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

兩人一問才知道, 原來齊子初是因為上午數學沒發揮好，所以才會有此感慨。

葉蓁蓁拍了拍他的肩, 安慰了他一番, 順便又給自家輔導學校打了個小廣告，成功地把齊子初忽悠了過去進行一對一輔導。

有她這個活廣告在，她家輔導學校的廣告費都省下了一大筆。

下午的英語, 葉蓁蓁和呂爍蘭都考得很順利，順手得跟玩兒似的。考試結束後才三點多，學校還算人道，沒有讓他們留下來自習，大清掃後就直接放了學。

呂爍蘭和葉蓁蓁就去了家學校附近的奶茶店小坐。

兩人是來商量參加跳級考試的事情。

上回葉蓁蓁期中考試考了年級第一後, 她就向學校提出了申請跳級。學校方面給她們的答覆是，沒有一個學期念到一半突然跳級的學生, 必須等到寒假進行跳級考試, 通過考試後才能跳級。

從學校方面來說，他們是不大支持學生跳級的。因為校領導認為，孩子們的資質都差不多，就算是年紀第一第二的學生, 也需要打好基礎，為將來的中考做準備。

葉蓁蓁的班主任繆老師也不希望她跳級。

原因很簡單, 班級裏好不容易有一個學習成績這麽好的尖子生, 她要是走了，再捎帶上一個呂爍蘭，誰來做一班的領頭羊？

梅秀鳳和魯恒亮的成績是還可以, 但兩人都很難進入年級前十名，顯然是不足以稱為“尖子生”的。

葉蓁蓁也有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不過她記得，繆薇老師只是來交流一年，再過一個學期就要回到原來的學校去了。到了初二，他們班會換班主任，同時從外地轉學過來一個成績很好的男生，當年和葉蓁蓁不相上下來著。

少了她，地球還能照樣轉的。

葉蓁蓁要跳級的決心很堅決。

相比之下，呂爍蘭更像是為了陪她，才想要跳級的。

“我擔心，學校會故意為難我們，出很難的卷子……”呂爍蘭咬著吸管，略顯擔憂地說。

“放心吧，再難能難到哪兒去，頂多是初三的水平罷了。”葉蓁蓁拍拍她的肩，“咱們可是經歷過高考的人！你要是不放心，寒假的時候就多看看書，咱們提前把初中三年的東西過一遍，就一定沒問題。”

“唉，我可是要做藝術生的人啊……”呂爍蘭苦著臉說：“咋又要這麽苦逼地學習了呢？”

葉蓁蓁知道，當初說要跳級，是她一個人的意思，呂爍蘭只是不想一個人留在這個烏煙瘴氣的班級，才說要和她一起跳級的。

葉蓁蓁心裏多少有些過意不去，就說：“你要是覺得太累，其實不跳級也沒關系的，反正咱們還在一個學校裏，每天中午吃飯的時間都還可以見面……”

“我不！蓁蓁，你要拋棄我了麽？”呂爍蘭可憐兮兮地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再說了，班裏不是還有子初麽？”

呂爍蘭搖搖頭：“子初雖好，可他還是個小男孩兒呢。我還是和你一起跳級吧。”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跳級後，學校可能會把我們分到不同的班級？”

葉蓁蓁也是剛剛才想到這一點的。

呂爍蘭一聽就楞住了：“不會吧？”

“怎麽不會？一個年級有十個班呢，誰知道學校會怎麽安排。”

“那怎麽辦？”呂爍蘭著急地說。

“這個倒是先不急，我們先準備跳級考試。要是咱倆都考過了……我看看能不能讓我媽媽，去問問餘校長能不能幫忙吧。但是能不能成，我也不能保證。”

“哎呀，真煩。”呂爍蘭苦惱地說：“我不想和你分開。”

“好啦，別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了。”葉蓁蓁笑著說：“我們先努力去做，等結果出來再說，反正提前擔憂也沒用。”

呂爍蘭只能點點頭。

周末，敬業的老師們無私奉獻，加班加點地把他們的卷子批了出來。

沒過幾天，葉蓁蓁手裏就多了一張成績單。

很好，這次她還是年級第一名。

而且和上次相比，她和年級第二名的差距從四分直接拉到了十八分。

這個差距，已經是相當大的了。

葉蓁蓁在整個初一年級裏算是徹底出了名。

呂爍蘭這回考的也不錯，在班裏僅此於葉蓁蓁，年級則排到第十。

相比於她前世的成績來說，算是非常好的了。

齊子初沒太發揮好，平時他能考班級十幾名，這回竟然掉到了二十開外。

好在他主動去報了輔導班，他媽媽才沒多說他什麽，只是念叨了幾句就算完了。

成績公布後沒多久就放寒假了。

葉蓁蓁本以為小學的寒暑假作業就算多的了，現在才知道什麽叫“堆積如山”。

各科老師發了一大堆的卷子。

或手寫、或拼湊，卷子的質量都很差，還沒有參考答案，是葉蓁蓁最不想做的那一種。

她寧願做自己買的練習冊，有針對地覆習和預習。

放假之前，葉蓁蓁本想仗著自己成績好，去和各科老師談判一下的。

後來她一想，還寫什麽寒假作業啊？下學期，她不就能跳級了麽？

要對自己有信心一點！

想到這裏，她就把那堆卷子直接當成演算紙用了。

這下真的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葉蓁蓁連續兩次考了年級第一後，家裏人都很高興，尤其是爸爸媽媽。

他們都不明白，女兒成績都這麽好了，幹嘛每天還愁眉苦臉的，把自己搞得壓力那麽大。

“蓁蓁你放心，你肯定能通過跳級考試的。”去市區的路上，媽媽安慰她說。

“唉，主要跳級這事我也是頭一遭，沒經驗啊……”

人們總是難免對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懼，葉蓁蓁也不例外。

“怕啥，我閨女是天才，一定沒問題！”開著車的葉爸爸也說，“就算你沒考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繼續在原來的年級當年級第一唄！”

“去，烏鴉嘴！”媽媽瞪了爸爸一眼說：“蓁蓁怎麽會考不過呢？”

“考年級第一還是烏鴉嘴啊？”葉壯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

聽著爸爸媽媽鬥嘴的聲音，葉蓁蓁的思緒漸漸飄遠了。

聽了他們倆的安慰，她感覺壓力更大了是怎麽回事？

他們一個說她一定能跳級，一個把她考年級第一當成理所當然的事情，要不要這麽對她充滿信心啊？

不過，一想到今天他們一家去市區的目的，葉蓁蓁的心情又好了許多。

他們今天是來看房子的。

自從開了分校之後，他們家的收入幾乎翻了倍。現在扣除各項支出，一個月能賺三萬塊左右。

存下的錢，付一個學區房的首付已經不成問題了。

驅車一個多小時後，一家三口先來到一座公寓看房。

公寓就在長青高中的正對面，過一條馬路就是了。

公寓前面，是一條小小的商業街。正對著學校的是一家文具店，據說長青中學的學生都喜歡來這裏買文具。文具店旁邊，還有燒烤店、雲南過橋米線、發廊、超市等等，生活十分方便。

葉蓁蓁幾乎是一眼就看中了這裏。

這個小公寓裏面是簡裝過的，只鋪了地板，刷了白墻，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正好給了他們自己設計的空間。

當然了，這裏的地理位置這麽便利，價格自然不菲，一平米要一萬多塊錢，差不多是L區房價的四倍了。

盡管早就聽說市區的房子貴，葉壯志聽了，還是忍不住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趙秋月嫌棄地瞪了丈夫一眼，讓他把嘴巴閉上，別在外人面前丟人。

緊接著，中介賣房的小夥子又帶他們去看另一間預約好的二手房。

二手房距離長青高中也不算太遠，走路十來分鐘就到了，是典型的老房子，從外表上看就有一股八十年代的風味撲面而來。

上去一看，房子什麽家具都有，可就是很舊，像葉蓁蓁這樣的小姑娘肯定不喜歡。

但是，和校門口的公寓相比，這裏的價格要便宜許多，剩下的錢都夠買一輛代步車了。

站在老房子裏，一家三口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

葉蓁蓁心裏當然是喜歡新公寓的，不過買房的錢是爸爸媽媽出的，她還是主要遵從爸爸媽媽的意見。

不出所料的是，爸爸比較傾向於買老房子。他認為葉蓁蓁只是需要一個房子，把戶口調過來，然後在這裏念三年高中而已，用不著買那麽好的房子，浪費錢。

媽媽卻覺得應該買新公寓。那裏離學校近，升值空間大。到時候他們周末過來看望葉蓁蓁的時候，還可以有個落腳的地方。

葉壯志意外地說：“蓁蓁不是住校麽？這房子買完了，不出租啊？市區的租金高，正好能還貸款呢。”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趙秋月瞪了丈夫一眼說：“高一高二還好說，等蓁蓁高三的時候，你還忍心讓她每星期來回坐車跑麽？到時候你不來看她，我也是要經常過來照顧她的！”

葉壯志一聽，也覺得有道理。他不是不在乎女兒，只是心思沒有當媽的這麽細罷了。

聽妻子這麽一說，他突然感到非常愧疚，擔心葉蓁蓁會覺得他這個做爸爸的心裏只有錢，不在乎她。

他連忙轉過頭去看女兒，卻見葉蓁蓁一臉沈思的表情，並沒有表現出對他的失望或是責怪，葉壯志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那就……買公寓吧？”葉壯志咬咬牙說：“我們努努力，幾個月就賺回來了。”

葉蓁蓁擡起頭，意外地看向爸爸，眼裏滿是驚喜：“真的？！”

葉壯志點點頭，問她：“蓁蓁，你喜歡那個公寓麽？”

葉蓁蓁點頭如搗蒜。

更讓她高興的是，既然爸爸媽媽不打算把公寓出租的話，她就不用住校，可以走讀了！

雖說長青的住宿條件很好，但還是走讀比較自由啊！

就算她最後選擇了住校，周末有個落腳的地方總還是好的。

葉蓁蓁越想越開森。

同樣的公寓，在二樓、十二樓分別有房出售。因為葉蓁蓁有一點輕微的電梯恐懼癥，她就沒有選擇高層，而是傾向於二樓。

爸爸媽媽都說高層采光好。不過聽說三樓以下不用交電梯費後，爸爸就果斷改變陣營支持她，最終選了二層。

老爸老媽的行動力很強，當天就把房子定了下來，簽了合同帶回家。

回家的路上，葉蓁蓁一直在想今天看到的那棟小公寓……公寓面積不大，大概只有四五十平米的樣子，卻要五十多萬。這個價格在幾年以後可能不算什麽，可在08年，對普通老板姓來說可是天大的一筆錢。

突然之間，她就覺得自己升學啊、考試啊的那點壓力不算什麽了。

爸爸媽媽賺錢才是辛苦呢。

房子才剛剛買下來，葉蓁蓁就在考慮著該怎麽裝修了。

她自己要住的小窩誒！

真是越想越興奮。

處於興奮之中的葉蓁蓁拿出手機，向她的幾個好朋友傳達了這個好消息。她相信他們不會覺得她是在炫耀，還會真心實意地為她感到高興。

果然，陸蘭琪等人紛紛傳來賀電。

葉蓁蓁笑著握緊手機。

忽然，她眼前浮現起剛才看到的，“長青高中”四個大字。

她想起小阮哥哥和萬坤學長，就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了他們。

萬坤小哥哥估摸是正在玩手機，幾乎是秒回：“恭喜啊蓁蓁！！！！！！！！”

他連續發了一大串的感嘆號，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激動，果然是萬坤的作風。

葉蓁蓁忍不住對著手機笑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葉蓁蓁才收到小阮的短信。

“對不起，剛才在練琴，沒看到短信。

蓁蓁，我等你來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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