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正愛一個人，那便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即使有再大義凜然的理由，也不應該。

她現在是懂了。可陸守時呢，為什麽反而變成了從前的自己？

方菲當然不明白。

因為王珂，因為宮逸。

陸守時從來都曉得自家媳婦兒有多招人稀罕。他想做到最好，給她更多，這樣才不會讓別人有機可乘。

對於方菲的愛，他不是坦然接受和享受的。他總覺得不夠自信，做的不夠好，生怕媳婦兒受到委屈。

他想盡可能給她想要的生活。

在物質方面，媳婦兒因為有百寶箱，不需要他做什麽。那麽他就給她自由，替她掃清障礙。

兩人正大眼瞪小眼呢，遠遠屁顛屁顛走了過來，“粑粑，粑粑。”

“自己去玩，爸爸在和媽媽道歉呢。”陸守時看也不看兒子。

方菲卻陡然大驚，轉過頭一看，果真，地板上有一堆新鮮出爐的粑粑。

“遠遠！”她掩面長嘆，“你可算打破了記錄，也邋遢了一回。”

遠遠癟癟嘴，哼了一聲。叫了那麽多遍，你們都不理我，怪我咯？我也很丟面子的好嗎？

兩人手忙腳亂忙活一通，將小家夥丟到一邊玩，繼續吃飯。

“老公，我們給遠遠做個小馬桶吧。這樣他自己就能上廁所了。”方菲早就有了想法，只是陸守時這一走那麽長時間，給耽擱了。

“好。”陸守時點頭，同時疑惑，“他這麽小，會用嗎？”

“只要站得穩，就能用。和我給莫老他們設計的差不多，就是縮小版的。”方菲笑道。

兩人愉快地討論起來，似乎剛才的無言對視只是一件小插曲。

飯後，方菲爭著清洗碗筷，卻被陸守時給阻止了，她只好和遠遠一起看小人書。

遠遠哪裏看得懂，不過，對上面的圖畫很感興趣。每回他要看哪一本，方菲就不厭其煩地給他講了一遍又一遍。

樓下院子西側堆放得有現成的幹木頭，陸守時拿著工具要走，方菲才想起還沒畫圖紙。

“不用，我心裏有數。”陸守時笑道，“那我下去了，你陪兒子睡午覺吧。”

方菲見遠遠現在一點困意都沒有，想必是因為爸爸回來興奮的，就牽著他一起下去了。

胡明明正在曬尿片，瞅見首長一家子都出來了，還以為有什麽事兒，立刻迎了過來。

聽說是要給孩子做便桶，他搓搓手，“首長，那算我家孩子一個。我給你打下手。”

“不用，你伺候好月子婆。你家首長一下午做三四個都沒問題。”方菲笑道。

“沒事兒，我都伺候好了，再說還有我爸我媽呢，也不需要我做什麽。”胡明明趕緊去將剩下的兩塊尿布給晾了。

方菲曉得陸守時早先就出了項福利，家屬生孩子，戰士有十天的假期可以在家伺候月子。但很多戰士都是寧願去部隊繼續上班，他們哪裏有那個耐心整天和尿布、鍋碗瓢盆打交道。

就算是疼愛劉小梅如胡明明，也是頂多給曬一曬尿布，活兒都是老兩口幹的。很多老人家也都認為這不是大男人做的事情。

方菲想起了自己做月子那會兒，陸守時事無巨細，事必躬親，從不讓郭明真和胡嬸子來幫忙，心中又是一陣感慨。

自己怕是攢了幾輩子的福氣，才遇到了陸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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