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劍指著對方，杳杳一步步朝著高臺走去。

雖然宋疊衣至始至終都沒什麽動作，可杳杳心裏依舊不敢放松。在秘境這麽久了，她不信這家夥真傻到當通天鏡是塊廢鐵。

直到通天鏡徹底落入了手中，杳杳的心才踏實了大半。她站在高臺上俯視著臺下的宋疊衣，然後取下了臉上的面具。

“通天鏡在我手裏，你們已經輸了。”

本想著對方多少會大吃一驚，露出或驚慌或憤怒的神色。卻不料對方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似乎早料到了這般。

“所以呢？”宋疊衣笑著問到，語氣柔和的不可思議。

——這在雙方高層的對峙中簡直驚悚。

杳杳不免心頭一緊。

但輸人不輸陣。想想通天鏡就在自己手裏，色厲內荏的杳杳睥睨了宋疊衣一眼，用虛張聲勢的施舍口吻掩飾自己的緊張和局促。

“所以……”

她接下來要說的話真的很需要勇氣——

“宋疊衣，你要不要跟我聯姻？”

杳杳說這話的時候全憑一時沖動支撐著。那些幻境唯一的好處大概便是給了杳杳一種迷之自信。

似乎無論何種境地，只要她退上一步便能海闊天空。

“乾虛秘境我們不可能分給你們，但聯姻後我們允許在百年秘境開啟之時留出一定名額，上次談和的要求我們大多也都能達成一致。”

像是一個人在唱獨角戲。宋疊衣的沈默一直以來都是個令杳杳捉急的問題。

“你不準備說點什麽嗎？”她忍不住問道。

“嗯……挺好的，咳，繼續。”

宋疊衣沒繃住的笑了一下，配合著他縮水的容貌當真就是一翩翩少年郎。

見杳杳神色疑慮不再多言了。他只好嘆了口氣準備好自己的腹稿。

——他還挺想再多聽一會的。

“小師姐，你太心急了。”

“這通天鏡早已認我為主，除我之外再無人可以驅使。”

宋疊衣一開口就給杳杳扔下了個重磅炸|彈。他一邊說著還嘆了口氣，似乎挺為杳杳憂愁的模樣，看上特別氣人。

話音方畢，通天鏡便配合的浮上了空中，發出陣陣光華。

那些光華從通天鏡上瀉落照在宋疊衣身上，將他變回了二十多歲的正常模樣，連修為也不受秘境壓制的重回了化神。

“你……”

“不過若是小師姐想用的話，我倒還有個方式。”見杳杳沈下臉色起手就要來招灼心，宋疊衣連忙話鋒一轉。

“什麽？”杳杳暫且願意聽他一句。

“你我永結連理。”宋疊衣的嘴角彎彎的，墨色的眸子像是一泓清泉，緩慢的流淌過被註視者的心間。讓杳杳猝不及防被撩了一下。

“我願將通天鏡作為定情信物供我二人驅使。小師姐意下如何？”

“乾虛秘境我們不要了但補償必不能少。聯姻後我們允許在百年秘境開啟之時留出一定名額，至於其他的嘛，就以上次談和的要求為範例。”

這話和杳杳之前說的並無區別，才反應過來的杳杳覺得自己……好像被調戲了？

“你……”杳杳一時無語。卻又不甘心讓他得逞。“要是我不答應的話如何？”

“不答應的話……那我只能拿著通天鏡成為天下第一仙門，再把你搶到手了。”

宋疊衣狀似煩惱的揉了揉眉頭，嘴角卻仍掛著輕松的笑。

“那樣可是很麻煩的，小師姐。”

“所以為了天下蒼生，可否委屈您下嫁於我。”

杳杳：“……”

五百年過去了，這廝不但臉皮厚了，現在更是連臉都不要了。

但杳杳卻沒立刻叫著人滾蛋。反而在沈思後嚴肅地問道“乾虛秘境你當真不要了？”

對於下嫁這個問題，她沒說可也沒說不可。但這個句問話卻同“可”無異。

這讓宋疊衣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自然當真。但每次秘境開啟需給我們一千名額。無論哪方弟子帶出了寶物都不得私藏，需眾家均分。還有十條靈脈，得給我們五條。”

“不行，最多三條。大不了補你們些融合丹。”

“四條不能再少了。有四條瀕臨我們地界，你現在不給遲早也得打下來。”

……

兩方代表人物就這麽在秘境裏洽談了起來。

宋疊衣虛攏的手裏的是藏靈鳥的晶石。他一邊跟杳杳商討著一邊幫忙孵化。不一會晶石表面就裂紋橫生，杳杳的關註點一下子就偏了。

什麽新勢力舊仙門的日後發展統統暫放一邊。她讓宋疊衣把手攤平擡高些，開開心心的觀察起了藏靈鳥的破殼過程。

宋疊衣忍不住感慨著世事不如鳥，然後一起跟著看了起來。

吸足了靈力的藏靈鳥從青年手中破殼而出。它幼嫩的喙叨破了晶瑩的殼，緊接著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就從缺口處鉆了出來。

它費力的用喙支著殼，把自己拔了出來。然後晃晃悠悠的飛到了杳杳的頭頂，親昵而親切的蹭了蹭她的腦袋。

冰藍色的光華隨著它的振翅星星點點的落下，為這跨越了無數輪回的戀情見證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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