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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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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軒修的絕世魔功, 名為雙生蓮。

雙生蓮是魔教至尊功法,得之可武霸天下縱橫江湖。但就連容音的父親也不敢修煉, 原因在於這個功法的要求太過嚴苛。

雙生蓮是雙人功法, 由幾百年前一對情深的魔頭夫妻所創。

這對夫妻的體質很特殊, 男人極陽,女人極陰。

男人每次動用功力, 肩頭就會浮現出一朵妖冶的紅蓮,那朵蓮花會迅速吸取他的生命, 他必須喝血滋養紅蓮, 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女人則後背上天生自帶一朵仿佛有生命的青色蓮花。

陰陽調和,天地萬物如此,人也如此。

這兩個人如果無所作為, 男人就會淪為嗜血的魔頭, 每日還要承受仿佛烈火焚燒的痛苦,而女人會更加淒慘, 那朵青蓮素來省心, 但一旦爆發, 女人的心臟就會冰凍,華佗在世也救不回來。

雙生蓮,是男女雙修平衡陰陽的功法。

雙生蓮對體質的要求特殊, 魔教幾乎無人修習, 但是只要修煉, 青蓮紅蓮相互滋養, 雙方的功力會成倍增長, 修行會日進千裏。而且雙方不用再受任何折磨,男方也不用再喝血了。

容音是天生青蓮的極陰體質,魏軒是後天紅蓮的極陽體質。

如果他們是劇情的男女主,無疑是天生一對,可惜容音是女配。

在原本的結局,魏軒和失憶的白芙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作為魔教的教主夫人,白芙很快就打聽到了雙生蓮的事情,雖然失憶,但她知道自己胸前的蓮花是假的,而且被發現,後果會很恐怖。

於是,她拒絕與魏軒進行任何的親密接觸。

魏軒生性霸道任性,唯獨聽她的話,對她極盡尊重。她不願意讓他觸碰,他就拼命忍住,因此白芙始終沒有露餡。與她相處的每一天,他都要忍受劇痛,並且每隔三兩天就要殺人喝血。

為了裝小可憐,魏軒用什麽手段將眉心的蓮花暫時隱去了,但容音記得那朵蓮花。那花紅得耀眼,花瓣微松,很快就要盛放了。

蓮花綻開的時候,也是他身體日日承受劇痛的開始。

就算他沒有喜歡過作為魔教大小姐的容音,他現在也很需要她。

兩人無聲對峙著,房間裏安靜極了。

魏軒看著懷裏的少女,她明明對他做著如此親密的動作,看向他的眼睛卻半分溫度都沒有,冷得如同月下屋瓦上的白霜。

你就這麽護著他?

魏軒伸出手,蒼白的指尖撫上少女的脖頸,她的肌膚雪白雪白,如羊脂暖玉,指腹能感受到柔膩的觸感。他垂眸看著那裏的碧色血管,低頭重重地咬了上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他明明不會這麽粗魯的。

“我答應你。”

脖頸傳來痛楚的瞬間,容音放在魏軒腰側的手不自覺地收緊。青年這次咬的比以往重了些,剛開始會讓她覺得有些疼,不過似乎感受到了她身體的緊繃,他很快就收了力道。

末了,他還安撫地舔了舔她的傷口,為她上了藥。

容音站在原地,等到青年將藥收回袖子裏,便後退了半步:“我要回房休息了,明天清晨我們就出發,你註意下時間。”

她說完便推開門走了出去,轉身合上門,門縫在眼前越變越窄,即將合上的時候,房間裏傳來了魏軒低沈的聲音。

“剛剛我是騙你的,那群人是殺人如麻的土匪,他們的頭兒對我出言不遜,被我扭斷了四肢,插在了土裏,所以他們才追殺我的。”

“你殺的人都是壞人,你不要有什麽負擔。”

容音頓了頓,面無表情地合上了門:“我知道了。”

她轉身走向房間,漆黑的眼睛裏泛起淡淡的笑意。

她掌握著命運線,也知道,叱咤江湖的紅蓮教主沒有江湖傳言的那麽心狠手辣。除非對方主動招惹,否則他輕易不會出手,也輕易不會傷害老弱婦孺,在他扯謊的時候,她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其實與正道相比,魔教只不過是修煉的功法更加霸道,教眾對於教主的感情更加狂熱,教眾的行事比較我行我素,惹了我,我要你狗命,不會像正道那麽溫柔善良,其他並沒有什麽區別。

正道門派主要在北方,而魔教如同蛇盤踞著南方。魔教有自己的土地和商鋪,南方的大酒館大青樓幾乎都是魔教管轄的,他們可以說是富得流油,根本不用剝削附近的百姓。

至於紅蓮教主,其實就是個武功高強性格霸道的美人罷了,沒有傳言所講的那麽可怕。

是夜,月明星稀,容音仰面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皎月出神。

直到現在,她才能理解所謂替身的存在。

她並沒有把這個世界的紅蓮教主當成魏軒的替身,但是只要看到他的臉,她總是無可避免地想起上個世界的種種。她也知道,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個體,但是她對紅蓮有天然的好感。

一眼便是心動,無法抑制,無法自控。

容音默默想著,忽然感覺胸口有些冷。

她坐起身,解開裏衣的領口,將鎖骨下方的雪白肌膚露了出來。在她左側鎖骨以下,心臟以上,胸前的弧度剛開始飽滿的地方,一朵青色的蓮花在雪白的底色上微微顫動著。

那朵青蓮是活的,它生長在她肌膚以下的某個淺層,像是覆著薄冰的湖裏的魚,看著略微有些模糊,但仍能領略其清麗之美。

蓮花還是花苞的狀態,花苞已經很蓬松了,很快就要綻放。

容音知道,這朵青蓮的蓮花蕊是千年寒冰做成的,當蓮花綻放,花蕊外露的時候,寒氣就會包裹她的心臟,她會被活活凍死。就連現在,她都感受到了胸口散發出的絲絲寒意。

這朵蓮花向來安靜,為什麽會忽然有反應

容音感覺有些冷,她裹著被子走下樓,去拿了一床薄被,又拿熱水灌了個湯婆子抱在懷裏,才回到房間。路過魏軒門前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心口的蓮花暖了暖,挑起眉梢。

青蓮和紅蓮互相吸引,他們兩個也應該如此。

她的蓮花異動,是因為感覺到魏軒就在旁邊,在催促她嗎?

容音看著眼前的鏤花門,薄薄的窗戶紙有燈光漏出,魏軒還沒有入睡。如果她能感覺到寒意的話,他的紅蓮應該也不會消停,他現在肯定很熱,在這種悶熱的夏季,他要比她更難熬。

她垂下眼眸,輕聲從他門前走過了。

一門之隔,魏軒雙手墊在腦袋下,躺在地上的涼席上。

魏軒的這間房並沒有窗,悶熱得很,他不願意睡床,鋪了竹席,就在地面上睡了。屋頂的瓦片被他掀了大半,他的頭頂就是夏夜的天空,明亮稀疏的星星在他眼前閃爍著。

眉心的紅蓮不知怎麽回事,比他不喝血的時候還要躁動,魏軒皺著眉揉著額頭,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回憶起了以前的事情。

他的父親是個芝麻大的地方官,生性懦弱懼內,加之他的官職是靠正妻的娘家幫襯的,可以說,他對正妻唯命是從。他的母親是小戶人家的女兒,跟了父親之後就懷了他,做了父親的外室。

從小到大,他沒有見過父親幾次面,也很少拿到他的錢。他和母親都是靠她做繡品賣錢過活,日子過得非常清貧。

父親對於他來說,是可有可無的角色。

那時他仍舊很滿足,只要能和母親相依為命,日子過得苦些也不是不可以。況且他從小就喜歡練拳腳,等他長大了,就進京參加武試,考取功名,好好孝順母親。

那時候的他 是這麽想的。

可是沒有等到他長大,父親那個跋扈的正妻就找了過來。那個女人穿金戴銀,氣勢洶洶,身後帶著幾個魁梧的男人。

母親透過窗戶,看到他們踹開門闖進院子,就慌忙地把他藏進了櫃子,囑咐他不要發出任何聲音。他縮在櫃子裏,藏在層層陳舊帶補丁的衣服中,透過門縫,看到那幾個男人闖進了屋內。

他們對母親拳打腳踢,女人就抱著胳膊在旁邊看著。

她似乎知道他的存在,也知道他就躲在衣櫃裏,因為在母親被毆打的過程中,女人總是時不時朝櫃子這邊看,嘴角帶著嘲諷的笑。

他根本動不了。

他想要呼喊,想要起身沖出去,但是他連動動手指都做不到。

恐懼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直到母親徹底斷了氣,那些人將她的屍體拖走,離開了院子,他仍舊縮在櫃子裏。他從那一刻喜歡上了這種黑暗逼仄的環境,他甚至想永遠不出去,就在這裏直到餓死。

可惜他懦弱,連去死的勇氣都沒有。

他在櫃子裏待了三天三夜,想要出去的時候,發現身體僵硬得像是石頭。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撞開櫃門,滾到地上,臉頰撞上了冰冷的地面,像是貼著一塊寒冰。

地上還有母親的血,已經幹涸了,變成了黑色。但那濃郁的血腥味還在,他閉目嗅著血液的腥味,忽然愛上了血液的顏色和味道。

猩紅,鮮紅,或者發黑,濃郁的鐵銹味,帶著點兒甜。

這間院子並不是他的,母親死後,他沒有錢,房子的主人將他趕了出來。那時他還太小,沒有店肯讓他做幫工,他只能流落街頭,成了眾多乞丐中的一員,坐在街邊,朝過往的行人搖尾乞憐,還要與其他乞丐打架,護住辛苦討來的飯錢。

他命運的轉折點,是在一個很熱的夏天。

那天是過節,一戶富人家燉了肉,分給街邊的乞丐吃。他領了自己的那份肉,怕其他人爭搶,立刻跑到了偏僻的小巷,結果還是迎來了不速之客。一條臟兮兮的大黃狗流著口水朝他走了過來,想要從他手裏分一杯羹。

他在街頭待了半年,打過無數次架,也頭破血流過無數次,他知道這時候該怎麽做。

他將肉咬在嘴裏,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尖銳的石頭,趁那條狗朝他快步跑過來的時候,暴起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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