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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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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手?!

沒有眼睫的魚頭怪努力瞪大眼睛,因得腦部溝壑有限,一時之間,它雖覺不祥預感鋪天蓋地,卻硬是沒想到指揮同伴們逃!

於是,它竟是眼睜睜看著那些拿火把的眾多士兵上前,然後彎腰,將火把頭向下,似乎是在點燃什麽。

“嗤嗤”,是火焰燃燒的聲音。

緊接著,從火把點燃的地方開始,火光順著一條條直線,迅速朝那土地上竄去。

魚頭怪還在發楞,它們完全不知道這些人要幹什麽,等它們完全反應過來,發出哇哇大叫的時候,整個它們站立的土地上,已經縱橫交錯著無數道火光。

這些火光,若只是其中一兩條,在這種深秋的夜裏,並不覺得什麽。然而,這不是一兩條,而是縱橫交錯的成百上千條火槽!雖條火焰寬度不過拳頭大小,可這麽大一片,那火熱程度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承受,更不是這些長期生活在水裏的魚頭怪可承受!

一時,他們只覺自己如同蒸鍋裏待熟的食物,一個個熱得直哈氣。

“撤,快撤!”終於有魚頭怪反應且喊了出來,拔腿就往回跑。

眾魚頭怪亦忙著跨欄似的往回,深秋的夜裏,交織著無數火光的泥土地上,平日裏討巧的滑動再派不上用場,只能老老實實跳躍著往回撤。

因得急,不斷有魚頭怪跌到在地,匍匐在幾條火光上,燒得哇哇大叫。其他魚頭怪似乎也沒太多同情心,更談不上團隊精神,每每見到有魚頭怪摔倒,便直接跳到同伴身上,趁機躲過幾條火光後,繼續朝前跑去。

在這種混亂中跌倒的魚頭怪,等待它們的唯一結局,便是死亡。

待得這些魚頭怪往後跑出百餘米,火焰槽被不斷跌倒的魚頭怪壓得差不多,“收網!”李天佑一聲令下。

只見無數個侍衛疾步上前,往地上一拉,原本埋在沙石下的漁網立即顯露出來。這種網,先前在仙郡的時候李天佑已經用過一次,遇水更緊,上面還懸掛著無數個勾刺,一旦收網,裏面的生物將瞬間變成血窟窿!

魚頭怪被漁網一拉,原本就緊張的情緒更加焦躁不安,跑得更急,被絆倒更多!

兩側士兵配合親密無間,一張張網迅速收攏。因得這次突襲的魚頭怪足夠多,此刻,每一張收攏的網裏少說都有幾十頭。

“快!”李天佑忽的一聲大喊。

遠處城墻上,只見青影一閃,逆鱗寶甲在月光中閃著冷清的光,人影極快,竟從城墻上直飛而來。

這邊,士兵們飛速拿出原本遮糧草的油布,快速朝收攏的漁網蓋去。

空中,只見女子雙手翻飛,飛快結印,待到雙掌朝前時,一股大水已從空中傾瀉而下。這是比任何一場瓢潑大雨都恐怖的傾瀉量,只聽稀裏嘩啦,那水沖擊在油布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周圍眾人,亦在這一場大水中,渾身濕了個透。

顯然,女子原本是打算救這些魚頭怪,只可惜,相對士兵們蓋油布的時間,她依然慢了一步。只見油布內,漁網內,那些魚頭怪一個個昂頭,長大了嘴巴,似乎是想喝水,終究,無論它們怎麽努力,舔到的只是冰涼的油布……

大水是一陣,很快停息,女子從水珠中穿越而來,只見她的手繼續結印,和方才全然不同的動作。

“快,用內力蒸掉水!”蕭景煜嗓音深沈,就著內力推送出去。

“晚了!”女子一聲冷笑,大喝一聲,“凍!”

只見整個戰場,所有被澆得渾身濕透的將士們身上,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結冰。先是白皚皚的如霜,很快變成一整塊冰,從頭頂,到鎧甲。

僥幸躲過這一擊的餘下眾人,全身真氣皆高速運轉,丹田一片炙熱。沒有人知道這種冰對人體的傷害度究竟如何,也沒有人知道將士們在這種冰凍下,究竟是死,還是活?!

這個妖女,既能讓水分變成冰,那麽人體內的血液呢?

眾人已紛紛往周圍被冰凍的人看去,只見那些被凍的人,一個個一動不動,就連眼珠子,也是靜止狀態。

沒有人敢去動一下他們,生怕一不小心,這些被冰凍人就哢嚓哢嚓全部碎了。

“先殺了她!”如微絲毫不懼,一雙美眸緊緊看著雙角女子,“我曾聽人說過,這種妖術,只要施法的人一死,自然就破了!”

“想殺我?沒那麽容易!看我先毀了你這張臉!”雙角女站在地上,右手在空中一揮,大大片尖銳的冰淩直朝如微襲去。

此刻,她看著如微的眼神全是嫉妒,這個凡間的女人,怎麽長這麽漂亮!竟比她這個天生靈物還美!對於這種漂亮的女人,她就只有一種想法——

毀滅!

或是殺,或是毀容,或是,丟給她這些手下魚頭怪糟蹋!

而眼前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美,太動人,她已經憎恨到多看一眼就覺得無法忍受,只想毀滅,再毀滅。

生為雪聖宮宮主的如微,從小在雪山長大,對於冰雪,本就有幾分天生的熟悉,此刻,這密密麻麻急襲而來的冰淩,她感受到的便是徹骨的寒!那種寒,比雪山之上冰凍千年的冰棱更冷!

拔劍,只聽“叮叮當當”一陣清脆的響,那密密麻麻的冰棱,沒有一根被砍斷,只是全部被震到一旁。

落在地上後,冰棱們也不化,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一時,原本因得一片冰人已冷卻不少的空氣中,驟然又低了幾度。

雙角女子垂頭,朝落了一地的冰棱看了一眼,眸中,滿滿的全是得意。

“哼!”女子一聲冷笑,覆又盯著如微的臉上滿是殘忍,“你死定了!”

話落,眾人只覺眼前一閃,原本那女子站立的地方,已是什麽也無,那女子,竟是憑空消失了去!

便就在這時,如微只覺臉上一痛,伸手在臉上摸過一把,溫熱的濡濕讓她心頭一顫,再看手時,上面已是一抹血跡!

眾人更是大驚,方才那一瞬,根本沒有任何人影閃過的痕跡!

不可能!就他們的武功,這世上再不可能有人的速度逃得過他們的眼睛!

“嗤!”輕微的刀劍劃過衣服的痕跡,如微感覺到袖口異動,忙閃了身子去躲,然,躲過了左手,背部卻是一痛,寸許深的傷口,鮮血層層泌出。

錢鑫離如微最近,只見紅光一閃,他一把把如微護在懷裏:“你怎麽樣?”

他問的是背上傷口,至於如微臉上那道,雖說一張美輪美奐的臉上忽的多了一道血痕,看起來同樣觸目驚心,但在專業武林人士眼裏,又是性命攸關的時刻,這實在是小傷!

“我破相了,你還要我嗎?”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區別。如微擡頭,一雙如水的眸子溫柔的看著錢鑫。眸光裏,熱戀女子的嬌憨一覽無餘。

“要。”錢鑫想也不想,“我們回去後找小怪叔叔給你醫治,保證半點痕跡也看不出來!”

對話間,錢鑫已摟著如微旋了幾圈,堪堪躲過幾招。雖然他們看不見雙角女子,但空氣中輕微的震動卻是聽得見的。

奇怪的是,這期間,只有如微和護著如微的錢鑫受到攻擊,其他人皆是完好無損。

“哼,還想回去醫治!今天,我就要你們有來無回!”那女人聲音再次傳來,卻仿佛是從地上無數角度。

“在冰裏!”季舒玄眸光一閃。

只見地上,方才被敲到地上圍著如微的那些冰淩,此刻透明得如同鏡子,每一個冰淩上,都有一個雙角女子的影像,而那個影像中的人,姿勢各不相同,卻都是猙獰著一張臉臉,手上拿著一只短匕。

對於女子,特別是美貌的女子,最珍視的便是自己容貌。如微陡然看見這個讓自己毀容的罪魁禍首,一個心急,長劍往地上一掃——

“不要!”冰淩圈外,李天佑莫離殤季舒玄蕭景煜已齊齊喊道。

然,眾人的喊聲哪比的上憤怒中的女人手快,只聽“哢哢”響不斷,那些原本因忌諱超級低溫沒有被毀的冰淩,已瞬間被如微切成n段!

於此同時,只聽冰淩裏,雙角女子的張狂的笑聲更甚,聲聲重疊著,比方才角度更多。

錢鑫臉色已是大變,拉著如微就往冰淩外奔。那女人明明是利用鏡像,只要他們的影子出現在冰淩上,那女子就能攻擊到他們!方才冰淩已經夠多,被如微亂砍一氣後,這倒映著他們影子的冰塊更是數不勝數!

然,錢鑫和如微的速度再快,如何快得過自己的影子?不過五六步,兩人就已遭到20多次攻擊!

疲於躲避中,別說是出冰淩圈子了,就連保著不受傷都是奢望!

這時,只見莫離殤長劍往地上一掠,地上塵土立即飛揚起來,朝地上冰淩蓋去。周圍其他人亦不是笨蛋,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亦紛紛挑起塵土往冰淩蓋去。

冰淩中,雙角女子忙伸手往眼睛上擋去。

與此同時,只見冰淩裏人影一閃,人已從冰淩裏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

她手印翻飛,大喝一聲“結”,只見空氣中,無端結出層層冰塊,飛快將三人圍在裏面,形成一個冰磚構築的三角形房子。

眾人心中大駭,這種直接將人困住又是利用影子的打法,怕是不消一時半刻,錢鑫和如微就會死在裏面!

“先打破再說。”蕭景煜一雙冷眸此刻已泛著滔天的怒火。他和錢鑫,自記事以來,從來沒吃過這麽大虧!

這時,“咻——”的一聲,一支鐵箭已遠遠射來!

洞府裏。

凹陷的石床上,清澈的泉水或靜止,或流淌。

水的表面正漂浮著一個絕色女子,她的懷裏放著一盞五彩琉璃盞。琉璃盞的表面,五顏六色的光輪番閃過,襯得她的小臉也是五彩紛呈。

冷……

四肢百骸如同被冰凍了一般,冷得徹骨,冷得骨頭骨結都快斷了似的!

過了一會兒。

熱……

整個人就像被架在火上焚燒,不但是皮膚,就連五臟六腑,就連七經八脈,都沸騰一般!

而這些,還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她的渾身真氣這會兒完全是不受控的狀態,沒有逆時針或順時針的規律,這會兒完全是自發性的橫沖直撞。而整個丹田,更是完全的沸騰般的充盈,就仿佛下一瞬,整個人就要爆炸似的!

“噗”的一聲,她覺得自己一口血噴了出來,丹田的沸騰瞬間緩解一些。

然,她看不見!她的眼睛根本就睜不開,她的渾身上下也根本動都懂不了。那種感覺,就仿佛夢魘,明明很清楚知道自己身上的所有感受,卻什麽也做不了!內心一片絕望。

她這是在哪兒?

痛苦的煎熬中,她開始回憶……

她記得那日,她固執的要回到李天佑身邊,然後遠遠的,她看見正在和妖鳥搏鬥的天佑從高空栽了下來。

那麽高!一旦摔下,怕是瞬間成為肉泥!周圍人全被其他妖鳥纏住,根本無法救他!

她的心裏就一個念頭,他不能死!

她沒命的往他跑去,她用鞭子纏住他,試圖卸下部分力道,那一鞭,她已然內傷。然後,她不要命的朝他撞了上去。

緊接著,她整個胸腹便是一陣劇痛,仿佛所有內臟都已移位。

然後,她記得天佑抱著她,她記得天佑哭了……

然後,便再也沒有然後了……

身體依然痛著,一寸寸的煎熬,一寸寸淩遲般的痛。許久,也許是痛,也許是困,她再次睡著了。

又過了不知多久——

“雪兒,雪兒!”耳邊,誰在叫她?有些模糊,卻透著熟悉。

天佑……她的腦海裏,此刻盤旋的,就只有這麽一個名字。她努力想睜開眼,卻怎麽也睜不開。

模模糊糊中,她斷斷續續聽見有對話。

“我要帶她走!”這個聲音,真的好熟,可為什麽她想不起來了?

“你不能帶她走,媽咪正在療傷,離開這裏會死的!”原來,她真的在療傷,說話的是小小紫嗎……它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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