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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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豐把夏牧送到西校門時，正好六點五十整，離夏牧與季向北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告別陸豐，夏牧從包裏拿出化妝鏡照了照，再次確認妝容完美後，才收起鏡子，滿意地抿起嘴。
手機適時響起，是季向北來電。她笑著咬了一下唇，接聽，不等他說話，就先問了一句：“到啦？”
“嗯，在你的正前方，馬路邊。”
電話裏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冷。
她奇怪地擰了一下眉，一擡眼，看見一輛黑色SUV停在路邊，開著雙閃，透過車窗隱約能看到熟悉的輪廓。
是他沒錯。
校門口停車不能超過五分鐘，必須即停即走，旁邊就有交警，多一分鐘都會被貼罰單。她連忙掛斷電話，朝他招了招手，然後快步走過去。
季向北單手扶著方向盤，靜靜地看著正向自己走來的姑娘，心莫名地揪了一下。
她穿著絲質淺色長裙，膚白如雪，玲|瓏|有|致，□□的雙肩使脖子顯得格外修長，頭發隨意盤在腦後，兩側鬢角各留一縷發絲，眉眼淡淡，神色自如，嫵媚中帶著點兒慵懶。
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她款款走過來，拉開副駕駛座的門，沖他揚起一個甜甜的笑。
他沒有回應她的笑，只淡淡地看著她，等她上車坐定，才收回視線，緩緩轉動方向盤，將車開回車道上。
“剛到嗎？還是等了很久？”她問。
他沈默了幾秒，說：“到了有一會兒。系安全帶。”
“噢。”她聽話地將安全帶拉出一截，隨後忽然停下來，望著他煞有介事地說：“我忽然失去了系安全帶的技能，怎麽辦？”
“……”
他用餘光淡淡瞥她一眼，繼續專心開車，“等交警來抓。”
“……”
真是太太太太不解風情了！
夏牧在心中狂吐血，沒好氣地掀了掀嘴，自己系上安全帶。
“去哪裏？”他忽然問。
“直接去你住的酒店，那裏頂樓的西餐廳特別讚，環境優美，視野開闊，我已經訂好位了。”語畢，她又補充了一句，“據說是X市最適合約會的餐廳噢。”
她眉眼彎彎，笑得暧昧。
車頭調轉，駛出大學路，上環海路高架。
“你和多少人去吃過？”他望著馬路延伸的方向，淡聲問。
她一楞，隨即勾唇笑了起來，側頭望著他問：“你覺得我和多少人去過？”
“不知道。”他的聲音始終很平淡，與臉上的表情一樣。
她忽然意識到他並不是吃飛醋，而是……似乎……真的覺得她和很多人去過。
漂亮的眸子裏燃起了一絲慍色，她神色一冷，語氣生硬地說：“你覺得我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約的嗎？”
她死死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他沒有立即接話，也沒有看她，幽深的眸子不帶一絲情緒，註視著道路前方，隔了幾秒才說，“你不是嗎？”
眼底的怒火蹭地一下竄起。
她緊緊握著拳頭，指甲幾乎掐進肉裏，努力使自己冷靜。
一分鐘後——
“停車。”她冷冷地說。
車還在繼續開。
她加重語氣又說了一遍，“停車，不停我就跳下去。”
吱地一聲，車陡然停下。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解開安全帶，推門，跳車，嘭地一聲甩上車門，攔下一輛出租車，開門，上車。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小姐，去哪裏？”出租車司機問。
“繞島一圈。”
去哪裏不重要，只想盡快離開。
--
季向北盯著紅色出租車開走的方向，目光灼灼，眼底似冰似火，扶著方向盤的手背青筋爆現。
手機忽然響起。
他收回視線，接聽電話。
“餵。”
“季哥，航空公司來電話，明天早上有大霧，上午的航班要改到下午。下午飛的話，就趕不上廣告的拍攝了。項哥讓我問你，能不能改今天晚上走？”
今天晚上？
他皺了下眉，再次看向前方，那輛紅色出租車已遠得幾乎淡出視線。他沈吟片刻，說：“可以。我現在回酒店。”
--
天色漸晚，夜幕降臨。
坐著出租車吹了幾個小時的海風，夏牧的心情也稍稍平覆了些許，但依然不痛快，仿佛有什麽東西堵在心裏，橫豎都不舒坦。
回到宿舍時已將近十點，唐小希正坐在電腦前看美劇，見她回來，嘟囔了一聲，“你回來啦。”
隨後又似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蹭地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上下打量她一番，說：“你今晚是去約會了吧？”
“嗯。”聲音有氣無力。
“和誰？哪個系的？不對不對，你下午說今晚不回來，現在怎麽又回來了？”
夏牧嘆一口氣，脫下高跟鞋，把包和鑰匙隨手丟到桌上，整個人往床上一倒，頭埋進枕頭，悶悶地說：“沒約成。”
“呃……被放鴿子了？”
“不是。”夏牧又嘆一口氣，然後翻個身，坐起來，問：“我看起來是不是特別不良家？”
“……”
唐小希走過去坐到她旁邊，問：“你受了什麽刺激？”
“沒什麽。”夏牧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笑得有點苦。
“你都開始懷疑自我了，還說沒什麽！”
“每個月總有這麽幾天懷疑自我，懷疑人生，沒什麽大不了。”
“……”
唐小希心知她不願多說，便也不再追問，話題一轉，說：“那個賀一杭的演唱會，你能陪我一起去不？下個月2號，也就是下個周末，在遇龍灣體育館。”
“你不是要約漢子嗎？”
“別提了。”唐小希長嘆一聲，憤憤地說：“那家夥就是一傻X，我今天去圖書館，發現他居然有女朋友了。”
“……”
“真真是太渣了！上個星期還在朋友圈裏求脫單，今天就在圖書館辣眼睛了。你說過分不過分？最過分的是，他們在圖書館辣眼睛，有考慮過書的感受嗎？那麽情不自禁，怎麽不去開|房！”
“……”
“我脆弱的心靈受到了一萬點暴擊，所以你千萬不能再拒絕我，一定要陪我去看演唱會。”
“……”
她今天也受到暴擊了好嗎？
夏牧翻個白眼，“再說。”
還有N多做不完的實驗等著她呢，哪裏有心情看演唱會？
--
與此同時，季向北已經坐上了去柏林的飛機。
“這一趟要飛十幾個小時，落地之後就要開始準備拍攝，會比較幸苦，趁著飛行的時間，好好休息一下。”項左關切地說。
“嗯。”
季向北點了點頭，側頭望向窗外。萬家燈火照亮了整座城市，他卻還是覺得今晚的夜，黑得史無前例。
--
轉眼到了周一。
經過周末兩天的悉心準備，夏牧的開題報告十分順利，導師只提出了幾個小小的修改意見，對她基本上給予了肯定，選題一次通過。正好當天實驗室裏一個學姐，收到了業內核心期刊的文章錄用通知，大家提議聚餐慶祝。
夏牧原本不想參加，但拗不過學姐的盛情邀請，便答應了。
聚餐選在校外的一家韓式烤肉店，周一晚上店內的人不算多，臨時過去也訂到了包間。
一群人都是理科生，除了兩個年輕小學妹相對活躍一些，其他人話都不多，專註吃肉。偶爾聊兩句，也都與課題相關。
夏牧原本就不太熱衷於集體活動，加之情緒低落，也不怎麽搭話，正盯著碗裏的肉神游，忽然聽到一個學妹說——
“你們看到今天的微博頭條了嗎？季向北在柏林拍攝廣告，王文嫣千裏探班，兩人疑似相戀。”
季向北三個字讓夏牧瞬間回神，這時又聽另一個學妹說——
“我看了最新一期《探險之荒島求生》的宣傳片，他們倆都有參加，而且節目組還給這兩人配CP，我還以為是炒作呢，原來是真的啊！”
兩人邊聊邊刷手機，其他人除了夏牧之外，都興趣缺缺，擡起頭聽了會兒，然後繼續埋頭吃肉。
夏牧默默地拿出手機，刷了一下微博，果然看到娛樂周刊爆出兩人在機場的合照，配文‘王文嫣柏林探班季向北，兩人一起回國，疑似相戀。”
照片裏兩人並無親密動作，季向北一聲黑衣，帶著口罩和鴨舌帽，眼神冷漠，王文嫣站在他旁邊，中間還隔了個行李箱。
點進季向北的微博，什麽也沒有，正要退出，忽然聽到學妹又叫了起來——
“哇靠，不得了。季向北回應了，秒回啊！萬年不發微博的人，第一條微博居然是回應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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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在你的正前方，馬路邊。”
電話裏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冷。
她奇怪地擰了一下眉，一擡眼，看見一輛黑色SUV停在路邊，開著雙閃，透過車窗隱約能看到熟悉的輪廓。
是他沒錯。
校門口停車不能超過五分鐘，必須即停即走，旁邊就有交警，多一分鐘都會被貼罰單。她連忙掛斷電話，朝他招了招手，然後快步走過去。
季向北單手扶著方向盤，靜靜地看著正向自己走來的姑娘，心莫名地揪了一下。
她穿著絲質淺色長裙，膚白如雪，玲|瓏|有|致，□□的雙肩使脖子顯得格外修長，頭發隨意盤在腦後，兩側鬢角各留一縷發絲，眉眼淡淡，神色自如，嫵媚中帶著點兒慵懶。
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她款款走過來，拉開副駕駛座的門，沖他揚起一個甜甜的笑。
他沒有回應她的笑，只淡淡地看著她，等她上車坐定，才收回視線，緩緩轉動方向盤，將車開回車道上。
“剛到嗎？還是等了很久？”她問。
他沈默了幾秒，說：“到了有一會兒。系安全帶。”
“噢。”她聽話地將安全帶拉出一截，隨後忽然停下來，望著他煞有介事地說：“我忽然失去了系安全帶的技能，怎麽辦？”
“……”
他用餘光淡淡瞥她一眼，繼續專心開車，“等交警來抓。”
“……”
真是太太太太不解風情了！
夏牧在心中狂吐血，沒好氣地掀了掀嘴，自己系上安全帶。
“去哪裏？”他忽然問。
“直接去你住的酒店，那裏頂樓的西餐廳特別讚，環境優美，視野開闊，我已經訂好位了。”語畢，她又補充了一句，“據說是X市最適合約會的餐廳噢。”
她眉眼彎彎，笑得暧昧。
車頭調轉，駛出大學路，上環海路高架。
“你和多少人去吃過？”他望著馬路延伸的方向，淡聲問。
她一楞，隨即勾唇笑了起來，側頭望著他問：“你覺得我和多少人去過？”
“不知道。”他的聲音始終很平淡，與臉上的表情一樣。
她忽然意識到他並不是吃飛醋，而是……似乎……真的覺得她和很多人去過。
漂亮的眸子裏燃起了一絲慍色，她神色一冷，語氣生硬地說：“你覺得我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約的嗎？”
她死死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他沒有立即接話，也沒有看她，幽深的眸子不帶一絲情緒，註視著道路前方，隔了幾秒才說，“你不是嗎？”
眼底的怒火蹭地一下竄起。
她緊緊握著拳頭，指甲幾乎掐進肉裏，努力使自己冷靜。
一分鐘後——
“停車。”她冷冷地說。
車還在繼續開。
她加重語氣又說了一遍，“停車，不停我就跳下去。”
吱地一聲，車陡然停下。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解開安全帶，推門，跳車，嘭地一聲甩上車門，攔下一輛出租車，開門，上車。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小姐，去哪裏？”出租車司機問。
“繞島一圈。”
去哪裏不重要，只想盡快離開。
--
季向北盯著紅色出租車開走的方向，目光灼灼，眼底似冰似火，扶著方向盤的手背青筋爆現。
手機忽然響起。
他收回視線，接聽電話。
“餵。”
“季哥，航空公司來電話，明天早上有大霧，上午的航班要改到下午。下午飛的話，就趕不上廣告的拍攝了。項哥讓我問你，能不能改今天晚上走？”
今天晚上？
他皺了下眉，再次看向前方，那輛紅色出租車已遠得幾乎淡出視線。他沈吟片刻，說：“可以。我現在回酒店。”
--
天色漸晚，夜幕降臨。
坐著出租車吹了幾個小時的海風，夏牧的心情也稍稍平覆了些許，但依然不痛快，仿佛有什麽東西堵在心裏，橫豎都不舒坦。
回到宿舍時已將近十點，唐小希正坐在電腦前看美劇，見她回來，嘟囔了一聲，“你回來啦。”
隨後又似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蹭地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上下打量她一番，說：“你今晚是去約會了吧？”
“嗯。”聲音有氣無力。
“和誰？哪個系的？不對不對，你下午說今晚不回來，現在怎麽又回來了？”
夏牧嘆一口氣，脫下高跟鞋，把包和鑰匙隨手丟到桌上，整個人往床上一倒，頭埋進枕頭，悶悶地說：“沒約成。”
“呃……被放鴿子了？”
“不是。”夏牧又嘆一口氣，然後翻個身，坐起來，問：“我看起來是不是特別不良家？”
“……”
唐小希走過去坐到她旁邊，問：“你受了什麽刺激？”
“沒什麽。”夏牧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笑得有點苦。
“你都開始懷疑自我了，還說沒什麽！”
“每個月總有這麽幾天懷疑自我，懷疑人生，沒什麽大不了。”
“……”
唐小希心知她不願多說，便也不再追問，話題一轉，說：“那個賀一杭的演唱會，你能陪我一起去不？下個月2號，也就是下個周末，在遇龍灣體育館。”
“你不是要約漢子嗎？”
“別提了。”唐小希長嘆一聲，憤憤地說：“那家夥就是一傻X，我今天去圖書館，發現他居然有女朋友了。”
“……”
“真真是太渣了！上個星期還在朋友圈裏求脫單，今天就在圖書館辣眼睛了。你說過分不過分？最過分的是，他們在圖書館辣眼睛，有考慮過書的感受嗎？那麽情不自禁，怎麽不去開|房！”
“……”
“我脆弱的心靈受到了一萬點暴擊，所以你千萬不能再拒絕我，一定要陪我去看演唱會。”
“……”
她今天也受到暴擊了好嗎？
夏牧翻個白眼，“再說。”
還有N多做不完的實驗等著她呢，哪裏有心情看演唱會？
--
與此同時，季向北已經坐上了去柏林的飛機。
“這一趟要飛十幾個小時，落地之後就要開始準備拍攝，會比較幸苦，趁著飛行的時間，好好休息一下。”項左關切地說。
“嗯。”
季向北點了點頭，側頭望向窗外。萬家燈火照亮了整座城市，他卻還是覺得今晚的夜，黑得史無前例。
--
轉眼到了周一。
經過周末兩天的悉心準備，夏牧的開題報告十分順利，導師只提出了幾個小小的修改意見，對她基本上給予了肯定，選題一次通過。正好當天實驗室裏一個學姐，收到了業內核心期刊的文章錄用通知，大家提議聚餐慶祝。
夏牧原本不想參加，但拗不過學姐的盛情邀請，便答應了。
聚餐選在校外的一家韓式烤肉店，周一晚上店內的人不算多，臨時過去也訂到了包間。
一群人都是理科生，除了兩個年輕小學妹相對活躍一些，其他人話都不多，專註吃肉。偶爾聊兩句，也都與課題相關。
夏牧原本就不太熱衷於集體活動，加之情緒低落，也不怎麽搭話，正盯著碗裏的肉神游，忽然聽到一個學妹說——
“你們看到今天的微博頭條了嗎？季向北在柏林拍攝廣告，王文嫣千裏探班，兩人疑似相戀。”
季向北三個字讓夏牧瞬間回神，這時又聽另一個學妹說——
“我看了最新一期《探險之荒島求生》的宣傳片，他們倆都有參加，而且節目組還給這兩人配CP，我還以為是炒作呢，原來是真的啊！”
兩人邊聊邊刷手機，其他人除了夏牧之外，都興趣缺缺，擡起頭聽了會兒，然後繼續埋頭吃肉。
夏牧默默地拿出手機，刷了一下微博，果然看到娛樂周刊爆出兩人在機場的合照，配文‘王文嫣柏林探班季向北，兩人一起回國，疑似相戀。”
照片裏兩人並無親密動作，季向北一聲黑衣，帶著口罩和鴨舌帽，眼神冷漠，王文嫣站在他旁邊，中間還隔了個行李箱。
點進季向北的微博，什麽也沒有，正要退出，忽然聽到學妹又叫了起來——
“哇靠，不得了。季向北回應了，秒回啊！萬年不發微博的人，第一條微博居然是回應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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