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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誘惑重重,白頭難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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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而且我們也不認識別人。”慕笛更小聲地應了一句。在還沒確定太子放棄追殺時,他們並不敢跟鄰裏鄰居來往,更何況,他們的屋子在半山腰,周圍也鮮有人煙。

他滿臉疑惑地看著慕笛,慕笛答道:“上次偶遇他和周王妃,我有悄悄記得他們的住址,從他們那兒到這兒馬車走了一天一夜,穿過一片松樹林,門口一株薔薇的就是了。不過,我記地址是想以後各自生活安頓好了,也可以互相來往來往,畢竟是從小同床共讀過的嘛。”慕笛趕忙又解釋了一句,怕他多想。

“不行!”他仍是固執地說道,說完又自己否定了,“可是若是叫周公知道我們過成現在這副樣子,肯定會強迫我回京從頭積蓄力量的。”

慕笛突然拽著他坐到了床邊,主動貼上了他的唇畔。他一驚,眼裏一亮,卻並沒有回應慕笛。

慕笛在他唇畔似有似無地摩擦著,輕聲說道:“不過是去借錢嘛,誰都有困難的時候。況且他和周王妃已經成親了,過得也我們好不到哪裏去,不會輕視我們的。”

“真的?他們成親了?”

“嗯,那天他將我拉到屋裏就是跟我說這個的,當著周王妃的面,怕她不好意思嘛,好像都快有孩子了吧。”慕笛在他酒窩處又輕點了一下才回身坐好。

他嘆口氣說道:“好吧,慕笛,我真是拿你沒辦法。你這小丫頭倒是慣會哄人。”

他湊近道:“這好像是你第一次主動誒,你明知在這種時候你說什麽我都會說好。別人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你是一哭二哄三主動,將我拿的死死的。”

他將慕笛越抱越緊,慕笛好不容易抽出空擋來喘息一口道:“跟你說正經的呢,你同意了?”

他眼皮又垂了下去,道:“那我可不進他們家,我只在門口等你。”

“嘻嘻,好。”哎呀,有時候真是像在哄個小孩子一樣。

每次慕笛見孟行總是有不一樣的心情,這次他卻苦惱地跟慕笛說他已經跟周王妃圓房了,而且他喚周王妃閨名小蘋。

慕笛想起了那句詞: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不正是他們初次見面的寫照?

小蘋依舊是滿含憂愁地看著人,然而臉上的苦悶卻消了不少。想不到前天晚上哄郅非的話竟一語成讖。

慕笛沒開口,孟行就猜到了來意。他說:“若是你過得好,又怎麽會想起我來。”

孟行滿含期待地看著慕笛,慕笛卻不知如何作答。

“慕笛,以前我不敢爭取是怕自己承諾不了你什麽,可如今你也不再是公侯小姐,何況現在你過的生活……”

“我和郅非挺好的,年後掙了銀子立刻還你。”慕笛想轉移話題,卻被他拉住了胳膊。

他眼裏滿是柔情,道:“我知道,我們各自成了親,可我不能管控住自己的心。也許直到你嫁了人,我才知道原來像你這樣的女子也是可以娶回家的。我一直逃避自己的感情,是我覺得配不上你。可終究是負了你,也負了小蘋。”

“孟行,你既知我們都已成親,就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如今你既不能娶我怕,也不能舍棄周王妃,那還對我訴說你這‘橫溢的情感’作什麽呢,只不過徒增兩人的負擔罷了。”慕笛背對他,望著窗外那匹租來的馬說道。郅非將馬拴在籬笆上,就去附近的林子轉悠了。

孟行似是很痛苦地說道:“慕笛,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你能說你現在心裏絲毫沒有我的位置?”

慕笛不等他尾音落下,打斷他道:“孟行,也許你的日子過得太舒坦了,若是忙一些或者苦一些也許就會把我忘了吧。我依舊很感動你對我說這些,然而我卻不是那個足夠理智的人能聽你傾訴。”

慕笛說的很直接,就是為了打消他的念頭,也打消自己的念頭。不得不承認,慕笛每次見孟行都會激起心中一層浪,即便她竭力壓制,卻依舊在分別後難受的緊。

院中忽然起了一陣風,慕笛又道:“孟行,你們盡快要個孩子吧。孩子會改變很多的。”

“你們呢,也有這個打算?”他忽然反問。

慕笛咬了咬下唇,道:“我們,是不會有孩子的。”

他張大了嘴巴,要問為什麽,慕笛急急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還要趕回去,多謝你。”說完便走,孟行站在門口,在周王妃提醒下才想起來出門相送。

總算是平安地過完了年,然而家中冷清,並沒有過年的味道。正月裏,街上店鋪多不開張,慕笛和郅非早早關了鋪子晚上就窩在被窩裏閑聊。

郅非道:“慕笛,有件事我想應該對你說。”慕笛靠坐在枕頭上,示意他講。

他揉了揉眉心,有些力不從心地說道:“周放昨天又來找過我了。你正好去了張大姐家,他只來坐了一會兒。”

現在慕笛一聽到周放的名字就緊張,慕笛和郅非費勁千辛萬苦才在一起,好像現在能拆散他們的就只有周放了。如果郅非真的不能接受現在的生活狀態,或者要重回京都爭大位的話,慕笛是決計不會隨他回去的。

他握了握慕笛的手,安慰慕笛別緊張。他說:“左不過又來說些叫我以江山為重的話。他說太子逼得我們隱居山林,可我手中照樣有兵權,他的門生如今在朝中說話也是越來越有分量。還說,父皇的病越來越重了。”

慕笛攬住他胳膊,靠在他肩上,問道:“你擔心你父皇的病?”

他沒有像以前一樣的回抱住慕笛,只淡淡說道:“父皇真正是孤家寡人一個,此番病重,又不知道有幾人真正關心他呢?二哥?哼,他只怕盼著早點登基吧。”

慕笛猶豫了下,還是問出了口:“郅非,如果太子真的登基了,怕是也會成為一個暴君。何況現在曹國真的是內憂外患,如果有這個可能,你會不會回去?”

他挑了下眉,也像是猶豫著說道:“如果有這個可能,你會跟我回去嗎?”

不待慕笛回答,他就替慕笛答了:“慕笛,我很了解。如果我當了皇帝,你一定不會再跟我回去,甚至不會再見我。那麽,只為你,我是不會回京城的。”

慕笛的心思他是了解的,只一個周放便讓慕笛常常不舒服,若是他真成了皇帝,前朝那麽多文官的眼睛盯著,慕笛還不更被描繪成一個狐媚惑主的禍水?何況,成了皇帝,他的後宮絕不可能只有一人。

“若是,若是曹國真的需要你呢?”慕笛很認真地問道,他卻笑了。

“你以為我是誰啊,那麽神通廣大,救人民於水火?曹國若真的是氣數將盡,那麽就如搖搖欲墜的高樓,不動還好,若是改革除弊,動其根基,反倒加速滅亡。”

話雖有理,可卻不該從一個王爺的嘴裏說出來。慕笛又問:“那麽曹國會亡國嗎,若是亡國了,我們該怎麽辦?”

昨天去她找張大姐借針線,一屋子的婆子們還在談論國家大事,可見吳國之勢皆讓人膽寒。好在吳國連年征戰,軍心疲軟,而息國人民個個為兵,並不會像周國和魯國那樣容易被滅國。聽聞曹國派兵援助息國,那麽慕錚也去了嗎?

郅非答道:“我也並不是不擔心,只是太子雖毒辣,卻也必定以曹國國勢為重,若他亂行一氣,我定不饒他。”

郅非嘆了口氣,道:“不早了,睡吧。”似是不想再深究這個慕笛很在意的話題。

郅非吹滅了蠟燭,不似以前那樣瀟灑。

慕笛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父親從小教導她和慕錚要忠君愛國,太子如今身邊的幕僚皆是為利而來的政客,一切以順太子意為主。周放雖不喜歡慕笛,卻是那個真正為國家著想的,而郅非也似乎是勤政愛民的好人選。若是,真有那麽一天,慕笛會放了郅非嗎?

孟行小時看著一切都要爭取,如今卻像是胸無大志,而慕笛現在沒了要報家仇的心病,也不在乎清貧的日子,那麽他……哎,慕笛怎麽又想到他了?

“郅非?”

“嗯?”他懶懶地應了一聲。

“你拍拍我吧,不然我睡不著。”慕笛開始漸漸依賴他那安穩人心的輕拍。

他翻身面對慕笛,黑暗中,只看得見他依舊閉著眼,臉上的表情難以捉摸。他開口道:“你心裏想著別人?”

“啊?”慕笛下意識地發出了一個音,他又看穿她了。

他忽然摟緊慕笛,道:“慕笛,我好怕你發現我在京城是個王爺,可一旦拋開這個身份,我就什麽都不是。練劍讀書,齊家治國,可這些能換成銀子嗎?”

“郅非”慕笛稍稍推開他一點,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麽越來越懷疑自己了?我哪裏做的不好嗎?”

“不,就是因為你太好。你以前也不是這樣子的,我寧願你跟我打,你跟我鬧,不要這麽懂事好不好?”他呼出的熱氣吐在慕笛耳邊,屋裏只要一人不說話,就襯的特別的靜。

他們從小時候的彼此習慣,到後來的心有靈犀,而如今卻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對方了。兩人都對對方藏了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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