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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叫太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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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北。

深秋的風吹在臉上,帶了些刺骨的寒意。

季舒玄騎馬騎得很快,烏黑的長發在腦後拉起一條長線。衣袂飛揚,路人眼裏無疑是一道俊美的風景線。

他輸了!還好,他還活著!

椒房殿外,眾嬪妃率各自宮人黑壓壓一片等候在外面。對於等待皇後娘娘起床再接見她們,她們早已習慣。

一時,房間裏不光有花椒花的香味,還有淡淡的牡丹花的香味,暖暖的,很是舒服。

“對了,容常在今兒個來了沒?”傲雪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輸了……

既想在李天佑面前一鳴驚人,她會自己把木樁撬松,然後掉下水去麽?

第三次見面是在武林大會,他一襲白衣,那人一襲黑衣,他走到哪裏,那人的目光就跟到哪裏;

既敢對她下毒,又是通過旁人,必定是慢性毒。既是慢性毒,多等這一時半會兒也嚴重不了多少。

小蝶更是心下一驚,整個房間眾宮女聽到“下毒”二字,更是忙著跪下。

對於下一個很可能要起來的官員,自然也要多多親近……眾人想。

還好,還好,沒有毒!眾人偷偷松了口氣。

“來人,叫太醫過來!”傲雪開口,目光已從梳妝臺上掃過,終落在那瓶牡丹發油上,順手從眾發簪中抽出一支銀子簪子,在發油裏攪了一攪。

“回娘娘,今兒個一早,容常在的丫鬟就過來告假了,說是容常在昨夜落水,這會兒還在發燒。”

眾人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娘娘剛說了中毒,這會兒就用銀簪攪發油,顯然,她是懷疑這發油裏有毒呢!

他與那人,終究是他先動了心,他輸了!

或者,付出的真心拿不回來,但至少,他輸的這一劍,他還能討回來!

昨天夜裏……

對於她們指甲發青發烏,她們也不過發現一兩天,也曾找大夫看過,大夫也沒說出格所以然。因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便沒放在心上。

這還是李天佑冊封眾多嬪妃後,第一個允許官員進宮來見後妃!難道佑帝終於在獨寵皇後這麽久後,終於要有新寵?

作為皇後娘娘的貼身丫鬟,從某個程度來說,亦等用於椒房殿總管。皇後娘娘所有的吃穿用度,都必須是最好的!可如今,竟出現了三個指甲好像生病了的三個宮女給皇後娘娘梳頭!

這一路,他偶爾也會想起那個人,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軒國的邊陲城市,那一夜,李天佑重色輕友拋下他一個人回西涼,他醉眼迷夢推開伺候在旁邊的少女,卻遇到夜宿在青樓的戚昊厲;

卻沒料到,真的到那一劍刺進去的時候,會那麽痛,那麽痛!

緊接著,便有了第四次,第五次,緊接著,便好似狗屁膏藥一般,他在哪裏,那人就在哪裏!

小蝶小小寒了下,估計……估計整個後宮中,除了皇後娘娘,其他人都牢牢記得皇上壽辰呢!

這日早朝,李天佑果真宣旨下去,著容晴悠的父親容浦遠攜夫人進宮來看,滿朝忍不住嘩然。

碧藍的天上連孤雁都很難看到了,季舒玄“駕”了一聲,棕紅色的馬匹奔得更快。

“回娘娘,聽盤查的侍衛回稟,確實是那個木樁松了,被容常在一踩後,那木樁斜插淤泥裏。”小蝶上前一步,“湖底一共47個木樁,除了容常在摔下來的那個外,其他的都打得很穩當。”

風,卷起殘雲。

“昨夜的事查了沒?”傲雪選著梳妝櫃上各色釵子與花細,很隨意的問。

他也曾想過,他和那人,來自兩個陣營的人,本身就不大可能,他也曾以為,他和那人之間,他從來不曾交付真心。

他們第二次見面是在禁錮前太子回京的路上,戚昊厲帶人營救,他設計讓營救的人走錯房間;

“理論上,應該知道很久了。”小蝶小心翼翼答。

椒房殿內,傲雪慢條斯理的穿衣梳頭。

路北臉帶和。“走吧!別讓嬪妃們等久了。”傲雪站了起來,說著便要往正廳走去,便就在起身的同時,她的餘光恰看到站在她身後的三個宮人。

可如今,皇後娘娘非但沒出來,那一屋子宮人,只除了一個行色匆匆往外小跑外,其他的一個也沒出來。

一晃而過的三雙手,如此巧合的,指甲蓋的位置,都有絲絲烏氣。

這個問題……

傲雪從桌上選出一個與衣服顏色極為配對的鑲嵌粉鉆的花細,遞給身後宮女,緊接著再問小蝶:“那木樁是什麽時候打下的?”

目的地是風雲堡,西涼和軒國交界處往東30裏的風雲堡。

半個時辰前,她們就看見宮人捧著銀盆銀杯往皇後寢殿走去,按照平時皇後娘娘洗漱打扮的時間,這會兒也應該在接受眾人參拜了!

這一路,季舒玄每每想到自己輸了,嘴角便會扯過一抹苦笑。原來,這個世界上,真有無法用理智控制的事情!

“回皇上,娘娘已起了,剛派人去傳太醫。”旁邊有宮人答。

梳頭的三個宮人站在傲雪身後,細致的將一縷一縷的長發梳直,然後在手上沾了少量牡丹花香的頭油,塗抹在發尾的位置,將頭發理順後,再盤上去。

傲雪再將簪子從發油裏拿出,放在桌子邊緣。

“皇上駕到!”隨著太監尖銳的一聲報,眾嬪妃忙著跪了下去。

很好!眾官員心裏欣慰,雖然自家女兒或者妹妹還沒得到恩寵,但這至少是一個風向標!預示著皇上有可能很快就會雨露均沾了。13acv。

既是知道很久,偏偏現在才實地練習,顯然是怕其他人偷學了去!作為皇上壽辰時選跳的舞,她選擇提前在李天佑面前露出,顯然,她早已練得嫻熟。

見得眾人偷偷籲氣,傲雪卻是微微笑了笑,端正的在房間大圓桌旁坐下:“這世上,不是所有毒見到銀都會變色,這三個宮人手上的,究竟是中毒還是得病,待會兒太醫來了,自會見分曉。”說著,她倒也不急,氣定神閑的一邊喝茶,一邊等著。

“你們的手怎麽了?”傲雪側首,“伸出來給我看看。”如果沒看錯,沒猜錯的話,感覺像是灰指甲!

順著傲雪的目光,小蝶亦忙著看了過去,不過一眼,她已忙著跪下:“娘娘恕罪!”

細致的,微微有些上挑的眉毛,一雙剪水秋瞳般的眼睛瀲灩著,如秋天的細波,頭上花開富貴的發型已完全做好,中間是一個九尾鳳凰鑲各色寶石步搖,周圍散落著粉色鑲鉆花細,正如這個發型的名字一樣,整個人看起來富貴逼人。

呵,這場戲,看來還只是開頭!

宮人中,已有大膽的偷偷擡頭,朝那簪子看去。沒有變黑,依然是閃亮的銀色!

一圈,兩圈。

傲雪並不理會這些跪著的宮人,再仔細看了那三個宮人的手指甲,只見她三人皆是右手食指和中指指甲顏色最深,原本小月牙的地方已呈現出烏青色,其他指甲顏色略淺。

雖心裏忿忿,卻也沒有辦法。可今天,今天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對——

三個宮人忙伸出雙手,手背朝上。

也就是說,她和鄂羨落很可能是最早看見容晴悠那個水上生蓮舞的!傲雪笑了一下:“你可知道這些嬪妃們什麽時候知道皇上壽辰的?”

“是前天夜裏。”小蝶回話。

他一度以為,那人也是有幾分真心的。

傲雪看過跪在地上的小蝶一眼,淡淡的:“你確實有罪!竟由得人在你眼皮子底下給本宮下毒!”

餘光中,紫色龍袍半分也沒停留,甚至連“平身”都沒說,徑直走進椒房殿。

再之後,那人要,他便給,或纏綿的吻,或猛烈的做……

當然,後宮若有新的寵妃,前朝也一定會有相應變化,那位作為西寧三省巡撫的容浦遠,很可能很快便能升遷。

雷雨夜,他有舊疾,那人便摟著他;他想打人了,那人便由著他打;他被抓了,那人便百裏追襲,拼著和面具燦,和李胤駿鬧翻,也要將他救出……

“皇後還在睡覺?”李天佑問。昨天晚上,自己也沒折騰得太厲害啊,怎麽還沒起床?

傲雪只“恩”了一聲,容晴悠,不過一個皇上尚未註意到的小小常在,沒人會將她看做擋道的而專門設計害她,反而是自己……

經過這麽多天的適應,對於皇後娘娘繁覆的發型,傲雪已習慣得差不多。今日梳的發型叫做花開富貴,所有的頭發都要盤到頭上,綰成牡丹盛開的形狀。

“太醫?”李天佑眉頭一皺,生怕傲雪身體又什麽地方不舒服,腳上已快了幾分,面上止不住的擔憂,“她這麽了?”

“奴婢不知。”宮人躬身回答。

李天佑立即投過責備的一步走到寢殿門口,推門,便看見房間裏跪了一地的宮人,甚至連傲雪平日裏最寵愛的小蝶都跪在地上。

目光很快落在坐在房間正中的傲雪身上,見她臉色如常,應該沒什麽不適外,他這才松了口氣,走上前握住傲雪的手,只覺得傲雪指尖有些冰涼,他柔聲:“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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