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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八回 火伏地中 妖光熔玉嶺 人來天上 星雨瀉銀河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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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幫他,但是氣你不過,倒要看你有甚鬼門道?形神如何滅法?否則,你那殘廢徒弟還能活命,你卻要形神俱滅了。”

說時,於湘竹瞥見面前現出兩個年約十五六歲的道童,各穿著一身蓮花形的短裝,頭上頂著一朵金蓮花,赤著雙腳,臂腿全裸,都是星眸秀眉,面如冠玉,周身雪也似白,身材高矮,裝束相貌,全部一樣,宛如一人化身為二。每人左肩上斜插著一柄金叉,左腰掛著一個翠色魚皮寶囊,手腳均戴金環,胸前掛著一面寶鏡,大如碗口,精光四射。看去英俊美秀,宛如天府金童下降凡世。不知何時掩來,竟在禁圈之內突然出現。於湘竹哪曾受過這等惡語譏嘲,又當怒火頭上,明知來人必非弱者,竟未尋思,自恃暗中伏有法寶和極厲害的禁制,連名姓來歷均不顧得問,怒喝:“無知小狗,敢來送死!”隨說,把那瘦小枯幹、形如烏爪的怪手往外一揚,立有五道白光電射而出。同時發動埋伏,轟的一聲,眼前奇亮,大片白光銀電也似由四外飛起。到了空中,化為數十丈高一口大鐘,將眾人全罩在內。來勢絕快,精光電耀,強烈異常。孫南看出厲害,一面用飛劍、法寶緊護全身,以防萬一;一面高呼:“二位道友,尊姓大名,仙鄉何處?”說時遲,那時快,就這晃眼之間,那五道白光首先飛到三人頭上。二童依舊談笑自若,全不在意,也未答話。只內中一個把頭上蓮花用手一按,立有數十道金碧光華,箭雨一般向上激射而起,將那五道白光敵住。另一個笑道:“大哥,人說三湘貧女頗有一點鬼門道,原來就這一點伎倆,也敢猖狂,當眾現醜。我實討厭這等六根不全、短腳短手的怪相,還是早點打發她吧。”另一個答道:“我也和兄弟一樣心思,但是恩師還想把她師父冷雲仙子餘媧娶來做我們的師母,還未過門,便將她徒弟殺死,日後不恨我們麽?莫如把她這些破銅爛鐵留下作押,放她逃走,好把師母早點引來,嫁與師父,省得傷了和氣。你看如何?”

於湘竹得道多年,本來識貨。一見道童頭頂蓮花瓣上射出大片金碧光華,勢急如電,忽然想起初入師門所聞魔教中的一個異人,後來此人忽然引退,久已不聽說起,也無人知他蹤跡下落。兩童看去年輕,可是道力甚深,正與此老同一路數。如是此老門下,休說對方最善玄功變化,魔法高強,絕難傷他們分毫;即便僥幸占了上風,定把老的引出,勢更難當。心方驚疑,一聽對方說話這等難堪,便是泥人也有土性,何況那麽兇橫狂傲的性情,不由怒火上攻,頓忘利害,切齒大罵道:“無知小狗畜生,我不殺你們,誓不為人!”一童哈哈笑道:“你也不到糞缸裏照照你那怪相,本來像個人麽?實對你說,這姓孫的,我師父還有一事和他商量,豈能容你這殘廢動他一根頭發?念你無知,我也不曾說出來歷,按我本門規條,還可容忍。曉事的趁早滾開,免我弟兄看了你惡心生氣;否則,連你那好的一手一腳也保全不住了。”這時於湘竹已用全力相拼,將手連指,那照在眾人四周的鐘形白光突然急閃如電,往中心擠壓上來。另外又有三條彎月牙形的翠虹和大蓬粉紅色的飛針,齊朝二童和孫南身前射到。內中一童,首先搶在孫南面前,右肩一搖,先是一柄其紅如血的飛叉飛起,將翠虹敵住。另一個將腰間寶囊一指,立有一團血色的火球飛向空中,晃眼暴漲十餘丈,化為一幢紅光,將鐘形白光擋住,不令下壓。同時囊內又飛出一股血紅的光氣,迎著那蓬飛針只一裹,嗖的一聲,全數吸入囊內,無影無蹤。飛叉到了空中又連閃幾閃,由一柄化成了三柄,將那三彎翠虹分頭敵住,尚還不分上下。

於湘竹不知對方便是屍毗老人門下愛徒田琪、田瑤。原來老人料定此事必然鬧大,自己立意一拼,要樹不少強敵。知道對方仙機神妙,法力高強,威力之大,往往不可思議。就許早有定算,暗中布置。或是顛倒五行九宮,迷亂自己心智,稍微疏忽,便落對頭算中。惟恐愛徒又有閃失,除將魔教中幾件至寶交其帶來外,又運用玄功,自己的元神暗中跟來,施展魔教中阿修羅附形大法。經此一來,田氏兄弟比在大咎山頂與小寒山二女鬥法時,法力勝強得多,無異老人親臨戰場。於湘竹見自己仗以成名的幾件法寶不特不能收效,最厲害的一套坤靈針,反被敵人收去,另兩件形勢也頗不妙。不由大吃一驚,又急又怒,正想另施殺手。那用飛叉敵住翠虹的,恰是田琪,平生最恨醜人。見於湘竹生相醜怪,神態又極兇橫,心中有氣,怒喝道:“賤婢再不見機快滾,休想活命!”田瑤接口道:“這等活怪物,哥哥何必為她生氣,我來打發她走便了。”於湘竹此時已看出對方來歷,又見法力如此神妙,未始不知厲害。無如騎虎難下,就此退走,不特丟人不起,師父餘媧素來好勝,又將至寶坤靈針失去,回山也無法交代。聞言怒火上攻,把心一橫,咬牙切齒,厲聲罵道:“無知小狗!當我不知你們來歷麽?你們無非是屍毗老魔鬼的門下。這類邪魔外道,也敢在你仙姑面前猖狂,今日有你沒我!”田瑤哈哈笑道:“你這殘廢丫頭,我弟兄本意是將姓孫的帶走,不想傷你,所以未說名姓來歷。你既敢犯我師門戒條,且教你嘗嘗邪魔外道的厲害。”

話未說完,於湘竹已先發功,身形一閃,人便不見。魏瑤芝早得乃師密令,先已隱形遁去。孫南心疑敵人師徒口說大話,冷不防乘機遁走,方想二次上前向兩道童請教,剛喊得一聲:“二位道友!”空中三道翠虹忽全隱去。田琪忙喊:“這殘廢鬧鬼,弟弟留意!先保住姓孫的,待我來對付她。”田瑤回答:“無妨。她那現世寶已被我制住,收不回去了。我先給她一點厲害。”說時遲,那時快,就這兩三句話的工夫,那罩在眾人頭上的鐘形白光,早被田瑤所發血色光幢撐緊,隨同大小,幾乎合成一體。白光電也似急連閃了許多次,看神情是想收回,因被血光撐滿,不能如願,正在相持。田瑤將腰間寶囊一指,又飛出一支血色火箭,朝上射去。箭光到處,只聽叭的一聲極清脆的爆音,當空鐘形白光立被震破。同時緊抵內層的血光突然暴漲,又是震天價一聲巨響,白光全被炸成粉碎。田琪忙喊:“此是西方太白玄金精氣所煉之寶,不可糟蹋。”田瑤回答:“曉得。”口說著話,血光比電還快,早反兜上去,將殘碎白光全數裹住,和飛針一樣收入囊內。緊跟著微微一暗,當地立被一片青灰色的光氣罩住。孫南覺著四外沈冥,一片渾茫,二童近在身前竟看不見,上下四外均有一股絕大壓力猛襲上來。所幸防身寶光未撤,否則就這一下也甚難當。心方一驚,猛瞥見一個與於湘竹同一形象的尺許小人,周身毫光四射,燦若銀電,耀眼欲花,雙手指上各射出五股極強烈銀色精光,淩空飛舞,突然出現。四外青氣越發濃厚,沈重非常。雖仗法寶、飛劍防禦,未受甚害,但被上下逼緊,一毫行動不得。隨即有兩股血焰金光朝上斜射,將那十股銀光連於湘竹的元神一齊擋住,人卻不見,正在相持不下。

這等鬥法,孫南連見也未見過,料是厲害。心想:“這兩個道童小小年紀,竟有這高法力。聽於湘竹的口氣,他們似是左道中人,怎又不帶分毫邪氣?好生不解。寧一子所說救星,定是這兩人無疑。人家仗義拔刀,我專一自保,不特使人輕視,也太不好意思。”心念一動,以為近來法力精進,師父法寶威力頗大,意欲乘機下手,相助應敵。主意打定,便把開府下山所賜,近年方始煉成的法寶,連同另一口飛劍發將出去。同時又把太乙神雷由防身寶光內往外亂打,數十百丈精光雷火滿空爆炸,霹靂連聲之中,外面青氣竟被擊散了好些。只是打不到敵人身上,稍一挨近,便似有什東西阻住,枉自震得山搖地動,無奈其何。青氣少散,二童也現出身來,每人頭上均有千百層金碧光華,由頭頂蓮花瓣上射出,反卷而下,護住全身。另由花心蓮房中射出二三十股血焰金光,到了空中合而為一,向上斜射,與對方相持,也似難於行動神氣。隱聞二童喝罵之聲,雙方相隔不過丈許遠近,聽去卻似中隔了極厚一層墻壁,聽不甚真。並且神雷一停,青氣立時由淡而濃,二童身形又覆隱而不見。孫南自己所發寶光飛到空中,於湘竹只將手一揮,便有一道銀光脫手而起,將其敵住。於湘竹又怒目相視,咬牙切齒,似在咒罵。孫南也未理會。因見青氣隨滅隨生,變化無窮,不知是何法寶,如此厲害。覺出二童也未必穩占上風,欲用太乙神雷二次震散青氣,移往二童身前,與之會合,一同應敵。剛把神雷連珠發出,倏地眼前人影一閃,又一個於湘竹飛臨頭上,戟指怒喝道:“小畜生,速急跪下降服,由我擒回海外處治,還可免卻戮神之誅;否則,我一揚手,形神皆滅了。”孫南百忙中看出敵人化身為二,口氣如此兇惡,情知不妙,心一著急,不等她說完,便把太乙神雷連珠般往上打去。

於湘竹不知孫南情急拼命,全力施為,神雷威力比前更大。一時驕敵,驟出不意,雖仗玄功奧妙,飛遁神速,又有混元真氣護身,不曾受傷,但神雷來勢十分猛烈,也是難當,竟被震退出去老遠,護身真氣也被擊散了一些。如非功力高深,連元神也非受傷不可。不禁大怒,厲聲喝道:“無知小畜生!竟敢與我對抗,且先將你除去,做個榜樣,再殺屍毗老魔鬼兩個孽徒便了。”說時雙手一揚,和先前一樣,也是十來股銀色精光,由雙手指上發出,朝孫南當頭射下。才一接觸,孫南便覺周身奇熱如焚,力大異常,可是防身寶光並未沖破。方料不好,忽聽空中有人接口道:“賤婢雖然無禮,徒兒無須殺她,仍照前定,將她仗以行兇的幾件法寶全數留下,稍微懲處,放其逃生,教她師徒去往神劍峰尋我便了。”跟著,便聽二童答道:“弟子遵命。只是太便宜了她。否則,她那五行真氣已經發完,若不奉師命,弟子早在空中伏有十八粒修羅雷珠,賤婢連殘魂也保不住了。”話未說完,孫南猛覺一大片極濃厚的血雲往上飛去,略為閃動,當時身外一輕,適才奇熱與那無限壓力全部消失。同時眼前一暗,四外漆黑,什麽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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