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五六回後,莊家放棄坐莊,從裏邊套間出來了。 (24)

關燈
人也一樣可以用。他可以把含有磁粉的膏體臨時塗抹上去,剩下的就是等凱子押錢了。遙控在另一個人的手上,我記得有效的遙控範圍是10米。要搞事的時候,就讓腿上綁有電磁設備的人靠近落色子的地方就可以了。

這種移動的電磁設備讓人防不勝防,賭局上也經常被應用。一個人腿上綁上設備,另一個上去玩,倆人根據定好的暗號決定如何配合出千。由於腿部綁有電磁設備的人只是看眼的,所以更具有隱蔽性。就算有人發現色子是電磁色子,但是還得找到電磁設備才算。就在人們鬧哄哄砸桌子的時候,人家早跑了,找不到電磁設備,不算完全抓住把柄,一切等於0。

電視節目裏所謂的搖色子高手,可以把多少多少個色子搖得壘成一疊。記得以前有人問我是什麽原理,簡單說就是力學原理,以自己肘部為中心,手臂前後均勻做一個固定的動作來讓色子產生一個離心力,才能達到搖到一起的效果。真正老千丟色子可不是像他這樣的,都是隨意的丟。但是肯定能丟出自己想要的點出來。這裏講的技巧,和他搖色子的技巧絕對是兩個概念。咱不說在賭桌上他那樣去搖色子大家讓不讓,換誰和他賭錢搖色子,他那樣搖都能挨一頓揍。搖色子的規矩,幾乎走到全國任何地方都一樣,色子壘起來了,或者這個色子搭邊另一個色子歪了,這局肯定不算,就得重新來。老千練丟色子都是講究旋轉地丟。打個比方說,一個沒毛病的色子,我想要把這個色子丟出5點,我必須讓5面朝上,橫向旋轉去丟。這樣它無論如何轉,5都是在上面的,只是轉得太快了,旁人看不清楚而已。轉得快是為了迷惑人。其實色子轉的時候,那個5點還是一直在上面的。咱們一般丟色子都是隨手丟出去,是幾就是幾。老千丟色子不一樣,都會作出像打響指那樣的動作,就是為了叫色子旋轉,且保持一個面朝上。一個色子這麽丟,兩個一起丟也是可以的。但是必須在手裏提前分出間隔,保證丟出去的兩個色子在轉動的時候不發生碰撞,各轉自己的圈。我雖然練了個半吊子的水平,但也能打出自己想要的點。最早是為了打麻將、推牌九、玩二八杠子練的,因為這些玩法都是在桌子上直接打色子。這裏我給大家一個忠告:永遠不要和老千玩色子,哪怕色子沒毛病。

以前見過一個哥們用色子出千,很有意思。他們玩的是三個色子打點推牌九。我沒玩,只是當時去找一個朋友走到了那裏,看到有局,就看了一會兒熱鬧。那個小子是和他一些哥們一起玩的,玩2000底的局。每當有人想叫他底的時候他都能保贏,誰也叫不走他的底錢。他出千的方式再簡單不過了,就是碼一手大牌在第一手開門。色子啥毛病也沒有,牌九也啥毛病沒有,他也不是什麽練過的老千,但是他就能保證讓三個色子打出自己想要的點數,肯定自己抓第一手牌。

因為是一群朋友玩,所以他們玩得比較隨意,也沒有正規賭的那些規矩,沒事他喜歡加點。打色子之前他就喊:加兩個點。如果色子打出來是9點,那麽加兩個點就在天門發牌。也有時候先喊自己希望是幾點再丟色子,他喊得很隨意,不一定加幾個還是減幾個,喊完了大家沒意見就把色子丟出去。是幾就按照他剛才喊的加幾減幾去計算,然後按照計算完了的結果去發牌。誰也不會去在意這些東西,大家可能認為這是他想改變手氣的習慣。這樣的情景在那個牌九局上都不少見。

但是有人叫他底的時候,他就故意把大牌碼在最前邊第一手。他不洗牌,認大牌的手段很低劣,就是用口水把食指打濕了,然後在兩張對牌的背面蹭一下,這樣配對的牌後面就濕了一塊。他先任意亂洗,最後碼牌的時候,找到可以配成一對的牌,把這一對牌碼到第一手就可以了。大家的註意力都在那兩張天牌上,對他用口水打濕了的牌根本不去在意。在丟色子前他就喊:兩面都要。所謂兩面都要,就是色子打出去以後,正面和反面的點數相加,得出的結果決定從那家發牌。

可能很多人沒有去觀察過色子的六個面的排列。色子的六個面都是這樣排列的:1和6是對立面;2和5和對立面;3和4是對立面。就一顆色子來說,正反面相加等於7點。3個色子同時打點,正反面怎麽加都是21點。21點按照發牌的順序,正好是莊家自己拿第一手的牌,在場那麽多人竟然誰都沒明白,都傻乎乎的等他把色子丟出來以後去數正面是多少點,反面是多少點,一個個去加等於多少點,然後根據最後加的結果去決定從那裏發牌。不用問,自然是那小子最先抓,起手家裏就有一對,外面是很難叫走他的底錢的。就這麽簡單的一個事情,這麽多人,竟然都像沒長腦子一樣,任由那小子每次叫底的時候這樣搞。想想也是,賭的時候哪有心思想這個啊?精神頭都在錢上了,要不就在考慮如何配牌了。看著那些凱子一個個彪乎乎的樣子,我都想笑。要說像這哥們這樣搞也不是不可以,生死一把牌這樣做一下就夠了。但是這個哥們也很憨,只要有人來叫底錢,他就這樣來一下。看了不到一個小時,他這樣搞了4次。大家更憨,一個個著急配自己手裏的牌。

開始我還能忍住不笑,後來實在忍不住了,自己跑外面房間裏好一頓笑。把我的朋友笑得莫名其妙,直罵我神經病。

27 不再被當作一盤菜

楊家兄弟這個賭場最後具體千了多少人我說不清楚了,來的準備撈偏門的老千也形形色色。賭場畢竟不是正當的行業,很短時間內千了這麽多的錢,總想辦法洗白。賭場巨額利潤怎麽變得名正言順是楊家哥仨的新問題,最後他們湊一起研究了半天,投資了一家洗浴中心,又辦了個苗圃基地啥的,以此洗錢。後來因為浴池消耗太大,就早早歇業了,苗圃也早早荒蕪了,這些都沒關系,畢竟對外是有了一份可以拿出來說話的基業不是?

我跟楊家兄弟合作也走到了頭。這哥三個總是在利益的分配上鬧矛盾,不是你指責我多進賬少報了,就是我指責你貪了多少多少錢。要不就是誰誰花銷與實際不符合了。本來哥三個在一起可以平心靜氣說開了,但是三家媳婦一參與,就成了一鍋粥。最早我認清形勢,堅決不理會他們之間的糾紛。不論什麽賬目,都讓他哥三個慢慢算去,畢竟我是個外人。但是我忘記了一個事情,自己哥幾個之間都這樣計算,何況我一個外姓人呢?因為最初我也有股份,在一起算賬的時候,楊老三對我苛刻又苛刻,不是這個錢要扣掉,就是那個費用要扣掉。我都默默忍受了,怎麽扣都可以。偶爾楊老二還能為我爭幾下,最後楊老三幹脆就把持了籌碼買賣,都他一個人說了算。就這樣,每天多少盈利誰也沒數了。他有了錢就出去花天酒地,為了顯得氣派,甚至一個人包了整個飯店吃飯。或者洗桑拿為了自己洗得好,一下丟多少錢把地方包了,眼睛都不眨巴一下。小姐也全部包,哪怕那個小姐只是在他面前走過。有的桑拿看到他來,為了讓他多拿錢,把服務員領在外面站著說是小姐,楊老三問也不問,按照人頭發錢。

這樣一個在外面巨豪爽的人,在自己親兄弟面前,在我面前,卻變得無比摳門。但是他的豪爽也確實聚攏了一些狐朋狗友,每天走到哪裏都有一群人跟著。誰說他的奉承話誰就是好人,那些狐朋狗友也是看他好騙,天天圍著他,拉攏他,投資這個,入股那個。當然了。所有的投資也好,入股也好,都是一個結果,賠個精光。但是他不在乎。就圖別人說他“夠意思”。每當有誰說:楊老三真夠交!他就美得不得了。你要說他傻吧?他還真不傻,對自己家哥倆那精神頭老了去了;你要說他不傻吧,咋看也不像一個正常人的作派。

和他起沖突是一天晚上。他接完賭客以後,自己挎了個妹妹,滿場子裏溜達。那小姑娘是模特學校的,楊老三發家後包的。他倆大模大樣在賭場裏打發時間,得瑟得不得了。也該出點事。不巧那天楊老二還不在,我正在看著龍虎鬥的臺子。楊老三在百家樂桌子前,教那個妹妹押錢。他自己管理籌碼,隨便拿多少來押都沒人管的,我也不願意去惹閑氣,就當沒看到,而我也沒再留意百家樂的臺面。就這個時候百家樂上荷官發現有一個小子出千了。百家樂荷官是派牌的人,知道自己派出的是什麽牌。當下邊出千的人翻開的撲克點數和她知道的不一樣時,荷官就會知道有人出千了。她不知道那人是如何把牌換掉的,只知道自己剛才發出去的牌不是目前桌子上翻開的那一張。那荷官也不能聲張,她應該通過手勢告訴我、楊家三兄弟或另一個操縱輸贏的哥們。可是當時,楊老二不在,我背對著桌子,楊老三的精神頭根本不在荷官身上。他帶的那個妹妹下了幾次大註都輸了,他就不滿地瞪著負責提示荷官宰誰的哥們,那意思:“你咋不給我面子,沒看我帶妹妹來玩的嗎?就不能讓妹妹贏幾下,讓妹妹開心?”那個哥們沒註意楊老三,卻發現了荷官的提示。但是他也看不出什麽,就過來捅捅我,說那邊桌子不對,讓我過去看看。我轉身過來看百家樂臺面究竟出了什麽狀況。

那個老千出千方式很簡單,就是最古老的偷換牌。千術這個東西,在臺面上越古老的東西往往越直接、越有殺傷力。那個老千也算是一個嫻熟的老千了,他動作很快,把撲克扣在右手裏,就是一翻牌的瞬間,撲克就被調換了。他玩得很好,眾目睽睽之下,沒一點破綻,誰也看不出來。他手裏就一張牌,去換補的那張牌,在桌子上看就是一個掀牌的動作,換完後,右手立刻收回來,做得很自然。但是我一看就看出來了。

我直接走到他的身後,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他全部的精神都在桌上,冷不丁被我一拍,嚇得激靈了一下。他轉頭看著我,不明白我為什麽拍他,我擡手示意他站起來,這時候牌還在他的掌心裏扣著。由於我叫他起來,邊上認識我的人立刻就讓出了地方,他也馬上成了大家註目的焦點,荷官也宣布暫時停止牌局。

那小子也是個老手了,眼神雖然有些慌亂,但是下面的動作處理得很好。他站起來轉身對著我,我沒看他的臉,而是緊盯著他的右手。他的食指使力把撲克彈進了袖子裏,順手作了一個理頭發的動作,讓撲克在袖子裏掉深一點,接著故意伸了個懶腰,這樣這張撲克就走到了他的腋下的位置。然後他很放松地理理身上的衣服,好讓撲克掉到他紮腰帶的位置。這些動作一氣呵成,非常自然。他裝作不解的樣子問我:“你有事嗎?什麽事情?”

這個時候幾個看場子的人都圍了過來,楊老三也湊了過來說:“這個小子出千,他媽的,我說你怎麽總贏。”說完楊老三對我說:“你他媽的怎麽回事?養你吃幹飯的啊?這個人出千這麽久,你幹什麽去了?”那一陣子,因為賬目的事情他總是到處找我的事,所以他罵我,我一點也不奇怪。回嘴也沒啥用處,只會讓他感覺在自己的小妹妹面前更沒面子,更會激怒他。但是他當著這麽多的人這樣罵我可不是我所能接受的了。人都有一張臉皮,我也一樣,場上所有人都看著我,特別是賭場裏的荷官和賠碼的。當時,我臉上有點火辣辣的,長久以來我一直猶豫著要離開,這個時候我心裏做出了決定。

28 一拍兩散

我決定了,第二天就走,我老三不和你們玩了還不行?拿定了主意,眼前這個小子應該怎麽處理我心裏也有了算計。我對他說:“沒什麽事,我想檢查你一下。”那個小子一臉無辜的樣子說:“檢查什麽?我沒做什麽,諾,你來檢查吧。”說完把兩手平擡起來做一個讓我搜的姿勢出來。我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裏滿是慌亂,他故意把胳膊伸直了給我,好讓我和他有個距離,說:“來搜吧,搜不出來咱們再理論。”我沒搭話,兩只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裝模做樣地搜了起來。胳膊搜完了,就到身上了。當我的手快摸到他腰上的時候,我能察覺他身上肌肉緊張的跳動。但是他掩飾得很好,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的左手在他右邊腰帶的位置摸到了那張撲克。他也知道我摸到了撲克,但是外面圍觀的這些人不知道。那個老千外面套了一件西裝外套,扣子解開後我伸手進去摸的,一切動作都在西裝裏面,別人並不知道我摸到了什麽。他肌肉變得很僵硬,不停地發抖,還出了很多汗。估計他本想讓撲克繼續向下走,但是撲克被汗水給沾住了。他還是保持著胳膊伸開的姿勢,我說:“沒事了。”邊說邊用右手示意他把胳膊放下來,左手也沒閑著,隔著他的內衣把那張撲克使勁往下一按,讓那張撲克穿過腰帶,進到了他下邊的衣服裏,我估計是進褲衩裏去了。這個動作做得很是隱蔽,除了我倆,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眼睛裏滿是不解和感激,總之很覆雜。我盯著他看了很久,面無表情地對大家說:“沒事了,大家繼續玩,剛才是個誤會。”

說著話,我轉身又對這個老千說:“你別介意啊,兄弟,懷疑你,所以要查查,既然我們懷疑錯了,我代表賭場給你賠禮了,希望得到你的諒解,這也是為了大家玩得公平,請你和大家都理解一下。”邊上的賭客起哄說:“完了就快開局。”也有的在說風涼話,說:“懷疑這個懷疑那個?都這樣誰還敢來玩?”這個時候這個老千打圓場說:“沒事,懷疑就要查一下,正常,我都不在意,大家就別吵吵了。繼續玩。”

就在我搜身的過程中,我用眼角的餘光瞟見楊老三和那個指揮荷官的哥們在那邊嘀咕,估計是說荷官不應該看錯。荷官本來就沒看錯,發出去個花牌變成另一張牌,這個她還是知道的。

那個老千說完了,就想繼續坐回桌子前。楊老三過來了說:“我得再搜一下。”看到楊老三那個樣子,我有點想笑,可能是覺得在新的小妹妹面前很沒面子,不甘心,想找回面子。我了解他,也知道他能這樣做,所以才幫那個老千把撲克捅到下面。我知道楊老三會來再搜一下,他的為人和性格我很清楚。我心裏暗笑:你楊老三再怎麽搜,也搜不到人家褲衩裏去吧?這麽多人看著呢。何況他就是能搜到,也和我沒啥關系,畢竟褲衩我沒去搜嘛。

我看楊老三執意要搜,聳聳肩,讓到一邊去,等著看笑話。那荷官很緊張地看著我,眼睛裏滿是疑惑。我對著她輕輕搖了搖頭,意思是你什麽也不要說,說了後果很嚴重,她輕輕點點頭。雖然她和楊老三沾親,但是經常被楊老三罵。賭場裏中心賭臺上的主心人物,也經常被楊老三克扣工資,所以她也對楊老三很不滿。最主要的是:說出自己知道發出去的牌是什麽,那樣會是什麽後果?拿腳丫想都能想出來。

那個老千也神情自若,攤開雙臂任由楊老三搜。楊老三是摸了又摸、搜了又搜,當然是什麽收獲都沒有的了。一會兒,便有人不耐煩了,邊上起哄得多了起來,場面開始亂了起來。這個時候楊老大來了,他了解了一下事情經過,問我:“確實沒問題嗎,老三?”我說:“確實沒有,這不,你弟弟不也在搜嗎?你問你弟弟有問題嗎?”最後楊老大打圓場,賠了半天禮,還給在場每人500籌碼,這個事情才算完。

那個老千也是個精明的人,他繼續在桌子前玩。但是他玩得很小很小,基本是沒機會看任何牌。當然了,他也不可能繼續去出千。而荷官在那麽多人面前是肯定不會說什麽的,說了就會炸了廟——荷官知道自己派出去的是什麽牌,這些賭客知道了會是什麽樣的後果?所以這事情只有幾個人之間知道,大家都明白這是說不出口的事情。

我眼睛一直瞅著那個老千,他偶爾也擡頭看看我,我倆目光相對的時候,他也會討好似的對我點點頭,表示感謝。他的手裏大概有7萬左右的籌碼,本來10萬多,來回小註押得輸了快3萬左右。下半夜,他開始整理自己的籌碼,我估計他是想走了,馬上轉身離開了賭臺,裝作沒事瞎溜達,走到換籌碼的地方。那個地方有個拐角,我就站在那裏點了要煙等那個小子去換籌碼。

一會兒那個小子果然過來了,拐過來忽然看到我在那裏,嚇了一跳。我伸出手來做了個索要的姿勢,他也是明白人,馬上把手裏的籌碼都給了我,連連說謝謝。我可沒時間和他磨牙,問他:“你多少本錢?”他說:“不到1萬。”我拿出1萬籌碼給他說:“以後別來了,知道嗎?”他連連說好。我揮手讓他趕緊離開我身邊,以防止被別人看到我倆在這個拐角裏嘀咕。等他離開,我把籌碼揣在口袋裏,又回去看臺子了。

早上散場的時候,楊老大把百家樂的荷官、我、楊老三、楊老二和那個暗地裏指揮荷官的小子召集到了一起,問是怎麽一回事。荷官就說她當時是留住了一個花牌,覺得這個花牌對那家不利,就補給了那家,但是那個人翻開牌竟然是個5,讓他贏了。這樣的事情出現好幾次,所以她一直給楊老三傳遞信息,說場上局面不對。然後楊老大又問那個人贏了多少錢走,又追問我為什麽沒抓到什麽的。我說:“當時我沒看那個桌子,所以沒能及時發現。等別人告訴我了,我就去搜他,但是什麽也沒搜出來。既然沒抓到他的贓,也就不好說什麽了。”畢竟楊老三也是去搜了的,楊老大也不好多說什麽。頭天有5萬多的籌碼沒回籠(在我兜裏),楊老三有點暴躁,嘴巴裏不幹凈地罵著人。可能覺得那個荷官說給他暗號提示他他沒註意的話掉了他的份,他擡手就給那丫頭一個嘴巴子,那丫頭掩面在那裏嗚嗚哭。畢竟他們有親屬關系,我也不好去說啥,只是在旁邊看著。賭場的錢都是一天一結,一天一分成,少了籌碼就多出來5萬左右的現金,大家都以為是哪個老熟客帶走了,估計明天來玩,所以就沒有兌換。我也極力支持這個說法。

散了以後,我回到了住的地方。我跟那些荷官和配碼的人住在同一個樓層裏。大家喊著困了要睡覺,我叫來幾個平時挺擁護我和我關系好的,把籌碼悄悄給他們分了,讓他們千萬別聲張,自己找人去賭場裏兌換。我帶走也沒用,自己也不能去兌換。不如送個人情,這也是我去攔著那小子要下他的出千贏了的錢的原因。當時,我沒有流露出要走的意思,美美地睡了一覺,下午,拿著自己的手包就離開了寧波。

後來楊老二來過電話,電話裏我告訴他以後有機會再一起做。但是他們哥仨的破事我確實不想參與,現在荷官都能獨當一面了,我就顯得多餘了,所以才會被楊老三不當盤菜。既然我走了,肯定是不可能回去了。當時接他電話的時候正在火車上,周圍人很多,所以也沒說得那麽細,楊老二又磨嘰了幾句,被我生生掛斷。他又打過來,我再沒有接。回到家後我就把那個號給廢掉了,從此跟楊老二徹底斷了聯系。

29 窮極“撥玉米”

賭局上發現有人出千,除了撿漏撈點外,也可以跟出千的人分杯羹,如果你是強勢的一方,甚至可以勒索對方一大筆錢。我在楊老二賭場放走的老千就是這樣。不過如果是莊家出千被發現,但你還破解不了,沒法撿漏,只能作法兒讓莊家給你點封口費。想從強勢的莊家嘴裏弄點湯喝,可不是那麽容易的,在人家的地界,一個不小心,雞飛蛋打不說,還可能被人打個好歹。那次,要不是手頭太緊,我絕不會去冒險的。

去楊老二那兒之前,三元因為傷人被教養了,一下子花了好多錢,一時感覺手頭錢不夠花。大家不要有誤會,以為我到處出千會有很多錢,其實真沒多少。以前,贏來的錢都不當錢花,來得快去得也是颼颼快:有五星飯店肯定不去住四星的;有1000一頓的飯肯定不吃800元的。贏了錢總要拉著一群狐朋狗友瘋狂瀟灑,胡吃海喝。俗話說的,贏來的錢是紙,輸出去的錢是金,拿在自己手裏的錢才叫錢,就是說這個道理。大家都玩,最後的贏家其實是那些消費場所。這時候,秦皇島的一個朋友邀請我去那裏趕一個局,說那裏有個撥玉米的局很不錯,都是一些傻子在賭,一個個又土又彪,希望我能去拿點貨。剛好手裏錢不是很寬裕,便動了心,想著賺點零花錢也不錯,於是就欣然前往。

撥玉米(數玉米),有的地方也叫開毯子,玩法有點像賭場裏的番攤,在農村很普及。數玉米的玩法是撒一大把玉米粒在桌子上,坐莊的人用一個不透明的杯子蓋上,不是全部蓋上,而是在一大堆玉米上隨機亂蓋,讓大家猜裏面的玉米。以4進位,可以押單,也可以押雙,也可以在1、2、3、4押固定。散家選好後把錢押在莊家面前一塊畫好1、2、3、4以及單、雙下註區的布上。看大家都押好了錢,莊家就把杯子裏的玉米亮出來,4個4個地數。為了表示公平,不得用手去扒拉著去數,必須用棍子去數,然後看最後剩的是幾。如果最後數的結果是1和3,那就是單數贏,反之是雙數贏。押單或者押雙都是1∶1的賠率。如果單獨買1、2、3、4,則是買一賠二。當然了,一個地方一個規矩,也有賠4倍的。玩法就是這麽簡單,很多人都認為這個東西簡單容易懂,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不可能出千,有很多農村婦女因為這個東西簡單,經常參與這樣的賭局,結果都輸得沒地方翻身。

說起數玉米的賭局,我想起以前在一個農村數玉米賭局上親眼見到的悲慘一幕。一個帶孩子的婦女在賭局上玩,輸紅了眼,早把自己帶的4歲的兒子忘記了。那個孩子小,很好動。看沒人管他,就自己出去玩去了。結果跑到賭玉米這家人旁邊的水庫邊上,失足掉了進去淹死了。當同村裏人發現的時候,孩子早已經斷氣了,到處找孩子媽媽,可是叫半天沒人答應。等這個婦女輸光的時候,要回家,才想起了兒子不見了。忙忙地出去一看,水庫邊上圍滿了人,都在議論淹死了一個孩子。她才著急了,沖進去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孩子,坐在那裏嚎啕大哭,猛打自己的嘴,都打出血了,當場也要跳進水庫裏,被人們死死拉住。賭錢被人千本身就是個悲劇,因為賭錢忘記照看孩子,結果孩子出事,更是悲慘。

賭場裏的數番臺子,主要依靠高科技桌子和撥棍出千騙賭客錢,很多地下賭場事先定做高級的番攤桌子,並在番和撥棍上下了手腳。每次番被容器蓋住的時候,裏面已經統計出是4的幾倍數、餘數是幾了。在伸出棍子數的時候,荷官根據桌子上押錢的情況,可以附帶一個或者兩個番到將要去數的那一堆裏,達到吃哪一家的目的。地下賭場裏的撥棍裏都有微型電磁圈,番上則塗抹了特制磁鐵粉。但是在農村很多地方設備達不到這個水平,在玉米上下磁鐵粉有點費事,就有人將小鐵絲捅在玉米裏,用磁鐵去搞。不過這樣很容易暴露。因為畢竟番和玉米是兩樣東西,所以精明點的賭徒都事先用磁鐵檢查一下玉米。雖然不能像賭場那樣出千,但是他們也有他們的出千方式。

30 上桌都不容易

我那個秦皇島的朋友叫王利,自己經營一個店,他店鋪不是賣什麽好東西的,和我廣州一個叫強子的朋友一個行業,專門賣出老千工具。大家用腳想也知道我們是怎麽認識的了,算是臭味相投走到一起了吧。我經常去他那裏看新鮮的貨色,他呢偶爾給我介紹介紹局,賺錢了給他一些提成。他也可以算是一個老千吧,不是出老千的老千,而是專門研究各種稀奇古怪老千工具的老千。王利很熟識老千的伎倆,他自己從來不去賭博。現在很多城市都有王利這樣的人存在,他們以提供出老千工具為職業,自己卻從來不去參與各種賭局。不是他們沒這個膽子,也不是他們沒有合適的賭局去玩,因為他們知道凡是賭就是騙的道理,他們也知道真正的賭徒和一些擺局的人都把這些東西研究得很明白了,這些東西拿局上去玩是行不通的。他們沒有實力去做一個局抓那些凱子,而真正常年以賭博為生的人基本都對這個開事。稍微有點道行的老千以手法來出千。畢竟手法這個東西是本事,抓不到任何證據,不帶任何贓。這些眼花繚亂的各種出千工具只能被一些低級老千拿來騙熟人,別看騙術低級,但是好用。那些低級的老千用這些老千工具騙了多少人啊?多少賭徒被他們騙得傾家蕩產、妻離子散、遠走他鄉逃亡。多少人的血汗錢被他們輕易騙進了自己的口袋裏?!我自己又何嘗不是呢?仗著自己對這些老千工具的熟稔,騙了多少人啊!

言歸正傳,大概是清明前後的樣子,我去秦皇島和王利見了面。還是很俗氣的那一套,編一些能拿得出來說的身份,套好說辭。我又詳細問了賭局的情況,就準備去戰鬥了。

那個賭局也是晚上開始。在我的印象中那裏只能稱為賭窩,不能叫賭場。當天晚上8點多,王利就帶我去了,沿著一條馬路拐進一個不起眼的小巷子。巷子口有幾個人在打撲克,也有在吃燒烤的,也有在歇腳的。但是我能敏銳的察覺出裏面有把風的人,因為他們看人的眼神透露出警覺。其中有認識王利的,還和他打著招呼,看來王利經常來這裏。到了小巷子口我們拐進另一個小巷,走到盡頭來到一個四合院。鐵門緊閉,門口有兩個男人在下象棋。王利和他們很熟,互相打了招呼,繞過他倆,我們就來到鐵門前。拍了幾下,鐵門的小孔裏露出一雙警覺的眼睛。王利對裏面說:“我帶我朋友來玩。”那雙眼睛仔細地打量了我好幾下,才把門打開。進了院子我四下看看,這是一個小日本留下的那種小樓,院子裏有棵大樹,樹下有一股尿騷的味道,想來是賭徒找不到方便的地方就在院子裏亂尿。

進屋裏,前一進有一個門廳,很大,中間擺了一個碩大的桌子,桌子邊上圍了好多人,沒有人註意我倆的到來,仿佛我倆不存在一樣。

賭局看來很火爆,大大的桌子邊一個縫兒也沒有,人擠人。我試了一下,想擠進去簡直比登天還難。外圍也有沒擠進去的賭徒,就站在椅子上往裏看,不斷大聲指揮裏面的熟人幫他下註。我把脖子抻了又抻,死活看不到桌子上的內容,無奈之下,只好也學人家去找個凳子站了上去往裏看,這樣,裏面什麽場景就一目了然了。

坐莊的是一個中年人,矮矮的個子,謝頂,中間光光的,四周頭發還不少,從上面望下去,感覺他的樣子很是滑稽。他面前攤著一堆玉米,手裏把著一個木頭做成的杯子,身邊一邊一個幫忙的,專門負責點錢、維持桌面的秩序,收錢賠錢,抽水。我站那裏看了好久,幾個在邊上看局的人斜眼看著我,我被看得很是不爽。想想也是,我來了就站凳子上看,還一看老半天,好像不是一回事。來這裏不賭光看,很容易叫人家產生什麽想法來。想到這裏,我故意拿出幾千元攥在手裏,做出一副要押錢但是夠不著桌子很著急的樣子。我可不想馬上去押錢,要玩也得先看看局幹凈不幹凈?拿錢只是擺擺樣子,做給看局的人看的。

莊家每半個小時就要換一次玉米,他旁邊有一大桶玉米,該換的時候,他就從桶裏抓出一把到桌子上,放到桌上的堆裏;或者從桌子上的堆裏抓出一把扔到地上的捅裏,不定期的增加或者減少桌子上那一堆玉米的數量。這樣換的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別人出千。我仔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