她轉臉:“浴室悶死了,我頭暈。”

“也好。”謝明池竟然沒伸臂攔,只是笑:“別浪費了你那盞香薰。”



連床都沒沾上,兩個人在臥室的門上就荒唐起來。

她感覺謝明池輕輕拈出了陷進胸.前睡袍裏的一縷碎發,然後熱吻中,他帶著薄繭的指尖就代替了那縷發。

然後是唇舌,在不該觸及的一片雪色上,逡巡游移。

火熱與酥軟,嚙噬與柔吻,綿綿無窮期。

她萬般難耐,向後仰著脖頸,卻被按著抵在門上,避不開。

真的不該觸碰麽?

就似春風拂綠楊柳,流水飛漱山崖,情到濃時,那絕不是一件齷齪的事。

“你……別跟我說什麽酒後亂.性。”

謝明池星眸迷亂,眉梢暈著情.欲色的薄紅,風流寫意地舔了舔唇:“我看你清醒得很。”

雪夜的溫柔致密,今宵的強取豪奪。

她聲音裏終於帶了哭腔,料定他心疼:“……我我不敢了,我害怕。”

無論她說什麽,衣服總是越來越少的。

“怕什麽,”他望著她,笑意驀然溫柔:“我書讀的不多,問你件事兒。”

終於有喘息之機,舒月紗求之不得,咬著唇直點頭。

“我記得張愛玲似乎說過,通往女人的心靈最近的通道是……”

你說是什麽。

舒月紗顫著聲罵他:“謝明池……”

那一聲曼妙的“池”字,如嘆息卡在咽喉中,釀成了更煽情的語調。

他的指節在那裏緩緩輕動,她沒能說完整他的名字,只是淚意盈然,歇斯底裏地想推開他。

舒月紗受不住,低吟著討饒:“……我,我不要在這兒。”

他巋然不動,反問她:“那要在哪裏?”

黑化的謝明池真是個瘋子。

第一次做這種事,連床都不沾的。

當感官瀕臨崩潰的快.感襲來時,她終於無暇顧及了。

今夕何夕,此身何處,都隨他去吧。

反正她早就站不穩,那個人的指尖,或許就是能撐起她身體的支點。

浮浮沈沈,直到一種全新、艱澀而怪異的感覺湧入,她怕極了,終於睜開了眼。

難道這就是……她不可置信,並沒有意料之內的痛楚呀。

謝明池望著她,胸口起伏,眼眶忽的紅了。

“紗紗,別怕。”他抱緊她,低沈耳語:“這就是你我。”

作者有話要說:  別問我情.欲色的紅是什麽紅,去問nars老司機,也別問我張愛玲說過什麽,真的是她說的!!!!

我們一起去幼兒園,我是新司機……我怕怕,需要安慰,今天真的只能寫出這麽多。

咳,值此佳期,順帶宣傳一下我的新文《溫熱如昔》,戳進專欄可見啦~

屬性如文案,如果喜歡可以順帶收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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