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營

回到營地後, 焦慧妮告訴她他們還要過一會兒才能開飯，讓她趕緊去領睡袋, 其他人已經領完了。

葉蓁蓁趕忙去工作人員那裏簽下自己的名字, 領了一個黑色的小睡袋回來。

主辦方準備的帳篷都很小，頂多容得下兩個成年人或者三個孩子。

葉蓁蓁當然是要和王可萱睡一起的。焦慧妮本來想把於思彤也安排進來，結果還不等葉蓁蓁說話, 於思彤先拒絕了，倒是省了她一番口舌。

葉蓁蓁領完睡袋回來時，王可萱已經鋪好了自己的睡袋。見她回來，就一臉憂愁地說：“老葉，這裏晚上一定很冷。這個睡袋這麽薄, 能管用麽？”

“差不多吧，你沒看著袋子上寫著呢麽？能抵禦零下九度的寒冷。今天天不錯, 希望晚上別太冷吧。”葉蓁蓁說著鉆進帳篷看了看, 出來後對她說：“那些工作人員還給咱們鋪了防潮墊呢！差不多夠用了。沒防潮墊的帳篷我都睡過，冷是冷點兒，把羽絨服和被子都蓋上就好了。”

沒錯，盡管主辦方早就說過可以提供睡袋, 她們還是帶了一床被子過來。

很多人都帶了，甚至還有人把床褥子也帶了過來, 營長老師他們見了都沒說什麽, 畢竟大家都怕冷。

“老葉，你以前就睡過帳篷啊？真厲害。”王可萱誇讚道。

葉蓁蓁一怔，應付地“嗯”了一聲, 好在王可萱也沒追問。

等她們收拾好帳內的睡袋和被子、放好行李之後，焦慧妮就過來叫她們過去吃晚飯了。

她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看似純天然，實際上是經過規劃的專業野營營地。

營地背靠一座大山，旁邊是一個小湖，當然現在湖水已經結冰了，沒有半點用處。

營地總體來說較為平坦開闊，每隔十幾米，就有一個可以烤火的地方。各個小營地中間種植著一些樹木，將人們的視線隔開。但出於安全考慮，樹木並不密集，很適合搞集體活動。

葉蓁蓁現在就是去他們紮營地旁邊的火堆吃飯。剛才去撿柴的時候，葉蓁蓁跟著一起去了，生火做飯卻沒有參與，因為老師明令禁止他們這些小孩子碰火。

別看是在野外，晚餐卻很豐盛。葉蓁蓁分到了一根烤香腸、一個烤牛肉餅，還有一塊雞蛋吐司。

雞蛋吐司就是在吐司面包上面打一個生雞蛋，放在火堆上面烤，在表面撒上一點點鹽，聞起來吃起來都特別香。

除此之外還有負責她們這一塊兒的女老師做的沙拉菜，各種各樣的蔬菜和小西紅柿拌在一起，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葉蓁蓁吃得非常滿足，其他人也是一樣。可能平日裏還覺得有點簡陋的食物，在野外吃起來就讓人有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飯後，大家把一次性餐盤、餐具統一丟到了一個大大的黑色塑料袋裏，確保沒有汙染環境後，才開始圍到篝火邊做游戲。

野外條件有限，玩的游戲很簡單，無外乎丟手絹之類的。比起這個，葉蓁蓁更想玩兒“天黑請閉眼”。在這樣光線昏暗的條件下“殺人”一定很有趣。不過考慮到孩子們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老老實實地“丟手帕”吧。

“丟，丟，丟手絹。輕輕地放在小朋友的後面，大家不要告訴他。”

葉蓁蓁發現，盡管她已經很多年沒有玩過這麽“幼稚”的游戲了，但這種埋藏在記憶中的旋律是不會忘記的。

葉蓁蓁很順利地跟著大家一起唱了出來。

“快點快點捉住他，快點快點捉住他！”

她唱得太投入了，以至於都沒註意到，焦慧妮把塑料瓶子放在了自己的身後面。

沒錯，是塑料瓶子。雖說游戲名為丟手帕，可現在還有幾個人有隨身帶手帕的習慣？再加上荒郊野嶺的不幹凈，大家就決定丟礦泉水瓶。

等葉蓁蓁站起來追焦慧妮的時候，焦慧妮已經饒了大半圈，就算葉蓁蓁反過來追也來不及了。

葉蓁蓁只好認命地看著焦慧妮坐下，一臉得意地看著她。

小夥伴們紛紛歡呼起來。

“表演節目！”活潑的焦慧妮第一個起哄。

“額，我不知道表演什麽……”她現在身邊沒有樂器，單人舞蹈又沒學多少，難道要唱歌？她沒準備啊，只怕要忘詞……

“唱首歌吧！”大家果然都這麽說。

沒辦法，徒手能表演的也就只有這個了。不然還能怎麽辦？在野外詩朗誦？那可就尷尬了。

“我可以看著手機唱麽？”她的手機雖然是老款的，但是已經可以播放音樂、顯示自己下載的歌詞。

大家當然都說好。

葉蓁蓁就掏出手機翻了翻，選了一首《許願池的希臘少女》。

“左岸的一座/白色環形階梯

浪人正在/用和弦練習憂郁

……”

這是去年特別流行的一首歌，今年也熱度不減。隨著旋律逐漸推至高潮，好幾個女生也情不自禁地跟著她一起唱了起來。

加上手機的背景音樂，一時間他們這邊傳出的動靜不小，附近的其他同學紛紛朝他們看了過來。

“少女手中的銀幣/想要愛情

她的秘密/地中海湛藍色的希臘婚禮……”

葉蓁蓁小時候是真的很喜歡這種帶有一點異域風情的歌。這首歌對她的影響之大，以至於她現在還夢想著將來能去地中海辦一場希臘婚禮，哪怕只是去度個蜜月呢？

哦，算了，還是先不想那些了，先把小學念完吧。

葉蓁蓁想想就笑了。

她唱到後來有點喘不上來氣，幸好小夥伴們跟著她一起唱，大家都沒察覺到什麽端倪。

接下來就該她丟手絹了。葉蓁蓁壞心眼地把瓶子丟給了於思彤。

於思彤沒想到葉蓁蓁會丟給她，當然沒追上她。

接下來就該於思彤表演節目了。

於思彤尷尬地差點哭了出來：“我、我不會唱歌……”

“那你說個笑話吧！”焦慧妮提議。

“笑話……我也不會。”

“那你會什麽？”不知道是誰問。

“我……就會學習。”

大家一聽全都笑了。

眼看著於思彤這麽尷尬，負責帶她的焦慧妮就替她解圍似的說：“那要是不會表演節目的話，我們就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

沒人有什麽異議。

“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焦慧妮問。

“真心話吧。”

“好。葉蓁蓁，剛才你是上家，你給於思彤出題吧。”

葉蓁蓁和於思彤聽見焦慧妮這麽說，同時一怔。

她懶懶地瞥一眼於思彤，忽然笑了：“我對她沒什麽好奇的，還是別人問吧。”

焦慧妮似乎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兩個小姑娘好像不太對付的事情。她有些後悔，連忙隨手指了另外一個小姑娘，讓她提問。

誰知道那姑娘特別玩兒得開，也不顧還有幾個小男生在呢，直接問於思彤：“你來過月經了麽？”

於思彤的臉瞬時爆紅，胸口劇烈起伏起來，差點沖上去打那個女孩兒。

葉蓁蓁心中也是暗自響起一聲“臥槽”，沒想到現在的小學生這麽6，上來就問尺度這麽大的問題。

焦慧妮見於思彤臉色不對，連忙做起了和事老：“哎呀，有男生在呢，我們換一個問題吧。於思彤，你的身高是多少？”

“……我選大冒險行麽？”真正玩兒起來於思彤才發現，她一個問題都不想回答！

現在大家都看出來於思彤是個玩不起游戲的了，只好給她出了一個特別簡單的大冒險題目，讓她做一個特別醜的表情。

於思彤就拉長著臉做了一個鬼臉。

在接下來的游戲中，沒人再把瓶子丟到於思彤身後了。

倒是葉蓁蓁，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大家都愛整她似的，拼命往她身後丟礦泉水瓶。

葉蓁蓁這一晚上就拼命地跑啊、跑啊的，半數時間能夠“幸免於難”，另外半數時間則不得不滿臉無奈地站在火堆旁。

可能主要是因為她玩兒的起游戲吧。別人問她問題，她就大大方方地回答。

比如——“你有喜歡的男生麽？”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大多比較敏感，一般都會害羞一下的，脾氣急一點的甚至還會惱羞成怒。不過葉蓁蓁就沒覺得什麽，幹幹脆脆地說“沒有”。

可能是看她比較好說話吧，游戲的尺度在不知不覺間越來越大了。

好在就在葉蓁蓁險些招架不住的時候，營長宣布游戲時間結束，讓大家早點洗漱睡覺。

葉蓁蓁松了口氣，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帳篷邊上，用一根黑色皮筋把頭發紮起來。

這一年她都維持著剛剛過肩的長發，平時上學的時候紮起來，放假的時候則喜歡披著。總是一個發型，是會審美疲勞的。

野外條件有限，沒有水龍頭，他們就只能用礦泉水沾濕毛巾擦一擦臉。

礦泉水特別涼。擦完臉之後，葉蓁蓁感覺自己都變精神了，不知道一會兒還能不能睡著。

好在過了一會兒，焦慧妮告訴她們熱水燒開了，一會兒一人去領一杯。

有了熱水，刷牙就不那麽痛苦了。

洗漱過後，葉蓁蓁看了一眼手機，才八點多。她睡不著，就裹著羽絨服，坐在火堆旁邊仰頭看天上的星星。

沒有霧霾的天空可真幹凈啊。她都差點忘了，小時候的星空是多麽璀璨，忘了她曾倚靠在媽媽的懷裏，對著廣袤的夜空說一聲“星羅棋布”。

如果時間能就此定格，她永遠都長不大，那樣就好了。

“老葉，明天還要早起去遠足呢，快進來睡覺吧。”王可萱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葉蓁蓁應了一聲，關了手電，打開帳篷的拉鏈鉆了進去。

雖說王可萱也是葉蓁蓁的好朋友，不過她話不多，一會兒就睡了。

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以為自己今晚肯定很難睡著的葉蓁蓁，也進入了夢鄉。

不過這一晚上，她睡得並不是特別好。

倒不是冷，睡袋加上棉被護體，葉蓁蓁並不覺得冷。主要是不知道為什麽，野外總是會傳來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音，像是動物的叫聲，卻又分辨不出是哪種動物。

葉蓁蓁有輕微的被害妄想癥啊，她就總怕會不會突然鉆出來一匹野狼啊，一頭野牛什麽的攻擊他們的營地。

第二天早上她才知道，原來昨晚有許多男老師輪著守夜，以確保他們的安全。

她真是白操心了。

葉蓁蓁特別羨慕那種心大的人，比如《櫻桃小丸子》裏的山田同學，考0分也不怕被老師罵，天塌下來了都還是笑哈哈的。

她就不行，遇到點什麽事兒就瞎擔心，操心的命。

早上又是一番十分不方便的洗漱過後，葉蓁蓁就著烤香腸吃了一小碗過水面，接著大家就收起睡袋和帳篷，開始往海邊進發了。

今天的項目是遠足，從他們的營地到海邊差不多有四公裏的路程。走到那邊、看完海後，他們會從海邊坐車返回學校。

剛剛出發的時候，同學們都很興奮，還嘰嘰喳喳地說著話。結果才走了兩公裏，大家就開始氣喘籲籲的了。

葉蓁蓁還好說，她一直有堅持運動，走幾公裏並不覺得有多累。就是不知道怎麽了，她的肚子有點不舒服。

想想看，她的例假已經有好幾個月沒來過了。她沒有過X行為，當然不可能是懷孕，只是單純的經期不規律而已。

葉蓁蓁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這樣，反正她小的時候經常好幾個月不來大姨媽，也從來都沒當回事。不過等她上了高中，基本就規律了。

因為“開了天眼”，知道自己的大姨媽遲早都會來的緣故，葉蓁蓁一直沒把這件事當回事。現在看來，回去後她很有必要好好調理一下身體了——因為不知道大姨媽什麽時候回來，她都沒有隨身帶衛生巾！行李箱裏倒是有，只是萬一真的現在就來了，也等不及她回學校了呀？

好在大姨媽並沒有來得那麽突然那麽快，直到葉蓁蓁麻木地看完海、回到長青中學的宿舍，都還只是隱隱的不舒服，沒有見血。

不過晚上的電影晚會，她就爬不起來去看了。甚至晚飯她都不想去吃，只想躺在宿舍裏休息。

王可萱有些擔心她，想要給葉蓁蓁帶飯。但她們都沒有帶飯盒，拿什麽帶飯？

這個時候才發現，媽媽給她準備的面包和牛肉幹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王可萱見了她的零食，這才放心去食堂吃飯。

這一晚葉蓁蓁睡得不是很安穩，總擔心自己的大姨媽什麽時候突然來了，會弄臟人家長青中學的床單。

好在第二天一早，她雖然來了大姨媽，但量很少，並沒有染到床單上，讓葉蓁蓁不由地松了口氣。

這是他們冬令營的最後一天了。上午上了三節常規課，中午葉蓁蓁在食堂吃完飯後，就坐上了返程的汽車。

葉蓁蓁坐在高高的大巴車上，沖外面的焦慧妮和阮林江揮了揮手。

車子發動後，她仍舊留戀地看著長青中學，心中默默想著——我還會回來的！

回L區的路上，大多數同學都疲倦地睡著了。

等葉蓁蓁醒來時，車子已經駛入L區。她連忙撥通了爸爸的電話，讓他去進修學校門口接她。

電話那頭，葉壯志無奈地說：“小祖宗，你媽一早就催我出門，我已經在進修學校門口等了你半小時啦！”

葉蓁蓁感到抱歉的同時，不知道為什麽心中一暖，“爸爸，我很快就到了，你再等等我呀。”

“嗯，快來吧！你電話費也挺貴的，先掛了！”

說完不等葉蓁蓁說話，電話那頭便掛斷了。

葉蓁蓁好笑地搖搖頭。她這個爸爸呀，什麽時候才能不這麽摳！

大家在進修學校門口下車之後，疲倦地向彼此說了聲“拜拜”就各回各家了。

不是每個人都像葉蓁蓁這麽幸運，有家長開車來接。有的孩子家裏沒有車，好一點的有家長來幫忙拿行李，差一點的就只能自己提著沈重的行李坐車或者打車回家。

“小祖宗，在外面玩得開不開心啊？”爸爸一見到她就笑著問。

“咦？怎麽大過年的，您突然一口一個祖宗地叫我？我可受不起！”

“你可不就是爸爸媽媽的小祖宗麽，我們全家人都得圍著你轉。”葉壯志道：“明天是正月十五，你爺爺來了好幾個電話，問我你能不能回家過節。你爺爺可是想你了！”

“我也想爺爺呀！我還想爸爸媽媽還有球球。”

“得了吧！估計我這個爸爸在你心裏，還不如球球呢。”葉壯志酸溜溜地說。

“那不能！”許是因為出門一個禮拜，“很長時間”沒有見到父母的緣故，葉蓁蓁回家之後，感覺和爸爸媽媽的關系更親了。

初七那天晚上她和媽媽拌嘴的事情，葉蓁蓁都快忘了。現在回到家，她只覺得媽媽的懷抱是那樣的溫暖。

或許媽媽是對的，她不應該身在福中不知福。

作為女兒，她應該支持爸爸媽媽的決定才對。

第二天是正月十五，葉壯志和葉偉志兄弟倆商量好了，這回在葉蓁蓁家過節。

葉壯志一大早就去開車買菜，葉偉志則負責接人，把葉蓁蓁的舅爺從金家村拉了過來。

趙秋月在廚房做飯的時候，葉蓁蓁他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機裏正在播放著當年大火的電視劇《刁蠻公主》，很快就要大結局了，程志君和葉鵬都看得津津有味。

葉蓁蓁小時候看過一遍，這個時候再看，又情不自禁地看了進去。

她記得同題材的還有一個彎彎的《懷玉公主》，可她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喜歡懷玉公主的那個調調，還是更喜歡看大陸版的。可能是因為刁蠻公主沒有懷玉公主那麽小白花吧？

看著看著，葉蓁蓁忽然聽到身旁響起了舅爺的咳嗽聲。

她警覺地豎起耳朵，問舅爺有沒有事。

舅爺說沒事兒，可葉蓁蓁還是不放心。

前世，舅爺是在她六年級的時候因為肺癌去世的。

雖說她剛重生過來就囑咐過了舅爺要少抽煙、多註意身體，可舅爺和她並不算是特別親近的那種親人。葉蓁蓁不和他生活在一起，對於很多事情，還是感到無能為力。

從去年春節第一次聽到舅爺咳嗽起，葉蓁蓁就在催他去醫院了，可舅爺就是不肯去。

葉蓁蓁還和爸爸媽媽說起過這件事，試圖引起他們的註意。但說句老實話，爸爸媽媽和她一樣，也就只有逢年過節和極個別周末才能見到舅爺，關系並不親密。他們家裏，也就只有奶奶的話，舅爺才會聽一聽。

可偏偏葉蓁蓁的話，最聽不進去的就是她奶奶。

奶奶覺得舅爺還年輕，才五十多歲，根本用不著特意跑去城裏醫院體檢。

前年他體檢的時候除了有一點氣管炎，別的什麽毛病都沒有，上醫院花那個閑錢幹什麽？

葉蓁蓁當時說不過奶奶，就只能把這件事暫緩。

今年，葉蓁蓁覺得不能再拖了。

哪怕她自掏腰包，也要讓舅爺去醫院檢查。

可舅爺顯然不會要她的錢。

葉蓁蓁沒有辦法，只能在正月十五這一天裝病，說自己肚子疼，讓舅爺帶自己去醫院。

葉壯志特別沒有眼力見地站出來說：“爸爸送你去，你舅爺又沒有車，怎麽送你？”

葉蓁蓁抓著舅爺的手不放，難得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地說：“我不管嘛，我要舅爺一起去！”

葉壯志氣得剛要罵她，就見他那個骨瘦如柴的舅舅一把抱起葉蓁蓁說：“走，小新，我和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葉壯志只好點點頭，拿著車鑰匙下了樓。

到了醫院後，都進了大廳了，葉蓁蓁揉了揉肚子，對葉壯志說：“爸爸，我好像沒那麽疼了。”

葉壯志沒疑心葉蓁蓁是在騙他，就說：“那太好了，我們回去吧。”

“誒，等一下爸爸。既然來都來了，咱們給舅爺掛個號吧？他咳嗽得那麽厲害，怪嚇人的。”

葉壯志一楞，看了他舅舅一眼。剛才他的咳嗽聲，葉壯志也聽到了，的確不像是單純的氣管炎那麽簡單。

可舅爺卻擺擺手說：“不用、不用！大過年的，別給人家值班醫生添麻煩了，咱趕緊回家吃飯吧！”

“老舅，要不您就看一看？”葉壯志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個粉色的病歷本，“這是秋月單位發的，我剛才從家裏拿的，還是新的呢。正好蓁蓁不用，給你用。”

葉蓁蓁一看見那個病歷本就差點給她爸爸跪了，真是兩塊錢也不舍得多花啊！

這份省吃儉用的精神，真是大寫的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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