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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死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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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光,透過窗,伴著稀疏的雨聲,驚醒松子。

她揉了揉有些紅腫的雙眼,略顯失神的坐起身子。

昨夜她一直哭到下半夜,才在疲憊中沈沈睡去。

對於松子來說,隨海漂來的林澤言是一個夢,是一個童話。

醜小鴨朝著大海許願,天神隨即送給它一只天鵝作為伴侶。

這一切,都像童話一般美好。

但她並不傻,也清楚童話與現實的區別。

曾經不願提及的過往,讓她愈發珍惜每一次生命的恩賜,她已經用盡最大的努力來抓緊這個童話。

可現實依舊如此殘酷,無情的戳破她的美夢。

松子對林澤言也許是愛意。

也許是一無所有她,迫切的渴望尋找到寄托。

其實她自己都分不太清。

松子取出毛巾,擦掉哭花的妝容,緩緩走出門外。

她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走上巨石,打算開始日行一例的祈禱。

而眼前,卻是一動不動的林澤言。

男人坐在巨石一端,像是一座雕像,

陽光透過變幻不定的烏雲照在男人的身上,在他周身籠罩出一片金光。

松子癡癡的看著這一幕,瞬間掃去心中的陰霾。

只要人還在這,希望就還在。

只要努力,一切都有可能。

松子不停的給自己打氣,深深的看著林澤言的背影,悄悄的走下巨石。

二十多年來,她從不中斷清晨的祈禱。

但今天,她要嘗試著自己去做出改變。

松子走進木屋,換上破舊的衣服,拿出昨天林澤言贏來的錢,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裏,目光堅毅的朝著大島町出發。

……

滴滴小雨漸漸變得密集,天空中的烏雲變得濃厚,遮住整片天空。

因為這場雨,今天的大巴有所延誤,當松子從大島町回來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這時,天已經黑的瘆人,雲層中偶爾能看到閃電。

松子拎著一個袋子,走下大巴,她害怕袋子被雨水浸濕,連忙把它塞進自己的內衣裏。

她看看天,彎著腰,沿著漁村西面那一層層的臺階飛快的朝下奔去。

一道轟鳴的雷聲響起,接著一道閃電劃破天際。

松子一驚,腳下一劃,接著身體失衡,順著臺階朝下滾去。

“啊!”她一聲聲的痛呼著,可即便如此,一只手仍舊用力按著自己的衣服。

小小的身體,從高高的臺階上滾下,重重的落到地上。

松子的身上密布著劃痕和傷口,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因為這場雨,漁村長長的街道,此時空空蕩蕩,只有那只惡犬,徘徊在街道上,尋找著食物。

松子努力想要站起,卻發現雙腿傳來劇痛,掙紮幾下依舊難以行動。

她無助的喊道:“救命,幫幫我。”

雷聲和雨聲掩蓋下她求救的聲音,也抹去她的希望。

傷口處鮮血在雨水的沖刷下,流淌在空曠的街道之上,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

那只大大的惡犬循著這股味道,遠遠的發現躺在地上的松子。

它興奮的快步奔來,舔著地上的混著雨水的鮮血,眼中散發出恐怖的光。

它猶豫片刻,猛地撲到松子身上,狠狠的咬在對方的後背。

它很餓,想要吃肉。

“啊!”

松子吃痛,用盡渾身力量,揮手打在惡犬的頭上。

惡犬一驚,連忙逃竄而去,卻依舊貪婪的不願走遠。

它徘徊在松子附近,惡狠狠的咆哮著,等待著進食的機會。

惡犬咆哮的聲響,驚動臺階旁的房屋。

接著,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婦從屋裏走出,看到這一切。

她心中驚訝,小心翼翼的走到松子面前,才看清對方的臉,臉上卻露出嫌惡。

“該死的女人,應該遭到報應。”老婦咒罵一句,轉身就要離開。

松子聽到聲響,連忙哀求道:“求求您,救救我。”

老婦回過頭,咒罵道:“像你這種不敬神明的人,就應該死。”

松子咳嗽數聲,顫抖的說道:“我有錢,可以給您,求求您幫幫我。”

“錢!”老婦眼前一亮,猶如那條惡犬一般,快步沖到松子面前,蹲下身在對方身上摸索起來。

她的眼冒著紅光,像是一只貪婪的獸。

她的行動很迅捷,完全不像是一個老人。

很快,她便從松子身上搜出一沓紙幣。

她貪婪的把錢攥在手裏,又摸到那個袋子。

“這個不是錢!”松子大驚失色,用力拽緊袋子,卻敵不過老婦那強大的力量。

老婦爭奪過袋子,打開一看,失望的說道:“破衣服啊。”

“請您還給我。”松子虛弱的說道,“也請您幫幫我。”

老婦冷笑一聲,把袋子丟在地上,松子連忙匍匐上前,把袋子抱在懷裏。

老婦冷眼看著松子,隨後朝著自己的屋子跑去,嘴上喊著:“旦那!旦那!”

(“旦那”是櫻花國妻子對丈夫的常見稱呼。)

“什麽事?”屋子裏傳來一道男聲,一個老漢從屋裏走出,不滿的看著老婦,說道:“叫的真難聽,不要大喊大叫。”

老婦連忙鞠躬道歉,然後興奮的掏出紙幣,指著松子的方向,小聲訴說起來。

老漢一把奪過那些紙幣,貪婪的清點著,在老婦的話語中,時不時擡頭看向松子。

老婦問道:“現在怎麽辦?”

“笨蛋!”老漢說道,“你搶過來有什麽用,她都看到你的臉了,一旦報警都要還回去。”

老婦失望的說道:“那怎麽辦?”

一道驚雷響起。

老漢嘴角掛起冷笑,說道:“她死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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