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

雖說葉蓁蓁當初把爺爺的房子留了下來, 是以自己要上市區讀書為名義，但在家裏的條件漸漸好起來之後, 葉蓁蓁已經不這麽想了。

既然是自己努力努力就能做成的事情, 幹嘛要麻煩老人家呢？雖說把葉蓁蓁的戶口遷過去，並不代表著那套房子就是給她了，但叔叔嬸嬸要是知道了, 肯定會說閑話，覺得他們是在提前圖謀老人的家產。

那他們家和叔叔嬸嬸跟老人換房子住的做法又有什麽區別？

趙秋月要面子，聽葉蓁蓁提起小叔和妯娌兩口子的看法，她就有些動搖了。

“那……那就慢慢來吧。市區的房子好貴呢！我們先在L區買房，等房子增值了再賣掉, 看看能不能湊出一套長青附近的小房子來。”

葉蓁蓁要的就是媽媽這句話，聽她這麽說, 葉蓁蓁就滿足地在媽媽臉上親了一口, 跑回房間做作業去了。

趙秋月對著她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孩子，就是她奮鬥的源動力呀。

十一假期快結束的時候，葉壯志就和托管班的房東聯系上了。果然, 前面的店鋪人家不願意賣，說是要賣的話至少要二十五萬。這個價格比葉蓁蓁他們家現在住的房子還貴, 一看就是不想賣的, 一點誠意都沒有。

因為早就料到會這樣了，葉壯志沒有勉強，轉而去問另一套房子的房東。那家人已經搬去了外地, 每個月收租都是托親戚收的。

這邊就要順利一些，對方給了個實在價，十六萬。平均下來，差不多三千多塊一平米，和其他地方的房子相比還是挺貴。

但葉壯志回家後和妻子商量了一下，趙秋月覺得這個房子的地腳好，還是學區房，遲早能升值，就決定要買。

她親自給房東打電話，實實在在地說他們手裏現在就只有十五萬，如果房東肯便宜一些，他們可以直接付全款。

多虧他們租房這麽長時間以來交房租都很及時，房東對葉家人的印象還不錯。一番商量過後，他就松了口，同意以十五萬的價格把房子賣給葉家，等假期結束後就回來辦理過戶手續。

葉蓁蓁一家還沒來得及為了這省下的一萬塊錢高興呢，輔導學校那邊就傳來了“噩耗”，說是明年年初開始要漲房租，問他們接不接受，不接受就準備退房。

開什麽玩笑呢，輔導學校那麽大一個攤子，哪能說退就退？對方八成就是看出了他們沒法搬走，所以才提了價，每個月要多收八百塊的房租。

葉壯志急了，心疼得不得了，當真想為了這幾百塊錢把房子退了。

趙秋月勸他稍安勿躁，她親自跑去和房地產商談了談，問問他們能不能一層一層地把輔導學校買下來。

前面也說過了，這房子雖然離學校不遠，但並不好賣。一是在小區門口，不臨街，二是當初建樓的時候就沒想過當民房建，只適合葉家這樣的輔導學校使用。

當做別墅賣給一家倒是可以，但在L區這麽大點兒的地方，有幾個人那麽有錢買這麽大個別墅呀？

還真別說，賣給葉家，開發商是願意的，問題就在於葉家人買不買得起了。

趙秋月回去後和丈夫商量了一下，問他是願意接受高昂的房租，還是高昂的貸款。

如果葉壯志懂英文的話，他應該會說他選擇狗帶。

“就沒別的法子了麽？”葉壯志哭喪著臉說。

“沒有，二選一，你看著辦吧。”

“那我還是選貸款吧。起碼貸款還完了，房子還是咱們的。房租交了，就啥都沒了……”

“就算要貸款，也得有首付吧？”葉蓁蓁問完，補充道：“我聽我班同學說的，他們家貸款買房，是要交首付的。”

“你還知道首付呀？”趙秋月笑了一下說：“是，你說的沒錯。現在開發商要價90萬，就是一層一層地買，單層也要三十萬。我打算跟你爺爺、你姥爺，還有你大姨夫借錢，能借多少是多少。”

不知道為什麽，葉蓁蓁忽然覺得這麽買房不大劃算。雖說爸爸名下已經有兩套房子了，但是一套自住，一套關心班用著，都不能賣。不能賣的房子，怎麽以房換錢，利滾利呢？

原本還一心想把輔導學校買下來的葉蓁蓁，向爸爸媽媽提出了自己的疑慮。

趙秋月兩口子聽完也沈默了。

媽媽想了一會兒，嘆息道：“現在最主要的問題還是資金不足。要是有錢，誰不想多買兩套房子？”

“你說這話有什麽用，咱們現在到底該怎麽辦啊？”

“蓁蓁說得對，輔導學校的房子要用，所以一時半會兒不能賣。如果我們現在就貸款買它，那咱們每個月賺的錢都要搭進去，至少五六年內都得緊巴巴地過日子。不如申請公積金貸款，換個大點的房子住，把現在住的這個賣了。”

葉壯志都被妻子的話繞暈了：“什麽什麽？又換房子？”

“對，現在咱家連個能給蓁蓁放鋼琴的地方都沒有，還是太小了。以前我以為七十來平米管夠三口之家住，沒想到還是不夠。如果申請公積金貸款的話，我們湊夠首付就行了，每個月不需要還多少錢，這樣壓力不大。再存幾個月輔導班的收入，我們就能在開發區投資買房了。”

“我的天吶，你真是瘋了，這得買、賣多少套房子啊，折騰死了。”

“不折騰怎麽賺錢？”趙秋月索性豁出去了，“我還想呢，現在輔導學校和托管班的情況都穩定了，沒什麽太大的發展空間。不如再開拓一下實驗中學那邊的市場，說不定還可以考慮開個分校。”

“你這決心可真夠大的。”葉壯志感慨道。

“其實也沒什麽，你想想看，咱們輔導學校的模式都已經建立好了，最艱難的時期都已經熬過去了。現在只要‘覆制’、‘粘貼’一下，這分校不就開成了麽？”

趙秋月平時都不怎麽玩電腦，還是這幾年進修學校要求教師掌握基本電腦操作，她才知道“覆制粘貼”這種詞的。

葉蓁蓁父女倆一聽，都笑了。

葉蓁蓁很讚同媽媽的想法，不過臨散會前，葉壯志忽然想起一件事：“還沒說呢，那漲的房租怎麽辦？！”

“交吧，沒別的辦法。而且關心班那邊的房租不是正好省了一半麽？你算算總賬，我們交出去的錢和以前是一樣的。”趙秋月吐出口氣，說：“現在我們只能祈禱，房子的增值速度比房租漲得要快了。只要手頭的資金多了，咱們就能盡快把輔導學校買下來。”

這種做法無疑是非常冒險的，但葉蓁蓁思量過之後，覺得媽媽的決定非常正確。

如果他們現在就一層一層地買下輔導學校，從每平米的價錢上來說他們當然是賺了的，還能省下幾千塊的房租。但不是買自住房的話，沒辦法使用公積金貸款，這樣他們每個月就會有還貸壓力，日子會過得緊巴巴的。

就算過了五六年，好不容易把買輔導學校的錢還完了，那個時候他們還能賣樓麽？只要輔導學校開下去，他們就沒法賣。

省房租只是錦上添花的事情，目前盡快投資，增加可使用資產才是正經。

想通之後，趙秋月兩口子就開始尋覓他們的新家了。

新房子他們肯定不會在開發區買，畢竟他們平時都是在L區上班的，就算有車去開發區住也不方便。

仲永利聽說之後就來問趙秋月，怎麽說好的在開發區買房又不買了。

趙秋月就把他們家的情況簡單地和姐夫說了一下。

仲永利生得一副玲瓏心肝，一下子就聽明白了，但還是為他們感到可惜：“不在開發區買了？那邊房子現在可便宜呢，不買虧了。”

“姐夫，我有個事兒要和你商量一下，但這事兒不能告訴壯志，你看成嗎？”

仲永利不假思索地說：“什麽事兒說吧！我是你姐夫，壯志也是跟著你才叫我一聲姐夫，我是你娘家人啊，肯定向著你對不對。”

趙秋月笑了一下說：“是這樣的，這幾年我攢了幾萬塊錢，是留給蓁蓁做嫁妝的，壯志不知道。先前聽你那麽一說，我覺得投資買房更靠譜。我問過蓁蓁了，她也同意在開發區買個小房子。姐夫你看看，什麽時候有空，能不能帶我們娘兒倆去選選戶型？你不是在開發區那邊認識人嘛。”

“這個沒問題！”仲永利爽快地說：“秋兒你放心，你姐夫嘴嚴著呢，不會說漏的，包在姐夫身上。”

“那就先謝謝姐夫了。”

仲永利離過一次婚，知道像趙秋月和葉壯志這樣感情不是特別好的夫妻，雙方都會偷偷留個心眼。

趙秋月有私房錢，想留給女兒，這沒什麽奇怪的。

葉壯志肯定也有私房錢呢。不過他是攢給誰的，就不好說了。

就在趙秋月夫妻倆忙著到處看新房的時候，葉蓁蓁收拾好行李，準備出發了。

臨走前她特意囑咐媽媽，她的那個小房子等她回來後再買，不差這麽幾天。

趙秋月說“知道”。就算葉蓁蓁不說，她也會等買完自住房後再幫葉蓁蓁買。畢竟還要寫葉蓁蓁的名字呢。

“咱家的房子也等我回來再定唄！”葉蓁蓁知道自己現在身為小孩子是沒有決定權的，但她還是希望能住上一個自己喜歡的新家，畢竟下一次搬家就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了。

“好好好，你放心，我和你爸肯定得精挑細選過才會買下來，不會那麽快的。”

得到了媽媽的保證後，葉蓁蓁才放心地拖著行李箱出發。

出發這天，因為王可萱家裏沒有車，葉蓁蓁就主動提出可以帶她和她媽媽一起去機場，車上剛好坐得下。

王可萱母女倆都非常高興，這可幫他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王媽媽是婦產科醫生，素質很高，一上車就先道謝，再致歉，說是給葉家人添麻煩了。

趙秋月忙說沒事兒，接著兩個媽媽便熱火朝天地聊了起來，你誇誇我女兒，我誇誇你女兒，聊得不亦樂乎。

王媽媽說：“還是你們家蓁蓁出息，不僅學習好，這兩年還越長越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變。”

趙秋月謙讓道：“哪有，我家蓁蓁可沒你家可萱白。”

“但你們家蓁蓁有氣質呀！她是不是還在學舞蹈呢？瞧瞧，這又會彈琴又會跳舞的，聽說她還愛看書？真是個全才！”

葉蓁蓁沈默著和王可萱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有些無奈。

到了機場後，葉壯志先把她們在入口處放了下來，再去停車場停車。

一路上他基本沒說什麽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葉家的司機。

葉壯志回來後不久，日語老師和其他學生、家長也陸陸續續地到了。

見人齊了，日語老師就帶領大家去取登機牌，辦理托運手續。

葉蓁蓁托運完箱子，看了眼自己手中的二胡包。猶豫了一下之後，她沒有選擇托運，而是背在肩上。

過安檢的時候她還在想呢，彭雨彤她姑姑不是說二胡上有蛇皮，過不了安檢的麽？她怎麽就過了？呵呵。

葉蓁蓁是第一個過安檢的，拿完東西她就乖乖地站在一旁等待老師和其他同學。

直到大家都安檢完了，戀戀不舍地向安檢外面的爸爸媽媽揮手告別，葉蓁蓁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進安檢前跟爸爸媽媽說了聲“拜拜”就完了，也沒正式地告個別，不知道他們現在是不是已經回去了。

葉蓁蓁拖著行李晃悠著往前走了兩步，假裝不經意地往外面瞅了一眼，沒想到一眼就看到一個穿著黃色運動服的男人正在關切地望著她，是她爸爸。

葉蓁蓁也不知道怎麽了，鼻子一下子就酸了……離家十天而已，她根本沒當回事，甚至沒把這十天看做是一場離別。畢竟她前世在外面呆得久了，一兩年才能回家一次，太戀家的話會活不下去的。

可是現在，她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突然覺得特別心酸，眼前變得霧蒙蒙的。

爸爸是愛她的，他只是不會表達而已。

這個念頭一直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

葉蓁蓁眨眨眼，把眼淚憋了回去，對著爸爸招了招手。

爸爸見她註意到自己，立馬咧嘴笑了，也向她招手。

葉蓁蓁這時才發現，爸爸旁邊有一個小矮子也在向她招手，還蹦蹦跳跳地踮著腳，是她可愛的媽媽。

葉蓁蓁的心裏頓時暖洋洋的，忍不住破涕為笑。

過了安檢後，日語老師帶著他們四個找到登機口候機。

因為是學校組織的活動，他們今天很早就集合了，坐在那裏也沒事幹，日語老師就隨便和他們聊了聊天。

“你們都是第一次坐飛機吧？”日語老師問。

葉蓁蓁搖搖頭說：“不是，去年我和媽媽坐飛機去的北京。”

“我也不是。”田星宇看了眼葉蓁蓁說：“好巧，我也是去北京。”

“老師，我是第一次坐。”王可萱說。

二班的閆雪說她也是。

日語老師又問：“那不算軍訓，這是你們第一次離開爸爸媽媽出遠門麽？”

葉蓁蓁搖搖頭說：“不是，寒假的時候我去了冬令營。”

這回王可萱也說：“冬令營我也去了。”

二班的兩個孩子倒還是“第一次”。

“那這是你們第一次出國麽？”日語老師還不信他們找不到一個共同話題了。

見其他三個孩子都點頭稱是，葉蓁蓁昧著良心點了點頭。

就算她說不是，也得有人信啊。這護照上幹幹凈凈的，連個戳都沒有。

說起護照，葉蓁蓁對自己的新護照很滿意。

這次照護照的照片前，她很有心機地畫了個眉毛，撲了點蜜粉，看起來還挺好看的。就算將來被人看到，也絕不會成為她的黑歷史。

日語老師在實驗小學工作了二十多年，幾乎每隔一年她就要帶學生去一次日本，已經去過好多次了。聽說大家都是第一次出國，她就帶著點厭倦的口氣說：“其實國外也沒什麽好的，你們去了就知道了，哪兒都不如家裏好。”

閆雪好奇地說：“怎麽會呢老師，我聽說日本可發達了，還特別幹凈。您不是經常去日本麽？”

“是啊，所以我都去夠了，不想去了。可是沒辦法，咱們學校就我一個專門教日語的老師，另一個老師還是同時教英語日語的，只能我倆一人一年換著帶。”

“能公費出國玩兒，您還不高興？”閆雪十分意外。

“吃住是公費不假，可你說出一趟遠門吧，能不給親戚同事帶東西麽？每次出門別說玩兒了，光是給這些人買東西，就夠我操心的了。”日語老師說到這裏，忽然問大家：“開會的時候跟你們說過了，自己買東西的零用錢要自己帶吧？你們都帶了多少錢在身上？”

“日元麽？我媽媽幫我換了兩萬。”王可萱說。

閆雪羨慕地說：“真好，我媽媽就給我換了一萬日元，說是不放心我拿那麽多錢在身上。”

田星宇是隊伍裏唯一的男生，他家的條件還算不錯：“我媽媽給我換了五萬日元。”

其他兩個小姑娘聽了，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五萬日元？！”

“噓，小點聲。”日語老師對閆雪說，“有財不外露，別叫人聽見了。”

06年日元的匯率差不多是100：7，也就是100日元相當於人民幣7塊左右。

五萬日元，差不多就是3500塊人民幣，對於小學生來說的確是個相當大的數目了。

由於她們被田星宇的“巨款”嚇到了，沒人問葉蓁蓁帶了多少錢。

其實葉蓁蓁帶的比田星宇還多……

她一共帶了十萬日元，換算成人民幣差不多七千。不過這些錢並不全都是他們家的。其中有三千人民幣是爺爺親情讚助的。大姨和大姨夫也讚助了一千塊。

臨走前媽媽特意囑咐她，這兩家的禮物一定要多買。

剩下的三千多，是爸爸媽媽各出了一千，葉蓁蓁又從自己的私房錢裏拿出了一點兒湊的。

其實她還小，自己倒沒有什麽特別想買的東西。主要是葉蓁蓁想給家裏人買點禮物，再順便做做代購。

現在雖然沒有微信，但有企鵝呀。他們輔導學校有個家長群，群裏面有些家長不知道怎麽聽說了她要去日本的消息，就托她幫忙代購護膚品，說是願意給她百分之二十的代購費。

代購是個體力活，不過葉蓁蓁想著能賺一點是一點吧，就答應了。雖說有些東西她還不能用，但她喜歡買買買的感覺呀。

葉蓁蓁還想呢，現在做代購的人少，要是他們家能先把這一行幹起來就好了。

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就說說最直接的問題吧，誰來幫他們買呢？現在可沒那麽多留學生呀！她又不可能經常出國……

代購這條路走不通，葉蓁蓁又聯想到了開某寶店上。現在某寶店註冊起來非常容易，店鋪還少。如果他們家現在開個什麽店，會不會很快就成為皇冠店家？

葉蓁蓁的白日夢都做到自家日進鬥金的場面了，結果她把這個想法和媽媽一說，趙秋月就沒好氣地告訴她想都不要想了。

葉蓁蓁一想也是，現在“各種通”的快遞根本就沒有普及，甚至還沒誕生。不知道別的地方怎麽樣，反正他們這個小城市郵寄東西全靠中國郵政。

媽媽數落她說，上回葉蓁蓁網購買了一件《天國的嫁衣》女主同款風衣，先不說衣服的質量有多爛吧，光是取就特別費勁。郵遞說沒法送貨上門，讓她去指定的快遞點去取。媽媽換了好幾趟公交車，才把這件山寨風衣給她取回來。

葉蓁蓁嘆了口氣，暫時把開某寶店的念頭也打消了。不僅僅是現在快遞不給力的問題，現在網絡還沒有普及，客流量也小，只怕網店開了也只是個擺設。況且她連賣什麽東西都還沒有想好呢。

葉蓁蓁思來想去，果斷還是倒弄房子最掙錢啊。

說起房子，其實葉蓁蓁一直有一樁心事。她覺得自己和爸爸是一家人，如果她和媽媽瞞著爸爸買一套小房子似乎不太妥當。

雖說爸爸以前做的事情，比如開黑車啊，讓人比較難以信任，但爸爸畢竟是爸爸啊。如果媽媽不打算離婚，還這麽瞞著爸爸的話，如果有一天爸爸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定會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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