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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身陷險境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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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眼神也有些灰暗,歐陽雲天的這一舉動,逼使他動用了最後絕招,這也是讓他不曾想到過的。昨日的一戰,今天的交鋒,即便他是魔王轉世,也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魔幻尊主留意到了他的神色,眼神微微閃爍了幾下,似乎隱藏著什麽,只是很快就消逝了。“魔王大人,你打算怎麽處理他們。”

魔天尊主陰狠道:“先滅其身,後滅其神。我要讓他們吃勁苦頭,然後才送他們下地獄。魔神聽命,速速滅其肉身,然後以魔火燃燒他們的元神,以告誡天下與本王作對之人。”聞言,四魔神同時領令,閃身就出現在彩鳳仙子四周,發出可怕的進攻。

面對強敵,彩鳳仙子沒有退縮,雙手法訣轉動,體內烈火真元在四周布下層層防禦,以守代攻,保住著歐陽雲天。眼前的局勢令人惶恐,然而彩鳳仙子沒有放棄,她的臉上含著微笑,以自身並不強大的力量,阻隔著死亡的腳步。

歐陽雲天看著她,見她神情淡漠,沒有一絲的恐懼與害怕,心裏頓時升起莫大的鼓舞。站直身體,歐陽雲天專著的看著那熟悉的臉孔,這是他一生的夢,直到此刻即將破滅,卻也依舊是最美的。

彩鳳仙子沒有回頭,但她心裏知道,歐陽雲天正在看著,因而她保持著笑容,坦然的面對那逐漸靠近的結果。四周,四魔神古怪的看著兩人,隱隱也察覺了一絲異樣,只是他們對人間情愛不甚在意,因為雖然出現了短暫的猶豫,可很快就恢覆了。

雖然四魔神精神的集中,重傷之下的彩鳳仙子很快就無力抵禦,身外的烈火防禦一一破碎,最終與歐陽雲天一起被彈上了半空。

看著這對歷經幾百年滄桑的情侶,魔幻尊主微微一嘆,目光看向了他處。顯然他有些於心不忍,只是站在他的立場,他又能如何。那邊,魔天尊主陰笑連連,隱隱有些震怒,可見他二人的仇恨之深,是如何的在意了。

一切就此結束,慘叫中的歐陽雲天與彩鳳仙子死死的抱在一起,在這最後一刻,肉體的痛苦遠比不上心靈的喜悅,此生不能相守,但能死在一塊也值得。

四目交匯,兩人什麽也沒說,一生的情與愛,就讓它在無聲中交流,在寂靜中遠走。當意識開始轉弱,歐陽雲天喃喃自語道:“鳳,你看見沒有,那裏是我們第一相逢之處。”

彩鳳仙子痛苦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夢吟道:“天,我看見了,就讓我們從頭來過……”微弱的聲音帶著一份希望,飄飛在了逝去的時空。

天邊,此時飄來一片雲朵,像是要留住他們的夢,只是那飛逝的時光,還能否挽回呢?風,輕輕的吹過,帶著幾許微涼,是在為他們惋惜,還是為他們感動?

第九卷 天之三界(上) 第二十章 無心失蹤

臨石而立,遙望遠處,一個綠色的身影站在一處絕壁上,其下是百丈懸崖,半山腰雲霧籠罩不見其景,卻隱隱有水流聲回蕩風中。

這是一座孤峰,位於群山之內,無名卻格外陡峭,尋常之人不敢涉足。那身影來此已久,一個人呆呆的不動,一站就是幾個時辰,直到天色漸晚也不曾有過絲毫的移動。

晚風輕撫,一聲嘆息傳出,那綠色的身影此刻回頭,清秀的臉上掛著兩行淚水,竟然是那九陰聖母的徒孫綠娥。

無心的慘敗,給她的打擊很重,原本對無心的怨恨,在剛剛轉化為愛時,還沒有來得享受那份快樂,無心便突然死去,這對於相愛的兩人而言,是何其的殘酷。

如果將這個結果提前數日,那時候至少沒有愛,也就不會有痛,也就不會有此刻的悲傷,以及那無盡的懊悔了。

癡癡的站在那裏不動,綠娥失魂落魄,當一個人的心死了,剩下的軀殼就像是行屍走肉,早已麻木。曾經,她想過將生命結束,可當她想到肚子裏的骨肉時,她猶豫了。那是他們一生的見證,豈能輕易抹殺他幼小的生命呢?

想到這,她放棄了,雖然沮喪,但她必須活著,必須將屬於兩人共同的孩子撫養成人,那樣她才對得起自己,對得起那死去的無心。

擡頭,綠娥看著來路,無神的眼中映著一個身影,正遠遠的朝這邊看著。那眼神是如此的滄桑,如此的沈痛,還有著無盡的悔恨與自責。

低頭,綠娥看著腳邊,無心正靜靜的躺在那,安詳的臉上雙眉微皺,是什麽心事,讓他連休息也不舍得放下呢?

蹲下身子,綠娥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龐,眼中淚水直落,口中喃喃道:“玄風,你好好的睡,以前你太累了,是該好好休息了。”

遠處,李長河老淚縱橫,看著那一動不動的身影,口中發出沙啞的嘶吼。一下午的時間就此走過,淚水就像泉水一般,一直流淌著。

心碎是什麽感覺,以往他不清楚,可這一次,他卻深深的體會到了。

看著綠娥,李長河緩緩邁出腳步,帶著千斤之力,一步一步朝著那破滅的希望靠攏。臉上是木然的神色,眼中是悔恨的自責,他從來不曾想到,原來這就是最終的結果。

停下腳步,李長河艱難的道:“綠娥,把玄風給我,我們一起為他找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好好的讓他休息,然後守在他的身旁,一起將他守護。”

綠娥擡頭看著他,滄桑中帶著仇恨,怨恨道:“不,我不會把他給你,是你害死了他,要不是你一心唆使他爭霸天下,他就不會死的。”說完抱起無心的屍體,轉身朝懸崖下飛落。

“綠娥!你把玄風還我。”有些急切,李長河一邊大叫,一邊追出。

半空,一個白色的身影此刻顯露,正是那九陰聖母。她與綠娥可謂是不分先後來到這,只是她一直不曾現身,默默的雲端看著。此刻見綠娥離開,為了不失去她的蹤影,九陰聖母這才現身,遠遠的鎖定她的行蹤。

飛身下了懸崖,綠娥無意中在石壁上發現了洞穴,於是也沒多想,就折身進入。她前腳剛入洞口,李長河後腳就跟入,兩人你追我趕間隔數丈,穿梭於隧洞之中。

這個洞穴有些古怪,蜿蜒盤旋很是覆雜,其內還有不少岔口。綠娥為了躲避李長河,見洞就入,見門就走,也沒有多想這山洞是如何形成,轉了半天自己都迷路。

此刻,綠娥來到一個略微寬敞的洞中,四周有三個岔口,她一時不知該怎麽走。可就在這是,一道人影閃過,其速度之快,綠娥剛察覺到,那人影已然消失,連同她懷中無心的屍體也一並不見了。

為此,綠娥厲叫一聲,大吼道:“李長河,你把玄風還我。”說完追去,轉移就消失了,只剩下那吼叫聲,回蕩在山洞中。

山腹之內,古洞交錯。

李長河在追了半天後,最終失去了綠娥的身影,不知道身在何處。停身,李長河觀察著四周,口中低吟道:“奇怪,怎麽靈識在這裏會受到幹擾,超過十丈距離的東西就感應不到呢?”

為什麽這樣他想不出,也無心思索。此刻他的目的就是要回無心,然後好好的將他安葬,因此他稍稍停頓之後,又開始找尋綠娥的影蹤。

大約找尋了片刻,李長河正在焦急之際,突然洞中傳來綠娥的大叫聲,這讓他精神一振,連忙順著聲音的來源找去,很快就遇上了綠娥。

一見面,綠娥便怒吼道:“把玄風還我,你還我。”一邊吼叫一邊撲上,神情有些激動。

李長河有些迷惑,大喝道:“住手,玄風不是在你手中嗎,我還正在找你,你怎麽反而找我要人了?”

綠娥有些瘋了,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雙手揮舞中發出強勁的攻勢,逼得重傷的李長河東躲西藏,怎麽解釋也說不清楚。

面對這種情況,李長河又驚又怒,要想制住綠娥,以他此刻的實力根本不夠。可要是不制止她,看她的樣子說不定會瘋了,那時候自己也可能會死在她的手中。

這一刻,李長河陷入了困境中,有心無力的局面讓他異常的郁悶,幾乎快要發瘋。而就在這時,已經瀕臨瘋狂的綠娥突然倒下,被一個白色的身影抱住,九陰聖母及時現身了。

看了看懷中的綠娥,九陰聖母嘆息道:“癡兒啊,你這是何苦。”話落不待她回答,九陰聖母擡頭看著李長河,冷冷道:“怎麽回事,你們為何打起來了?”

李長河苦澀搖頭,不解道:“我也不知道,本來我是想要回玄風,將他好好安葬。誰想進入這裏之後岔口極多,我就追丟了。後來正在我焦急之時,突然聽到她的叫聲,我便趕了過來,誰想她一開口就讓我把玄風還她,可我根本就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我也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

九陰聖母留意了他片刻,見他不似說謊,於是低頭看著綠娥。此時,綠娥已然基本恢覆,一見九陰聖母頓時大哭起來:“師祖,玄風被人搶走了,你幫幫綠娥,一定要幫我找回來啊,師祖。”

九陰聖母臉含怒色,本想罵她一頓,可見她如此也只得氣道:“癡兒啊,你還嫌氣得我不夠嗎?”

綠娥哭泣道:“師祖,綠娥知錯了,只求你完成我最後的心願,以後綠娥任師祖處罰,絕無半點怨言。師祖,求您了!”

九陰聖母嘆息道:“可惜啊,我十多年的教誨到了最後卻化成空,丫頭,你讓我心痛啊!”綠娥放聲痛哭,口中淒切悲涼,好不教人酸楚。

見她這般,九陰聖母知道罵也無意,於是解開她身上的限制,問道:“丫頭,你說吧,怎麽回事?”

綠娥聞言一喜,頓時不哭了,語氣哽咽的道:“是這樣的,之前我進入這裏後就隨意穿梭,只怕他會搶走玄風。可就在一個洞穴,我突然發現一道人影閃過,其速度極快,根本看不清是誰,玄風就在那會丟了。我一直以為是他搶走的,所以……”

九陰聖母臉色一變,沈聲道:“丫頭,照你的說法,你是沒看見那人是誰,如此那人極為可能就是原本隱藏在這裏面的人物。如果這個推斷成立,這裏的一切就值得推敲了。”

李長河讚同道:“前輩所言不錯,此處洞穴交錯,絕非天然形成那麽簡單,我想一定隱藏著什麽。現在玄風被人奪走,我們務必要找出那人,絕不能讓他傷害到玄風的屍首。”

綠娥焦急的道:“師祖,我們該怎麽辦啊?”

九陰聖母喝道:“鎮定一點,現在我們自然是要找出那人。只是這裏有些詭異,感覺就像是一團迷霧,隱隱含著未知的兇險在其中。為了安全,你們兩人一路,彼此有個照顧,我單獨行動,盡量不要把距離拉得太遠,免得到時候有什麽不測。”

李長河搖頭道:“前輩好意我心領了,我覺得這裏錯綜覆雜,還是兵分三路為好,那樣搜索的範圍大一些。”

九陰聖母冷哼一聲,喝道:“休要自作多情,我是不想我徒孫有些什麽差錯。你既然自視甚高,那我們就各走各的路。”說完身影一閃而逝,帶著綠娥消失在了岔開處。

李長河開口欲解釋什麽,可見人已經走了,也只得苦澀一笑,目光留意了一下四周,隨意選擇了一個方向,慢慢的尋找無心的下落。

他剛走,九陰聖母與綠娥就憑空而現,遠遠的跟在他身後。這一來三人一前兩後,穿梭於洞穴之中,不知不覺半晌就過去了。

停身,九陰聖母對綠娥道:“丫頭,你也看見了,應該不是他奪走的玄風,我想是別人的可能性要大些。”

綠娥失落的道:“別人為什麽要奪走玄風,他已經那樣了,還有什麽人搶奪?”

九陰聖母茫然道:“我也不清楚,我們還是仔細找一遍吧,如果能找到最好,可要是找不到,你也得跟我會雁蕩山去,知道嗎?”

綠娥面露難色,低聲道:“師祖,找到了我就跟你回去,要是找不到,我就是把這裏翻過來,也一定要找到他才肯走。”

九陰聖母喝道:“胡亂,是你的天也搶不走,不是你的且莫強求。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你們真要有緣自會聚首,如果無緣你就跟我回去,從此絕跡江湖。”

“師祖……”綠娥還待求情,可九陰聖母卻冷哼一聲,打斷了她的話,拉著她穿梭於洞中。

時間慢慢流逝,轉眼一個時辰過去,九陰聖母與綠娥一無所獲,兩人的心情都有些沈重。這山洞詭異莫測,完全就是一個迷宮,兩人彎來走去,橫豎交錯數次,也不敢肯定就找遍了所有。

對此,九陰聖母搖頭道:“丫頭,你還有何話說?”綠娥不語,低著頭默默流淚,傷心的哭了。

“丫頭啊,我若不念在你懷有身孕,我早就教訓你了。現在找也找過了,你應該死心了。你與他如果真的有緣,他也就不會死,這都是孽啊。回去吧,跟我好好修煉,時間長了你就會忘記一切了。”有些氣惱,有些無奈,九陰聖母嘆息而道,也不待她回話,拉著她就走。

“玄風!玄風……”洞中,一聲不甘的呼喚傳來,帶著淒切的悲痛,久久回蕩不走。

綠娥離開了,帶著一生的不甘與悲傷,回到了她從前修煉的地方。在那裏,曾是一切的開始,現在卻是一切的結束,她的一生,就此塵土封,像那風中的落葉,飄飛在往日的時空。

李長河也累了,但他沒有放棄,他已然尋找了五次,可他依舊執著。是什麽支持著他,是愧疚,是什麽激勵著他,是自責。無心的死,讓他萬念俱灰,連同仇恨也被暫時遺憾。

此刻,他一心一意要做的,就是看著無心入土為安,然後他就可以去報仇。這個願望並不為過,可就在這裏,讓他連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都無法實現,因而他不甘,他不服。

斜靠在石壁上,李長河急促的喘息著,重傷的身體一直沒有時間恢覆,此刻又長時間的奔走,他即便意志堅定,也支持不住。

休息,就一會,他這樣對自己說。隨後,他倒下了,因為他的意志一松,整個人少了精神支柱,疲倦就像是劇毒,輕易就將他麻痹了。

躺在地上,李長河做了一個夢,他夢見無心覆活了,只是夢裏的他,對自己已然不認得。他大聲的呼喚,可惜無心視而不見,根本不曾回頭,一個人慢慢的走向黑暗,最終消失在了時空的盡頭。

那是一個很奇特的夢,李長河覺得自己就像是置身於一個奇特空間,所見到的都是另一個世界的景色。為什麽那樣他說不清楚,反正夢境很真實,即便他在驚呼中醒來,思緒也一直停留。

起身,李長河看看四周,漆黑的夜色並不影響他的視力,他明白自己身在何處。

想想之前的夢,他有些感觸,口中不由輕吟道:“無心,別躲著我,你出來啊,我帶你找一處最美的地方,然後將你守護。”癡癡的聲音,聽來有些傻乎乎,可那份沈痛卻是如此清晰,即便在黑夜中,也有一絲微光在閃爍。

洞中沒有回覆,有的只是回音,此刻也正在減弱。當一切遠走,李長河滄桑一嘆,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朝前走去,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也不再辨別道路,隨意而動。

如此,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前面已經沒有路,李長河才猛然驚醒,仔細的打量著四周。這是一個不大的山洞,但卻與別處有些不同,因為在一個角落裏,李長河發現了一個葫蘆。

那是一個玉制的葫蘆,在黑暗中不時有微光閃過,正好被李長河發覺。他彎腰欲要拾起葫蘆,可古怪的是葫蘆被卡在了石縫中,任他如何使力,竟然都無法取出。

有些就驚訝,李長河也開始覺得不對頭了。以自己的實力,即便此刻憂傷在身,但要取出一個石縫中的葫蘆,那還是應該很容易的,為何偏偏取不出呢?

蹲在那個角落,李長河留意著葫蘆四周的地面,發現隱隱有一行字跡,只是極其的模糊,他竟然看不清楚。為此,他集中精力,把全身真元匯聚於雙眼,頓時眼中神光爆射,發出玄青色光芒,立時將地面照亮,清晰的將那些字跡印在了心頭。

許久,李長河收回目光,臉上浮現出幾分喜色,低吟道:“無心,你看著吧,我不會讓劍無塵好過,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說完雙眼一閉,竟然就在這裏療傷了。

時間在黑夜難以把握,當李長河睜開雙眼,只見他臉上幽光一閃,整個人顯得格外詭秘,嘴角浮現出幾絲陰森的笑容。

扭頭,李長河看了一眼那玉葫蘆,右手緩緩伸出,口中念念有詞,很快玉葫就由大變小,飛到了他的手中。

起身,李長河手托玉葫,得意笑道:“一葫在手,天下我有!劍無塵你等著吧,我會讓你償命的。”話落閃身而出,消失在了遠處。

出了洞口,李長河發現此刻已是清晨,心中感觸頗多。停頓了片刻,他回頭看了看來路,傷感的道:“無心,不管你在哪裏,你都要記得睜開眼睛,看著我為你報仇。現在我走了,你多保重。”有些不舍,他遲疑了多時,最終還是離開了。

飛行在半空,李長河回想著華昨日一戰,玄風門就此毀滅,而今就剩下他一人了。此前,他還信心十足,認定無心穩操勝券,誰想劍無塵有後羿神弓,那關鍵的一刻,那射出的一箭,毀滅了他一生的夢,也給他留下了一生的痛。

對此,他怒上心頭,很想找到劍無塵親手殺了他,可李長河心裏明白,那樣想可以,但那樣做自己還要慎重,因為雙方的修為差距,那不是輕易可以跨越的。

此刻,他一邊思索著報仇的計策,一邊朝原路飛回,因為他突然想到,自己還有一個可以利用的幫手,那就是柳星魂。只要找到他,到時候報仇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可是他此時在何處,要從何下手,這一點就不好辦了。雖然李長河知道柳星魂的弱點,可以控制他的心神,但找人這種事情,卻是另一門技術。

半個時辰後,李長河來到黃河處,目光看了看太玄山的方向,心裏突然想回去看一看天劍院的舊址了。這個念頭只是突然閃過,但他卻沒有猶豫,轉身朝太玄山飛去,不一會就回到了他曾經熟悉的地方。

停身半空,李長河看著四周,蒼老的臉上浮現出幾分失落,曾經的這裏是多們的繁華,而今卻殘破不堪,輝煌遠去了。

緩緩的移動著身影,李長河故地重游,心中的那股留戀是如此的強烈,連他自己也感到有些詫異。或許幾百年的光陰記憶太深刻,即便他後來拋棄了這裏,那曾經的輝煌,也一直是他引以為傲的。

沈浸在回憶中,李長河的靈識有些閉塞,可一股熟悉的氣息卻引起了他的註意,使得他立時清醒,眼中射出一道奇異的光彩。

這一刻,李長河完全恢覆,他尋著那氣息的足跡,朝著太玄後山飛去,不一會就來到一片樹林中,見到了一個人影,正背對著自己。

沒有開口,李長河保持著那沈默,那人也不說話,仿佛不知道他來了一般,一直背對著。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很久,直到一陣狂風吹過,那人才回過身來,註視著李長河。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此前李長河要找的柳星魂,想不到他也回到了這。

師兄弟見面,本該高興的,可柳星魂卻笑不出來,反而沈痛的道:“是你,真的讓我很驚訝。”

李長河很冷漠,反駁道:“你之前應該就猜出是我了,只是你隱藏在心中。我想問的是,你是何時知道的?”

柳星魂苦笑道:“其實在回到華山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了,只是我不敢肯定。可昨天那一戰,我徹底明白了,因為我當時並沒有遠走,而是躲在了一旁,目睹了一切經過。”

李長河冷笑道:“是嗎,既然這樣,那你見到我後,可有什麽要說的?”

柳星魂搖頭道:“我沒什麽可說的,只能說換了我,也會與你作出相同的選擇。”

李長河落寞一笑,有些憂傷的道:“那已經過去了,現在我要給你新的任務,你還能完成嗎?”

柳星魂淡然道:“你覺得我還可信嗎?或者說你還能控制我的心神嗎?”

李長河遲疑了一下,坦然道:“看你如今的模樣,我的確不信任你了,但我卻必須讓你去為我完成任務。巫術很厲害,可一旦施法之人死了,他施加在別人身上的巫咒也就失靈了。這應該就是你恢覆清醒的緣故。”

柳星魂沒有否認,只是平淡的道:“或許正如你所說,我就是因為那樣才清醒的,因此你的計劃需要改變了。”

李長河陰森笑道:“師弟,你錯了,我不需要改變計劃,你一樣會為我完成任務,因為當初在控制你的心神之時,我就想到了這個意外,因而還留了一手。”話落,李長河突然自懷中取出一面花鼓,當著柳星魂的面輕輕的搖動。鼓聲很普通,可聽在柳星魂耳中卻宛如驚雷,整個人立刻意識模糊,陷入了混沌之中。

滿意的笑了笑,李長河沈聲道:“柳星魂你記住,你要永遠服從我的命運,完成我交付給你的任務。”

柳星魂木然道:“是主人,我永遠那服從你的命令,完成你交付的任務。”

李長河道:“從現在開始,你就去找劍無塵,然後跟在他的身旁,引導著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邪惡,並且隨時與我聯絡,聽候我的吩咐。”柳星魂應了一聲,隨即重覆著他的話,完全是一副心神被控的模樣。

李長河對此很得意,揮手遣走了柳星魂,一個人望著遠處的陰雲,陰森道:“上一次我輸了,輸得一無所有。這一次我會讓你輸,讓你也失去所有。”

冷冷的話語就像是誓言,回蕩在太玄後山的上空。這裏,兩代最傑出的高手恩怨交錯,最終會是誰贏誰輸?

一處四面絕壁的山谷中,有一塊突起的巨石,此刻上面正有一道身影迎風不動。

此谷方圓數裏寬闊,四面都是百丈絕壁,谷內綠草蔥蔥,唯有那巨石鶴立雞群,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山谷四壁寸草不生,就像是四面平直的高墻,每一面都各具形態,有著令人驚訝之處。

東面,垂直的石壁上有一些凸起的石峰,那是歲月留下的痕跡,可它卻構成了一副蒼龍圖案,栩栩如生的展現在了半空。南邊,石壁上則有一些凹陷的深痕,構成一頭怪鳥圖案。西邊,石壁上凹凸不平,形成一頭猛虎嘯天圖,北邊的石壁上卻是一個圓盤。

這個圓盤有些古怪,即不像八卦,又不同於一般,遠遠看去有些朦朧,卻又隱藏著某種玄機在裏面。

站在巨石上,玄夜凝視著那圓盤,整個人一動不動,已然靜立了半天。從來到這裏開始,玄夜就覺得這裏有些古怪,隨後他發現了四壁上的圖案,就更加的肯定,只是為什麽北邊的懸崖上,不是玄武龜蛇圖案,反而是一個圓盤?

對於四象的傳說,玄夜不是很了解,但最基本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他還是知道的,因而他才會一直看著北邊。

此時,天色逐漸轉暗,一天的光陰就快走完。玄夜觀察了半天,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眼看天就快黑了,心裏不由焦急起來。此次出來,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完成妖皇交付的任務,找尋傳說中的“大輪回盤”。為此,他已經奔走數日,走遍了大半個人間,最終來到了這。

眼下,他雖然不肯定這裏隱藏著什麽玄機,但他至少明白這裏有古怪,因此他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由於觀察了半天,玄夜對山谷的地形已然十分熟悉,此時趁機天還未黑,他飛身前進,來到了北邊的絕壁前,目光留意著四周的動靜。

隨著距離的拉近,玄夜此前的模糊感覺已經消失,石壁上那巨大的圓盤清晰入眼,無數凸起的石塊形態各異,粗看很是平常,但細看就會發覺,眼前竟有千百鳥獸,置身於一層朦朧的迷霧中,隱隱述說著什麽。

玄夜大奇,這個圓盤真是神秘,為何會是這般?思索中,那些鳥獸隱去,入眼的還是那些石塊,仿佛只要精神分散,就無法捕捉到那份神奇。有了這個想法,玄夜又試了一下,果然只要集中精力就能看到那栩栩如生的千百鳥獸,一旦分心就好似退出了那個世界。

驚嘆一聲,玄夜自語道:“天下之大,果然無奇不有。只是這圓盤會是什麽呢,會不會與我要找的大輪回盤有什麽關系?”

目光來回移動,玄夜最終看著地面,那裏的石壁上竟然有一道石門,奇怪先前為何沒有察覺。飛身而下,玄夜停在石門前,稍稍遲疑了片刻,伸手推開了石門。

此門不大,但卻極沈,以玄夜的實也頗感吃力,可見常人是絕對無法進去。門開後,裏面一陣狂風湧來,夾著極寒之氣,差一點將玄夜震飛了出去。

對此,玄夜臉色大驚,一邊在身外布下防禦氣罩,一邊發出探測波,腳下緩緩前進。山腹之內一片漆黑,遠遠傳來怪獸的怒吼,其音恐怖讓人驚心。

大約前行了三十丈距離,玄夜來到一轉角處,發現了第二道石門。此門與之前那道不同,門上正中刻著“不歸”二字,兩旁各有一行較小的字體,分別是:“回頭不遲,前行慎之。”

這意思很明顯,是告誡來人速速離去,莫要好奇。只是玄夜何許人,豈能被這兩句話就嚇退?

沒有理會,玄夜推門而入,隨即石門就自動關閉。回身,玄夜看了一眼石門,發現上面刻著:“一入此門,至死不回!”

其意隱含震懾之力,可惜玄夜毫不在意,反而輕哼道:“好大的口氣,今天我就見識一下,看這無名山谷之內,究竟隱藏著何等玄機。”說完轉身,就欲前行。

然而就這回頭說話的片刻時間,玄夜身前竟多了一面銅鏡,在他回身的剎那,入眼的第一個映象就是他自己的身影。突如其來的意外使得他心神一驚,整個人慌忙了退後了兩步,臉色變化不定。

四周,沒有任何的動靜,除了鏡中那神色不安的自己外,一切靜悄悄的,連他的心跳聲都格外清晰。

咒罵一聲,玄夜定了定神,沈聲道:“什麽人鬼鬼祟祟的,有種就站出來。”聲音低沈,回蕩不去,在封閉的山洞中顯得有些沈悶。

“鬼神不懼,卻怕自己,可見恐懼來源於心,而非源於環境。”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陰冷,聽得玄夜心緒不寧。

“你是誰,為什麽住在這陰森之地?”繞過銅鏡,玄夜一邊緩步前進那,一邊嚴肅的問。

空中,那女人的聲音傳來:“我是我,也非我,只求宿世之因果。”

玄夜一楞,不解道:“什麽意思,你休要故作神秘,直接道出好些。”

那女人嘿嘿笑著,語氣有些陰冷的道:“陰陽一線,生死輪回,成敗得失,善惡是非。這裏是時空之門,這裏是玄妙之地,古往今來,從無人回。”

玄夜停下腳步,看了看兩旁的石壁,發現裏面竟然浮現出亮光,真的是匪夷所思。繼續前行,原本微亮的石壁逐漸透明,無數的圖案翻飛滾動,就像是一幕幕記憶,展現在他的腦海裏。

有些震驚,玄夜費解的問:“這裏很奇怪,這個光圖是如何形成?還有,你在何處,為何不肯現身?”

虛空中,那女人陰森道:“莫要前進,你每走過一步,就是走過了數年的光陰。當你走到盡頭,你的生命也就結束了。這話你或許不信,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你現在所看見的一切,都是你以往所經歷,且你不曾察覺到的事情,一旦你跨過了你的現實記憶,你的生命就會開始流逝,那時候你就會覺得腳步越來越重,直到你走不動時,生命也就完結。”

玄夜聞言色變,頓時停下腳步,看著兩旁的石壁道:“你休要危言恐嚇,世上那有如此詭異的事情?”

那女人道:“世間事,千百奇,何人能,說得清。你若不信只管一試,只要你不後悔。記得來時路,石門已提醒,一入此門中,從此永不回!”

玄夜沒動,心裏有些疑惑,也有些擔憂。這裏的古怪他從未見過,也不敢肯定那女人的話是否是真。為了慎重,他不敢以身試法,只得詢問道:“就算你所言有理,那這條通道叫什麽名字,有何來歷,你又為何要提醒?”

冷哼一聲,那女人喝道:“此處乃是輪回傳說中的‘記憶走廊’,任何人走完一生的記憶都難逃一死,這是註定,誰也無法更改。至於提醒你,不過是見你陽壽未盡,不希望你因為一時的好奇而改變了自己的命運,最終死在這裏。現在你已然知曉了一切,如果肯聽我一言,還有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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