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

接歌對葉蓁蓁來說其實很有難度的, 因為她必須註意，自己不能唱還沒出的歌。

不然她不僅不會被蘇成天才, 反而會被說成耍賴皮, 根本就沒有那首歌。

好在她現在有mp3、有手機和電腦，平時也經常聽歌。只要稍微註意一點，就不會出什麽差錯。

邵佳敏反應很快, 一聽說最後一個字是“裏”，馬上接著唱：“離開你我才發現自己，那愛笑的眼睛……”

“睛？”對面的人聽到這個字，一時間有點發懵，紛紛“晶井竟”地念叨了起來, 企圖想起一句以Jing為開頭的歌詞。

邵佳敏見她們好半天都沒有人接，就開始倒數：“10, 9, 8，7……”

“等等！我想到了！”彭雨彤輕咳一聲，唱道：“靜靜地陪你走了好遠好遠，連眼睛紅了都沒有發現……”

“這是什麽歌？”田文香沒聽過這個調, 怕是彭雨彤自己編的，就提出質疑。

“張敬軒的《斷點》。”彭雨彤有點小得意地說：“該你們接了！”

彭雨彤唱的最後一個字是“現”。邵佳敏一時大腦當機, 腦中一片空白。

提起“Xian”, 葉蓁蓁想到的第一首歌是《你好嗎》，裏面有一句“現在的你看來已不需要我”。可是這首歌好像是10年之後才出的，葉蓁蓁不能唱。

眼看著她們這邊都沒有人接, 彭雨彤像剛才的邵佳敏一樣，開始領頭倒計時了。

“老葉，我想不到，你有沒有？”邵佳敏著急地問葉蓁蓁。

葉蓁蓁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脫口唱道：“鮮艷的紅領巾，飄揚在前胸……”

她唱到一半，對面的倒計時聲就停止了。

彭雨彤楞了一下，說：“這不算！又不是流行歌曲！”

不等葉蓁蓁反駁，田文香就幫她說話了：“誰規定必須唱流行歌曲的？你瞧不起隊歌啊？”

彭雨彤氣憤地說：“你汙蔑我！”

眼看著女同學們忽然拌起嘴來，姜老師發話了：“行了行了，差不多該午睡了，下午還得訓練呢！都不許說話了。”

於是這一場“接歌”游戲就這麽不歡而睡。

葉蓁蓁合衣躺在床上，本以為自己睡不著的，結果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突然間一聲哨響穿透耳膜，讓葉蓁蓁整個人都痙攣了一下，從睡夢中蘇醒過來。

“集合了集合了，快起床！”外面不知道傳來誰的喊聲。

同學們連忙起身穿鞋，小跑出宿舍樓，到操場上他們班指定的位置上去。

這一次教官很快到位，下午的訓練正式開始了。

“全體都有，稍息！”

“立正！”

葉蓁蓁他們原本以為立正後就會像其他班級一樣，開始走隊列了。誰知道他們班的教官是個不一樣的美男子，先讓他們站了十分鐘軍姿。

雖說今天的太陽不是很大，但在操場上一動不動地站著，挺折磨人的。

像姜呈煒這樣好動的同學，忍不住撓了撓頭發，結果一眼就被教官看見了：“第二排第八名，出列！”

見姜呈煒左右看了看，都沒反應過來是自己，教官沒好氣地說：“全體都有，從每排第一名開始，報數！”

“一，二，三……”

“停！中午沒吃飽飯麽？大點聲！全體都有，從第一名開始，報數！”

“一，二，三……”

這回報完數之後，姜呈煒終於知道自己就是那個倒黴的第八名了，蔫頭耷腦地走出了隊列。

“我讓你撓頭了麽？我上午說沒說過，在隊伍裏不許私自亂動？！”

“我癢、癢癢！”姜呈煒小聲辯解道。

“癢癢會不會打報告？！”

“會……”姜呈煒老老實實地說。

看著他乖乖回到隊伍裏，葉蓁蓁好像忽然明白了軍訓的意義是什麽。

可能是因為戰爭啊、參軍啊這些東西離他們這一代人太遙遠了吧。太多的孩子像她和姜呈煒一樣，把軍訓當做游戲了。

嚴肅嚴肅態度也好。

站完軍姿後，同學們都有點兒蔫兒了，接下來教官讓幹什麽就幹什麽。

姜老師從訓練一開始就沒跟過來，而是坐在樹蔭底下遠遠地看熱鬧。劉老師跟著看了一會兒，見他們都挺聽話的，就坐到了姜老師旁邊去。

同學們都羨慕地瞄著他們。

好不容易熬到休息時間，由於時間太短，頂多在操場上喝口水，大家都沒有回寢室。

以教官為圓心，各班的同學都不自覺地坐成了一個圓。

不知道是哪個班的教官起的頭，有個班級忽然學起了軍歌。各班不甘落後，紛紛學了起來，葉蓁蓁他們一班也不例外。

不過比起別的班級唱的什麽《一二三四》啊，《團結就是力量》啊，還有《打靶歸來》啊，葉蓁蓁覺得他們班學的《軍中綠花》好像更加有難度，好多同學包括她都沒怎麽聽過。

但是他們班的許教官好像格外喜歡這首歌，堅持一句一句地教他們。

休息時間只有十五分鐘，除去上廁所和喝水的時間，教官才教了他們四句軍歌，訓練就又繼續開始了。

好在小學生訓練的強度不算太大，大概過了一節課的時間，他們又可以休息了。這回許教官想起一件事來：“咱們班得想個口號，最後匯報表演的時候喊出來。”

口號一班多的是，先前運動會起過好幾個呢，同學們張口就來：“一班一班，非同一般，怎麽樣？”

“這個也太一般了吧！”馬上就有人提出不同意見，“不如六年一班，一飛沖天！”

“你這個好到哪兒去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起來，最後在休息時間結束、訓練重新開始後，由許教官決定：“就用‘一班一班，敢為人先。厚德載物，志存高遠！’”

有同學忍不住喊了“報告”！

“講！”

“厚德載物是什麽意思？”

同學們紛紛笑了。

其實笑的人當中也有好多人不知道厚德載物是什麽意思，不過別人看起來都知道，那麽他們就裝作知道的樣子好了。

“這個回去問你們語文老師！”教官不知道為什麽，沒有給他們解釋，“都記住了麽？”

“記住了！”

接下來大家就在教官的帶領下喊了幾遍口號，因為他們班的口號是最快決定出來的，還引發了其他班級的頻頻側目。

終於到了今天訓練結束的時間，主席臺哨聲一響，同學們全都松了一口氣，垂下肩來。

沒想到許教官突然厲聲道：“我讓你們動了麽？”

“報告！”崔子燁看了眼主席臺說：“剛才是總教官說可以解散了的。”

“總教官說的是各班組織解散！你們都記住了，我沒讓你們解散，誰都不許動，聽見沒有？！”

“聽見了！”其實同學們都挺不耐煩的，但為了早點解散，組團應付許教官。

“解散！”

“散！”大家瞬間松懈下來，和身旁的同學小聲聊起了天。

教官走後，體委江宇昂站出來說：“全體都有，呈密集隊形集合！”

要是在軍訓的時候，他們得按照教官的要求繃直身體走小碎步。不過在江宇昂面前，大家就隨意多了，慢悠悠地站好隊，去食堂吃飯。

路上，田文香小聲吐槽道：“這基地裏的條件太差了，連個洗手的地方都沒有。咱們訓練了這麽長時間，身上臟死了，就這麽吃飯？”

葉蓁蓁低聲說：“放心，我有濕巾。”

田文香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老葉，你真鬼！”

為了公平起見，中午是從五班先進的食堂，晚上就從一班開始進。

本來大家還挺高興的，結果他們發現晚飯時間換了一個教官管事，進去後竟然不讓他們坐下，而是站在飯桌前等所有人都進來。

“尼瑪，真是公平！”姜呈煒小聲罵道。

等全體同學都進了食堂，教官才大喊一聲：“準備凳子！”

這個教官不知道是哪裏人，說話帶有很濃的地方口音，同學們一聽全都笑了起來。

面對同學們的哄堂大笑，剛才說話的教官漲紅了臉，很沒面子地說：“笑什麽笑！還想不想吃飯了？！”

一提到飯，大家就全都老實了，瞬間安靜下來。

“再說一遍，全體都有，準備凳子！”

教官的口音還是很好笑，但大家全都憋住了，聽話地抽出凳子。

“坐！”

葉蓁蓁他們就像木偶人一樣服從命令。

“開始吃飯！”

晚飯沒有米飯，而是一個中等大小的饅頭，一碗木耳蛋花湯，一個洋蔥炒雞蛋和一個青椒燉土豆。

湯很難喝，根本就不是熬出來的，感覺跟刷鍋水一樣。其他的菜倒還不錯，尤其是饅頭做得好，估計是食堂師傅自己做的，很香。

晚飯後，各班班主任組織同學們去劇場看電影。這是同學們最期待的項目，尤其是那些偷偷談戀愛的同學。因為看電影的時候黑燈瞎火的，他們可以趁老師不註意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甚至有的老師不住在軍訓基地，著急回家，這個時候就會坐學校的班車走。沒有班主任的管束，學生們更是無法無天。

葉蓁蓁他們班就是，劉老師的孩子還小，每天都要回家住。姜老師不走，但她只是副班主任，懶得管事。電影開始後她見沒興趣，就和班長說了一聲，提前回宿舍了。

沒有老師在，同學們立馬開始換座位，誰都不願意按照體育老師排的隊列坐，紛紛坐到自己好朋友身邊去，葉蓁蓁也是一樣。

今晚的電影是《地心歷險記》，是一部老電影了，貌似是根據凡爾納大作《地心游記》改編而成的，葉蓁蓁特別感興趣。

她從小就喜歡看這類冒險題材的故事。

電影開始後，她就專註地看了起來。可看著看著，她忽然覺得哪裏不對。

好像有人在看她。

葉蓁蓁狐疑地回過頭去，又發現大家要麽在看電影，要麽在悄聲說話，並沒有人在看她。

葉蓁蓁只好轉過身繼續看電影。

可看著看著，她又有感覺別人在瞄她。

難道是她的妄想癥又發作了？

葉蓁蓁奇怪地回過頭去，結果就撞上了江宇昂匆匆移開的目光。

她怔了一秒，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子坐正。

原本還覺得非常驚險刺激的電影，葉蓁蓁忽然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突然想起來，前世好像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只是時間隔得太久，她記不清了。

從劇場回寢室後，她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洗漱。

葉蓁蓁打開旅行包，本來是想拿睡衣的，沒想到卻意外地翻出了一個薄薄的小本子。

她怔了一下，打開一看，果然是她的第四本日記。

葉蓁蓁心頭一跳，見周圍沒人看她，趕緊把日記塞回旅行包深處，然後拿著睡衣和洗漱用品去後樓洗澡。

她們的淋浴間和寢室樓是分開的，廁所也是室外的。雖然離得不遠，但天已經黑了，一個人去不安全。她早就和邵佳敏說好了，兩個人結伴一塊兒去。

好在現在是洗漱高峰期，寢室樓和淋浴的平房之間人來人往的，都不用葉蓁蓁她們特意打手電。

葉蓁蓁一看裏面人不少，都是人挨著人地在洗，就對邵佳敏說：“咱倆進去後就分開洗吧，誰先洗完了誰先走，反正這裏人挺多的，不用怕。”

邵佳敏點頭說好。

兩人先來到寄存衣服的房間，交了一塊錢的澡票，然後邵佳敏先脫了衣服後走進澡堂。

老實說，雖然葉蓁蓁是北方人，但她還是不大喜歡這種開放式澡堂，感覺太沒有隱私了。都是女生怎麽了，就算是同性，她也不喜歡被別人看身體啊？

不過沒辦法，她們這邊的情況就是這樣，沒有單獨的淋浴間，只有一個接著一個的噴頭。葉蓁蓁急著趕緊洗完澡回去處理她的日記，就顧不上那麽多了，匆匆地洗了一個戰鬥澡出來。

回寢室的路上，葉蓁蓁忍不住想起剛才洗澡時看到的情況。雖說她們才六年級，不過好多女同學的胸部都開始發育了，她的胸部卻還是平平，跟兩個小圖釘一樣，真是讓人氣餒。

不過就算是小圖釘，回去後她也得買一個不戴鋼圈的小文胸戴上，不然要是哪天穿的少激凸了，那就尷尬了。

回到寢室後，她快速地擦幹頭發，往臉上抹了點寶寶霜，然後就躺在床上，身子靠裏側，看起了她的第四本日記。

日記的前三分之一沒什麽卵用，都是些流水賬。不過從12月份開始，記錄的就幾乎都是與江宇昂有關的事情了。

比如——

12月23日：

“我發現，上課的時候有一個人總看我，我也不知不覺地看他。我和他接觸越來越多了，難道我心（符號）上了他？但他可是我好朋友們love的啊！

他是怎麽想的？我是真正的love他麽？還是因為他的長相？說真的，他的性格比姜他們好多了。

我發現，進入青春期的我就是不一樣，感覺一切都變了。大家也都是這樣的吧？沒人說過，但我從邵佳敏的話中感覺到了，我們這麽大的人應該都很註意那方面的事情。

我現在還黑麽？反正也不白。我要在上初中前改變自己。”

12月24日：

“今天因為江的一句話，我想了好多。他為什麽那樣說？”

1月24日：

“放假了，江一定不會想起我，哪怕只是一瞬間。

男孩子們心裏都是怎樣想的呢？真猜不透。

我想寫一本關於青少年在青春期的書，可不知道從何下筆。

青春期啊，真是奇妙！果然，我開始思考自己為何而活，活著要幹什麽？轉眼想想，等我上了大學，再過幾年創業，賺錢，都能給父母帶來什麽快樂？”

3月30日：

“我在給江的同學錄裏寫的love這個單詞被他追問了一天，我喜歡這種感覺。我騙他是抄別人的。我好壞啊！玩弄別人的感情！

江就算喜歡我，也是三心二意的喜歡，他不會專註地喜歡我一個。”

4月3日：

“為什麽江買了同學錄卻不分給我？是怕惹閑話還是本來就不喜歡我？”

4月12日下午：

“今天下午放學和江一起，他爸開車來接他了，我心裏不太是滋味。

我到底是喜歡江還是崔呢？

崔他總跟我借錢，還和別的女生借。他是不是看出這些女生喜歡他，所以才借？昨天中午我和崔正在說話，江突然把崔推到一邊，兩人打鬧起來。我多麽希望那是因為我啊！我當時假裝設想是因為我，那感覺真好啊。

今天臉上起了個青春痘，邵佳敏卻突然說我長得蠻漂亮的，我長得到底怎麽樣呢？

江和崔，誰又是真的喜歡我呢？”

看到這裏，葉蓁蓁內心已經湧出了瘋狂的彈幕。

中二期簡直就是神經病啊= =。

先不說江宇昂怎麽樣，她小時候竟然對崔子燁也有過好感？！

她都完全不記得了。

時隔多年再看當年的日記，葉蓁蓁感覺就像在看別人的故事一樣。

她想對當時那個苦惱的女孩子說，少女，喜歡你的男生是不會和你借錢還不還的。

他只是覺得你好欺負罷了。

4月16日：

“星期天，我遇到了自己喜歡的男孩，那應該是我最幸福的時刻了吧？”

4月20日：

“今天邵佳敏和彭雨彤‘打’了起來，我支持邵佳敏，誰讓彭雨彤勾引江宇昂！

我要打敗彭雨彤，一靠學習，二靠人緣。她那麽虛偽，我不相信我會比她差！”

4月22日：

“我們這個年齡的感情都是一張白紙，他，就是我用鉛筆畫的一粒沙。一陣風吹過，就不見了，就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了。如果遇到真愛，就算遇到再大的風浪，他還是會停留在你的心海。

今天下午我和江在QQ上聊了很久，我還是不確定他到底喜不喜歡我。為什麽我遇不到專一的愛呢？我白白浪費了那麽多時間，都是為了虛無飄（縹）緲的感情，沒有結果的愛。沒錯，媽媽說的對，我現在看到的世界太小了，我要等自己真正的另一半出現。

我其實也不知道，我是真的喜歡江麽？還是因為他是美女們的搶手貨？

我只知道，他不是我的真愛。

但我和江說過的每句話我都能記住，他的每個眼神都讓我心碎。因為彭雨彤和他暖（暧）昧不清，所以我要‘勾引’他，證明我不比彭雨彤差。”

葉蓁蓁看到這一段的時候，開頭還覺得挺有道理的，看到後面就覺得不大對勁了。

這怎麽還亂入了《情深深雨蒙蒙》的情節？？？

她竟然為了證明自己，跑去跟彭雨彤搶男人？？？

按捺住心中大寫的“What the fuck”，葉蓁蓁繼續往下看。

4月26日：

“今天春游，我和邵佳敏坐在江和崔的前面，邵佳敏覺察到我喜歡他們其中一個了。

我和江總是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而且……我打斷放棄了！我長得比他還黑……”

“噗……”看到這句“我比他還黑”，還有後面的那六個點點，葉蓁蓁不厚道地笑起了過去的自己。

她擡起胳膊，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嗯，怎麽說她現在都要比江宇昂同學白了吧？

繼續看日記。

“如果我能有白嫩的皮膚該有多好啊！

彭雨彤和姜總說江喜歡我，可我有什麽值得喜歡的呢？

把我分成十部分來看。

1、長相：黑。

2、性格：野蠻、神經。

3、成績：中上，還算好。

4、家境：一般。

5、人緣：一般。

6、愛好：吃、玩、睡。

7、審美：還行。

8、舉止：文雅的反義詞。

9、思想：成熟。

10、語言：白癡。

也許他會喜歡我無聊的性格吧？”

=_=|||這都是什麽鬼……

葉蓁蓁正要往下看，忽然聽姜老師提醒她們，說是還有十分鐘就要熄燈了。

葉蓁蓁猶豫了一瞬，把日記塞到了枕頭底下，先拿著牙膏牙刷去水房刷牙，等明天有空再繼續看好了。

等她急急忙忙地刷完牙回來，忽然想到明天早上還要學習怎麽疊被子，恐怕床上什麽東西都不能留。

在熄燈前的半分鐘，葉蓁蓁把日記本又塞回旅行包深處，用亂七八糟的東西蓋在上面，拉好拉鏈。

她現在有點後悔，沒有聽爸爸的話帶一把小鎖了。

原本想著是包裏沒什麽值錢的東西，用不著鎖。現在卻隱約有些擔心，怕有人翻她的包。

好在這種事情並沒有發生，只是她又想多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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