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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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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 程老爺真的去了!”雖然程禮悲傷的表情讓他有些不忍, 但還是堅持說了出來。

程禮看著李玉兒和其他小廝也附和著沮喪地點頭, 終於接受了他父親已經死亡的消息, 雙手捂著臉不讓眼淚流出來, 聲音有些發悶:“明明今天早晨他還喝了一碗粥。”

肯定是程夫人下的黑手啊, 李玉兒心想。但程禮一時沒有想到, 她和阮政清一樣都沒有開口點破。現在說出來無疑是火上澆油, 程禮又拼不過程夫人和姜家, 這樣反而把程禮也置於危險當中。

“少爺奶奶,老爺已經去了,您們快趕回去送他一程吧。”李玉兒提醒道, 雖然程禮很傷心, 但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

阮芷娘也勸程禮道:“我們快回去為公公送終吧。”

“好。”程禮他抹了一把臉,站起身來,又和以往一樣了,那些傷感都暫時被壓在了心裏。

一行人快速回到程府的時候,程府門上已經掛上了白布, 門口圍了一群對著程府指指點點的人。

“這速度真快。”程禮諷刺的一笑。

難道三少爺也反應過來了是程夫人下的手?李玉兒小心的看了程禮一眼,只能看到程禮滿面譏諷, 眼中露出苦澀。

“夫君……”阮芷娘有些不安的拉著程禮的手臂。

程禮拍了拍阮芷娘的手道:“放心, 我還有你, 不會沖動的。”

聽了程禮的話,李玉兒頓時松了一口氣,她真怕程禮氣憤過頭了, 不顧一切和程夫人硬拼。

“孝服、孝布呢?”李玉兒看著滿身孝服的門房,站出來問道。家裏有喪事,如果沒有閉門謝客,門房都是要準備有孝布的,用來分給沒有準備就上門的客人。

門房看著程禮、阮芷娘和後面一溜兒衙役都停了下來,忙點頭哈腰的小心陪不是:“玉兒姑娘,老爺走的匆忙,府裏沒準備這些,我這一身都是自己幾年前,自己家的呢。”

這嶄新的樣子,可不像是幾年前的。李玉兒看著他這身孝服就知道他在撒謊,想給他們西院添麻煩,這是誰授意的可想而知。

“真真是混賬!你的意思是我還要出去做幾身孝服?”程禮上前逼問道。

程禮此時徹底冷靜下來了,知道這又是一個陷阱。本來他父親去的急,一時沒有換上孝服也情有可原,但要是滿府的仆役都換上了,他作為兒子身上沒帶孝,那就是一個大不孝,不要說名聲毀了,可能功名都保不了!

門房察汗道:“夫人已經吩咐針線房的人連忙趕制了。”

等針線房的孝服,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李玉兒詢問鄒大娘道:“去年大少爺的喪禮後,應該還有一批喪服在庫房裏吧?”

“哪裏還有!當時穿在身上的,都在送葬的時候燒在墳前了。另外一套也早處理了,誰會把孝服留著啊!”鄒大娘也是急的跺腳,說道最後,她把懷疑地目光轉向門房:“你說,你這身孝服是留了幾年的?”

門房訕訕道:“小人家窮。”

“不用解釋了。”李玉兒嗤笑一聲,轉頭就帶著人往門房待的那個小耳房裏闖:“我們自己找!”

連忙阻止道:“這裏面都是我的東西,你不能亂翻啊!”

李玉兒沒說話,用眼神請求衙役幫忙阻攔,不管怎樣她是一定要找到孝服孝布的。程家宗族的人都在程老爺的房間,程禮和她們真的沒換孝服闖進去,絕對會被抓住小辮子。

看著李玉兒的動作,阮政清也示意小廝上前,鄒大娘也唾了一口那個被押在一旁的門房,跟著李玉兒一起在裏面翻找。

“找到了!我就說,這裏不可能沒有。”李玉兒用力的拖出一個裝滿白布的箱子。阮政清的小廝看到後,立馬過來幫忙。

翻找了滿是白色的箱子,李玉兒有些失望:“只有麻繩和孝布,沒有孝服。”

“說孝服在哪裏?”鄒大娘走上前,踢了門房一腳。

門房求饒道:“小人這裏是真的沒有,針線房裏的人只送了孝布和麻繩過來。”

“裏面已經翻完了,確實沒有。”李玉兒站起身道,門房臨時休息的房間只有這麽大,裏面所有箱子櫃子都被翻完了,有什麽東西都是一目了然。

“算了。”阮芷娘走上前,拿起孝布和麻繩分給程禮和阮政清:“事急從權,有孝布和麻繩也不算太失禮。”

阮芷娘說著又取下了頭上釵簪,交給翠蒿道:“先把這些拿回西院吧。”

幸好他們今天都穿的很素凈,不然外面的衣服也必須換。

“小姐,要不我再去布莊扯一些麻布回來。”鄒大娘問道,雖然事急從權,但沒穿麻布衣還是容易被人詬病。

阮芷娘點頭同意,轉頭看見李玉兒又道:“玉兒,你也去,你們把麻布買好了做好了衣裳再過來。”

雖然覺得阮芷娘很有可能是支開她,但李玉兒也沒有反駁的份兒。光是鄒大娘和李玉兒兩個人,阮芷娘不放心,請求一個衙役跟著去。阮政清也派了小廝跟著去。

阮芷娘把兩個擔心的人支走了,就和程禮快速的往正房趕。

“玉兒,沒看出來啊,你平時這麽軟和,剛才居然這麽強硬。”鄒大娘在跟李玉兒說了一串擔憂阮芷娘姐弟的話後,又驚奇的說起了李玉兒剛才的行為。

剛才關鍵時刻,當然要強硬些。這話李玉兒沒有說出來,她只道:“不是少爺和奶奶都在旁邊嗎,有她們撐腰,膽氣足。”

“我看這不是有沒有人撐腰的問題,是你的膽子大。”鄒大娘打量了一下李玉兒,肯定的判斷道。

她這是什麽意思?李玉兒腳步停了一瞬,又笑道:“我的膽子可不大,乞巧節那天我發現自己連蜘蛛都害怕。”

“不用反駁,去年小姐再正院被那個老虞婆攻擊的時候,你能一個人反抗她和一屋子的丫環打手,我都沒有想到。”鄒大娘看李玉兒的眼神有些感激又有些欣賞:“所以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感激你對小姐的情誼。”

沒想到平時不茍言笑的鄒大娘居然會說這個話,李玉兒也就沒再跟她打馬虎眼:“不說照顧侍候奶奶的職責,就是奶奶對玉兒的恩情,也值得玉兒全心回報。”

李玉兒能夠感覺的出來,阮芷娘從開始沒有把她當成一個地位低下的仆役,後來在相處走,她對她越來越親近,是當成妹妹一樣照顧的。李玉兒心裏也把阮芷娘當姐姐和老師一樣敬重,雖然這話不能說出口。

很快,李玉兒就和鄒大娘在布莊裏買夠了足夠的麻布,回到西院李玉兒她們就找出剪刀針線,準備開始行動。

對於這個時代的平民女性來說,裁衣是必備技能,但從小進入程府的李玉兒和翠蒿還真的不會。好在孝服形式簡單,李玉兒幫著鄒大娘打了一會兒下手之後,就學會了剪裁縫制。

“翠蒿姐,你會剪裁了嗎?如果會,就你來剪,我和鄒大娘裏縫。”李玉兒覺得分工合作,每人做一件事,速度快些。

翠蒿有些猶豫:“應該會了,但可能剪不好。”

“那就先做我們的練手,奶奶和少爺的先由鄒大娘做。”李玉兒立馬就下了決定。幸好現在西院的丫環散的差不到了,不然光做丫環的衣裳就要做好久。

西院在火急火燎的做孝服,那邊程禮和阮芷娘早已趕到了正院。

等程禮和阮芷娘的哭聲稍停,程惠就立馬抓住機會道:“三弟、三弟妹,你們這麽晚來,我就不說了,但父親喪了,你們怎麽能穿成這樣?”

雖然程禮身上也帶了孝布,但規制不對,也可以當著可以攻擊的把柄。

“我還正要說呢,你們程府好歹也是通州的大戶,接過這麽沒規矩,連府裏少爺的孝服都沒有準備。”這是一直低調站在後面角落的阮政清開口了。

程夫人豁然轉過身下逐客令:“阮舉人,老爺剛去,現在是親族哭喪,就不招待你了。你要吊唁,等喪禮時再來。”

昨天她還會顧忌阮政清和曹大人的身份不敢失禮,但現在程老爺死了,驅逐他一個聯姻的外人合情合理,說出去誰也挑不出錯,曹大人也拿她沒法。

“好,我們先離開。”阮政清看著那一圈圈的護院婆子,對比了一下兩邊的戰力,決定不硬碰,但還是問道:“但你們不會還用孝服的事故意刁難姐夫吧?”

程惠知道這件事拿不住程禮了,但她也不想賠禮,只轉頭看著周家媳婦罵道:“不是早叫你把喪服準備好嗎?!害的我誤會了三弟和三弟妹。”

程夫人聽了眉頭一皺,周家媳婦畢竟是她信重之人,代表了她的臉面,被女兒這個小輩這麽罵,心裏有些不舒服,但她也沒有駁了程惠的面子。

“是奴婢的不是,已經交代了針線房趕做孝服,沒想到她們還沒做好。”周家媳婦看程夫人沒有表示連忙站出來頂了這個黑鍋。

程夫人這才施施然道:“這也是你辦事不利,你和針線房的都罰半個月月例!”

“夫人,西院的丫環過來送孝服了。”這時一個丫環進來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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