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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沈屙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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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心大師乃是有道高僧,武林中人人敬仰,眾人誰都不敢接下他的話頭。好在冬天下只罵了一陣,便就住口不說,只是繞著黃羽翔轉個不停,口裏更是發出嘖嘖之聲,仿佛遇到了什麽新奇的寶貝似的。

饒是以黃羽翔如此老的臉皮,仍是覺得不大自在,使勁從對方如枯爪一般的雙手中掙脫出來,猛擦了一頭冷汗,道:“冬前輩,你究竟發現了什麽?”

這時,駱三元與秦連也走了進來,站在了黃羽翔的身後。

冬天下又是在他左邊看看,右邊瞧瞧,方道:“知心這個老禿驢真是個大笨蛋,哈哈哈,下次見到他的時候,我非要好好地罵他一頓!”

他神情得意之極,仿佛與知心大師有重大過節一般,被他一下子抓住了把柄。

單鈺瑩性子火暴,再也受不了這個怪老頭的羅嗦,道:“老爺子,你究竟在得意個啥?你快些動手救真真妹子!你是個醫生,當知道醫者父母心,怎麽能拿病人不當回事呢?小心我砸了你的招牌!”

看了單鈺瑩一眼,冬天下湊到黃羽翔的耳邊輕聲道:“小夥子,她是你媳婦?”

在單鈺瑩的杏眼圓睜中,黃羽翔點點頭,道:“冬前輩,請你快施妙手,替真真著手回春!”

“唉!”

冬天下臉上閃過一絲同情的神色,道,“女人都是惹不起的!小夥子,我要是你的話,就有多遠躲多遠,絕不與這些女人糾纏在一起!”

救人的事情不顧,反倒管起了人家的家務事。

張夢心甜甜一笑,道:“冬前輩,你要是再胡說八道的話,我就再也不讓你喝‘清風醉’了!”

“我哪裏是胡說八道!唉,這小夥子還不是普通的倒黴!”

冬天下低低嘀咕一聲,卻也沒有再說些下去,顯是張夢心的威脅頗有成效,正容道,“我們說正經事,這個……小夥子你叫什麽來著?”

“在下黃羽翔!”

黃羽翔忙恭恭敬敬地道,若是他知道血蛤蟆與玄玉的用法,只怕便要將這古怪的老頭扔出屋子了。

“喔,你就是那個黃羽翔啊!”

冬天下的臉上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最近這些天老是聽別人說過你的名字,昨天才到這裏,便聽張家丫頭大哥長大哥短地在耳邊嘮叨,我還道你長得如何風流俊逸,比起老夫來,可還是遜了幾分!”

瞧他那副模樣,別說與英俊扯不上關系,走到大街上,人家不把他當猴子看便已算是對得起他了!

見眾人都是流露出一副含笑的神情,冬天下頗為得意地笑笑,道:“我年青的時候可是迷倒了武林中一大群名門閨秀!要不是老夫嫌成家麻煩,現在起碼有幾百個孫子了!”

張夢心啐了一口,道:“冬前輩,你快些替真真妹子治病吧!你什麽時候將她治好了,我便拿‘清風醉’給你喝!”

冬天下小小的眼睛一瞇,道:“你現在哪有什麽‘清風醉’,想誑老夫嗎?”

“昨天爹爹來得時候,你有沒有看到他身邊掛著一只酒葫蘆?”

看到冬天下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露出緊張之色,張夢心輕輕一笑,道,“那裏面裝得就是‘清風醉’了!爹爹原是給自己在路上喝的,不過他老人家酒癮不大,是以還剩下大半葫蘆!”

冬天下頓時大怒,猛地雙腳跺地,哇哇大叫起來,道:“好個張華庭,竟敢欺蒙老夫,還說早就將酒喝完了!不行,老夫要找他算帳!”

說罷,擡步便走。

黃羽翔大急,伸手便要去抓他。張夢心早有準備,已是將他攔住。

才行到門口,冬天下便又灰溜溜地折了回來,道:“好姑娘,你幫我去將酒要來好不好?”

張夢心將螓首微偏,道:“你幹嘛不自己去要呢?”

“好姑娘,你知道你爹爹的脾性。他既然說過沒有,便是寧肯倒掉,也不會拿出來給我的!”

冬天下鼻翕一陣掀動,仿佛聞到了酒香一般,道,“你就行行好,幫我要來好不好?”

“那倒不是不可以考慮!”

張夢心微微一笑,道,“先替真真妹子治好了病再說!”

“你催我也是無用!”

冬天下一攤雙手,道,“能治她病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食指一豎,所指之人,正是黃羽翔。

“他?”

眾人都驚異地向黃羽翔看去,黃羽翔也是伸指點在自己的鼻子上,道:“我?”

“就是你!”

冬天下搔搔頭,道,“你修習得是玄門無上神功,應該是葛洪一系的雙修之學,真氣生機勃勃,幾有起死之能!只要你與她合藉雙修,定能沈屙盡去,盡覆舊貌!”

“合藉雙修?”

張夢心也知道與黃羽翔有過合體之緣的女子能從他的身上得到頗多益處,只是絕想不到他的功法神奇到竟還能醫治傷病的程度!

眾人都是將信將疑,但冬天下是天下第一名醫,肯定不會自砸招牌,再說還有“清風醉”利誘在先,當不會胡說八道。

黃羽翔點點頭,道:“那冬前輩,我該怎麽辦呢?”

“這還不簡單,行房總不用老夫教你吧!”

冬天下出言無忌,頓時將兩女的臉頰都羞紅了。張夢心只偏過頭去,單鈺瑩卻是狠狠地瞪了冬天下一眼。

黃羽翔撓撓頭,道:“真得這樣便可以了嗎?”

冬天下勃然大怒,道:“臭小子,敢對老夫的話有什麽懷疑嗎?你小子渾身陽氣充溢,乃是天生的藥鼎,專能醫治各種內傷!別說這丫頭還有大還丹將命吊住,便是剛剛死掉,也能將救了回來!”

“呸呸呸!”

單鈺瑩輕輕啐了幾口,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呢?真真妹子怎麽會死掉呢!”

黃羽翔看了看真真,突道:“冬前輩,真真的臉孔怎麽會這麽紅啊?難道……”

“傻小子,你亂猜什麽呢!”

冬天下掃了下臉色緋紅的司徒真真,道,“這小丫頭早就恢覆了神智,只是口不開、眼不能睜而已,我們說得話,她都聽得見的!”

“好!”

黃羽翔轉頭看向冬天下,道,“那要在什麽時候開始呢?”

像這種行功療傷之事,一般都受天色影響,一般午時吸陽氣,子時吸取陰氣。

冬天下兩眼一翻,道:“奇怪,你們小夫妻倆想要什麽時候做些親膩的事情,卻來問老夫做什麽?”

枯爪般的右手已是將張夢心的衣袖抓住,拖著她便往外走去,滿臉都是討好之色,道,“好姑娘,我已經做了該做的事情,你是不是也該將‘清風醉’給老夫拿出了!”

只聽張夢心溫柔的聲音的從遠處傳來:“你還沒有把真真治好,這可不算!除非我看到真真能夠走路,不然的話,我才不去爹爹那兒去碰釘子呢!”

“好姑娘,我冬天下是什麽人,說能治就是能治!最遲到晚上,你定能見到活蹦亂跳的真真姑娘!”

駱三元拍拍秦連的肩頭,道:“秦大叔,我們也出去吧!”

對黃羽翔投下頗為暧昧的一眼,與秦連走出了門。

單鈺瑩臉色潮紅,道:“小賊,你一定要將真真妹子盡快治好!”

輕輕咬了下嘴唇,迅速退出了房門,“吱”地將門關上。

黃羽翔走到門口將門閂上。其餘諸人自是不會打攪他們兩人的“好事”不過趙海若這個丫頭可是麻煩中的麻煩,誰知道她會不會闖進來門內,大肆搗亂一番。

脫去鞋襪,自己也躺到了床上,支手將臉額撐起,看著司徒真真,道:“真真,夫君回來了!我向你保證,一定要將你治好,以後一定會好好疼你,再也不會讓你受這種苦了!”

在司徒真真蒼白的俏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卻見她緊閉的雙眼中流出了兩道清淚。黃羽翔大喜,道:“真真,把一切都交給我,你只要相信我便是了!”

慢慢褪下司徒真真的衣服,昔日豐滿的身軀已是顯得十分的瘦削,黃羽翔在她的嬌軀上輕輕撫摸一下,憐惜地道:“真真,你瘦了!”

他顧慮著司徒真真的身體是否受得了自己的撻伐,已是發動“抱樸長生”真氣,催人情欲的氣息在一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司徒真真的鼻間已是出現了幾滴香汗,渾身都泛起了一絲緋紅。

劍及履及,這一次黃羽翔可不敢放任自己的動作,只是及盡溫柔之意,一邊將生機勃勃的“抱樸長生”真氣輸送到她的體內。

其實人體本有自我修覆的功能,只是當所受的傷太過嚴重的時候,這種自我恢覆能力便顯得極為緩慢。當黃羽翔強大的真氣湧到司徒真真的體內,立時激起了司徒真真身體中生命的潛能,結合著生機盎然的“抱樸長生”真氣,一點點修覆著身體之中受損的經脈。

真氣流經丹田,立時另有一股暖氣勃然而發,融入了黃羽翔的真氣之中,正是少林大還丹的藥力。在這兩股力道的作用之下,司徒真真已是“嚶嚀”一聲,慢慢睜開了雙眼。

眼前的情景從模糊到清晰,黃羽翔那張讓她在黑暗中思念了幾萬遍的俊臉已是出現在了她的眼簾之中,“夫君——”

司徒真真輕輕喚了一聲,眼淚卻是滾滾而下。

“傻真真,不要哭了!”

黃羽翔側躺在她的身邊,道,“我就在你的身邊!”

“夫君,我想抱著你,可是我的手用不了力!”

司徒真真可憐兮兮地道。

黃羽翔一手按在她的命門,一手抵住她的丹田,道:“真真,你的傷還沒有好,自然不能動彈了!現在夫君在替你治傷,你腦子裏不要想別的事情,只專心順著夫君的真氣,想著自己馬上就能好了!”

“嗯!”

司徒真真答應一聲,合上了雙目,隨即立時將雙眼睜開,道,“夫君,我可不可以把眼睛睜開啊!我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也不知天黑天亮,只是每天等著張姐姐來餵我吃東西,才能猜到一天一天的過去。夫君,若不是心裏放不下你,還想再見你一面,我、我早就不想活下去了!”

“真真,好真真,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不管怎麽樣,夫君總會救你的!縱使下到地獄,我也會把你追了回來!”

黃羽翔見她淚流滿臉的樣子,心中更生憐惜,道,“你便睜著眼睛好了,不過,可別忘了身體的感覺!”

司徒真真俏臉一紅,黃羽翔猛然想起兩人正處於最最親密的狀態,這句話一說,自是會讓她聯想到別的地方去,當下也不再解釋,免得越描越黑,只是專心將真氣輸送到她的體內。

因是心中沒有欲念,心思全放在了療傷,兩人這一折騰,足足有一個半時辰。而當黃羽翔將生命的種子釋放到她的體內時,司徒真真渾身都泛起了一層微帶青色的柔和之光,長長的呻吟一聲,手足一陣亂顫。

食指輕輕地彈動一下,到五指的抓緊,司徒真真驚喜地道:“夫君,我的手能動了!”

她慢慢將自己的身體支起,不過才撐起一半,便已經倒了下去。

黃羽翔大喜,知道她在床上躺了這麽多天,身體已經虛弱無比,爬不起身乃是正常之事。他知道司徒真真確實已是內傷漸去,心中不由得驚喜萬端,抱起司徒真真的嬌軀,在床上一陣縱躍。

只是轉轉折折花去了這麽多的功夫,卻是沒有想到,這治傷的靈藥卻是黃羽翔自己。

兩人興奮一陣,重又躺下,盡是說些綿綿情話。到得晚間,方才起身。司徒真真活動了一下手腳,雖然四肢無力,還不能自己行走,但想來只需休養個幾天,當能盡覆舊貌。

當黃羽翔抱著司徒真真走到大廳之時,眾人早就在桌邊等著兩人。冬天下搖搖頭,道:“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這麽厲害,從午後一直到現在,真是佩服!”

轉頭對張夢心道:“好姑娘,這下你可以將‘清風醉’給我了吧!”

張夢心瞪了他一眼,道:“冬前輩,‘清風醉’被海若小師妹拿去了,你想喝的話,自己去找她吧!”

“咦!”

冬天下頓時老臉失色,喃喃道,“老頭子還想多活兩年,可不敢去惹這個丫頭!”

“真真!”

單、張兩女都是圍在黃羽翔的身邊,噓長問短起來。駱三元、秦連也向黃羽翔表示恭賀之意。

將司徒真真放到椅上,黃羽翔連連做揖,道:“多謝各位,黃羽翔感激不盡!”

游目一周,突然問道,“楚楚呢,她在哪裏?”

張夢心微一猶豫,道:“楚楚隨她的父親回南宮世家去了!”

“什麽?”

黃羽翔一張俊臉立時色變,道,“你怎麽能讓她隨父親回去呢!你可知道,她的父親可是天下第一號渾蛋!楚楚這一回去,必然要被她父親嫁到清荷劍派去了!心兒,你怎得這麽糊塗!”

張夢心垂垂欲泣,香肩也輕輕抖動起來。

“小賊,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張妹妹呢!妹妹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可以胡亂怪人!”

單鈺瑩秀目圓睜,滿臉的怒氣。

黃羽翔也發覺自己說得確實過份了些,忙伸手握住張夢心的纖手,道:“心兒,對不起……我剛才太激動了,你不知道楚楚的父親真得不是個人!我是太擔心她了,所以才會……心兒、好心兒,你就莫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好在張華庭不在此間,不然的話,黃羽翔可要倒足大黴了。

張夢心擡眼俏臉,大大的雙眼已是蕩起了一層水霧,說不出的楚楚動人。她強自一笑,道:“大哥,我不怪你!只是南宮明通說楚楚的母親病危,務必要楚楚隨他回南宮世家!我本來勸楚楚等大哥回來再做商議的,只是楚楚心懸母親,才拖了一天,便隨南宮明通走了!不過,我讓陳前輩同她一道去了!”

有陳天劫護衛在側,天下大可去得。黃羽翔尷尬一笑,道:“心兒,對不起,我太沖動,錯怪你了!”

“你啊,要是這副臭脾氣不改改的話,我們姐妹可要吃足苦頭了!”

單鈺瑩與張夢心坐在一塊,都是齊齊向他瞪了一眼。

黃羽翔心中暗暗發誓,從今日起,做事一定冷靜,決不沖動胡亂怪人!

司徒真真最是將黃羽翔當神一般看著,道:“兩位姐姐,你們莫在再怪夫君了!夫君也是關心楚楚姐姐嘛!”

“你這個小丫頭,傷一好,便偏幫著你夫君說話了!也不想想這一個來月是誰在一邊照顧著你!”

張夢心笑笑地看著司徒真真,臉上滿是取笑之色。

“張姐姐,你就是喜歡取笑人家!你可別忘了,你在我床邊嘀咕的話,我可是一句也沒有忘了!”

司徒真真一句話說完,張夢心立時俏容變色。

原來她只道司徒真真暈迷不醒,心中又牽掛著黃羽翔,是以說了好些思念之詞,其中更不乏肉麻之語。

“咳咳!”

駱三元假意咳嗽了一下,道,“四位大哥大嫂,你們可不要光顧著打情罵俏,甩下我們幾個人不管啊!”

三女聞言,都是大羞,齊齊向駱三元瞪了一眼。三個各有特色的美人兒齊齊嬌嗔,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駱三元哈哈大笑,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盡顯溫馨之意。撤下碗筷,換上香茗,眾人都是品起了茶,聊起武林中的事情來。

“大哥,自從離開玉溪後,我們便收到消息,朝廷已是下了聖旨,除少林、武當外,任何門派的人數都不能超過五十人,而且,各個門派都要向官府呈上每個弟子具體的信息!還在武林中設下了‘統禦總管’一職,官抵六品,由清荷李慕然擔當!”

駱三元臉有憂色,顯然這每個門派五十人的限制對他們發展自己的勢力大大地不利。

黃羽翔、單鈺瑩都是猜到這必是林綺思搞得鬼無疑,以此女的權勢,便是要傾覆天下,也是不無此等能力。

“這五十人的限制倒是沒有多大的實際作用,便是按下弟子的數目不報,朝廷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黃羽翔淡淡道,腦子已開始飛快地運轉起來。

“大哥,我還沒有說完呢!”

駱三元輕輕一嘆,又道,“朝廷將向每個登記在案的門派派出監視人員,長期居於各個門派中。而且三十人以下的小幫派便不允許存在,每個地域將只能有兩個門派登記!”

一般江湖門派的規模,一般只在五十人左右,只有像七大劍派、四大世家、魔教、少林、武當這些大門大派,才會有過百之眾。而魔教、少林、武林、清荷劍派這四個門派的門人都是上千,這道聖旨,顯然是針對這些超級豪門所下。看來朝廷是不允許有自己控制不了的勢力存在於天下之間,已然插手江湖。而少林、武當都是方外之人,權力欲望不大,少有俗人爭權奪利之心。開國之初,少林、武林也為朝廷出過大力,儼然國教。

“其實這件事說好不好,說壞倒也不壞!受到沖擊最大當數七大劍派與四大世家了,便算他們將實力隱藏,行事之間,必也會顧豈良多,不敢明目張膽!駱兄要恢覆家族事業,這倒是個不錯的機會!”

黃羽翔想了想,道,“可憐李慕然一門心思成立除魔聯盟,與魔教交惡,到頭來卻是為他人做嫁衣!這‘統禦總管’有又何用,只不過是個虛職,說話主事的還不是林綺思!”

“這個我也明白,只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妥!”

駱三元欲言又止。

“老頭子,你怎麽能耍懶呢!你連小孩也要騙,哼,我要變壞,我要氣死你!”

趙海若嬌俏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

隨即便聽到張華庭道:“你還用變壞嗎?你原就夠我讓我頭痛了!海若,你在做什麽,不準喝酒!”

“嘭”地一聲,輕掩的房門已被重重踢開,趙海若踉踉蹌蹌地沖了進來,右手之上,正拿著一個酒葫蘆,塞子已經拔開,一股誘人的酒香頓時傳遍了每個角落。

冬天下立刻露出垂涎欲滴的神色,將一雙眼睛死死地盯在那只酒葫蘆上,卻是沒有開口說話,顯是對趙海若十分得豈憚。

“海若,不要胡鬧了!快些把酒葫蘆給我!”

張華庭負手走進廳中,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頓時讓每個人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

趙海若沖著張華庭吐了吐鮮紅的舌頭,猛地將酒葫蘆對著自己的小嘴猛灌了幾口。她喝得太急,酒都從她的嘴邊流了下來,冬天下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痛心惋惜之色。

將酒葫蘆搖了搖,確定其中已無酒了,便將酒葫蘆一拋,扔向張華庭,秀目一轉,已是看到了冬天下,一張俏臉頓時露出興奮之色,道:“咦,你不是每次到我們聽風閣來騙酒喝的那個老禿頭嗎!這次有沒有奇奇怪怪的東西送給我?上次你給我的瀉藥,真得很管用……”

張華庭與張夢心齊齊臉上色變,道:“上次的瀉藥是他給你的?”

冬天下已是擡步便溜,卻被張華庭冷冷的一眼嚇得不敢動彈,只聽張華庭道:“我還道是怎麽回事,原來是你這個古怪郎中耍得把戲!哼,你隨我出來,我們好好談談!”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張夢心已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爹爹平生行事,無不如意。只是在兩年前被人暗算,在他吃得飯中下了瀉藥,以他老人家的修為都是抵受不住,連續拉了三天,被他引為平生第一恥辱。海若也被爹爹罰了七日的靜坐,害得她險些個自殺。唉,早該想到,能夠將爹爹這等修為之人都毒害的藥物,便只有這個天下第一名醫才能整得出來!”

趙海若臉上紅紅得,大大的雙眼之中已是醉眼迷離,口齒不清地道:“司徒姐姐,你怎麽跑出來了?”

向黃羽翔打量了一陣,道,“你果然會看病,沒有騙我啊!”

初遇趙海若的那晚,正是她撞破了自己與單鈺瑩的好事,自己逛騙她在替單鈺瑩看病。誰料事世弄人,“那檔子事”還得能替人療傷。黃羽翔苦笑一下,前塵往事紛至沓來,一時之間也不知是喜是悲。

怕她會問出一些羞人的問題,張夢心將她攙扶住,道:“大哥,我先帶海若下去休息了!”

轉身往廂房走去。

駱三元也起身道:“大哥,你與幾位嫂子久別重逢,必有好些話說,我便不打擾各位了!”

說罷,轉身便走。

他這一走,秦連自也不好再待下去,也是跟著便跑。

黃羽翔輕輕一笑,道:“現在就只剩下我們幾個了,該做些什麽呢?”

單、司徒兩女頓時都是臉紅起來,司徒真真呢聲道:“夫君,可不可以先回房中再做?”

黃羽翔才喝到嘴邊的一口茶頓時狂噴而出,咳了好半晌才道:“真真,我只想同你們好好聊聊,你都想到哪去了!”

司徒真真大羞,拉著單鈺瑩的手,將臉埋在了她的懷裏,道:“單姐姐,你可要替人家作主,夫君老愛欺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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