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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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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飛走出了書店,站在街道上,拿著那本宋史,望著來往的車輛,怔怔的出神。

肖月如氣喘籲籲的跟了跑了出來,望著他的背影,突然發現很陌生,也覺得越來越不了解這個人,自從他畫出了姐姐的畫像後,肖月如就有種奇怪的感覺,她覺得林逸飛或許不是她想像的那種人,只是一時半會兒無法適應這個概念,跟在他身後只是問道:“現在怎麽辦?”

林逸飛轉過頭來,“這裏到你家可以坐哪趟車?”

“56路,和108路都可以,56路來了。”肖月如伸手一指,林逸飛環視了下四周,微微搖頭,心事重重的上了公交車。

肖月如有些不高興,心道你在尋找我姐姐的下落,怎麽連打的士的錢都不舍得,只是林逸飛既然上車,她也只好跟上,撅著嘴巴能掛起油瓶。

“你一周只回一次家?”林逸飛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肖月如點點頭,“大部分情況是這樣,這周我只是周五回了一次,沒有想到……”

“到你家附近那個菜場是在哪站下?”林逸飛不客氣的打斷道。

“幹什麽?你還要買菜嗎?”肖月如差點吼了起來,“林逸飛,你到底是不是關心我姐姐!我看你一個上午都是在浪費時間!”她這聲大叫實在有些刺耳,車上的人紛紛的回頭來看,林逸飛只是望著窗外,冷冷道:“你若是覺得這麽吼叫,可以找到你姐姐,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吼的。”

肖月如一滯,冷冷的頂道:“那像你這樣的就能找到我姐姐?”

林逸飛回頭望向肖月如,“你有什麽好辦法?”

肖月如楞在那裏,實在也是千頭萬緒,無從查起,“你最少也該表示一下關心和著急吧,我看你一直都是個冷血動物,每次提起你的時候,你知道我姐……”少女突然止住了話頭,早上那記耳光還是隱隱作痛,肖月如的脾氣上來了,又是不顧後果起來,不過想起這幾天姐姐愀然不樂的樣子,實在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如果我著急能夠救出月蓉。”林逸飛緩緩道:“那又何嘗不可,只不過現在我們需要的是冷靜,排除你姐姐失蹤範圍,尋找可能的蛛絲馬跡。”看著肖月如不解的樣子,林逸飛搖搖頭,“你姐姐如果真如書店人員說的那樣,6點40離開的書店,那麽就會盡快坐公交車趕回家裏,給你做飯,你也說過,她一般7點左右到家。”

肖月如茫然點頭,卻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從這裏做公車到你家應該在十分鐘左右。”林逸飛低聲道:“我剛才出了書店後,發現店子靠近街道,屬於繁華地區,來往行人很多。”

“那又怎麽樣?”肖月如覺得林逸飛說的都是廢話。

林逸飛看了她一眼,“你如果是劫匪,通常會在繁華的地段搶人嗎?”

肖月如終於明白過來,“你是在尋找我姐姐的失蹤地點?”

“不錯,這段地段你姐姐失蹤的可能就小,我想你姐姐失蹤是在她下車以後那段路,既然你昨天回家,你姐姐因為你的緣故,一定會去附近的菜場買菜,也就是我們上次去的那個。”林逸飛若有所思,“當初我和你們去過一次,知道從菜場到你家有段地段比較僻靜,既然你姐姐經常去菜場買菜,那裏的人肯定認識她,我們先看看她是否經過菜場再說,只不過有一點比較奇怪。”

肖月如突然有些慚愧,發現好像林逸飛比自己更了解姐姐的行蹤,“奇怪什麽?”

“打劫也是要講時間的。”林逸飛沈思道:“七點左右實在不是好時間,因為那時候上下班的人正多,就算地點雖然偏僻,可是人來人往的也不少,難保沒有人看到,只要你姐姐大聲呼救,劫匪就很難得手,不知道你可問過左鄰右舍,或者附近的人沒有?”

肖月如搖搖頭,“現在不同以前的,我記得小時候家裏住的地方都是平房,並沒有什麽高樓,那個時候鄰居還能互相往來,只是如今大不一樣,左鄰右舍幾乎都是老死不相往來,很少有人能知道對門是什麽人,更不要說左鄰右舍。”

林逸飛嘆口氣,只是搖搖頭,並沒有多說,他不是神仙,掐指能夠算出肖月蓉到底在哪裏,只是希望當時能有人見到肖月蓉,提供點線索也是好的。

二人到離菜場最近的車站下了公車,林逸飛看到路邊有個報攤,拿著畫像過去問問,賣報紙的愛答不理的,連連搖頭,林逸飛知道這世上熱心的有之,冷漠的人更不少,報攤的人對於買報紙的還有些耐性,對於問路找人的可是沒有回答的義務,遂不再廢話,和肖月如穿過幾條巷子,向菜場的方向走去。

巷道有些幽暗,本來可能有些汙穢,只是經過大雨的沖刷之後倒顯得潔凈一些,經過小巷的時候,望了一眼身旁肖月如,林逸飛腦海中突然有個念頭,不由楞在那裏,肖月如見狀慌忙問道:“你發現了什麽?”

林逸飛目光森然,已經透出了殺氣,卻只是搖搖頭道:“沒什麽。”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這偏僻的巷道顯得異常的刺耳,“是他們打過來的。”肖月如大聲叫道。

林逸飛拿出手機,卻不著急接聽,只是看了一下來電顯示,這才按了接聽按鈕,“我是林逸飛。”

肖月如緊張的望著他的臉色,發現他臉上透出失望之意,把手機遞給了肖月如,“你爸找你。”

“我爸?”肖月如恍然,記得自己告訴爸爸,有什麽線索就給林逸飛打電話就行,慌忙接了過來,“爸,是我,我是月如,姐姐的事情怎麽樣?”

那面的肖父焦急地說道:“我們來到警察局都一上午,可是他們還在問話和做記錄,你那面有什麽線索沒有。”

肖月如一時火氣,“他們不出來找人,還問什麽,難道以為我們是報假案還是我們把姐姐藏起來的,什麽,還要林逸飛過去。”伸手把電話給了林逸飛,怒氣沖沖地說道:“我爸要和你說話。”當然,這次她不是對林逸飛發火,而是認為實在不知道那些警察到底在想什麽。

林逸飛皺了下眉頭,接過電話,邊走邊問:“伯父,什麽事?”

“逸飛,還要麻煩你上警局一趟。”肖父那面的口氣有些焦急,“他們現在不出警,說眼下距離月蓉失蹤的時間太短,並且還沒有什麽證據說明月蓉失蹤,如果就這樣出來找人,警局就算有再多的人也不夠,他們還說,月蓉說不定去了朋友那裏,過一會就回去了,我知道不會的,月蓉有分寸,就算要去,也會給家裏打個電話的,我好說歹說,一個警察聽說和你有關,還要找你協助調查,你現在有空嗎?”

林逸飛忍著把肖父的話聽完,幾乎殺人的心都有,想起上次皮二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還是那個警局,還是所有的警局辦事效率都是這麽低下,如果有時間的話,他幾乎想去把那些囂張的臉孔統統打成像番茄一樣,只是這會兒的他怎麽有空去和那些人扯皮!

“伯父,你放心。”林逸飛盡量把自己的口氣聽起來很鎮定,“我有個朋友是在警局工作,而且很有勢力,我早上已經讓他幫忙調查,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是嗎?”肖父的口氣有些驚喜,“那太好了,那他那面有什麽消息沒有?”肖父是個普通的老百姓,顯然也是認為,警局,醫院,政府這些部門,有沒有關系肯定差別很大,聽說林逸飛有朋友在警局,那一刻實在有些喜出望外。

“目前雖然沒有,不過我想他會盡力。”林逸飛只好安慰肖父道:“伯父,你不用急,我們對月蓉的安危都很著急。”等到放下電話,林逸飛已經走出了巷道,回頭望了一眼,這才奔菜場走去。

出了巷道,陽光直射到身上,很有些暖意,肖月如卻是心裏發涼,已經到了午時,可是看起來,林逸飛也和蒼蠅一樣,到處亂撞。

不一會走到一個賣肉的大嫂那裏,那個大嫂一把菜刀薄刃厚背,剁起骨頭簡直和剁蘿蔔沒有什麽兩樣,正在把才送來的半扇豬肉分門別類的劃開,雖然不如庖丁解牛,卻也相差不遠,感覺到有人走到近前,頭也不擡地問道:“買什麽?”

林逸飛有鑒先前問人的經驗,先掏出十塊錢遞給了大嫂,“請問個事情。”

大嫂用圍裙揩揩手上的油膩,本來伸出手來借錢,卻又縮了回去,笑了起來,“問事情不收錢的,咦,你不是上次和月蓉一塊來的那個小夥子?”

林逸飛楞了一下,“你認得我?”

“怎麽不認得!”大嫂爽朗的笑了起來,頗有些巾幗不讓須眉的氣勢,“月蓉很少和男孩子在一起,那次和你一起,我想就和火星撞地球一樣稀罕,大家都在議論,說你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呢。”突然看到了月如,楞了一下,打了個招呼,“月如,你也來了。”

林逸飛有些尷尬,卻只好笑笑,“說起月蓉,我想問你一件事情,昨天晚上你看到她沒有?”

“昨晚?”大嫂想了一下,“看到了,她還在我買了一斤肉,然後又去買了點菜,怎麽,你找她?怎麽不去醫院找?”突然看到肖月如的臉色有些蒼白,連忙問道:“怎麽了,月蓉那孩子出事了?”

她這聲叫的有些大,周圍呼啦啦的圍上了一圈,有的拿著秤,有的正在擇菜,還有一個一腳踢翻了菜籃,也顧不得收拾,都是七嘴八舌地問道:“月蓉出了什麽事情?”

無一例外的,眾人臉上都是帶著關切,而不是那種幸災樂禍的架勢,林逸飛心中嘆息,看來肖月蓉在這裏人緣還算不錯,估計肖月如如果失蹤,多半除了她姐姐,沒有人會問,“昨天她沒有回家。”林逸飛只好說道:“我想問問,你們誰最後看到了她,她那個時候在哪裏?”

眾人顯然都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她在我這買了肉,又上王老頭那附近買了青菜,上張姐那裏買了月如這丫頭最喜歡吃的鴨腎。”賣肉的大嫂如數家珍一樣,“對了,最後她還去那家李記雜貨店買了瓶酸辣椒,這孩子有心,記得妹妹喜歡吃什麽,而且我們上醫院的時候,總會關照我們一下,開藥的大夫和她熟悉,絕對不會開什麽高價藥,她到底出了啥事?”

林逸飛搖搖頭,他也知道這位大嫂說的這些事情雖然都是雞毛蒜皮的事情,可是在她們的心目,那實在是一等一的大事,“那她出了李記雜貨店後呢?”林逸飛又問道。

“那我倒沒有註意。”賣肉的大嫂搖頭道:“我那個時候正忙。”伸手一指,也不放下豬頭刀,隔著案板幾乎指到別人的鼻子尖上,“王老頭,你看到你幹閨女沒有?”

王老頭個頭不高,就是剛才踢翻了菜籃子那個,見狀慌忙道:“看到了,月蓉這丫頭從李記出來後,就奔著家裏那個方向走去。”突然記起來了什麽,“對了,她走出菜場的時候,我遠遠的看到,她好像碰到一個人,和那人聊了幾句,不過離的遠,聽不見說什麽,只不過月蓉這丫頭好像很著急,急沖沖的和那人一起走的。”

“那人長的什麽樣?”林逸飛急聲問道。

“個頭比你矮,很瘦。”王老頭比劃了一下,“和我差不多,不算白,穿著一件黑夾克,我從來沒有見過。”

“你撒謊,我姐姐不會和陌生人走的。”肖月如有些激動的叫道。

林逸飛皺皺眉頭,知道他說的實在太籠統,可是肖月蓉失蹤的關鍵,無疑就在那個男人身上,只是為什麽肖月蓉對那人一點疑心沒有,還會跟著他離開,心中一動,四下望了望,要了支記賬的筆來,拿出畫有肖月蓉肖像的那張紙,在背面刷刷的畫了幾筆,然後遞到了王老頭的面前,“你看,是這人嗎?”

王老頭接過了那張紙,戴上了老花鏡,苦笑道:“歲數大了,看遠的清楚,看近的反倒不行了。”嘮嘮叨叨的功夫,只看了一眼,就大聲叫道:“不錯,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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