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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乞巧女兒心,浮雲公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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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的反應倒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叫道:“哎喲,小姑娘,你怎麽這樣子呀。。。”

她說著看了一眼站在慕笛身邊的郅非,郅非沈著臉,表情卻有些駭人,估計這婆子看郅非的打扮也是貴族,且這一張英俊的臉確實讓人怒不起來,白了慕笛們一眼就走了。

以為就算了,於是他們繼續往前走,忽然後背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還能是誰?那婆子不知什麽時候又回來了,打完慕笛後趕快就溜走了。

真是沒見過這麽小氣兮兮的人。

郅非往慕笛這邊側了側身子,問道:“她是不是很討厭?”慕笛狠狠地點點頭,郅非便追了過去。

他要幹什麽?

郅非緊走兩步便追上了那婆子,從背後悄悄摘下她頭上的金簪,然後對著周圍的路人喊道:“哎,這誰的簪子呀,看樣子很值錢呢!”

那婆子果然回過頭來,舉高手露出又白又粗的手臂叫道:“哎,哎,我的。”然後小跑兩步到郅非面前,笑道:“我的,叫你拾著了哈。”

郅非卻不給她,說道:“你的簪子?怎麽會掉到地上呢,是不是你冤枉別人踩了你的貴足,這簪子都看不下去,不稀得待在你這散發油光脂氣的身上了吧?”一句話引得哄堂大笑,慕笛也覺得好笑,這個小王爺,什麽時候想出這些話來?

一個老大爺拍著大腿邊笑邊對那婆子說道:“就是,剛才發生了什麽我們全看見了,你這人,嗨,算了吧,拿了簪子回家吧啊?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那婆子滿面惱羞成怒的樣子,卻看這麽多人在,不好發作,要搶過那簪子,郅非晃了一下,要給她卻沒給,把弄著簪子上的鑲玉說道,“回家路上用這玉照著點,別看不清路踩到什麽野貓野狗的,撕咬起來就不好了。”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燈下卻映著郅非那冷峻的臉,那婆子看了一眼忙接了簪子跑掉了。

慕笛心裏頓覺舒坦,郅非沖著她眨了下眼睛,卻向她身後看去,慕笛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卻是孟行,一副驚詫的模樣。

孟行上前來說道,“慕笛,你到哪裏去了,嚇我一跳。”

慕笛頓時為自己偷偷跑出來害舅母和孟行擔心而過意不去,本來以為頂多一個時辰就回去了,卻跟郅非不知不覺呆了這麽久,出門時才戌時,這會兒已快子時了。

孟行上下打量了下郅非,作揖道:“這位是?”

郅非只道:“哦,沒什麽,方才見有人找這位姑娘的麻煩,只是幫著解決一下。”

“哦,那多謝公子了”,孟行也冷冷地回道,又轉過頭來對慕笛說道:“慕笛,我們回去吧。”

慕笛轉身要跟孟行走,卻見郅非欲言又止的樣子,相聚總是短暫的,不知他什麽時候查完案回去,下次見面又是什麽時候呢。

一路上,孟行很有情緒,慕笛找了個話題問道:“舅母這麽晚還沒睡嗎,讓你們擔心了。”

既然郅非沒講明自己身份,慕笛還是不要提比較好,可孟行卻問了:“剛才那人是寶成王爺吧?”

是啊,慕笛都可以認得出那是小王爺,孟行也一定認得出,即便他稍稍做了改扮。

慕笛還沒想好怎麽回答,孟行又說道:“他來找你做什麽,以後沒事少跟他接觸。”

慕笛心想,天啊,他們不是同窗讀書,一同長大嗎,即使三年沒見,何以生疏至此啊。

慕笛問道:“為什麽?”別後重聚,怎麽這倆人都怪怪的。

孟行猶豫了一下道,“有些事情慕笛會慢慢跟你講,最近,先別跟他見面了。”

慕笛只得點點頭,從小慕笛都很聽孟行的話,卻常常跟郅非拌嘴,雖然禮數上叫他小王爺,心裏也沒拿他當王爺看待。

走到家門口,孟行說道:“舅母不知道你不在家,還以為你在書房,這會兒該是已經睡了,輕聲點。是我去找你見你不在,才出來找你的。”

“你來找我,是有話要說嗎?”其實慕笛好奇的是舅母今晚跟他說了什麽,

孟行卻道:“沒什麽,很晚了,早點休息吧。”

看著他有些落寞的背影進了屋子,慕笛坐在妝臺前卻什麽困意也沒有。拿起菱花鏡,慕笛好像很久沒有仔細端詳過自己的模樣了,好像跟三年前是有了很大不同,眉毛不用修就整整齊齊的,眉峰突出的恰到好處,一雙眼睛確實清亮有神,也算是出落得美人模樣。

郅非誇自己眼睛好看?好像很久沒人這麽說了。鏡中映出屏風上的山峰,不禁又讓慕笛想起郅非那山大王般的打扮,他這是唱的哪出啊?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飯,慕笛正要出門,一開門卻見郅非坐在門口,慕笛先是吃了一驚,問道:“這麽早?你在這兒幹嘛?”

郅非道:“跟我走!”說完拉起慕笛就跑。

慕笛忙說道:“餵,你拉我去哪兒啊,怎麽老這麽風風火火的,我還要去拿藥呢!”

郅非說道,“藥有人會送去你舅母家的,放心,天黑前就放你回來。”

昨天孟行警告了一句,入了慕笛的心,她不由得有些害怕。

郅非帶慕笛跑到巷口,抱慕笛上了馬,旋即也一躍上了馬,大概是覺出慕笛的姿勢太過僵硬,笑道:“別緊張,只是想見你,帶你騎騎馬而已。”

慕笛轉念一想,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他還能害她嗎,再說,慕笛現在是罪臣之女,他還圖她什麽?

郅非的馬術好得很,騎得又快又穩,清晨涼涼的風吹在臉上,慕笛漸漸放松了身體,享受馳騁的感覺。很快跑到了郊外一處平地,他抱慕笛下來,說道:“今天教會你騎馬,以後一起生活,騎馬是必備技能。”

“你說什麽,什麽一起生活?”

“我想你做慕笛壓寨夫人啊!你昨天不是說我是山大王嗎?”郅非詭黠地沖慕笛笑道。

什麽?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慕笛楞怔在一邊。

郅非見慕笛圓睜著一雙眼瞪著他,拍拍馬,話道:“難道你一直沒覺得我對你的感情和以前常在府裏玩的其他姑娘不一樣嗎?”

郅非突然嚴肅起來,雖然慕笛覺得他嚴肅的樣子更好笑,尤其配著這個大絡腮胡。

他很正經地對慕笛說:“那天你問我為什麽一直沒有王妃,我以為你最清楚的。我的年紀早就該有三妻四妾了,父皇更是一直對我施壓,王公大臣哪個不是上趕著把自己的女兒送進府來。我卻只守著那個整天只知道跟慕笛犟嘴,三年了無音訊更不知何時再見的小丫頭。”

“可是,”

他不等慕笛插嘴,一口氣接下去說道:“所以,既然這次上天安排我們在這麽個小城都能見到,那麽還有什麽可猶豫的?自從那次在街角差點與你相認後,我就暗下決心,等這次辦完事情,一定帶你一起回王府。”

馬兒發出一聲悶聲,不知道是讚同它的主人,還是與慕笛一樣大驚失色。慕笛只當他是小王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從不敢在心裏默默滋生什麽。

“可是,可是,我與孟行早已有婚約。”

郅非答道:“婚約又如何,當日不過是兩家家長口頭之約,沒有明媒正娶根本什麽都不算的,那我也握過你的手了,按烈女傳來說,你除了我誰也不能嫁了?”

“你這是什麽話?”慕笛斜了他一眼,“而且孟行他找了我跟幼弟一年半,我們也是一同長大的情分,我不能對不起他。”

他急切道:“按這樣說,你是為了報恩?”

“也不是,”

“這些年你是把他當成未婚夫看待的?”

“這三年我哪還有心思想這些?”

他的眼神仿似松了好大一口氣,說道:“那你還糾結什麽?就算你現在不同意做‘壓寨夫人’,我保證有天你會心甘情願地嫁給我的。”說完頗為得意地一笑。

此刻,慕笛的心中滿是古往今來深宮女子悲怨到白頭的景象,他一個王爺,今後說不定有更大的發展,她若是入了王府,縱有歡愛的時日,說不定哪天更多的美女會奪取她的恩寵。而且,就憑郅非這身油嘴滑舌的本事,還不知道勾引過多少大臣的女兒,慕笛才不信他如今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只不過他不願付出真心,也得不到那個共度一生的知心人罷了。更可怕的是,若是郅非哪天卷入大位之爭,雖說現在看起來不可能,但若是有這種潛力,豈非生死難料?

慕笛回嘴道:“我才不會,你不要白日做夢了。”說完扭過頭去,這時候也顧不得他的小王爺身份了,像小時候一般跟他犟起來。

郅非頗為好笑地看著慕笛:“丫頭,別說的這麽絕情,喏,先上馬吧。”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話?我要回去。”說完就要走,郅非也不追,站在原地悠悠地說道:“這是陳王府後的馴馬場,我跟仆從說過今日一早帶人來馴馬,下午申時才出去,其餘時間一概不許放人進出,你怎麽回去啊?”

慕笛聽罷,轉身直直地盯著他。他依舊一臉玩世不恭的樣子說道:“過來吧,反正也回不去,學學騎馬也不是什麽壞事。”

慕笛賭氣般的就是不好好學,郅非讓她踩好馬鐙,她就偏不;郅非讓她一定抓緊韁繩,她就不抓;郅非給她講起碼的要領,她就理順自己被風吹亂的頭發。處處跟郅非作對,郅非倒也依舊耐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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