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個……”夏牧支支吾吾了半天, 忽然靈機一動，快速轉移話題, 對陳沫說：“我跟他可不是明星和粉絲的關系。我們昨天還一起逛超市，在路上遇見了你和你爺爺。你見過明星和粉絲逛超市的嗎？”

“咦？昨天那個蒙面哥哥是他？”

“嗯哼。”

陳沫仰頭看季向北一眼, 小臉一皺, “還是蒙著臉比較好看。”

“……”

夏牧好氣又好笑, 轉頭特諂媚地對季向北說：“我覺得你怎樣都好看，不穿最好看。”

“……”

“……”

“……”

陳沫：“姐姐, 矜持點行嗎？這裏還有未成年人。”

夏牧：“……”

季向北在嘴角勾起一個淺淺地弧度，摸了摸她的頭, 說：“走吧, 回去。”

“嗯。”

夏牧朝陳沫揮揮手以示告別, 然後上車。

……

季向北和夏牧等人離開沒多久, 與投資商會談完畢的陳越就從會所裏走出來。

陳沫眼前一亮, 興高采烈地跑過去, “爸爸, 你猜我今天遇到了誰？”

“誰？”

“昨天送爺爺去醫院的好心人。”

“是嗎？那你有沒有記下人家的聯系方式？方便爸爸登門拜謝。”

“沒有。那個哥哥是個大明星, 叫季向北, 我們班裏可多女生粉他了。不過我不粉，反正明星都差不多。”

季向北？

陳越心中驚了一下，沈默須臾，然後問助理：“男二號試鏡是什麽時候？”

--

爭取試鏡機會失敗，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沈重。黑色SUV內一路無言，直到車開到雲海公寓停車場外, 排隊進入地下車庫時，季向北的手機忽然‘叮’地一聲亮起來，打破沈默。

他拿起手機看一眼，是賀一杭的微信。

【賀一杭：如果你是女人，你希望被怎麽追求？】

這是什麽鬼問題？

他不打算回覆，正要放下手機，賀一杭又發來第二天條微信。

【賀一杭：我最近遇見了一冰美人，特別冰，跟你不相上下，油鹽不進，百毒不侵。幫兄弟想想該怎麽勾搭？在線等，急。】

怎麽勾搭？

他想了一下，將手機遞給坐在副駕上的夏牧，說：“你來回覆。”

夏牧看一眼手機屏幕，“我又不冰，怎麽回答？”

“你知道該怎麽勾搭。”

？？？

夏牧楞了一下，爾後聽懂他的畫外音，低下頭，咬著唇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回覆賀一杭——

【死纏爛打。】

【順便說一句，我是夏牧，親測有效。】

--

遠在北京的賀一杭收到微信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呵呵，秀恩愛分得快。】

【老季：還沒合，不過借你吉言。】

【老季：還是夏牧。】

【……】

‘秀恩愛分得快’這種話也能算吉言嗎？

憤憤了一會兒，他忽然悟出了夏牧成功經驗的精髓——死纏爛打，誰要臉誰輸。

思及此，他起身撥出一個電話——

“我想了一下，身為一名音樂人，潛|規|則女大學生確實不太好，所以我提議讓你來潛我，你覺得怎麽樣？”

--

仲夏的夜炎熱難耐，晚飯後，夏牧早早洗完澡，穿著家居服在客廳吹空調，看專業書，時不時瞟一眼書房裏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

“還不去睡覺？”

他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快瞇成一條線的桃花眼頓時一亮，放下書，轉身趴在沙發靠背上，她仰頭看向他，笑瞇瞇問：“你忙完啦？”

“嗯。”

“那我去睡啦。你也早點休息。”

她等到現在，只是想陪他加班。

跳下沙發，伸個懶腰，準備上樓。

胳膊忽然被他拽住。

回頭，疑惑地看向他。

“我跟你一起。”他說。

她微訝，“一起……是……什麽意思？”

他不是一直防她跟防狼似地嗎？怎麽突然這麽主動？

她眨眨眼，不解地望著他。

然後，她聽到他說——

“行使男朋友的權利。”

聲音十分坦然。

心撲通撲通狂跳起來，每一聲都敲打在她的耳畔，宛若擂鼓。

“男……朋……友？”

“你不是跟別人說我是你的男朋友？”

“啊？我……”

“還是說，”他忽然打斷她，目光灼灼，“你想始亂終棄？”

始……亂……終……棄……

夏牧有點被雷到了，本來想反問——她什麽時候亂過他，忽然想起早上的事，頓時氣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季向北上了幾步臺階，見她還楞在原地，回頭問：“還不走？”

“去哪裏？”

“上床。”

“啊？”

“睡覺。”

“……”

夏牧輕輕地‘噢’了一聲，悶悶地跟在他身後上樓，心中說不出的抑郁，那種每次春|夢沒做完就醒過來的抑郁。

這個人真是的，會不會好好說話啊！

‘上床睡覺’這四個字是能隨便分開說的嗎？

“你在亂想什麽？”

前面的人忽然開口，嚇得她一個重心不穩，身子朝後仰過去——“啊！”

下一秒，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她本能的勾住他的脖子，驚魂未定地望著他，心有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這個人，無論認識多久，每一次靠近都讓她心跳如擂鼓。

面癱似地臉，卻好看得讓人春|心|蕩|漾。

沒來由地，她忽然想把他那張臉親出點表情來。

她這樣想，也這樣做了——

雙眸帶笑，手臂微微一收，唇接力親過去。

卻沒有落到預想中的位置。

在那一瞬間，她看見他側過臉躲開，吻落在了他的耳側。

心裏說不出是惱還是怒，惡作劇似地，她狠狠地舔了一下他的耳根。

身側的男人瞬時倒抽一口涼氣。

很好。

終於有感覺了。

“睡覺吧。”推開他，她頭也不回地兩步一臺階小跑上樓。

“……”

季向北杵在原地，望著爽完就跑的某人，沈吟了一會兒，才緩緩上樓。

推開主臥的門，她坐在床頭玩手機。

“夏牧。”

他倚在門口，低喚一聲。

她擡眼，語氣有些沖，“幹嘛？”

“你的信息。”他將手機扔過去。

她的信息怎麽會發到他手機上？

她狐疑的拿起手機，點亮屏幕，撇了一下嘴，將手機遞還給他，“需要密碼。”

他沒有接，靜靜地看了她片刻，說：“你的生日。”

“你知道我的生日是什麽時候？”她心中微喜。

他低笑，“你說過幾萬遍。”

“……”

解鎖，出現的是微信界面，與賀一杭的聊天對話框。對話框裏有幾條信息，送達時間大概在十分鐘前。

【賀一杭：死纏爛打這招不管用，姑娘已經把我拉黑了。接下來該怎麽辦？】

【賀一杭：對了，我是在問夏牧。】

【賀一杭：算了，你幹脆把她的微信號發給我吧。這個點想必你們已經分開了。】

冷哼一聲，她擡眼瞟他一眼，見他的表情依舊淡淡的，儼然一副隨便她怎麽回覆都行的樣子。

手指微動。

【放棄。那個人就是一塊石頭，捂不熱的。就算捂熱了，還是會被拒絕。】

【我是夏牧。我們還沒有分開，但是我被他拒絕了，分房睡ing。】

對面秒回——

【賀一杭：靠靠靠靠靠！你居然已經打入敵人內部了，怎麽做到的？】

【還沒有打入內部，被拒絕了。】

【賀一杭：早晚的事。求分享經驗，被姑娘拉黑後該怎麽辦？】

【通常情況下，一個姑娘但凡對你稍微有那麽點兒意思，都不會拉黑你。懂了吧？】

【賀一杭：心如死灰ing，手動再見。】

夏牧聳了聳肩，將剛才發的幾條聊天記錄刪除，然後把手機丟還給季向北。

他接住手機，放入褲袋，手順勢也抄在裏面。

“夏牧。”

他又叫了一聲，似這聲‘夏牧’後面還有道不出的千言萬語。

“嗯？”她望向他，心裏有些期待。

他眉眼低垂，與她對視數秒，爾後將視線移到腳尖，沈吟須臾，說：“早點睡。晚安。”

說完，轉身走向隔壁的次臥，甚至沒有聽完她回的那句‘你也是，晚安’。

夏牧氣鼓鼓地長籲口氣，跳下床將門甩上，發出‘嘭’地一聲巨響。

該死的冰山！她要是再做關於他的春|夢她就不是人！

……

隔壁次臥，季向北聽到那一聲巨響，皺了皺眉，終是什麽也沒有說。

他拉開落地窗，走到陽臺，點燃一根煙，望著漆黑的夜空獨自抽了一會兒。

拿手機給賀一杭發微信。

【她剛才說了什麽？】

對面很快發來聊天記錄截屏，後面又補了一句，

【賀一杭：老季，喜歡就上，被拒絕很傷自尊的。親測，巨傷。心如死灰、生無可戀、萬念俱灰無限循環中……】

他哼笑了一聲，點開截圖，視線落在‘就算捂熱了，還是會被拒絕’上，久久沒有移開。

夜明星稀，夏風陣陣。

抽了大半夜的煙，待東方漸白，他才收了煙，回房。

……

第二天早上，夏牧又被狠狠打臉了。

這一次夢裏的人並沒有抗拒，倒是她一直不肯繼續，幾次都在最緊要的關頭強行中止。

醒來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為了尊嚴，必須醒來。

春|夢待續。

睜開眼。

對上一雙深邃的黑眸，隱忍中噙著火，蓄勢待發，仿若夢裏。

半夢半醒中，夏牧的腦中忽然閃現一句話——

我愛的男人，在我身下，分不清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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