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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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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碧湖沿岸開滿了桃花,四處落英紛飛。回到碧湖後的靈灣,喜歡浮躺於清涼的湖面上,哼著小曲,曬著溫暖的和熙。現在的她總愛穿著一襲雪白輕衣,再也不願穿艷麗的妃色了,因為不想再沾染紅塵情債。

一片桃花瓣飄落到了她的唇瓣,她將花瓣吃下,初嘗是甜的,但吞下後,喉間的苦澀,久久不能散去。湖面上早已鋪滿了桃花花瓣,要是擱在以前,她還是一只小小錦鯉的時候,這對於她來說,整個湖面上都是從天而降的玉食,那足夠讓她歡天喜地一個春季。

碧波在湖底看見了靈灣後,浮上了水面陪著她曬太陽。

“沒想到這上古悲歌,到現在還有人拿出來唱。”

“碧波,我現在想一個人靜靜,你就別來刁侃我了好嗎?”

“瞧你這麽放不下,之前還說要和我一起浪蕩天下,俘盡所有美男子的心。”

“那明天就出發吧。”

“什麽?也太突然了吧,話說你現在的氣場多不好,比隔壁山墳還要死氣沈沈。就你的這幅模樣,厲鬼也怕了你啊。。。”

當碧波孜孜不倦的說著時,靈灣早已絕望的沈沒到了湖底。

回到玄洞後,靈灣把自己關在房裏,抱著木娃娃發了很久的呆。

“前生你已有了妻房,所以我決定放下你。此生你心中只有如來,所以你決定放下我。”

靈灣出了玄洞,變作鮫人,游到了無極淵。那裏是湖底最深的一個地方,聽說不管什麽掉下去,都會被水壓碾成渣滓,所以沒有魚兒敢往那兒去的。

靈灣緊緊的握著手裏的木雕娃娃,準備往深溝裏丟去時,手滯在了半空中。看著手中的娃娃,不舍得親了親後,終於松開了手,過去的皆消失在了黑暗中。

昔日,靈灣決定和碧波去旅行了,二人背起了包袱後,不舍地看了碧湖一眼。

“這生我養我的地方,可能便要從此離去了。”靈灣不舍的道,碧波含淚點點頭。

待她們要離去時,遠方一群和尚念誦著經文,緩緩而至,待到達坡岸上時,皆盤腿而坐。此時世隱表情肅穆的穿過眾和尚,坐在了正中央。

靈灣碧波二人走至,離湖泊不遠處窺視著。

當經眾僧將文越念越大聲時,湖泊發生了異動。湖水變為血色,並升騰起黑色的濁氣。整個碧湖瞬間灰暗,萬物枯榮。

碧波捂住耳朵道,“他們的經文好吵!”

這時湖中漸漸出現了怨靈,個個如影子般的灰色形態,面目無比猙獰。怨靈爬上了岸,皆朝坡上念經的眾僧一步一步接近了。

湖岸上布滿了天羅地網般的法陣,當怨靈一旦觸碰,便會被金色的大網般的結界給纏住。

因為怨靈太多了,再多的結界也鎖不住,有的扯開了結界,爬上了坡,啃咬著那些正專心背誦經文的和尚。

一聲聲的慘叫下,世隱念了個口訣,整個坡上瞬間佛光普照,那些上了坡的怨靈皆被打回了岸邊,再次被法陣給纏住,然後被超渡掉。

這時有只形態較為高大的厲鬼,開始吞噬著身邊比較弱小的怨靈。漸漸的,他的身子長的有松柏般高,壯大成了巨人。

“不好,化作邪神了!”,當靈灣向前沖上去時,已阻止不了邪神作祟。

邪神向坡上的和尚揮手掃去,那群和尚瞬間死傷了一大半。

此刻岸上所有的怨靈皆被超渡完了,唯獨那個邪神了。

世隱站起了來,縱身一躍,快速的在邪靈額前,淩空寫下了一道符文。邪靈被烙下金色符文後,痛苦的抱頭嘶吼。

那些受傷的和尚有的勉勵坐起,有的癱倒著,繼續念誦著經文超渡邪神。發狂的邪靈被符文控制著,難受的發狂著,並開始四處破壞起來。

世隱專心致志的念誦經文,未發現邪靈正朝他揮拳過來。靈灣瞬間轉移,至世隱的身邊後將他推開,結果自己被邪靈狠狠的拍飛,摔到了地上。

世隱暫且停下念經,睜開眼後,對邪神喊道,“定!”。

邪靈無力般曲身跪下,然後倒地,世隱繼續念完最後一段經文後,邪神終於被凈化了,消散成了點點光芒,飄上了天際,邪靈終於被超渡了。

靈灣癱倒在地,碧波遠遠跑來,卻不小心踩到了岸邊布下的陣,結果給裹住了。

眾和尚還在念誦著經文,碧波發現自己的身子漸漸消失了,忙將手伸出網,撿起一顆石頭砸向了其中一個,念咒念到忘我的和尚。碧波朝和尚罵道,“看清楚老娘是不是怨靈,別把老娘給超度了!”,眾和尚通通住了嘴,瞬間整個岸上都靜了下來。

靈灣咳出了一灘血,身體漸漸變作透明,快要灰飛煙滅時,世隱走至她面前道,“我會給你超渡,絕不讓你灰飛煙滅。”

靈灣看他已合掌念起了往生咒,哭笑道,“人生沈浮多少回,你最終都選擇不愛我。而我終其一生,只許你一人。”

靈灣向他無力的伸出了手,手腕上的纖繩,已經斷了幾次,再被她重新系好後,變得更緊了。最後,靈灣茍延殘喘的,再喚了一次,“小頭發。。。”

我想見你,更想陪在你的身邊。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自私將我的心,永遠留在了你的體內,這一切我決定永遠都不告訴你。

在往生咒念誦下,她漸漸消失後,幻化成無數的白色光點,像蒲公英一樣飄到了天上。

於他,在這世上,她唯一留下來的,是那條有著無盡思念的同生結。

十七年後,雲浮寺的大殿上。

世隱,“大家都知曉了,今日我便要離開這雲浮寺,雲游九州去了,此刻我便要決定誰來繼承衣缽。”,接著世隱喚道,“悟心。”

那位被稱為悟心的和尚,是一位清秀的少年,他來到世隱的面前跪了下來。世隱對他道,“悟心,從今往後就由你來監掌雲浮寺了。”悟心聽後無奈的嘆了嘆息。

當悟心站起準備接過法袍時,看見世隱手腕上,那不知修補了多少回合的紅繩。翹起了嘴角,輕蔑一笑。

悟心接過了法袍道,“悟心定不負師尊所托。”

世隱,“從今日起由悟心繼承主持之位,各位可有異議?”

眾和尚,“一切皆聽從師尊旨意。”

世隱,“那所有人都退下吧。”

所有人退下後,悟心直撲到了世隱的身上,捏起他的下巴道,“師尊那麽急著離開,其實是要去找師娘吧。”

雖然憤怒的瞪著世隱,但那眼眸子卻清澈的很。

世隱一個惱火罵道,“臭小子,別以為做了住持,就能那麽的為所欲為了!”

二人打鬧起來的間歇,悟心道,“找師娘就找師娘,還怕什麽不承認,說謊你還是出家人不!”

世隱的拳頭滯在了半空道,“對,所以雲浮寺以後就交給你了。”

悟心沒想到的是,世隱竟然那麽爽快就承認了。他曲肱而坐,把玩起念珠來,“師尊這是要還俗了?”

“我雖已還俗了, 但修行之路依然持續,我只是成了在家和尚而已,你好好清修吧,我走了。”說完往大門走去。

悟心,“師尊讓徒兒送你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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