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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八回 絕艷迷人 尤物原禍水 行波入地 聖池走神嬰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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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令智昏,臨敵突然有些警覺,只顧尋思,遲未發難,未免稍微疏忽。口中話剛說完,忽見妖人發出一團栲栳大的黃光,猛想起前聽一真恩師說起,這妖人自號稱赤霞神君,所煉法寶俱是暗赤顏色,寶名也冠以赤字。內有五件獨門散瘟之寶卻是黃色,奇毒無比,無論仙凡,稍微沾上,不死必傷。自己元嬰之體雖然不怕,卻也不可大意。剛把手中法寶發出,對方又是兩道暗赤光華剪尾飛來,勢疾如電,甚是神速。尚幸法力高強,兩件法寶又早藏在手內,見狀大喝:“妖孽不聽良言,叫你報應!”說時,手指處,滅魔彈月弩相繼朝紅光迎去。同時回手正取六陽神火鑒,待將妖人元神罩住,以免逃遁,不料取寶稍晚一瞬。妖人知道易靜元嬰煉成,已是成道之身,先發二寶定難傷害,只是借以掩蔽暗算。天瘟球到了空中,便不去撞它,也要自行炸裂。易靜又只聽一真大師說妖人法寶多被長眉真人破去,殘餘有限。內有一件發黃光,乃是瘟疫奇毒之氣煉成的散瘟之寶,遇時須要留意,未知底細。牟尼散光丸一撞,立化為一片極濃密的暗黃色氤氳之氣。易靜方覺黃煙太濃,倏見散光丸銀光亂瀑如雨,黃煙激蕩飛散中,眼前大片寸許長的暗赤血光,飛蝗一般射上身來。因有光煙掩蔽,驟出不意,竟未覺察。知道抵禦已是無及,忙運玄功縱起,饒是飛遁神速,肩臂上仍被打中了兩處。如非元嬰煉成,就不死也萬難禁受。又見萬千飛釘一般的血光仍然飛灑追來,當時負痛大怒,一面略微閃退,一面忙取兜率寶傘抵禦。

丙融見化血神釘打中敵人,竟似無什麽傷害,心中大驚。傘光一起,知更難於取勝,忙把神釘收回,待要遁走。易靜多年來不曾受傷,心中恨極,連傷也顧不得醫,只運玄功略閉了左臂氣脈,以防萬一,同時六陽神火鑒已朝妖人照去。此寶自受師傳以來,因是專為日後對付赤身教主鳩盤婆之用,屢遇強敵均未輕易施為。這時因為受傷恨極,必欲誅滅妖人元神,方快心意,更不尋思,施展出來。這師傳降魔七寶同時已用其四,丙融如何能支。又因見散光丸、彈月弩厲害,一片爆音過去,天瘟球本來收發由心,竟吃震炸分裂,那赤蛟剪也被彈月弩擊中,光芒減去好些。跟著敵人飛劍便已飛過,兩下裏鬥在一起。心中痛惜,惟恐有失,正在忙於收回,想就此遁走。不料就在這略微緩得一緩之際,敵人手上忽發出六道相連的青光,恰是兩個乾卦重在一起,合為乾上乾下六交之象。先由手上一面圓鏡發出,每道光長只數寸,粗才如指,光雖晶明,並不強烈,可是越往外發射,展布越大。天瘟球黃色煙光未及凝聚覆原,吃鏡光一照,突然發火自燃,宛然薄紙之投洪爐,一瞥而盡。緊跟著護身光華又被照中,立覺身上奇熱如焚。百忙中,易靜恨極妖人,又是一粒散光丸、一粒彈月弩同時打到,妖光立被震破。幸是元神化身,如換尋常妖人,不必用六陽神火鑒,就這一丸一弩,也是九死一生了。丙融萬想不到如此厲害,嚇得心膽皆寒,哪裏還敢停留,忙收赤蛟剪,帶著殘餘妖光急飛遁去。

易靜見禁制無用,妖人已然逃走,怒火上頭,必欲殺以洩忿,忙縱遁光急追過去。丙融元神飛遁本極迅速,又在驚懼憂疑情急之下,自覺敵人厲害,既不能勝,便須速回,以防本身有什麽閃失,連赤蛟剪都未顧得收到手內,便先加緊遁走,剪光反在妖人的身後,神速可想。易靜追到池下,丙融才把赤蛟剪收去。易靜見他投入池中心水柱之中,順流飛瀉,四旁飛泉重又幹涸,只剩那根水柱淩空飛墮。好似洞中妖屍已有覺察,接引妖人入洞神氣。本來早想入洞窺探妖屍虛實,一則奉有師命,時機未到;二則下面洞門緊閉,必有妖法制禁,不易進入;況且正是兩不相犯之際,也許妖屍和諸妖黨還不知道嶺谷有敵人居住,一旦勾動,從此多事;癩姑、英瓊又時加勸阻,故屢次欲行又止。這時妖人已然尋上門來,蹤跡已露,反正日後糾纏,不得安寧;又以妖人暗算,受了微傷,忿氣難消。一見水柱下落,認為有機可乘,可以乘虛而入,更不尋思,忙將身形隱去,跟蹤直下,也借水遁入內。

身剛沾水,忽聞上面雕鳴,知在示警攔阻,自恃法力高強,法寶神妙,也未在意。水柱降落又是極快,未容轉念,已然落入池中深潭水眼之內。一鼓勇氣,更不反顧,徑駕水遁到了潭底,順著洞壁水道往上逆行。暗中查看所經之處,俱是夾壁,最細之處只有兩三寸。那壁間水路本與衛仙客夫妻昔日陷身的小池相通,易靜曾聽李寧說過,池中設有金水之禁。雖知道禁忌,可以防範抵禦,又系女身,不致觸怒聖姑,然而一旦被陷在內,畢竟厲害,不比尋常。先想尾隨妖人一同出遁,不料對方入水較前,只遠遠望見紅影飛馳,沒有追上。說時遲,那時快,就這略一尋思之際,前面紅光忽隱,水勢也由進而退,知道妖人已然出水。忙催遁法,往前略進,果然到了上次所見小池之內。本要隱形飛出,猛然靈機一動,暗忖:“久聞妖屍厲害,所勾結的妖黨連李伯父的封洞禁制俱吃破去,妖法可想。便是適遇妖人也非弱者,初遇時,隱形法好似被識破。身入險地,勢子太孤;師父仙示,更戒輕率。終是小心行事,看準再動的好。”想到這裏,便即暫停,隱伏池中,暗用耳目察聽。微聞寶鼎前面有一女子與人笑語之聲,甚是柔媚。跟著又聽一個男子厲聲嘆息,似極悲忿,好似前追妖人丙融口音。底下便聽兩男一女,一路說笑著往前走去,聲音已遠。待了一會兒,上面不再有人聲息。

易靜正想出水窺探,猛覺池面之水重如山岳,緊壓頭上,要想鉆出,真是萬難。再試回路,水源已絕,與外隔斷,那水竟成了一泓死水,無路可通。才悟出此水與夾壁間靈泉雖然通連卻被妖屍隔斷,怪不得妖人紅影一不見,水便倒退回來。如非遁法神速,快到以前趕了一程,直還不能到此。可是那樣前進無路,還可退了回去,此時鬧得進退兩難。上有禁制封閉水面,如用法寶強行沖波出去,未始不能辦到,但必驚動妖屍。一則與來意不符,洞中虛實尚未探得,一被覺察,要添出好些危機,於事還未必有濟。二則洞裏埋伏禁制重重,聖姑性情古怪,自己伏在池內,金水之禁必因自己是女身,又看師門情面之故,沒有發動。如再與鬥法,縱有七寶護身,識得五行生克妙用,不致似衛仙客夫妻一樣損喪真元,脫出必更艱難。連試兩次,不特不能穿出水面,四外反生出極大阻力,知不服輸不行。沒奈何,只得忍氣默祝道:“弟子易靜,現奉家師妙一真人之命,來此探查妖屍動靜虛實,以備日後為聖姑清除妖屍,去此孽累。現被五行真水禁閉池內,因恐聖姑昔年所設禁法現被妖屍借用,未敢造次。茲敬通誠求告,伏乞聖姑鑒察弟子除害誅邪之意,收了禁法,令弟子得以出水,不勝感激。如久不撤禁,便是聖姑現在坐關無暇於此,或是妖屍仗著聖姑昔年傳授所設,弟子只好施用法寶,破禁而出。因是不知底細,急於脫身,行事難保不冒昧。尚望聖姑略跡原心,加以寬宥,勿以為罪,不勝感謝。”

祝告未完,忽然身輕,試一行法,竟然離水飛出,落向池外。心方暗笑:“聖姑佛法已到上乘,行即證果,依然如此好勝,令人不解。”心正尋思,忽然聽前面有兩男子說笑走來。身形雖隱,仍恐被他們警覺,忙即屏息斂氣,趕緊躲閃在那藏寶鑰的鼎後,靜立相待。一會兒走到,乃是兩個相貌奸猾的中年道裝妖人,同去池邊仔細看了看。只聽那個穿黃的道:“這廝真活見鬼,他出水時我正在池旁守候,分明見玉娘子行法開池時,只有他一個人影,他卻硬說易家賤婢也借水遁追來。這水不比常水,玉娘子又在行法接引,遁法多快,如有人追來,來人又決不知此池底細,哪有不尾隨同出之理?偏又說是出時不知玉娘子要用他生魂效力,還曾回看,賤婢並未隨出,當時心中懷恨,所以未說,來人必然困在池底。你看池中空空,哪有影子?我們終日對著一塊肥肉,不能到口,今日好容易陪她對飲一回,雖解不了饞癆,到底得點幹親熱也好。他偏說些假話,害我們空跑一趟。玉娘子還說,擒不到來人,不許回她房去,這不作難麽?”另一穿青的道:“我看丙融那廝也是色蒙了心,也不問自己到底有什麽法力,煉了幾面黑煞旗門,連個護主幡的神魔都沒湊齊,便跑上門來強要送死。玉娘子本心不想傷他,偏是不知進退,始而行法猖狂,竟欲破洞而入;繼而玉娘子勉強延進,又偏不知自量,妄想人、寶兩得。玉娘子忿他說話可惡,目中無人,正好所獻旗門主幡缺一神魔,用他本人再合適也沒有,這才給他當上的。自己軀殼已毀,不知悔恨,適才席上玉娘子微說了幾句不得已的好聽話,答應將來不特放他,還給他代尋一個比他本身勝強十倍的廬舍,又許上些好處,他便蒙了心,不但不記仇,反倒甘心為之效死,只求事成之後一親肌體,隨就吐出遇敵之事。玉娘子認以為真,斷定人在池內。其實沒有此事,有什麽法子?這廝不是說他耳目鼻子靈,出時還聽身後水遁之聲麽?我們就叫他來看看,如若有人,認罰如何?”

穿黃的道:“餘道兄,先不必忙著回去。那廝見玉娘子問完詳情,立時變臉,將他禁向所煉主幡之下,已然二次中計。他便果真在此看出有人追來,現在也不會再出來加以指點,何況決無其事。我看易家賤婢必是快到以前,發覺水遁,恐怕深入斷了歸路,隨水急退回去,也說不定。這都無關,倒是我二人原本患難至交,自從到此不久,你雖不似旁人那樣視我如仇,比起昔日患難生死交情,卻差得多了,究是為何?實不相瞞,我也被她逗得迷戀欲死,但有時背人靜坐,卻能回想,覺出這尤物必是我們禍水,如不留意,稍一失足,便成千古之恨。近來見她口甜心毒,行事越狠,更加警惕。我看你入迷更甚。你我數百年苦煉之功,豈是容易?像她這等人百世難遇,如若真心相愛,為她死了也值。只恐本來無情,口蜜腹劍,得不到她半點真心,連皮肉也未沾上,便把平生功行付與流水,豈非至愚?如非今日見她行事過於兇殘,我也不會動心。她以前曾向我離間你,背著我對你也必如此。查看池中敵人,你我原無須同來,此舉好似有意把我二人調開,以便向龍道友獻媚蠱惑。她近日已能覆體,所說仇人法力厲害,不脫困以前不能與人交合的話,未必可信。龍道友既善容成之術,品貌又好,我看她對他才是真親熱。背後對我卻說,志在用以出力,全是假意,顯然是謊言。你沒見前洞那幾個曾受他牢籠的幾個殘廢麽?初來多麽寵愛尊崇,如今落得是什麽可憐神氣?你想她為龍道友,寧甘激走毒手摩什那等好幫手,必有幾分意思無疑。適才席上,沒見她對龍道友那眉花眼笑的妖媚情景,許是特意將我二人支開,好遂她的心意都不一定。我二人以後必須小心一二呢。”

說到後半,聲音更低,換了別人,決聽不出。那穿青的起初聞言似不在意,後聽提起姓龍的,面色驟變,竟似有些警覺,只比穿黃的較有城府,濃眉剛往上揚,面色忽又突轉,以手掩口,搖頭示意。穿黃的忿道:“我如怕她,也不在此了。別人可以由她宰割,我卻無此容易呢。依我之見,少時便與她開門見山,不相愛無妨,但要彼此相見以誠,我們為她出力,事成送我二人兩件法寶,兩不虧負,省得彼此各用心機,互相忌恨,反為仇敵所乘。你看好麽?”穿青的還未及答,忽聽曼聲長吟,遠遠傳來,聲音詞意淫艷無倫。易靜方在暗罵:“妖屍也曾在聖姑門下多年,怎的這等淫賤無恥?”二妖人本在密語誹議,忿恨妖屍狠毒,一聞艷歌之聲,不由驚惶失色,面面相覷,意似畏懼。聽不一會兒,好似心蕩神搖,不能自制,倏地不約而同,一言未發,各自搶先飛馳趕去。

易靜看出二妖人法力俱都不弱,無如迷戀妖屍,陷溺已深。盡管背人時想起妖屍狡詐淫毒,害人甚多,自身修煉不易,略生疑慮;稍得妖屍一點聲音笑貌,又覆沈醉。自己隱身追敵,竟吃丙融察覺,妖屍已然斷定有人深入,沒有查明虛實,決不甘休;現將二妖人引去,不知又有什麽陰謀毒計?記得上次和英瓊、輕雲探查幻波池時,這裏乃是東洞藏寶之所。在未取寶以前,曾隨李伯父同往西洞。第一次,三人由門壁間密徑飛入,自己和英瓊往右,遇阻即回。輕雲往左,走入妖屍停屍之所,誤認為聖姑法體,如非李伯父佛法援救,幾遭毒手。後來曾聽輕雲詳細說過經歷。適聽妖屍歌聲甚遠,正在西方。二妖人所說妖屍聚飲之所,必在西洞無疑。李伯父說,此間五洞,內裏俱有通路,最穩妥是順夾壁水道通行,決不會被人發現。無如此間水道已被妖屍隔斷,別處想也被其隱起。上次出入匆促,又未留心默記。如今既已冒險深入,拼著蹤跡敗露惡鬥一場,見機行事,才可探得虛實。知道洞中禁制密布,步步荊棘,雖得師傳道書,得知好些禁忌埋伏所在,但是妖屍氣候將成,已能隨意隱匿變幻,加上許多妖法陷阱,一旦觸動,阻礙橫生,便不被困,應付起來也極艱難。頗悔適才因水遁隱形為丙融發現,又見二妖人邪法頗強,一不小心,恐被覺察,妖人去又太快,主意還未打定,不及尾隨同往。如不往探,守在當地,妖屍聞報池中無人被陷,雖要自來查看,但是全洞虛實仍是不知。此行為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生平屢經大敵,未嘗怯陣,怎今日到此,會膽小過慮起來?

易靜主意打定,四顧室中,青玉墻上聖姑遺容已然隱去十之八九,略現微跡。惟有藏珍鼎仍立當地,光華燦爛,好似無人動過。知道那柄蓮花玉鑰,妖屍和諸妖黨決不能取,必仍藏在鼎內。此鑰關系最為重要,心雖微動,忽想起前番在此受挫之事,當時如非輕雲警告,幾為鼎中埋伏的大五行絕滅光針所傷。又曾見聖姑遺容,對己怒視;鼎中又有“開鼎者李,毀鼎者死,瓊宮故物,不得妄取”的四句聖姑遺音;鼎中百餘件異寶奇珍,也經英瓊一人之手取出,分明自己與聖姑無緣。掌教師尊雖令來做此洞之主,但主人不喜自己。妖屍原是她舊日愛徒,深知底細,尚不能取,自己再來也是無用,反倒打草驚蛇,徒勞做甚?只是玉壁上面遺容,本是雲鬟低垂,神情若活,更能喜怒自如,向人示意,隔了不到一年,竟變得如此模樣淺淡。玉壁仍是晶瑩如昔,光鑒毫發,不現一毫邪氣與殘破之跡,決非經過妖法毀損汙穢情景。心中不解,未免多看了兩眼。哪知初看聖姑遺容時,雖不似以前如在鏡中,呼之欲出,淡痕顯然,仍是一妙齡少女影子。及連續註視,那人影竟越來越淡,漸漸隱沒,不見絲毫痕跡,愈發驚詫。略呆立了一會兒,終未再現。易靜想不出是什麽作用,只得小心戒備,覓路前行。

易靜因記得上次進入時,東洞右壁並無門戶,玉壁渾成,這時卻多了兩個門戶並列其間,俱是六角圓門。先二妖人來去各走一門,如換常人,必當兩門均可通行。易靜到底心細知機,見二妖人來去門戶不同,料有緣故。洞中禁制五遁,息息相通,不是適才自己沖破水面出來,吃妖屍警覺,故意令二妖人來此誘敵入伏;便是妖屍換了地方,跟蹤走入,就許上當。暗忖:“這兩條路,師父仙示均未明言。如若妖屍心意被己猜中,二妖人歸路必有厲害埋伏。如由其來路門中走入,妖屍決想不到。反正打算遍歷全洞,方始設法回去,就算料左,妖屍妖黨換了地方相聚,五洞內通,也終能尋到。至多多經一些艱險,繞走些路,卻可多得虛實,比起自投埋伏總強得多。何不移東就西,出其不意,舍其去路,往他來路走進,看是如何,再作計較?”念頭一轉,忽換走法,便不追蹤二妖人,徑從他們來路門中走入,意欲試探著往兩洞中走去。

易靜進門一看,乃一間設有丹臺爐鼎的石室,陳列器皿,極為古雅精良,只比外層低小,別無異狀,知是主人昔年未成道時煉丹之所。方想:“師父仙示,曾說洞中千門萬戶,無一處不有禁制,這間室內怎無埋伏?”只見靠裏壁有一囪門,正要走進,行近丹臺,忽覺有異。再往上下四外細一查看,室很低窄,四壁平滑細膩,宛如美玉,不似外室那麽溫潤,乍看不覺,實與別室壁色有新舊之分。丹臺設置等,又決非正宗路數。不禁恍然大悟,知是妖屍新用法力鑿成的煉丹之所,故此未設禁制。洞中石室甚多,俱都高大崇宏,質如美玉。妖屍現鐘不撞,反來鑄銅,卻在實心洞壁之中,現鑿這麽一間小室似供煉丹之需。估量各室皆有聖姑所設禁制,妖屍不能隨意潛用;或是所煉妖丹邪法犯禁,恐有克制,或將埋伏引動,於她不利,才有此舉。否則此洞與別處不同,洞壁十分堅固,外間室內更有極厲害的五行禁制,一經行法,難保不觸動。開鑿之際,定費不少心力,如非必要,決不如此。並且妖屍已然準備心神一經覆體回生,行動自如,立即飛去。此時亟謀脫困,尚恐無及,怎有空閑煉丹?再者,妖屍被困將近兩甲子,身不能離洞一步,靈藥何從采取?如是洞中原有,聖姑事事前知,早已安排藏好,決不會讓妖屍取去。此中必然藏有機密。

易靜心中一動,便朝臺上丹鼎法物重又查看,覺出那丹鼎與外間藏有玉鑰的寶鼎一般形式,只是要小得多,是個陶制之物,火氣未退,分明新在窯裏燒成,用日無多,與外間那鼎玉蘊金輝,寶氣炫目,不大相同。如非上有不少符箓,決不似妖屍這等法力高強的妖邪所用。旁的法物陳列,僅有鼎前立著一面小幡,似非常物,也不帶有妖氣。只看出是旁門中人所設丹臺,別無可疑之處。細端詳了一陣,猜不出有什麽緊要用處。因丹臺陳設雖然齊全,並未行法祭煉,不值一毀;更恐妖屍詭詐百出,機關尚未識透,一經妄動,多生枝節,便不去動它。徑往臺後靠壁圓門之中走進,門內橫著一條長窄甬道。對面是一間大石室,中空無物,卻有四門,壁上隱現風雲雷電影跡。剛往裏一探頭,便見壁上影跡漸顯,隱隱風雷之聲,知道中有風雷之禁,不可輕入。室又向南,不是去四洞的道路,否則先兩妖人決不敢由此穿行。又見兩室中間那條甬道比丹室更低,高不及丈,地勢上下彎曲不一,壁色甚新,也似不曾設計禁制,越料出是妖屍為防妖黨誤觸埋伏,就著地形,在各處石壁之中鑿此甬路,以便往來。這麽大一座洞府,又是禁制重重之下,居然開鑿出這麽長一條靈壁甬路,雖是妖法,煞也驚人。如真能通行全洞,豈不省事得多?想到這裏,又覺妖屍何等機智,明知限數將終,脫身之日便是伏誅之時,開此通行全洞的甬路,自己和妖黨往來固是方便,對於外來之人,豈不加意緊防,怎會如此疏忽?必還另有花樣。正在一面尋思,一面由兩門之間右折往西,走了下去。

要知易靜三探幻波池,兩番涉險,被困遇救;妖屍色相迷群邪;仙都二女背師下山,巧騙心燈,大鬥毒手摩什;李寧旃檀佛火煉妖屍;九仙同建幻波池等本書最驚險奇妙節目,均在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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