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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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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後。

昨夜雨打了梨花,今朝桃花笑了春風。一位身穿妃色春衫的女子,踏著輕快的步伐行走在那春意盎然的山間。她躍過了潺潺清流,沿著蜿蜒的香徑,一路走至浮雲寺後山的禪院。

循著蘆庵傳來的劈材聲,靈灣止步於海棠樹下,通過繁茂交錯的枝丫,可見一個健壯的少年,半裸著上身,毫不費力的徒手劈材。

當年那個六歲大的小和尚,已長成七尺大男兒了。神姿獨覺,眼眸黯黯明黑,連擦個汗的動作都那麽的爽朗輕舉。

“小頭發呀,小頭發。閉關出來那麽久了,都不讓我知道。” 每次世隱閉關數月後出來,頭上都長出薄薄的一層頭發,所以就給世隱取了這個綽號。

靈灣對世隱呼出了一口氣,那股氣似透明的綾羅般纏上了世隱,然後使勁的給他瘙癢,尤其他的耳朵最耐不住癢了。小頭發的肌膚敏感得很,靈灣每次撓他癢癢的時候,他都會叫得很銷魂。

“靈灣,你。。。”

靈灣打開廚房大門,沖進去那一刻,似乎撞上了一面玻璃,慘叫了一聲後,一屁股跌坐地上,額頭和鼻尖,都被那面耀著符文的結界給灼傷了。

靈灣一手拂住額頭,一手捂住鼻子忙喊疼。

小頭發早已擺脫了靈灣那小法術,抓起靈灣的後衣領將她拎了起來,此刻靈灣像只被揪住耳朵的兔子般逃不掉了。

“我在門口淩空布下了經文,只有心懷不軌之人闖入,咒術才會生效。怎啦,又想跑到廚房裏偷吃了?”

“你都出關數月了,都不曾來碧湖找我過,害我瞎等了那麽久!還有我想吃你做的素菜了,所以今天是來你這裏蹭飯吃的。”

小頭單手抱著靈灣道,“我化緣得來的口糧,都被你吃個精光了。”

語畢,他念起一串經文,然後再用指腹慢慢的撫過了靈灣的額頭,接著輕捏了她的鼻尖一下,灼傷的傷口便消失了,靈灣一點痛也感覺不了。

他放下了靈灣後,朝廚房門口一揮手,耀著薄薄金光的符文結界就消失了。

“進來吧,看看還有什麽能供養你這貪吃鬼的。”

靈灣興奮道,“我想吃荳素捲,青椒蒸餃,野山椒蒸茄子,酸菜粉絲煲,春季雜錦菜,蕓豆糕,棗泥酥,水煎餃還有。。。”

一頓吃飽喝足後,世隱坐在板凳上,讓靈灣給他剃掉那層薄發。

“小頭發,好不容易長出的頭發剃掉太可惜了,你可以為我留嗎?”

“別再叫我小頭發了,靈灣。”

“不叫你小頭發叫什麽啊。”

“可以叫我的法號,世隱。”

“你為我留發,我就叫你的法號。”

世隱“哼”的一聲輕笑。

被拒絕了無數次的靈灣心裏很是郁悶,所以在他的頭頂剃了“王八”二字,來小小的報覆一下。

“剃好了!”

世隱摸了摸自己的頭道,“好像沒剃幹凈。”

這時一個胖嘟嘟的小和尚邊跑邊喘著粗氣喊道,“大師兄。”,當胖和尚跑到來時,看了靈灣後,見怪不怪的道,“誒,靈灣姑娘又來找大師兄啦。”

“那是你大師兄想我了才過來找他的。”

“胡說八道。” 世隱沒好氣的說,靈灣對他做了個鬼臉。

小和尚想起了一件要事,急切的道,“請大師兄隨即到大殿一趟,師尊有要事相談。”

世隱馬上站起,就隨小和尚去了,離去前他對靈灣道了句,“你先回去吧。”

靈灣看著他與小和尚漸行漸遠的背影,感慨的道,“ 你我的緣分,不知會在何時終止。每回你轉身離去,我就害怕你不會再回來。”

大殿上,世隱跪於雲浮住持的面前。

雲浮住持盯著世隱頭頂上的“王八”二字後,搖了搖頭道,“世隱又貪玩了。”

世隱不知所以的,微微擡起了,頭看了一眼住持。雲浮住持又續道,“待會下去後,馬上把頭上“王八”二字給處理掉。”

世隱摸了摸頭頂,心知是誰搞的鬼。

“是,師尊。”

“此刻喚你前來,除了超渡撫仙湖亡靈一事之外,還有一事想要你早點知曉,那就是由你來繼承我的衣缽。”

世隱怔了下道,“師尊,那麽快就決定繼承衣缽之事,是要準備雲游去了嗎?”

“不錯,到了極樂凈土後,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師尊,您一臉好氣色,身子骨也健壯得很,我看這繼承之事,百年後再談也不遲。”

“為師知道你是不願擔這個大局的,閑雲野鶴才是你所期望。但是為師還是覺得住持之位非你莫屬,你就考慮考慮吧。”

雲浮住持將超度碧湖亡靈之事交給了世隱,如若世隱能夠完成這個巨艱難的任務,那麽那些年長的師兄,就不會有任何異議,畢竟世隱太年輕了。

撫仙湖玄洞。

“你說那個雲浮主持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有餘力管小頭發這個那個,有事沒事的就把小頭發,使喚來使喚去的,還動不動就給小頭發閉關!”

豐源一邊聽靈灣述說,一邊替她順理頭發。說真的這段時間以來,靈灣的天然卷已如娟般順滑了。

靈灣最愛豐源給她梳頭發了,因為真的太舒服了。靈灣發洩完後,開始疲憊起來,身子搖搖欲墜,倒在豐源懷裏睡著了。

豐源給她蓋上被子,迷迷糊糊的靈灣,聽見豐源道了句,“但願你以後愛上對的人,不負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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