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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

“岳父大人,小婿先告退了。”

“誰是你岳父大人——”月青巒氣憤地跺了跺腳,月淩波眼瞅著左君白從墻頭消失了,打了個呵欠轉頭看著自家父親。

“爹,我睡覺去了啊,您慢慢玩。”

“老爺,我也歇息去了。”月夫人也跟著打起呵欠轉身走人,留下一個人跳腳的某岳父兩眼淚千行。

“敏敏,那采花賊太不要臉了,我都掛了那樣的牌子了他還敢來——”

“你說門口那牌子?我嫌字兒寫的太醜了讓人扔了。”

“……”

自古岳母都是向著女婿的。

從月家“死裏逃生”回來的第二天一早,左君白人模人樣地又出現在了月府門口,一是因為他聽說岳父大人今天淩晨離開了,二嘛——

今日是大金第一奸商……皇商管文軒大婚的日子,月淩波和左君白自然都收到了喜帖,雖是兩個人各自一份,但不妨礙左君白厚著臉皮來接“家眷”一起出席。

月青巒不在,月家上下都對這位未來姑爺挺滿意的,自然也沒什麽障礙地接到了人,月淩波穿了一身媒婆紅從門口走出來,左君白頓時樂了。

“笑什麽?”月淩波微微皺眉嘀咕了聲,就見先前還在一步開外的左君白出現在她眼前,距離很近,他低下頭的時候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以及身上極為清淺的花香。

“這衣服很適合你。”聲音近在耳畔,低沈中帶著明顯的笑意,語氣卻很認真,月淩波微微紅了臉。

“那當然了,本來就是量身定做的。”

“我是說顏色。”左君白笑著揮開折扇,“這喜紅色不是人人都能穿得的。”

紅色不僅挑膚色還挑氣場,若是一般安靜的閨閣女兒穿起來就會被衣服奪走吸引力,但月淩波的言行舉止卻向來熱情活潑,眉眼間有幾分女兒家的嬌氣,又有做媒人培養出來的明斷果決,這身紅色讓她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那是自然,媒人也不是人人都能當的。”月淩波擡頭瞅了他一眼,隨即忽然想起表姐大婚那天在閔家墻頭遇到他的時候,這人也穿了一身紅,她瞇起眼深思了一下,“其實你穿紅色也很好看……也不對,你穿什麽都挺好看的……”

話說到這裏她突然頓住,擡起頭就看到左君白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她驀地臉更紅了,惱羞地擡腳踢了他一下,然後頭也不回地上前去踏上馬車,左君白在身後輕笑著搖搖頭。

“我知道自個好看,未婚妻大人不要再誇我了。”

“……臭不要臉!”馬車裏的人掀開簾幕朝他做了個鬼臉,“長得好看又不是你自己的本事。”

“是是是……”左君白從善如流地認慫,隨即跟著踏上馬車,剛進車裏就見月淩波正縮在角落一臉警惕地看著自己,他不由挑眉。

“這是何意?”

“我爹說,未成婚前一切親密行為都禁止。”月淩波一臉堅貞地開口,“否則他要把你打成豬頭。”

“……岳父大人這是在暗示我,應該早日娶你進門?”左君白甚是認真地伸手摸了摸下巴,角落裏的月淩波頓時破功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爹聽到又要氣死了。”她一邊說一邊手腳並用從角落裏湊過來,仰頭看著他,“我看看,昨晚打到你的臉沒?”

左君白很配合地側過臉任她觀賞,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岳父大人只是心有不甘嘴上喊喊,不會真的出手的。”

“可你爹都被打到沒法上朝了。”月淩波不無為難地開口,“所以我娘昨晚才說不許打你臉。”

看她似乎真的還挺內疚的,左君白忍不住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

“我爹那是裝的,反正他最近也有別的事要做,不便上朝,皇上也是知道的。”

“那就好。”月淩波想了想傳聞中聖上對丞相的信任,頓時釋然。

“別操心那個了,來吃點東西……今早我娘讓人安排的。”左君白一邊說一邊低頭打開暗格,從裏面翻出小盤盛裝的蜜餞和……瓜子。

左君白的臉色頓時有些微妙,難怪他出門的時候娘親笑得一臉暧昧。

“夫人居然知道我愛吃瓜子?”月淩波一臉驚喜的模樣,左君白笑了笑。

“不,她是知道我喜歡剝瓜子。”

“……”

就這樣一個剝瓜子一個吃瓜子,兩人一路聊著到了管文軒在皇城的家門口,大金第一皇商的喜宴自然是富麗堂皇,從裝飾到擺設仿佛都閃著金光,月淩波站在門口呆了呆。

“這應該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奢華的喜宴了。”

管文軒作為新郎一早就出發去接新娘了,他們進門以後便找個僻靜的地方聊了起來,好在認識他們的也不多,偶爾遇到認出左君白的,看到月淩波在旁邊也就識趣地走了。

“管兄只是商人,再怎麽有錢有些規制還是越不過去的。”左君白擡起頭平靜地朝一個熟人揮手示意招呼,聽到她這麽說,他轉過頭來溫柔地看著她,“過幾日隆郡王成親,到時我帶你去看看?”

隆郡王是太子同母的親弟弟,據說年歲比左君白還小了些,而且他的未來娘子似乎是……“你去不尷尬啊?”

她想起隆郡王的未婚妻是刑部尚書的嫡長女司馬如茵,也曾經是左君白的相親對象,月淩波都替他覺得尷尬,這人居然還要去喝喜酒嗎?

左君白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你還是太天真了,未婚妻大人。”

“什麽意思?”

“當初若不是有那麽一出,金承言那死小子還不知道要拖多久才敢去提親呢。”他忽然低下頭來小聲道,“承言小時候被司馬如茵揍過,結果一直惦記了好多年,非要娶人家為妻,皇後娘娘和太子都覺得他是賤骨頭。”

“……”可不就是賤骨頭麽。

不過做為一個媒人來看,這就是真正的“一個蘿蔔一個坑”,人各有愛,旁人看到的是司馬如茵太兇悍連皇子都敢打,但也許金承言需要的正是她這份勇敢呢?

“挺好的。”想起如果不是左君白當初和司馬如茵相親失敗,隆郡王也許不會鼓起勇氣去提親,月淩波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認真地點了點頭,“你果然有做媒人的資質。”

“那是自然,誰讓我是月家女婿呢?”

“既如此,你幫我瑜哥也做個媒吧?”輕快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伴隨著一道明黃的身影落在左君白右手邊的坐席上,月淩波擡起頭看去,來人大約十六七歲的樣子,樣貌清俊,眉眼間有些似曾相識,她一時沒想起在哪裏見過。

“這位就是未來嫂子吧?見過嫂子,你叫我承言就好了。”

看著眼前一團和氣又溫和的少年,月淩波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只得幹巴巴地應了聲“見過隆郡王”便不知道說什麽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隆郡王和烙郡王當真是一個爹生的?

“承言,你怎麽也在這?”左君白疑問出聲,金承言頓時有些羞澀地撓了撓發。

“茵茵之前和岳母去廟裏燒香的時候,被這位未來的管夫人救過,雖然管文軒說只是舉手之勞,但我還是覺得應該過來送份禮。”

“……”左君白和月淩波同時呆了呆,寧竹還真是走哪都不忘記救人,估計這路見不平的性子到死都改不了了,雖然太善良容易被騙,不過好在她背後有奸商管文軒。

“聽說這位管夫人古道熱腸為人很好,好多人家都得過她的恩情,真難想象會是管文軒那種奸商的妻子。”金承言一臉憂傷地開口,“怎麽我瑜哥就碰不到這樣的好姑娘?”

他口中的“我瑜哥”自然是金瑜,這對堂兄弟自小都在太後跟前長大,感情好得很,如今他自己要成親了,而金瑜家裏還是那堆爛攤子,甚至金瑜的庶兄都快做爹了,金瑜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他免不了憂心一把。

“有好姑娘,倒是得你瑜哥願意娶啊。”左君白一邊示意月淩波不要說話一邊看似很不在意地開口,金承言頓時眼睛一亮。

“誰?哪家姑娘?”他忽然又想起月淩波是媒人出身,頓時又轉向月淩波,一臉期盼地看著她,“是嫂子手上的姑娘嗎?快說說!”

瞧這位好像比操心自己的婚事還激動,月淩波忍不住揚起唇角,正要提起屠玲瓏的名字,就見金承言忽然又垮下臉。

“不行,瑜哥有喜歡的姑娘了。”隆郡王的聲音帶著幾分天真幾分困惑,“是太醫院屠家的孫女,可是瑜哥不許我對外說。”

“……”

你已經說了少年。

不過……月淩波和左君白對視了一眼,在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看起來這門親事會比想象得要順利得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角色【雖然以前口頭出場過】可愛的小少年

話說大家會不會覺得人物太多會混亂……應該能分得清關系吧?放心不會再有別的皇子了……

大概【餵】

☆、修羅場【捉蟲】

金瑜會把自己的心事唯獨告訴金承言,一自然是兄弟二人感情很好互相信任,二也是覺得金承言性格單純溫和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別人,但他卻忘記了,金承言自小就很喜歡的“哥哥”可不止他一個。

“君白哥,這事你可別說是我說出去的,瑜哥知道了肯定要生我氣,生我氣不要緊,他最近身子不太好,萬一氣出什麽事來又要叫屠姑娘來看,然後瑜哥心情就更糟糕了……”

年輕又單純的隆郡王忍不住絮叨起來,話裏話外都滿是對金瑜的疼惜,俊秀的小臉上再度爬上憂色,一副悲天憫人的善良模樣。

“說到底,瑜哥還是太心慈了,要我說,直接讓父皇把那榮親王府裏一家子側妃侍妾賜死就是了,省的他們不自量力老惦記瑜哥的位子。”

“……”好吧,這位爺果然是天家子孫。

月淩波臉色多變,左君白習慣了這位的性子倒沒覺得意外,只是很好脾氣地笑著伸手拍了拍金承言的肩膀。

“那樣會讓瑜世子今後沒法在大金立足的。”

一旦真的以權壓人做出那種決斷,旁人會說金瑜一己之私害死了自己的庶母和庶兄,對皇上的名聲也有影響,而且做法太殘忍一定難以容與世人。

金承言自知理虧地撇了撇嘴。

“我就是替瑜哥不值,同樣都是一個爹生的,瑜哥比那個金承祖哪兒都好,皇叔也不知怎麽想的,什麽好的都留給那個好色的家夥,娶妻生子都趕在了瑜哥前面,要是那個秦氏生了兒子……”

說起金瑜的事,金承言就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這會兒絮絮叨叨地又說起榮親王府的爛事,月淩波想起榮親王自己也有一堆側妃侍妾的,但金瑜卻從不和女人近身,也許榮親王在懷疑金瑜不是自己親兒子也不一定……

她這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到“秦氏”,不由想起那天在榮親王府門口見到秦若華的時候,屠玲瓏還暗示過她縱//欲過度……等等,懷孕的女人?

她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猛然瞪大眼看向左君白,後者卻是一臉平淡地繼續安撫金承言。

“勿慌,懷孕的其實是他的一個妾室,不是秦氏,不過那王府後院本就沒什麽好人,這孩子能不能生下來還不一定……”說到這裏,左君白向來不太正經的臉色隱隱竟有些陰沈,“現在不必憂心這事,你若真想金瑜好,就聽我和你嫂子的。”

一旁的月淩波也跟著點頭,她先前也被左君白指點過了……不對!

“什麽嫂子?我還沒嫁呢!”她這時才找到時機反駁這句話,不過馬上就被金承言一臉興奮地打斷了。

“好!我聽君白哥的!打小瑜哥玩鬼主意就沒贏過你!嫂子既然能拴住你,說明嫂子鬼主意更厲害!”

“餵——”這是汙蔑!

說是鬼主意,其實左君白也沒什麽特別的計劃,於是對金承言說等他消息便告別了。

按照他以往的性子,就算真摻和了這事也是為了自己看熱鬧,倒並沒有什麽比較好的期望方向,如今既然有明確的目的,那有些法子自然就沒法用了。

“‘有些法子’是指什麽樣的法子?”從管家出來以後,月淩波頗好奇地問,左君白一手敲了敲馬車裏的小幾,眉頭一挑,暧昧地笑了起來。

“比如,給他們餵上春/藥,關到一起之類的?”

“……”這個主意太損了,雖說簡單粗暴的法子有時候意外有奇效,但也容易造成相反的結果。

“那不行,對姑娘家的名節影響很不好。”月淩波猛搖頭,“而且,就算真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若是他們沒有心意相通,那也不是我要的結果。”

還真是一身倔脾氣……左君白略有些興味地想著,隨即輕笑道:“那未婚妻大人可有良策?”

“良策沒有,類似的壞主意倒不是沒有。”月淩波眼眸轉了轉,一臉壞笑地看著他,“你不是說,瑜世子所中之毒會傳給別人的麽?”

“……你想做什麽?”雖然心下隱約有了猜測,但他還是忍不住多嘴說了一句,“寒毒不是一般的毒,只會過給親近之人……”

“凡事都有萬一,而且,越是自己有這方面的顧慮,越是容易相信這種看似漏洞百出的騙局,通俗的說法,這叫‘關心則亂’。”

聞言,左君白的眼眸一亮,

“如此,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

今日宜嫁娶。

成婚的郡王都要搬出皇宮,早在隆郡王和司馬如茵定下婚約之時聖上便在宮外給他安排了自己的宅院……恰巧在烙郡王的隔壁。

先不說皇上為何這樣安排,單就隆郡王那天一口一個“哥哥”卻從頭到尾沒提到烙郡王就值得玩味了,不過月淩波對天家男人的事向來不關心,再說眼下她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隆郡王的喜宴原本屠玲瓏並不在被邀請之列,不過她的祖父收到了喜帖,祖父年事已高不便出門,而兄長們又“恰好”都有要事,因此代替祖父來賀喜的事情就落在了她的頭上。

皇帝的兒子成親,在場的即便不是朝中大臣也會是其嫡子女,雖說大金風俗一般閨閣女兒不會出席喜宴,但這場喜宴卻鮮少有人會錯過。

因為,這根本就是一場變相的相親宴。

望著大廳裏年輕的男男女女,雖然男人和女人們各自一片地兒,但互相之間的試探和打量卻從未聽過,月淩波忍不住心下感慨。

大廳進門以後以正中為分水嶺,男人們坐在左邊,女人們則是坐在右邊,月淩波進門後和左君白點了點頭便轉身去了右邊。

有一些相熟的小姐們正坐在一起閑聊,有人認出她的身份,不由壓低聲音交頭接耳起來,月淩波也不以為意,畢竟比起最近才聽說了自己名字的這些小姐,她可是對這些人如數家珍的。

比如那邊靠窗正捏著一個手帕在發呆的,不就是七夕燈會上被太子妃英雌救美的孟凝霜嘛,再往前一點正在和人咬耳根的那個皮膚雪白的姑娘自然就是孟凝脂了,而她旁邊正隱隱朝這邊看過來的……咦,那位“才女”羅媛。

好吧,這是左君白的相親對象大集合嗎?

月淩波正暗自無語,身旁的位子上忽然多了一道身影,伴隨著少女溫柔的聲音。

“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容貌氣度尚佳的少女,帶著出身官家的矜持,臉上卻不見傲慢神色,甚至還有幾分和氣,只是眼底帶著些許考量,月淩波心下了然。

好像聽左君白說過安瓊華似乎對金瑜有點意思……

“安姑娘請自便。”月淩波微笑著點了點頭,安瓊華雖然有些驚訝,卻還是很禮貌地揚起唇角在她旁邊坐下。

“其實瓊華有些問題想要請教月姑娘。”

“淩波才疏學淺,怕是幫不到安姑娘。”月淩波疑惑地望著她,安瓊華卻是苦澀一笑。

“瓊華想問的是月姑娘最擅長的事情……除了月姑娘再也無人能解答了。”

這個帽子戴得有點高,月淩波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下,總算明白為什麽左君白尤其不待見安瓊華了。

這姑娘似乎是慣例算計著別人長大的,這般言辭懇切的模樣,要是一般人——至少旁人眼中的月淩波肯定就會為了她接下來說的話竭盡全力。

或許安瓊華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吧。

“安姑娘有話不妨直說,淩波不才,擔不得安姑娘的期許。”她的嘴角雖然笑著,但臉色明顯不甚愉快,安瓊華頓了頓,似乎猶豫了一下。

“月姑娘應當聽說過瓊華的事情了,現下雖然文太師失勢,但瓊華畢竟是被退親的女子,那之後……”

“對不起淩波,你等很久了嗎?”

突來的聲音打斷安瓊華的話,月淩波轉過頭,不知何時走過來的屠玲瓏正一臉歉意地看著她,她被這話問得一臉茫然,眼角餘光卻瞥見在男女坐席分水嶺處朝這邊看過來的左君白,對方不帶笑意的眼神掠過安瓊華,她心下頓時了然。

“沒有,我剛來,安姑娘正在和我說話。”她一邊說一邊拉開另一側的椅子讓屠玲瓏坐下,轉頭看向安瓊華,一臉天真地笑了笑。

“安姑娘,剛才我們說到哪兒了?”

“……沒什麽,月姑娘,我忽然想起我找羅姑娘有些事,先去那邊了。”

“哦,好。”月淩波一臉“可惜”地和安瓊華告別,看到她轉身去了那些官家小姐所在的地方,這才轉過來看向屠玲瓏。

“左君白讓你來的?”

屠玲瓏沒有否認,只是望著安瓊華的方向淡淡地開口:“左公子說你不擅長拒絕人,怕你給自己攬了苦差事。”

“……我還沒那麽沒用好吧。”月淩波忍不住咕噥了句,朝左君白的方向翻了個白眼,後者卻已經沒再看她了,兀自和同座的王孫公子們相談甚歡,她頹然地嘆了口氣。

“頂多就是聽她訴苦而已,一眼望去就知道不能成的親事我才不會去接。”

聞言,屠玲瓏輕笑了聲。

“不知安姑娘看上的如意郎君是誰,讓月姑娘你都如此為難?”

“和她看上的是誰無關,重點是我已經知道那個人心有所屬了,這親事定然成不了。”

“心有所屬……為何還沒成親?”屠玲瓏略有不解地問,月淩波忍不住戲謔地挑眉。

“那屠姑娘你呢?既心有所屬,為何還沒成親?”

屠玲瓏臉色一頓,隨即便低頭嘆息了聲:“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說完就察覺自己多話了,她正胡亂地要解釋著,大廳裏的嘈雜卻忽然靜了下來,門外適時走進來一道身影,霎時間她身後的閨閣千金團都騷動起來了。

“瑜世子來了。”——整個大廳仿佛被這句話承包了般,幾乎所有人都在重覆著這句話,所謂萬眾矚目也不過如此,不過被萬眾矚目的人似乎並不太高興,平日裏招牌的紈絝笑容也不見了,只見他徑直朝右邊轉過頭,很快便看到了坐在月淩波旁邊的屠玲瓏,突然皺眉大跨步走了過來。

“他怎麽……”屠玲瓏驚訝地張口,卻猛然吐出一口鮮血,她呆呆地看著桌上的鮮血,一時還不知發生了什麽,臉色卻已經很配合地慘白下來,下一刻,金瑜攜帶狂怒之氣站在了她跟前。

“你這女人!為什麽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麽?

屠玲瓏很想這麽問出口,意識卻開始模糊,她看不清月淩波一臉心虛的模樣,也記不起是不是剛才左君白在自己身上動了什麽手腳,只看到眼前這男人一臉驚慌又擔憂的模樣,隨即便陷入了黑暗。

“屠玲瓏!”

伴隨著金瑜的聲音,淩波轉過頭看向左君白,後者眉頭微挑露出一個邀功似的得意表情,仿佛在說“來誇我呀”,她頓時無言。

這人,當真不怕回頭金瑜找他拼命麽?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你們把朕兒子的婚禮當什麽了?

隆郡王:兒臣一點也不介意!瑜哥開心!我就開心!

皇後:……這兒子果然傻的,是不是和衛貴妃的抱錯了?

太子:母後,那個更傻。

烙郡王:——什麽鬼!

☆、姻緣天註定

好好的婚宴出了這趟事,雖然新郎官隆郡王一點都不在意甚至還詭異地有些高興的樣子,但在場目睹了那一切的人自然忍不住想入非非。

於是皇城很快就有了新的流言。

“聽說了嗎?榮親王世子和屠太醫的孫女……”

“聽說了,我舅母的侄女的婆婆的外甥女也去喝隆郡王的喜酒了,當時好多人都看到了,屠姑娘突然昏倒,是榮親王世子親自把她抱出去的,當時臉色那個難看呀——”

“可不嘛,聽說兩人早就情投意合早就在一起了,不過這屠姑娘身子骨向來挺好,怎麽會突然昏倒,難道是……”

“我聽說……是有了身孕,一個多月還沒顯懷,但是屠姑娘遭了算計,那孩子啊,沒留住。”

“哎,可惜了,不過榮親王世子為什麽不給屠姑娘一個名分?”

“這王府水深啊,不過榮親王世子當真模樣生得好,難怪屠姑娘都心動……”

八卦是很有趣的產物,就算是刻意將這些謠傳引入某個方向的人都不會料到,這八卦最後的走向會如何。

“你幹的?”

聽到街頭巷尾那些傳聞,月淩波直覺是左君白的主意,再見到他的時候忍不住疑問出聲,左君白頓時無辜地攤開手。

“只有一條是。”

“哪條?”

“他們二人早就情投意合。”左君白甚為認真地摸了摸下巴,“這不算是謠言吧?”

正緊事他向來不會胡扯,月淩波自然相信他說的話,不過……“那孩子是哪裏冒出來的?”

“我也不知,但那日屠玲瓏吐血只有臨近幾個人看到了,旁人看到血跡誤解了也不一定。”左君白皺眉沈思著,“或者說有做了和我一樣的事,故意引導別人往那方面想……可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左君白一時沒想明白,月淩波卻瞬間了然。

“當然是為了破壞屠姑娘的閨譽了,我朝就算男女大防再不濟,對未定下名分就有身孕的女子總歸是不友好的。”說到這裏,她若有所思地瞇起眼,“這事多半是女人做的,不過很神奇,為什麽那些謠言完全沒有說屠姑娘哪裏不好?”

甚至好像大部分人都很看好這對,這就怪了。

“種善因得善果,大概屠玲瓏平日做得好事太多了?”左君白輕笑了一聲揮開折扇,“不過你放心,屠玲瓏是什麽人,只要太後清楚就行了。

“——什麽都可以,你們能不能別賴在別人家討論這種事?”

前方桌案處傳來管文軒不悅的聲音,自從那次以後福運來這個雅間幾乎就成了左君白和月淩波的約會地點,只不過今天不巧,管文軒和新上任的管夫人寧竹也來了。

人家新婚夫妻是來故地重游享受紅袖添香樂趣的,雖然這位紅袖依然力氣大,但已經能控制住不再破壞硯臺了,只不過不論如何,管文軒可對幫人做媒沒什麽興趣,於是忍不住出聲。

管夫人卻是立刻丟了正在磨的墨條一臉好奇地朝月淩波走過去。

“淩波,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不用啦,不打擾你們新婚燕爾。”月淩波立刻揮了揮手。

她還沒不這麽不識趣,再說這事眼看馬上就要成事了,再多個人她怕會橫生枝節。

寧竹應了聲也沒再繼續自告奮勇,不過如今身在皇城的她自然也聽說了這件事,忍不住好奇地眨了眨眼。

“那……那位姑娘到底為什麽昏迷了?”

關於這點自然就要問左君白做了什麽手腳了,月淩波轉頭看向左君白,後者微微擡眸,神秘一笑。

“商業機密。”

“噗——”月淩波忍不住笑出聲。

這才當了幾天媒人啊,就商業了。

“其實我想不明白。”寧竹一臉茫然地嘀咕著,“這樣做有什麽用嗎?就算屠姑娘真的中了毒,那位瑜世子願意娶她負責,那樣就好了嗎?”

看來寧竹就算嫁了人對很多事未必就懂,月淩波正琢磨著怎麽解釋清楚,那邊就傳來管文軒的冷哼聲。

“重要的不是屠玲瓏有沒有中毒,而是榮親王世子對她的感情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是怎麽也收不回去了。”

“啊,原來是這樣!”寧竹頓時恍然,“對付喜歡耍心思的男人就要下狠手,我娘果然沒騙我!”

管文軒臉色明顯一窒,月淩波和左君白心領神會地相視一笑。

喜歡耍心思的男人,這屋裏可還有一個。

相對於管文軒此刻的不自在,另一邊,屠太醫家屠玲瓏的閨房,金瑜的心已經宛如墜入冰洞了。

屠老太醫剛才親自替屠玲瓏診脈後,一臉難過地搖搖頭就走了,臨行前只交代一句“好好陪著她”,這如何不讓他驚慌失措?

當然,驚慌如金瑜,已然沒辦法想起,就算屠玲瓏中了冰寒之毒,也不過是和自己一樣活著受罪而已,不至於會這麽快就沒法診治了。

“爹,閨女中毒這麽嚴重?您老搖頭是什麽意思?”扶著老爺子走出房間,屠玲瓏的父親屠家三子一臉憂心不解,屠老太醫伸手捋了捋胡子,一改先前沈痛的臉色呵呵笑了起來。

“沒毒,不用醫。”所以要搖頭啊。

“……那‘好好陪著她’是?”

“乖孫女為了世子的毒已經連著幾日沒睡好了,讓世子多陪陪她休息一下也好。”

“……那您老為何臉色那麽難看?”

“哼!”屠老太醫臉色突變,氣哼哼地把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戳,“左家的小滑頭,做這麽大的事居然都沒和老夫打個招呼!還有你這個混賬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肯定事先就知道玲瓏沒事!”

屠老三頓時呵呵傻笑起來。

“真是瞞不過爹您老人家……”

“你小子什麽人我還不知道麽,玲瓏要是真出了什麽事,你一準哭得比你媳婦兒還難看。”

“爹——”

“行了。”屠老太醫一手推開兒子,重重地嘆了口氣,“去把左家的小滑頭找來,老頭子有話要問他。”

“好的!”

******

屠玲瓏,人如其名有著一顆七竅玲瓏之心,她生在富足家庭,因為屠太醫深得太後信任,身為他最疼愛的孫女的玲瓏也有幸入了太後的眼,偶爾有機會去往太後宮中,也是在那裏,她第一次見到了金瑜。

她從不知道有人可以生得那麽好看,雪白的肌膚,嫣紅的唇,漆黑的瞳孔仿若有星星駐足一般忽明忽滅耀眼非常,長長的睫毛隨著他眨眼的動作撲閃著,讓他看起來比宮中的任何一個公主都更是惹人憐愛了幾分。

那年她八歲,雖金瑜小時候生得雌雄莫辨的模樣,但身為醫女的她卻認得出這其實是男孩,不免心生唏噓,她看著他,那男孩也坐在太後旁邊的軟塌上看著她,看她也不閃躲,徑直盯著自己瞧,他忍不住惡作劇興起。

“皇祖母,這個看起來傻乎乎的宮女也是你宮裏的麽?”

“瑜兒別胡說,這是屠太醫的孫女,玲瓏很聰明的,一點也不傻。”皇太後笑著道,語氣裏卻並無指責之意,隨即伸手朝屠玲瓏揮了揮。

“玲瓏你起來,屠太醫說你現在也會瞧病了,你幫哀家看看,瑜兒身子骨可還好?”

屠玲瓏從地上起身,擡腳正要走過去,那男孩卻忽然驚慌地站了起來。

“瑜兒不要看病!屠老頭配的藥都難喝死了!”

聽到他這麽沒禮貌地稱呼祖父,屠玲瓏頓時臉色有些不愉快,卻也知道不該和這些貴主爭執,只是停下了往前走的步伐,緩緩退了回去。

“玲瓏學藝不精,恐傷了世子貴體。”她低垂著頭,已然不再去看他的容貌了,金瑜眼眸轉了轉,嬉笑著又坐回軟塌上看向太後。

“皇祖母,你說得對,她確實不傻,甚至精得厲害。”

“哦?”第一次見金瑜這般歡喜的模樣,太後頓時笑了,“瑜兒可喜歡她?”

“不喜歡。”金瑜忽地又皺起眉,“瑜兒討厭天下所有大夫。”

聞言,屠玲瓏驀地擡起頭,男孩也在看著她,眼眸依舊明亮,隱隱竟有些憂傷。

為她,或者也為自己。

——“玲瓏,玲瓏……太後讚你七竅玲瓏之心,可在我看來你就是個蠢女人。”

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女子,金瑜好看的眉頭緊皺,臉色也不比她好看到哪裏去,他伸手握住她柔軟的手用力收緊,眼神沈痛,聲音也喑啞不明。

“我明明都那樣說了,為什麽你還要來我身邊……”

太後從不會無緣無故讓旁人去給他看病,這丫頭聰慧又有眼界明明就有無限可能,可太後偏偏要為了他而限定她的一生,他不願,所以才說不喜歡,可為什麽,她還是要走這條路呢?

“咳咳……”昏迷中的人忽然輕聲咳嗽起來,驚醒他的理智,他頓時放下她的手背過身去不看她,先前被他握在掌心的那只手卻輕輕地搭在他的肩頭。

“你真想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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