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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仿佛是在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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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吃餅幹的架勢, 我都驚呆了。天知道這個小女孩到底餓了多久, 也難怪她連小三角都想當成食物吃掉。

這麽一塊壓縮餅幹, 我自己吃都沒辦法一口氣吃完。可是小女孩就在我的面前,將它啃得渣都不剩。我都害怕她會噎著。

全部吃完之後,她也確實緩了一下,然後雙手摸了摸肚子。看樣子應該是吃飽了,就算沒飽, 我也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給她了。

才意識到我的手還一動不動, 保持著遞給她餅幹的動作伸在外面。我尷尬地笑了笑,收回手。

沒想到這麽一個小動作, 又引起了她的警覺。她迅速往後退了兩步, 緊張地盯著我。

除了吃驚,對於她為什麽神經這麽敏感之外, 我還很好奇。她之前究竟經歷了什麽,才會保持這麽高的警惕?

正當我覺得她已經吃飽,準備嘗試和她展開下一步交涉時,我身後的床下,突然傳出了好一陣子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連忙轉過身去:“餵、你們別出來!回去回去……快回去!”

可是我根本沒辦法攔住往外冒的小三角們。拉住了小三角A的胳膊,另外三個又繞過我的手跑了出來。看來我之前對它們下的那些“聽話”的結論,都是具有時效性的。無論我怎麽勸,它們還是要跑出來, 好像忘記了它們的同伴就是被這個小女孩吃掉的,排著一列縱隊跑向房間中央的那個小女孩。

這次小女孩果然沒有再去抓小三角,而是又受到了驚嚇一樣, 連連後退。

我嘆了口氣,拉住的小三角A也趁我走神掙脫了我,跑過去和它們擠在一起。

四個小三角也沒有一直追著小女孩,而是在離她有幾步距離的地方就停下了。

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麽狀況。難道說,四個小三角要一起為他們的同伴報仇?它們準備暴打一頓這個小女孩,甚至是……?

我想要過去分開它們,卻又停住了。

我不是小三角,我不能理解它們同伴被吃掉的心情,我覺得,我自己也沒有資格去替它們取消報仇的決定。同樣,我也不能抵銷掉她吃掉了小三角所要付出的代價。

但是我也實在不想看到它們就在我的面前開始扭打,特別是看著其中一個小三角已經蠢蠢欲動走上前去了,它伸出了手,做了一個……要抱抱的動作?

我在旁邊看得一臉懵逼了。為了驗證這到底是不是幻覺,我慌忙擡起手狠狠揉了兩下眼睛,再看卻也還是一樣的場景。站在最前面的一個小三角朝著小女孩張開了雙臂,看著小女孩呆在原地不動,它還使勁晃了晃雙手。

可是這個小女孩不是吃了小三角的同伴嗎?而且之前她肚子餓的時候,也還想對這幾個小三角下手。就連血跡,都還在嘴邊。

見小女孩始終沒有動靜,小三角竟然晃晃悠悠地走上前去,要擁抱她。

小女孩楞楞擡頭看著面前的小三角,好像也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甚至我看到她的手也動了動,應該是要抱住小三角。

可是最後,她仍然無法承受這一切似的,推開了上前來的小三角,飛快跑到門邊跳起來拉住把手,將門推開一個縫之後逃離一樣離開了。

被推開的小三角有點手足無措,兩條細細的小手臂楞了好一會兒才放下去。

我盯著那個被小女孩推開的門縫,沒有去追,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雖然她的行為很詭異,但是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這種對人的不信任、對突如其來示好的懷疑,甚至,我承受的可能要比她還深刻。

就算追她回來又能怎麽樣呢?不信任就是不信任,也不會因為你強行去熱臉貼冷屁股就能改變的。我站起來,一邊活動了一下蹲得有點麻的腿,一邊走到門前打開看了看。

她跑得很快,走廊上已經完全沒有人影了,甚至沒有一點有生命活動的跡象。

我關上了門,看了看剛才一直呆著,現在重新坐回床上的三角頭,又看了看四個仿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小三角。它們木了好一會兒,才又朝我跑來,以各種親切的姿勢掛在我身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招這些小三角喜歡,如果按外型來看,明明它們應該更去親近它們的遠房親戚三角頭才對。可是沒有,它們沒有跑去掛在三角頭身上,三角頭還會在睡覺的時候把不小心滾到他身上的小三角用手刨下去。

這個小插曲一解決,我困意一下子就上來了。打了個哈欠,什麽都不願意再去想,爬上床睡個回籠覺,睡到地老天荒自然醒再說。

經過這樣一番來回折騰,就算再湧進來一百個小三角也吵不醒我了。

確實,這個回籠覺我睡得比晚上還要死。醒時都快要中午了,而我確實如我所願是自然醒的——自然地被餓醒的。

準確的來說,我還不算太餓,尚且在能夠忍受的範圍。但那種已經完全沒有口糧了的深深的恐懼感,徹頭徹尾環繞著我,讓我沒有辦法繼續安睡下去。索性穿好衣服,從床上麻利地下來。

我一醒就把三角頭和那四個小三角全吵醒了,讓我感覺有些許的愧疚。但他們不用吃飯,不會餓死,但是我會。我迅速漱口洗臉,收拾了一下背包就準備出發。

要說找吃的,我還是準備去最開始那家小商店。那家……

想到那個老板、不對,我仍然不知道該怎樣稱呼他,以及怎樣將他在我的認知中定位。

腦子裏面亂七八糟的,背上包開門就準備走,突然聽見身後的動靜,轉過頭一看,三角頭和四個小三角排成一列跟在我的身後。特別是三角頭還帶著刀,不知道的以為我們是要去打劫。

我想起了我昨天晚上發的誓,有點哭笑不得:“我只是去、去找吃的啊,不是亂跑,不一樣的,不用這麽……全副武裝。”

三角頭根本不聽,這也在我意料之中。好吧他願意帶刀也就帶吧,反正應該妨礙不到我。我又彎下腰去對著那幾個小三角道:“你們也要去?”

小三角同樣也不會說話,不過它們沒有三角頭那麽木訥,輕輕地搖晃著。我嘆了口氣,有點無奈:“好吧,但是要去的話,得幫我搬東西。”

它們沒有提出反對意見,那我就當做是同意了。這感情好,獲得了幾個免費勞動力,可以多搬一些東西回來。

於是,我帶著好幾個三角狀的東西,雄赳赳氣昂昂地離開了醫院。

這可能是整個寂靜嶺、不,乃至整個世界最詭異的組合了。甚至到了一樓大廳,在護士的註視下走出醫院,我都有點不好意思。兩個大的帶著一排小的,不知道還以為是要去郊游。

不對不對,我怎麽就把它們默認成下一輩的了呢。

三角頭拖著刀,吱嘎吱嘎的聲音基本上是唯一能夠讓我還知道自己沒有聾的證明了,最開始刺耳,聽多了也習慣了。這幾個尖腦袋的都不講話,我要是一個人吧啦吧啦地講,感覺也離神經病不遠了,幹脆自己也閉嘴。

這段路我走了好幾次,太熟悉了。記得第一次是亨利開車把我從商店送到醫院,現在走路花的時間長得多,但我也不太著急。

霧氣之中,好幾次有那種“束縛者”怪物企圖朝我發起攻擊,都不用我自己拔槍,三角頭手起刀落就給解決了,這種有貼身保鏢的高級待遇讓我有些膨脹,走路也輕飄飄的。

走到了商店門前,我深吸了一口氣。

那個人走了,估計他也不會再回來了,這裏怪物這麽多,不知道他怎麽樣,能不能走出寂靜嶺。

我知道他差點燒死我,也基本上相信了這件事,但不知為什麽,就是沒有我以為會存在的那種怨恨。那不是親情,我知道自己和剛生下就將我拋棄的雙親沒有什麽親情可言。

稍微平覆了一下心情,我推開了商店的——推不開?

我以為是因為我在走神,用的力氣太小,但是加大了力氣之後仍然沒用。也不是卡住了之類,因為我來回推了好多次,無論怎麽樣都拿這破門沒辦法。

鎖上了?!

難不成,那個人還回來過?可是,第一次他就沒有阻止我拿店裏面的吃的,既然他已經完全準備離開,應該對店裏面剩下的東西沒什麽執念了才對,為什麽還會轉回來將門鎖上?

難不成他知道我還會來?

推測這些還都是後話,當前的問題是,得不到店裏的東西的話,我就快要餓死了,總不能一直靠喝水度日。

旁邊的三角頭倒是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於是準備采取他一貫運用的暴力措施。他換了個方向握刀,舉起長刀來,要直接將店門破壞掉……

可也就是他下手前的一瞬間,我突然聽見了腳步聲!

“快躲起來!”我下意識做了一個決定,一把抱起幾個小三角,推著三角頭,藏到小巷子裏。

我屏住氣,小心翼翼地將頭探出拐角,事實證明我沒有聽錯,但來的人卻是我沒有想到的。

兩個身著臃腫防護服的教會士兵,慢慢地從霧氣之中走出來,在商店門口停下了腳步,剛好就是我們剛才站立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實在不好意思晚了點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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