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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浩劫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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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降臨在西蜀大地。易園內,玄玉真人與浩雲居士靜立亭中,遙望遠山。

回頭,玄玉真人看著老友,輕聲道:“你來幾天了,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浩雲居士嘆道:“明天吧。畢竟現在的正道聯盟形勢不妙,我若待久了不回,到時候必將引起他們的不悅。”

玄玉真人點頭道:“是啊,現在的人間混亂無比,我們修真六院已經沒落,一切都得順從虛無界天的意思。想開點,有生便有滅,只有毀滅方有重生。”

浩雲居士苦澀道:“說是這樣說,但真正遇上時就放不下了。老朋友啊,現在你們易園還算完整,你也得多加提防,以免不測啊。”

玄玉真人沈重地道:“我明白,今天下午我已經遣散了所有普通學員,剩下的修真弟子也大半都派往天下各地,此時的易園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了。”浩雲居士輕嘆一聲,望著眼前的暴風雨,感觸的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希望這場暴雨能夠洗盡世間的喧嘩與塵埃。”

玄玉真人搖頭道:“恐怕非你所願啊。如今的天下,何來凈土?我已經準備好了,該來的始終逃不了,何必在意太多。”聞言,浩雲居士看了他一眼,口中發出一聲低嘆,不再多說。

晚上吃飯時,玄玉真人問紫陽真人道:“都辦好了嗎,有沒有什麽新的動靜?”紫陽真人情緒低落地道:“都辦好了,所有普通學員全部遣散,剩下的修真弟子派出一百六十多人分赴天下,如今這裏只剩下十七人了。至於修真界的動靜,剛收到消息說,正道聯盟召回所有在外的高手,原因尚不清楚 ,其他方面暫時沒有音訊。”

玄玉真人沈默了一會,問道:“傲雪與雲楓有消息了嗎?”紫陽真人搖頭道:“已經失去聯絡,目前不知道他們在哪裏。”一旁,浩雲居士道:“既然不知道,那就說明他們至少不在附近,那樣的話即使遇上危險,也不會牽扯到他們。”

玄玉真人嘆道:“我就怕他們會突然趕回,到時候就糟糕了。”紫陽真人臉色一變,低聲問道:“師兄,你真的感覺到危險已經臨近?”玄玉真人不語,只是沈重地點了點頭,臉色有些黯然。

第二天一早,浩雲居士離開了易園返回華山。玄玉真人在送走了他之後,帶著紫陽真人回到了易天閣內。望著祖師爺的畫像,玄玉真人沈聲道:“一直以來,易園曾經歷了不少風波,最終都挺了過來。然而這一次太陰出現,易園遇劫,恐怕是再難避開了。今天帶你來此,其實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一件關於易園的秘密。千年以來,這個秘密一直只傳掌教之人,非萬不得已不能輕易洩露。如今就到了非常時期,再不告訴你就沒有機會了。”

紫陽真人疑惑地問道:“秘密?我在這裏也有兩百多年了,怎麽從來不知道有什麽秘密呢?”玄玉真人上前一步,一把掀起祖師爺的畫像,露出光潔的墻壁,隨後他伸出右手,輕輕印在墻上,只片刻時間墻上就露出一個洞穴,裏面出現一個凹陷的圖案,似乎原本那裏面放置著什麽東西,可惜現在被人取出了。

回頭看著紫陽真人,玄玉真人道:“天劍院的玄天劍陣天下聞名,那是根據太玄山的山勢地形,配合奇門異術而設,故而有鬼神莫測之力,而我們易園也有一個以防禦為主,可以瞬間轉移的‘移天大陣’。此陣必須以本門至寶‘移天尺’方可發動,同時借西蜀地靈之氣演變諸般變化,方有防禦轉移之奇能。”

紫陽真人聞言一喜,激動地道:“如此說來,我們只要發動此陣不就可以抵禦強敵了,為何師兄你還要遣散眾人呢?”玄玉真人搖頭道:“劫難者,無可逃避也!天劍院不但有玄天劍陣,還有五彩大鵬,可結果呢,一樣沒有逃脫。我今天告訴你這些,為的就是讓你明白此陣即將發動,另外,將來誰能得移天尺,誰便是易園的下一代掌教。”

紫陽真人臉色一驚,隨即嘆道:“師兄既然將一切寄托於天命,我也不便說什麽。現在我只想知道,這陣法在什麽情況下會自動轉移?”玄玉真人沈默了片刻,低聲道:“在我死時,它便自動完成瞬間轉移。”說完右手掌心青光一閃,移天尺憑空而現,隨後他便輕輕地放在了那墻壁裏。

一聲脆響傳來,隨即整個易天閣光華大盛,一團璀璨的青光沖天而上,在達到一定高度時又自動散開,形成一個青色的光界籠罩在易園四周。看著窗外,玄玉真人嘆道:“希望我這樣做,能保住易園的基業。”紫陽真人不語,只是淒然地望著遠方,嘴角掛著一絲失落的微笑。

“想什麽呢,師弟?”

“在想過去。要是沒有六院論武,沒有太陰蔽日,師兄,你說易園會是什麽樣子呢?”

臉色微動,玄玉真人語氣平靜地道:“沒有那些,又何來現在呢?世事早定,易園的存在,在某種意義上說,就是在等待陸雲。忘記吧,過去的都讓它隨風而去,我們要面對的是現在與將來,而不是回憶。”

紫陽真人苦澀地道:“人非草木,如果能忘記,我早就忘記了,只是有些事情,哪怕一生一世也都難以忘記。易園的存在,或許就是為了等待陸雲,可陸雲的出現,帶給易園帶給我們的又是什麽呢?”

玄玉真人聞言沈默了,陸雲帶給易園的最終會是什麽呢?毀滅,重生,又或者是其他什麽結局?風輕輕吹起,易天閣內回蕩著淡淡的花香,只是此時此刻,那沈默中的兩人誰也無心去體會,一切宛如不曾發生。

離開了百靈後,陸雲繼續往東南方向追去,在靠近長江時卻遇上了逝水流。原來逝水流自離開太白山便一直找尋陸雲的蹤跡,在輾轉了不少地方後,終於在長江一帶找到了陸雲。一見面,逝水流便急切地的道:“陸雲,時間不多了,上次我給你提的那件事情,你還記得嗎?”

陸雲眼神微變,不解地問道:“什麽時間不多了?看你急沖沖的,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逝水流焦急地道:“地陰邪靈出世了,就在太白山中,當時我與魔天尊主、北風、無人座、金煉五人聯手圍攻,結果都奈何不了他,天劍客也吃了敗仗。”

陸雲臉色一變,駭然道:“你們五人聯手都不是它的對手,這個太令人難以置信了。”逝水流搖頭道:“也不全是這樣,當時就我的感覺,論單打獨鬥我們都非它的對手,故而大家誰也不願意冒險,最終都各自散去了。好了,不說這事了,你還是快跟我走,幫我完成那件事情吧。”

陸雲遲疑道:“你究竟想讓我幫你辦什麽事情,你最好先說清楚。我目前趕著去追一個人,暫時不想過問其他事情。”

逝水流沈思了一會,為難地道:“具體是什麽事情我不便說出來,我只能說有一段宿世之緣等待你去開啟。眼下剩餘的時日已經不多,一旦錯過了,到時候再想挽回就不可能了。當然,這事願與不願在你,我只希望你慎重考慮。以我的為人想必你也清楚,並沒有什麽謀害你的意思,所以我由衷地希望你能暫時放開其他事情,先幫我辦完這件事情。”

陸雲沒有馬上回答,心裏在思索著該先去找黃天,還是該信任逝水流?他究竟是何身份,要自己幫他辦什麽事,那所謂的宿世之緣又指什麽呢?這一切到現在都還是個謎。

見他沈思,逝水流眼神中露出一絲擔憂,猜不透他最終是否會答應。然而就在此時,遠處的天空中,一道身影引起了兩人的註意。

看著飛近的少年,陸雲眼中奇光一閃,嘴角露出一絲奇異的表情。身旁,逝水流則低聲道:“這少年不簡單,修為雖然剛過不滅境界,處於歸仙境界之初,但一身法訣卻十分古怪,暗含幾種不同的氣息。”

停身看著陸雲與逝水流,天穆風眼神微變,略帶警惕地問道:“兩位修為驚人,必是修真界的名人,不知該如何稱呼?”陸雲含笑不語,逝水流則反問道:“你又是誰,為什麽身懷數種不同的氣息?”天穆風輕聲道:“在下天穆風,來自漠北。至於身懷數種氣息那是騙人的,只因本門法訣獨特,能模仿許多不同氣息,以此亂人思緒而已。”

逝水流一楞,臉露不信之色。陸雲則笑道:“此話的確不假,你身上真元波動的頻率在時刻改變,不明白的人很容易看成是你身懷數種法訣。我是陸雲,這位是逝水流。”天穆風聞言一驚,詫異地道:“你就是陸雲?果然名不虛傳,英俊絕倫。”

淡然一笑,陸雲道:“過獎了。天少俠對我之名如此驚訝,不知道是何原因?”天穆風仔細地看了陸雲一陣,嘆道:“論人品論修為我都遠不如你,到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麽傲雪姑娘會對你一片癡情。”陸雲臉色微變,追問道:“你見到傲雪了?在什麽地方,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是昨天的事情。我無意中遇上她與林雲楓,隨他們一起前往菩提學院找尋傳說中的萬獸魔珠。一路上傲雪姑娘曾偶得奇遇修為大增,一舉跨入了歸仙之界,後來又遇上菩提學院發生變故,與那魔幻尊主一戰受了重傷。”

眼神一變,陸雲詫異地問道:“你說傲雪修為大增,已經跨入歸仙之界,這是怎麽回事?後來呢,她還好嗎?”

天穆風笑道:“不要心急,她沒有什麽事情。至於她遇上奇遇那事,我與林雲楓都不知道,她是一個人深夜離開,回來後就成那樣了,問她也不願多說。至於後來的事情,可謂是一波三折,變化之快出人意料啊。”話落,天穆風詳細地將菩提學院發生的一切道出,只聽得陸雲與逝水流都是臉色大變,顯然這變故實在太令人吃驚了。

沈默了許久,陸雲問道:“你肯定那天煞便是黑虎背上的小孩?”天穆風一楞,有些好奇地看著他道:“此事我們親眼所見,豈能有假?”

長嘆一聲,陸雲目光移至遠方,神情有些失落。黃天的變故使得他心裏沈重,如果說他只是變成妖獸,那麽要恢覆成人這還有些希望。可現在他變成了天煞,自身擁有了至強的實力,自己如何才能克制他,如何才能要他重新做人呢?

見他神色有異,天穆風問道:“你認識那黑虎背上的小孩?”陸雲看了他一眼,語氣蒼涼地道:“是的,他的名字叫黃天,是位苦命之人。這一生他最大的心願就是擺脫妖獸之身,堂堂正正地做人,可惜他最終還是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天穆風聞言搖頭一笑,逝水流則勸道:“算了,這些既然已經發生便再無法挽回,你還是隨我離去吧。”陸雲沒有理他,目光註視著天穆風,輕聲問道:“後來呢,傲雪與雲楓就回易園去了?”天穆風道:“是的,他們回易園去了,不過之前還遇上一個拂琴的老者,談了一些事情。”

聽完天穆風的敘述,陸雲與逝水流對望了一眼,異口同聲地道:“想不到你們竟然遇上了萬象玄尊。”天穆風一楞,追問道:“萬象玄尊,這是什麽人啊?”逝水流表情古怪的道:“這是個可怕的人,最可怕的是他的那雙眼睛,因為它可以看透世間所有的事情。”

哦了一聲,天穆風看著陸雲道:“他說你與傲雪姑娘之間有情劫,你認為這話可信嗎?”陸雲臉色古怪,語氣平淡地道:“這話的確有幾分可信,因為他是從傲雪身上看出來的。如果換成是從我身上看出來的,那就值得推敲了,因為這一生,我是他惟一看不透的人。”天穆風聞言一驚,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陸雲。

沈默了片刻,陸雲回頭看了看逝水流,淡然道:“既然事情有變,我就隨你走一趟,希望我們都能滿意。”話落目光移到天穆風身上,陸雲淺笑道:“謝謝你對傲雪與雲楓的照顧,他日有緣我自會還你這份人情。現在我們就先告辭了,保重!”說完隨逝水流折身而返,朝天際飛去。

看著陸雲遠去的身影,天穆風嘆道:“陸雲就是陸雲,的確非劍無塵可比。”說完凝望了片刻,隨即就朝華山飛去。

跟在逝水流身後,陸雲問道:“我們這是去哪?”逝水流遲疑了片刻,回答道:“去海心山。”

陸雲神色一變,不解地問道:“海心山?那裏好像位於西海之內,去那裏幹什麽?”“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快走吧。”說完加速前進,只一會就將陸雲拉開老遠。

禦劍淩風,嘯傲雲天。陸雲一路隨逝水流前進,在越過黃河之時,飛行中的他突然身體一顫,一種極強的不安自心頭湧起,似乎有某種思念在對他呼喚。猛然停身,陸雲回望遠方,眼神中帶著濃濃的不舍與眷戀。那破雲千裏的執念,那至死不息的吶喊,像是一道閃電,震撼著他的心田。

是誰在千山之外呼喚,是誰在雲天之間吶喊?是誰在生死離別中回首過去,是誰在魂飛魄散時執念不散?

太陽躲進了雲端,狂風開始肆虐,天空此時變得有些灰暗,像是一層陰影籠罩在陸雲的心間。陸雲自中原西進,回身便是正東,偏南處即是那西蜀易園。看著那茫茫遠山,滄海白雲一望無際,何處是故園?陸雲英俊的臉上浮現出幾絲擔憂,整個人神情失落,眼底流露出濃濃的沈痛之色。

前行中,逝水流發現陸雲突然停下,忍不住折身返回,關切地問道:“怎麽了,你的臉色很難看,出了什麽事?”

陸雲神色覆雜地看了他一眼,隨即長嘆一聲,之後收起失落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地道:“沒什麽,只是心頭突然有股強烈的不安,似乎像是有親友出事了,可惜我卻看不穿。好了,我們趕路吧。”

轉身,陸雲在瞬間又恢覆了平靜,那淡雅的笑容再次出現,看得逝水流心頭一震,忍不住驚嘆道:“真不愧是陸雲,就是與常人不同,喜怒不形於色,令人難以看穿。”

陸雲平靜一笑,隱約帶著幾分苦澀,語氣平靜地道:“每個人都有一些事情是需要掩飾,就如同你一直在掩飾自己的身份一樣,我則一直在掩飾我的心事。”話落猛然加速,直取西海。

黃昏,陸雲隨著逝水流來到海心山。看著碧綠的湖水如一面明鏡,陸雲讚道:“這裏的景色可真美,碧波落霞相映成趣,真是難得的一片凈土。”逝水流笑道:“是啊,這裏的確很美,不過這份美也是有原因的。”陸雲好奇地問道:“是嗎,不知道有什麽原因?”

逝水流含笑道:“這片水域裏傳說有一頭水麒麟,每當有邪惡靠近它就會出現,並將其驅逐。久而久之,這裏就成為了一片聖地,再無人敢輕易褻瀆。”淡淡一笑,陸雲道:“原來這裏還有段美麗的傳說,真是想不到。對了,既然已經到了目的地,你打算讓我幹些什麽呢?”

逝水流神秘笑道:“別急,你要去的地方還沒有到,這裏不過是一個入口而已。現在我們先休息一下,待月上中天之時,我再帶你前往要去的目的地。”陸雲雙眉一皺就欲追問,但沈思了一會,知道這時問也問不出什麽,故而放棄了。

入夜,陸雲與逝水流坐在篝火旁,一邊吃著東西一邊閑聊。當月上中天時,逝水流躍身而起,看著平靜的青海湖,淡然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入水後記得跟緊我,不然很容易迷失方向。”說完也不解釋,身體斜飛而出,在湖心處突然折身,筆直地朝水中墜去。

跟著他進入湖裏,陸雲發現這湖水極深,越往下壓力越大暗流越急。大約下降了一柱香時間,陸雲借著身外的護體光罩所發出的光芒發現已經接近湖底,此時逝水流正帶著他朝一個漆黑的地洞飛去。一入黑洞,陸雲全身一震,一股可怕之極的旋渦立時便將他吞沒,使得他根本無法保持平穩。危急關頭,陸雲心念一動,意念神波立時外放,以極快的頻率探測著四周的動靜,只片刻就發現了逝水流的行蹤。

旋轉如風的旋渦在黑暗裏縱橫搖晃,以其極為可怕的粘力與離心力牽動著陸雲的身體,使他根本無力抗拒。前面,逝水流的身體也隨著旋渦晃動,可不同的便是他的身外有一層灰茫茫的氣罩,將那旋渦的牽引力隔絕在外,身體可以較大幅度的擺動,這一點陸雲卻辦不到。

試著轉變身外護體光罩的性質,陸雲發現自己一連換了四種方式,佛、魔、鬼、道的法訣都用盡了,可還是不能像逝水流那樣,這讓他感到極為驚訝。是逝水流的修為比他強,還是別的原因呢?

帶著疑惑,陸雲一邊任由身體隨著旋渦向地心靠近,一邊用意念神波探測逝水流身外那灰茫茫的氣罩有些什麽性質。通過意念神波的探查,陸雲發現那種氣息與自己所見識過的不同,並非魔域與鬼域的法訣。如此一來,其結果便令陸雲感到吃驚了,一種猜測逐漸浮現心底。

思索中,陸雲發現垂直的地洞突然發生轉折,身體在左轉了九十度後,竟然開始向上而去,如此不是直沖地面而上嗎?驚異中,陸雲身體猛然一顫,那可怕的旋渦突然加劇,在他還沒有回過神來的瞬間便帶著他的身體射入了一個幽黑的山洞。那一刻,陸雲明顯地感覺到這山洞有古怪,可等他反應過來,準備發出意念神波探測之時,他整個人已經出現在一片茂密的樹林裏。

驚奇地看著四周,陸雲發現這裏古木參天,綠油油的樹林極為茂盛,整片林中隱藏著無數強大的氣息,都帶著極為明顯的特性。回身看看來路,只見那是一處懸崖絕壁,一個黑幽幽的石洞不時吹出陣陣陰風,顯得有些陰森。擡頭看看天色,整個灰茫茫一片,像是化不開的陰雲籠罩著天際。

目光回到逝水流臉上,陸雲問道:“告訴我這是什麽地方?這裏似乎不是人間。”逝水流笑道:“這片森林名叫迷失森林,居住著各種各樣的妖獸,等會你可得小心。”一聞妖獸之名,陸雲眼神一變,冷聲道:“這是百獸妖域?”逝水流不置可否地笑道:“既來之,則安之。走吧,我帶你去個神秘之地。”話落身影如行雲流水般,穿梭在茂密的原始森林。

跟在逝水流身後,陸雲思索著他的身份。究竟他在妖域之中是什麽身份,為什麽有如此強大的修為。他帶自己來妖域,到底要自己幫他辦什麽事情?沈思中,前面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一頭蒼鷹鳴聲撲來,其展開的翅膀不下十丈寬大,一揮之力如颶風來襲,使得陸雲一驚。

漠然地看了那蒼鷹一眼,陸雲驚奇地發現,這妖域中的蒼鷹竟然一邊攻擊一邊變身,在撲近之時就已經化成為了一位四十多歲的陰冷中年,雙手如鷹爪般,帶著強勁的力道,直取陸雲頭頂。冷冷一笑,陸雲喝道:“龍魂出竅!”立時紅光突現,如意心魂劍夾著炙熱的火浪飛射而至,在擊中那中年人雙手之時,劍身猛然一震,一聲龍吟彌漫四方,烈火龍魂騰空而上,咆哮如雷地怒視著急速退去的蒼鷹。

前面,逝水流輕笑道:“你初來此地,非得要露兩手絕活,讓這些妖獸知道你的厲害,不然以後再入此林必將困難重重。”陸雲看了一眼四周,發現不少妖獸隱於林中,都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目光中帶著極不友善的神情。

冷哼一聲,陸雲劍訣一展,口中低喝道:“劍行千裏,妖魔退避!”話落長劍自動旋轉,其震耳的劍嘯響徹雲霄,帶著強盛的火焰盤旋飛舞,在陸雲的控制下,呼嘯一聲疾射而出,縱橫馳騁。林中妖獸蠢動,在如意心魂劍以及龍魂烈焰的攻擊下,紛紛怒嘯反擊,一時間整個森林中百獸齊鳴,各種聲響喧嘩無比。

淡淡地看了一眼四周的情況,陸雲註視著逝水流,質問道:“為什麽它們不攻擊你,難道僅僅因為你曾經顯露過厲害的手段?”逝水流淡然笑道:“我的身份早晚你都會知道,與其由我告訴你,不如你自己去解開這個秘密,那樣或許會更好一些。”

“希望如此吧。”話落陸雲劍訣一收,如意心魂劍呼嘯而回,整個森林中紅光頓逝,四周的妖獸都驚恐地看著陸雲。撫摸著肩上蠢蠢欲動的四靈神獸,陸雲低聲道:“不要心急,這些小不點不值得你出手,以後遇上厲害的你再出馬也不遲。”

古怪地看了一眼四靈神獸,逝水流道:“好了,我們走吧。這些家夥都被你駭住了,已經沒有必要再動粗了,真要引出難纏的家夥,到時候就麻煩了。”跟在他身後,陸雲驚奇地問道:“難纏的家夥指的是什麽?難道還有讓你都害怕的東西?”

聞言,逝水流神色有些古怪,語氣異常地道:“七界之中,天之三界與其他四界不同。就拿域之三界而言,每一界都有一些古怪的生物,它們要麽力量強大得可怕,要麽具有某種特殊能力。雖然數量極少,但卻不得不小心。就我所知,這迷失森林是妖域最古老的森林,其間萬獸齊聚,有許多神秘的傳說。據傳這裏有一種異獸,形狀與人間的烏鴉差不多,惟一不同的是它的尾翼是血紅色。此獸能開口說話,但每次開口都必定死人,從不例外,被稱之為百獸妖域的招魂使者。”

陸雲聽完一笑,覺得這個傳說有些荒謬,便不在意。逝水流見他神情就知他所想,也不再多說,帶著陸雲一路朝前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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