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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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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給她做完詳細檢查,再和我聯系。”宋月笙兩手抱著小狗崽,一邊毫無障礙地和主任對話。

主任對著大金主可不敢馬虎,連忙點頭:“好的,我有張秘書的聯系方式。”

宋月笙皺眉,他報了一長串數字給主任,報完後道:“直接給我打吧。”

周鷺一雙黑亮的眼眸靈活地亂轉,兩只耳朵也敏感地動了動。她暗自決定,不管宋月笙意欲為何,明早都一定要寸步不離地待在他身邊。

其實轉到仁愛醫院來也是有好處的,至少自己能離信息源更近。想到這裏,周鷺團在宋月笙掌心裏乖乖不做聲。

主任連忙道好,宋月笙這才大步走出醫院。

宋月笙回家的路上在車裏抽了根煙,為了防止車內烏煙瘴氣,他將前後的車窗都打開了。

外界的熱浪和車內的冷氣在頭頂上空無縫隙交界,可苦了躺在後座的狗崽子。

她又累又熱又餓地吐著舌頭。因為身上一圈厚重的毛,狗崽子比人對熱意的感知度要強很多,就像大夏天在身上披著一件雙層皮草,而那位魚唇的主人還不知道將空調的冷風也分享給她一點。

周鷺將自己挪動到車子後方冷氣正對的位置上。她一邊忍受著晃晃顛顛的暈車痛苦,一邊還不停地用小狗眼覷著宋月笙。

宋月笙一只手夾著煙,薄薄煙霧從他指縫間流逝出來,他不知在思考什麽,眉眼間都寫著專註。

宋月笙在後生裏是出了名的初露頭角便顯崢嶸的人。

作為一個玉樹臨風的富二代,他既不啃老,也不敗家,更最重要的一點是,與諸多謝頂大肚子的土大款金主比,他不僅“金玉其外”地很順眼,就連“敗絮其中”也沒那些不學無術的人那麽明顯。

導致周鷺最開始跟他的時候,周邊幾個熬不出頭的同行又是嫉妒又是羨慕,紛紛撒著性子說“她是她們這些人裏運氣最好的一個”。

關於運氣好這方面,周鷺確實無法反駁。她當年在戲劇學院讀書,學的專業是聲樂,於演藝上,她起初只懂皮毛。

最開始畢業的那幾年,周鷺和人一起在酒吧駐唱。娛樂圈每年來來往往的人太多——科班生、北漂族、關系戶,渴望一夜成名的如天上繁星,真正能走紅的卻寥寥如幾。

周鷺就是那寥寥的其中之一。雖然她成名多少借了宋月笙的勢,但是影後的頭銜總不是憑空賺來的。

至於外界流傳的別的話,諸如“小宋爺或許浪子泊岸”、“金童玉女能否再續前緣”這種流言蜚語,就純屬扯淡了。

因為她從沒認為過自己會是宋月笙這個浪子值得停留的岸,也不存在什麽金童玉女。這場認識一開始就不平等,說是愛情都算奢侈。

宋月笙預定的保潔下午來清掃過小別墅,幾百平米大的房間,即使是專業的,清理起來也要大半天。

狗崽子現在才三個多月大小,沒到真正厲害的掉毛期。否則,要是讓宋月笙看到屋子裏漫天飛舞的黃黑色毛團,非得直接將它打包送給遙遠印度洋的鄧黎不可。

今天回來得晚,宋月笙累了一天也懶得親自做飯,回去的路上他提前預約了一份外賣送到家裏。

和他一起挨餓的周鷺疲軟地癱在地板上,等著狗糧泡軟的時候,她餓得連“嗷嗚”叫喚一聲的力氣都沒有。

宋月笙把中午剩下的小半碗肉放在微波爐裏轉了轉,因為有肉作為附加菜,他這回只給小狗崽泡了五分之一杯的狗糧。

門鈴被人按響,宋月笙給錢接過外賣,將肉和狗糧放在狗崽嘴邊。他似乎心情不錯,對著小狗崽時都一團和氣,聲線清朗:“先吃,晚上宵夜再喝羊奶。”

還有宵夜!

周鷺振奮地搖搖尾巴。她在肉和狗糧之間果斷選擇了飄香四溢的那一份,然後因為剛出微波爐的肉太過燙嘴,小狗崽跳著爪子“嗷嗷”叫了半天。

當周鷺等肉變涼,狼吞虎咽地解決了一整碗時,宋月笙已經旁若無人地和通訊錄裏不知哪位親密好友打起電話。

“趙兄花頭那麽多的人,難道也會對狗感興趣?”宋月笙放下筷子,他啄了一口杯裏的洋酒,揚聲問道。

周鷺聽到自己被點了名,很快以翻滾式跑到宋月笙腳邊趴著,好奇起這位趙兄是何方神聖。

“今兒有點晚了,你要想玩狗,周末吧,我在雷聲做東請你。” 宋月笙放下杯子,懶洋洋道。

“嗷嗚!”誰想被他玩!

周鷺郁郁不滿,用爪子“啪”一下打在宋月笙的腳背上。

那邊的趙傳譯吹了聲口哨,對他的意見不太茍同:“今兒哪裏晚了?現在十點都不到啊,小宋爺是太久沒出來花天酒地,開始過老年人時間了。不行不行,這我更要來好好掰扯你一下。”

趙傳譯如此盛情難卻,宋月笙也不好再接連拒絕,畢竟難得有個人傻錢多的小夥伴。

“行吧,那你來,我在園林路的宅子裏。”宋月笙見小狗崽不老實,用腳掌輕輕踩踩它的肥肚子。他很快又補充一句,“提前說好啊,你別帶亂七八糟的人。”

“我還不了解你嘛。”趙傳譯笑嘻嘻地,“你放心著。 ”

因為太過熟悉趙傳譯的脾性,宋月笙還真不敢放心,同樣讓人不放心的還有在他腳邊挺屍的蠟筆。

這條狗吧,說聰明也聰明,說傻又似乎很傻。

宋月笙今天在公司特地上網頁搜索了“狗多久能學會定點尿尿”的問題,很多人說,就連犬種裏最聰明的邊牧都需要至少兩到三天才能慢慢熟悉定點,而且狗一旦認定了一位主人和一種生活方式,想要再次更改難度將會很大。

具體體現為,主人外出把狗寄養在犬舍或者別人家時,大多數陷於陌生環境的狗,會在深夜裏因為缺乏安全感而狂吠,嚴重者甚至不吃不喝,不噓噓不便便。當然,如果狗的智商不足,可能會由於缺少感知度,不會出現上述表現,比如雪橇三傻中的二哈。

宋月笙的目光轉向被小狗崽吃得肉渣都不剩的碗,他看著那明顯經過多次舔舐的光滑的瓷碗邊緣,腦海裏又想起今早起來時,聽到的香甜的小呼嚕聲。

一次就學會了定點上廁所,被寄養在陌生人家裏,卻不哭不鬧,吃喝拉撒都像二大爺似的,似乎早已忘記了自己主人的存在。這兩種智商上互相矛盾的表現,是怎麽如此契合地出現在一條狗身上的。

它到底是傻子還是天才?

想著想著,宋月笙手欠地撓撓狗崽的小下巴,因為狗本能的生理反應,周鷺不僅享受地蹭蹭,還發出了一聲短暫的“嚶”。

隨後,她似乎覺得被這種方式取悅到太過羞恥。

她擡起自己的肉爪爪,將那只刁頑的手扒拉走,傲嬌地扭過小腦袋,仰爪朝天,以肚皮面對他的方式臥著。

宋月笙也沒再管它,他上樓去將二樓帶著陽臺的那間房鎖了起來。趙傳譯是出了名的事兒多,他不想把自己的隱私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一小時後,趙傳譯來了。

他果然沒有讓宋月笙“失望”,來的時候,身後還攜帶了兩名美女。一名被他摟著,一名身穿露背蓬蓬裙,手裏拿著一個C家小香風的包。小香風美女的眼影尾子都畫的桃花色,仿佛專門是為了某場艷遇而來。

宋月笙開門時,周鷺就在大門口玩網球,從她0.15米的高度來看,只能看到這位小香風美女雙下巴上若隱若現的肥肉,以及她格外性感的黑色蕾絲內|褲。

貴圈真亂。

周鷺兇狠地對著他們“汪”了一聲,她扭扭噠噠地跑到自己的私人領域——飯廳的紅木板凳底下趴著,一雙精明的小狗眼卻還在不甘寂寞地四處亂轉。

“我就說我最了解你,小宋爺。”趙傳譯打了個響指,志同道合地對著宋月笙眨眨眼。

旁邊的小香風美女含情脈脈地看著宋月笙,笑得像個任人采摘的含羞草。不過,她倒也知趣,除了甜膩的眼神光波外,再沒有其他的不軌動作。趙傳譯大概還是在來之前囑咐了她一番什麽。

宋月笙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八月酷暑天裏,他把原本衣服領口最上面松開的那顆扣子又系了起來。

“趙兄,”宋月笙神色如常地和他打聲招呼,他風度翩翩地開口道,“還有兩位姑娘,請進吧。”

人都到了家門口,宋月笙總不好再趕他們回去,他打開門,拿了三雙一次性拖鞋出來。兩個女孩都沒什麽意見,只有趙傳譯不斷嚷嚷著實在太跟他見外了。

“狗在哪兒呢?叫胖團吧,聽說是個柯基,我妹妹非要來看看。”趙傳譯口中的“妹妹”就是他摟著的那位美少女,

趙傳譯私生活一向混亂,什麽“妹妹”、“幹妹妹”、“女朋友”、“寶寶”,光是莫名其妙的備註他手機裏都有一大堆。宋月笙早就見怪不怪,只有埋在椅子底下的周鷺翻起眼白,嫌棄地連翻個身將屁股對向他的姿勢都懶得擺出來。

宋月笙見他一直念叨狗,對著閉目養神的狗崽喊道:“蠟筆。”

蠟你個大頭,狗也是有尊嚴的,我不是來賣笑的!

周鷺將自己縮在椅子其中一條腿後面,只可惜細細的板凳腿遮不住她那婀娜多姿的屁股。

趙傳譯一眼看到了那黃色的毛狀物,他蹲下身,連連驚嘆:“哎呦,真可愛,鄧黎不是說叫胖團嗎,怎麽改了名。”

“它托夢給我,說胖團不好聽,”宋月笙睜眼說瞎話,絕口不提自己是因為鄧黎的那通越洋電話一時怨憤,“所以我做主幫它改了。”

“你是畫畫畫多了,取什麽蠟筆,怎麽不幹脆叫達芬奇,這名更酷。”趙傳譯道,“人家肯定是覺得蠟筆難聽,不想搭理我們。”

說完,他自錯聰明地喊道:“胖團,我懂你吧?”

懂你丫!我胖嗎,我叫你胖團你開心伐?

周鷺懶得再聽這傻子講話,她翻了個身,小跑到宋月笙腳邊,狂躁地“嗷嗚”一聲。說好的宵夜呢!有美女在就不給我泡羊奶喝了嗎?

辣雞!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一枚~

很久以後,宋月笙與周鷺已重修於好,這天剛好輪到趙傳譯過生日。

宋月笙給周鷺打電話:“老婆,我今晚有活動,可能不回家吃飯。”

周鷺點點頭,同時多問了句:“什麽活動啊?”

“朋友生日,”宋月笙如實答道,“就你老叫泰迪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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