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為誰憤怒為誰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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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雲陽從別墅出來後,邊奔在路上,邊不停的控制著大天位魔力。
事實上,沒有精神印記的達雲陽根本不可能擁有大天位魔力,而他之所以能擁有,並且能控制著使用,這全多虧了他手上的超級手表,這塊充滿了迷團的超級手表,也是達雲陽在八百年前世界裏所帶來的最後東西了。
“?”
達雲陽正在感嘆並且回想八百年前的世界時,他忽然感覺到周圍兩邊出現了好些魔力擁有者,其中有一人非常的強,甚至已經達到了騎士最高等級,幾乎要突破到小天位的地步了。
“看來銘血城還真是藏龍臥虎啊,隨便來一堆人,就有騎士等級的強者,呵呵,那麽各位都出來吧。”
達雲陽雙手向路邊一揮,強大的霸風吹起,將路兩邊的樹都拔了起來,幸好這裏是銘血城最偏僻的小路,不然光是這一手就足夠驚世駭俗的了。
“我們並非前輩的敵人,我們只是在這裏等人罷了,如果打擾到前輩,那麽在下向前輩道歉。”一個男聲響起,同時那個騎士等級強者已經來到了最前面,他抱拳向著達雲陽說道,而他的表情實在是有些怪異。
“張……衛宇?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達雲陽本來是想說張大哥的,但他馬上發現了不對,連忙改口問道。
這個人正是張衛宇,他聽手下們說見到了達雲陽,而且他又知道達雲陽的身份是魔法行會裏的決策層,這樣的人物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銘血城裏,所以他馬上就決定晚上在銘血城各個要點等待她,但沒有等到那個心之所系的女子,卻反而等到了一個神秘強大的少年。
張衛宇奇怪的問道:“前輩認識我?”
“……多謝你了,替我在蒙難照顧了她,謝謝。”達雲陽想了想,最後嘆息了聲說道,這最後謝謝二字才是真心想說的話。
“你是?你是達雲陽?”張衛宇楞了一下,最後有些苦澀的說道。
“恩,我是。”
達雲陽的名聲在卡格爾時就已經極為響亮,他的傳聞來源於兩個方面,一是他在卡格爾所具有的大權,他在卡格爾的權力甚至淩駕了皇帝之上,二是他火血執政者的傳聞,這點也是他名聲遠傳的一個重要方面。
隨後的消息卻讓許多人跌破了眼鏡,沒有人知道的原因,卻讓達雲陽獨自離開了卡格爾,這個曾經掌握了卡格爾軍政大權的男人,居然就這樣輕松放棄了整個國家,這樣的結局絕對可以稱得上不可思議了。
達雲陽之後來到了契煉,他先憑借比武大賽的優勝進入到契煉政局裏,隨後不但幫助契煉皇帝恢覆了女兒身,他更是大力推行新政,又平定了北方的戰亂,而且在強者們的消息裏還傳言,達雲陽是三神之一幕席天的徒弟,這所有的一切就造就了一個名為達雲陽的男人,他是續當年三神傳說之後最具傳奇色彩的男人。
達雲陽說出自己的名字後,在場除了張衛宇以外,其餘人的表情都變得了肅然起敬,這種表情讓達雲陽想到了偶像二字。
“她……她還好嗎?”張衛宇向周圍人一揮手,這些人就向周圍散開了去,整個場內只有達雲陽和張衛宇站著。
“她很好,她讓我感謝你,並且希望對你說句對不起。”達雲陽道。
“不必說對不起,她就是這樣一個女孩,自信而聰慧,不能讓她屬於我雖然很遺憾,但能在今生遇到她就已經很幸運了,我不會奢求什麽……那麽我能問一句嗎?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然後你也在這裏?”張衛宇苦澀一笑,接著他認真的問向了達雲陽。
“這個嘛……我出現在這裏很奇怪嗎?”達雲陽擾了擾頭,奇怪的問道。
“很奇怪,現在的你不在北方戰場,卻出現在這裏,這確實是相當奇怪……對了,你名為火血執政者,難道你要清洗銘血城?”張衛宇全身一震,連忙驚慌的問道。
“呵呵。”達雲陽笑了笑,卻沒有回答,事實上他並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難道說他想要殺光這裏所有的人嗎?
“不管怎麽樣,都請照顧好她,她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如果我發現你對不起她,無論是什麽原因和理由,即使我化為厲鬼,也將永遠的追殺你,我發誓。”
達雲陽苦笑無語,直到張衛宇都走了好久之後,達雲陽還是覺得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他居然答應了一個男人,要照顧好自己……
達雲陽渾身雞皮疙瘩直冒,他連忙停止了想法,飛快的朝遠處奔了去。
好不容易把張衛宇的事忘掉,達雲陽專心完成自己晚上的任務,他向著不同的地點跑了去,而且這些地點似乎都是些大的家族,其中甚至包括了畢索黎和菲之樂各自的家族。
這也沒什麽奇怪的,畢索黎是才接手家族沒多久,他還沒被銘血城的黑暗所染黑,而菲之樂壓根就沒進入菲家的高層,而且曾經和自己一同戰鬥過的人,達雲陽絕對的信任他。
“雖然熟歸熟……那麽就挑菲家吧。”達雲陽嘿嘿笑了笑,向著菲家就奔了去。
整個銘血城占地極廣,其範圍大約是北之京的五倍左右,而且這還不算平民區向外延伸的部分,所以銘血城在許久之前就拆除了城墻,據銘血城的商人們說,這是個不設防的城市,但這僅僅是對城市而言,而銘血城的大家族們依然擁有著非常強的實力。
“修士等級很多……戰士等級三十四個,騎士等級四人,還有……亞天位等級兩人。”達雲陽站在菲家外,靜靜的感應著裏面的動靜,但當他的大天位魔力即將靠近兩個亞天位時,那兩人居然產生了反應,迅速的跑出了屋子外,雖然因為等級關系絕對無法發現大天位,但還是把達雲陽嚇了一跳。
這個現象達雲陽早就已經註意,他能力和那些調教師們的魔法有些相似,但那些調教師們的魔法並不能對擁有魔力的人使用,而他的能力卻可以對騎士最高等級以下的人使用,而且不單是能力如此,他使用大天位魔力來探索時,能夠感應到他的也是騎士最高等級以上的人。
“所謂的精神印記到底是什麽呢?”達雲陽古怪的呢喃著,接著閃身進入到了菲府裏。
沒走出幾步,一隊巡邏的家丁就從達雲陽面前經過,而他根據能力的探索,這群家丁竟然全是低級肉武士所組成,而且從外表上看根本沒有絲毫異常。
“或者……”達雲陽心頭忽然出現了個猜測,當他一想到這個猜測是真實的時,他就覺得心頭半涼。
達雲陽曾經在卡格爾,或者在契煉北之京,甚至在蒙難首都裏,他在各個大的家族中都碰到過這種家丁,沈默無語,但卻身帶魔力,當時的他並沒有註意到有什麽異常,現在想起來,難道這種肉武士已經深入到世界各個地方的貴族家裏了嗎?
“天殺的,如果事實真是這樣……”達雲陽狠狠咬了咬牙,他突然從暗處裏沖了出來,在這群肉武士還沒回過神來前,他就用魔力點倒了他們,接著他卷起其中一個肉武士,向著菲家裏的更深處跑去。
此刻在菲家府邸深處,幾個菲家的長老正一臉恐慌的看著他們的家主,菲魂。
“大哥,剛才那陣波動你我分明感覺到了,但他們為什麽全說沒有呢?”一個中年壯漢忽然大聲說道。
“魄,我問你,你修煉菲家嫡傳神功紫靈訣多久了?”坐在正堂中央,一個儀表堂堂的中年男人冷靜的問道。
“多久?大約二十五年了吧。”菲魄楞了楞,接著說道。
“是啊,你修煉了二十五年,而我已經修煉了三十年以上了,你我都知道,我們還差點什麽,不是嗎?”菲魂直直看向菲魄,接著慢慢的說道。
“精神……難道剛才偷窺我們菲家的人,是一個天位強者嗎?”菲魄說出這話後渾身一震,而在場除了菲魂以外,其餘人全都是渾身一震,因為他們見識不比常人,他們自然知道天位強者代表了什麽。
菲魂點了點頭,正想說些什麽,突然從不遠處一間豪宅裏傳來一聲驚呼,接著是他們熟悉人的慘叫聲。
“岷兒?”菲魄對於這個聲音真是太熟悉了,那是他唯一親生兒子的聲音,他大驚之下,連忙運起魔力沖去,瞬間就沖出了大堂。
“走。”菲魂也是一驚,連忙運起魔力跟在了他弟弟背後,兩人實力相當,幾乎是同時到達了豪宅,而他們所見到的情況卻出乎預料的詭異。
豪宅的一面已經完全散成了碎片,在那空地上,菲魄的兒子菲之岷正臉色蒼白的跪坐在地上,而他面前的人是一個表情嚴肅的少年,少年背後的虛空中還飄浮著一男一女,這一男一女分明就是菲家的家奴。
“岷兒,沒事吧?”菲魄大喝一聲,就想沖上前去,卻被他身旁的菲魂用力拉住。
菲魂仔細的看了看達雲陽,接著問道:“閣下是誰,為什麽要攻擊我們菲家,可是我們菲家有什麽地方得罪了閣下?”
這幾句話說得還算得體,菲魂按照江湖禮儀給足了達雲陽面子,只是他面對的不是任何一個武者,而是從八百年前來到這裏的少年,達雲陽。
“奸淫邪惡,殺!”
達雲陽擡手一指,如夢劍訣隨意而出,一道銀白色光束直接射穿了菲之岷,這個半裸的男人哼都沒哼出一聲,接著就被凍成了冰雕,再被那劇烈的劍氣擊成碎片。
“岷兒!”菲魄大驚,猛的掙脫菲魂的拉扯,一下子跑到了碎片處,楞楞的跪坐在那裏。
這一出人命,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今日的事情難以善了,也不等家主發命令,周圍的人群就圍了上去,將達雲陽圍在了中間。
“我要你的命!”菲魄從地上一跳而起,騎士頂級魔力爆發而出,隨即他就突破到亞天位的等級,菲魄竟然不要命般的撲向了達雲陽。
“誰要誰的命?”達雲陽狂聲一喝,強大的大天位魔力瘋狂壓制而來,竟然將場中百米內的東西都壓倒在地,整個場中能站起的人一個都沒有,接著他一拳轟向了地上的菲魄。
“不要!達雲陽!”
就在達雲陽幾乎要一拳轟爛菲魄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達雲陽這才看到菲之樂也被壓在了地上。
“達雲陽,真的是達雲陽嗎?不要殺我二伯,求你不要殺他。”菲之樂被壓在地上擡頭不得,所以他只好埋著頭大聲喊著。
“……罷了,報應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菲之樂,你跟我來一下。”達雲陽松開了魔力禁錮,在場的人才驚魂未定的站了起來,而達雲陽和菲之樂兩人已經消失不見。
達雲陽扯著菲之樂和另外兩個人一路飛馳,眨眼之間居然飛出了銘血城,這時他才看向了菲之樂。
“……抱歉。”達雲陽小聲的說道。
“不要說什麽抱歉,我知道你,你不會無緣無故的亂殺人,告訴我原因,我只求原因。”菲之樂直直的看著達雲陽的眼神,他認真的問道。
“好,我告訴你,我問你,你可知道這兩個人?”達雲陽將那兩個呆滯的人放在了地上,他們就這樣站著一動不動。
“家奴啊,這就是原因?”菲之樂奇怪的看著達雲陽,忽然他渾身一震,顫抖著聲音道:“難道,難道你是說……”
“肉武士和性奴隸啊,看來連你都習以為常了,畢竟是在貴族世家裏長大的人,即使思想再怎麽進步,看來也不行……”達雲陽嘆息了聲,接著就打算獨自而去,卻不想菲之樂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什麽習以為常?什麽世家長大?你還是我認識的達雲陽嗎?你也不想想,我能夠說什麽?不過只是菲家旁系的我,能夠做什麽?即使我是菲家家主,我又能夠做什麽?我不是你,我只是個平凡的男人,我能夠做什麽?回答我啊,我能夠做什麽!!”
菲之樂緊緊拉扯著達雲陽,他大聲的吼著,而達雲陽也默然著,任由菲之樂不停的扯動他,而他什麽都沒說。
好半天後,直到菲之樂喘息著停下來時,達雲陽忽然大聲笑了起來,直笑得菲之樂呆住了,他才說道:“好,那你幫我去做件事。”
“呃?什麽事?”菲之樂呆呆的問道。
“幫我記一個名單,這個名單的內容嘛……”達雲陽對著菲之樂的耳朵仔細的說了一遍,然後他認真的看向了菲之樂道:“我要大清洗,每個角落……但既然這個名單由你來寫,所以你可以決定該如何對待自己家族的人……我走了,下次見面時,就是大清洗之時。”說完後,達雲陽嘆息了聲,就向著銘血城裏飛了去,只留下呆滯站著的菲之樂。
達雲陽帶著一男一女回到了銘血城外,然後他仔細看向了這兩個人。
男的是個健壯漢子,而女的則嬌媚過人,但他們有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的神態都是那麽呆滯,就像是擁有人類肉體的玩偶一樣。
“……”達雲陽閉上了眼睛,控制著他的能力向兩個人的精神而去,接著,他進入到了兩個人的精神世界裏。
人的精神世界有些特別,這裏沒有方向沒有距離,如果以達雲陽的話來說,人的精神世界有些像電影,他的催眠和暗示不過只是更改其中的電影片段而已,讓人們以為自己曾經做過,或者是正要做某件事。
但這兩個人的精神世界完全不同,他們已經沒有了普通人精神世界那種電影般的順序和邏輯,他們只剩下一個一個如圓形球體般的片段記憶,而這些記憶全都是他們最開心,最高興的瞬間,所有平常的事和所有悲痛的事已經被抹殺,他們再也沒有平常人所該有的精神世界了。
達雲陽首先看向了男子所留下的記憶片段,最先一個,是他少年時捧著一些昆蟲大聲笑著,這個記憶片段除了他還有好些同樣的小孩,接下來的記憶片段,是他看著一間簡陋的木房子呆笑,這間簡陋的木房子顯然是他才建好的。
最後一個記憶片段,他和一個很普通的婦女相對而笑,在他們手上,還抱著一個嬰兒,看來這是他們的孩子。
完了,這個男人的記憶片段完了,但達雲陽仿佛可以猜想出之後發生了什麽事,因為在這個男人的精神世界裏,除了這些代表著喜悅的記憶片段,還有一種沒有形態的深深哀傷,那比死亡還要更進一步的深深哀傷。
達雲陽無言的嘆息著,然後他進入到身邊女人的精神世界裏。
這個女人的精神世界更顯單薄,整個精神世界空蕩無比,她只有一個記憶圓球存在。
這個記憶圓球裏,女人穿著一身雪白的婚紗,她正幸福的笑著,但讓達雲陽不解的是,她記憶裏除了自己以外,其餘所有人都沒有相貌,甚至連周圍的環境都是那麽朦朧……
達雲陽看了許久,他仍然沒有找到恢覆他們精神意識的方法,他們的精神已經被完全的抹殺了,即使還剩下靈魂的本質,但也早沒有了精神的印記存在。
“精神……印記?”達雲陽渾身一震,頭腦裏光芒一閃,仿佛有什麽東西出現了一樣,但他仔細一想時,卻始終不明白何謂精神印記。
不管想到什麽沒有,眼前這兩個人的事情又該如何去解決呢?達雲陽默默看向了兩人,也許這兩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吧,光只有肉體存在而沒有精神,真的有點像是腦死亡那類。
“心已死亡,靈魂消失,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否願意死了解脫,但我不想再看到你們繼續活下去的樣子……如果要找我報仇,就來生再來找我吧。”
達雲陽深深看著兩人,大天位魔力瞬間吞噬了他們,也許真的一點痛苦也沒有吧,他那獨特的火焰魔力將兩人化為了灰燼,隨風一吹,就散開在這萬丈紅塵之中……
之後,達雲陽以雲緋的意識回到了豪華別墅裏,白天就是這個意識活動的時候,晚上的他則游蕩在銘血城裏。
沒有人知道達雲陽究竟在幹什麽,也沒有知道他所期待的結局是什麽,總之,銘血城裏的局勢因為達雲陽這個神秘佳人的出現,而發生著劇烈的變動。
首先是某巨大商團的高層巴爾赫,他擅自破壞了行中規矩,將畢索黎所擁有的奴隸女子俘虜了出來奸淫,而且事後也沒有任何補償行為,這絕對足夠激起畢索黎的憤怒,接著就是畢家對巨大商團的攻擊。
畢家作為一個大的世家,雖然還不能和契煉某些超級家族相比,比如幕席家,但畢家所擁有的實力絕對要強過巨大商團,所以在畢家展開報覆行為的第七天,巴爾赫就認輸了,他親自帶著十個絕美女子拜訪畢索黎,可是畢索黎的反應卻顯得異常激動,他親手撕殺了巴爾赫,並且把巴爾赫的頭送返給了巨大商團。
巨大商團的組成者們幾乎都是商人,他們只會為利益而戰鬥,事實上,他們對於巴爾赫的死沒有絲毫傷懷,反而有些人企圖以巴爾赫的死來平息畢家的憤怒。
但巴爾赫的死並沒有讓畢家停下任何行動,他們依然在不停的以資金和各種方式來壓制巨大商團的財路,所以商人們也暴走了,他們聯合了其餘幾個同盟商會,派出了許多擁有魔力的肉武士和雇傭戰士開始回擊畢家,同樣的,畢家也有與其聯姻的大家族……所以漸漸的,銘血城進入到了一種暴亂般的局勢裏,而同時,因神秘佳人的緣故而來的各國富豪貴族們,他們也來到了銘血城,時間是達雲陽賣掉自己後的第十五天。
“恒哥哥,其實我們不用趕那麽急,昨天看到的那片森林景色不錯吧,我們該在那裏待一夜的,何必非要那麽急趕到銘血城去呢?”一個絕美的精靈少女嘟著小嘴說道。
在天空上,一個少年男子正抱著這個絕美的精靈少女,而精靈少女以一種非常暧昧的方式纏在男子的身上,而如果仔細看的話,其實她正滿眼笑意的挑逗著少年。
“從北方那邊到這裏,我們已經走了快一個月了,要不是你路上道路停留,我們早就到了銘血城了吧?還有……不要再動了。”少年抱怨著,隨即他就羞紅了臉,因為他正感覺自己某個漲大的地方被少女擠壓著。
“呵呵,很難過嗎?為什麽難過呢?恒哥哥回答我嘛。”精靈少女眼裏的笑意更濃了,故意爹著聲音的對少年說著,不過她也沒敢再動了,因為她也感到了害羞。
少年狠狠看了眼少女,卻看到少女無辜的笑容,這讓他很是懊惱,不過懊惱的對象卻是自己,他對少女只有滿滿的寵溺,他只想一生抱著這一個女孩。
“算了,不要再鬧,我們快到了。”
這少年和精靈少女,正是從北方戰場趕到銘血城的張恒和敏,他們在下午的時候到達了銘血城。
“雖然聽說這個城市很自由,但沒想到真的自由得很啊,恒哥哥,這就是你的故鄉?”敏看到了城裏的狀況,接著她驚嘆著說道,而聽到自己愛人如此說的張恒,他只能羞愧的把頭低了下來。
在銘血城入口處,兩幫人正在對戰,這些人明顯擁有修士等級魔力,一番對打,地上已經出現了好幾具屍體了。
“其實也沒那麽自由拉,這可能是最近流行的運動吧……”張恒為了掩飾尷尬,只好胡亂扯了兩句,接著拉起敏就向銘血城某個方向跑了去。
跑著跑著,張恒的步伐卻漸漸慢了下來,敏甚至能感覺到張恒手掌上那絲顫抖,這或許就是近鄉情切吧,想到這裏,敏溫柔的抱著了張恒的肩膀。
終於,二人來到了一個巨大而破舊的宅門前,這個宅門之上還大書了個張字,看那龍飛鳳舞的字型多半出於名家之手,可想這宅門後也許就是個巨大的世家所在。
張恒看著這個宅門好久好久,接著,他正打算輕輕的推開它時,不想這個宅門從內被人拉開了,而且一群人影正想急匆匆的走出來。
“……哥?大哥?”張恒楞楞的看著這群人,突然,他渾身劇烈顫抖了起來,並且迷糊的呢喃著,這個聲音只有敏和人群當前那個人聽到了。
“不,不可能,張恒?你是恒?”當前那人也是渾身一震,他仔細看向了張恒,好半天後,他才猛的說道。
數年前,一個張氏家族曾經存在於銘血城和契煉中,它的存在幾乎壟斷了大半個銘血城的生意網絡,而且張氏家族是所謂的改革派,它強烈要求清洗銘血城中的奴隸生意,而這正好迎合了才當政的幕席霓心的改革方案,於是張氏家族進入到了朝廷中。
但樹大招風,更何況張氏家族的經濟改革,已經斷了許多人的財路,於是一場暴變的陰謀出現了,無數商團和大家族同時派人圍攻張家,而朝廷裏的頑固派也同樣派出人手,一夜之間,曾經繁榮於契煉的張氏家族煙消雲散,只留下了去路不明的張家大兒子張衛宇……
“你沒死?這幾年裏,我派了無數人手到銘血城來查探,所有家族和所有商團都證明了,我們張家已經沒有人活下來,可是……恒,這幾年你去那裏了?”張衛宇從震中回過神來,他連忙走上前去,想要緊緊的抱住張恒,但一股巨力湧來,居然將他和他身後的人擠到了遠處。
“你派出人手來找我們?哈哈……哈哈,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你會派人來找我們?居然還說我們死了?哈哈……”張恒神情說不出的古怪淒涼,他大聲笑著,但笑容裏卻透出一種瘋狂。
“我們?恒,除了你以外,還有誰逃了出來?”張衛宇震驚的感覺著張恒所擁有的實力,在他印象裏,這個弟弟的體質應該是無法擁有魔力的啊?不過張衛宇更想知道這句話所表達的意思。
“還有玉施,她和我都沒死……但是逃出來?哈哈,你以為我是誰?當時的我能在那數千人的包圍裏逃出來?真好啊,狠心的父親出賣了我們,就保全了你這個張家獨苗,哈哈,卻不想為什麽我還沒死,死在這幾年的奴隸生活裏,哈哈,我是個奴隸,比高貴的大哥低賤了許多吧?哈哈……”張恒繼續瘋狂的笑著,但他的笑聲卻慢慢變成了哭泣,他就像個孩子一樣的哭了起來。
“奴隸?奴隸?”張衛宇楞呆了,他喃喃的自語著,最後他臉色變得了蒼白,自言自語的道:“那些家族為了折辱我們張家,就把你和玉施變成了奴隸……玉施難道已經被……”
張衛宇突然想到了某個可能性,他的臉色變得了更加蒼白,甚至還有種說不出的驚慌。
“哈哈,有一個曾經是奴隸的弟弟,這對你這個高貴的貴族而言,是一種難言的侮辱吧?哈哈……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從張家拋棄我和玉施以後,張恒就已經死了,我這次回銘血城,可不是為這個破落的家族討取什麽公道,我是回來找玉施的,現在我的親人只有她了,聽清楚了嗎?只有她了!”
張恒的聲音帶著一種醉酒狂歌的狂蕩,他說完後轉身就走,再也未看張衛宇一眼,只有他身邊的敏,本來喜歡笑鬧的她此刻也有了些嚴肅,她默默的對張衛宇作了一禮,接著就跟在了張恒之後。
“……那天夜裏,家族被許多許多人圍攻了,而那時的我根本沒有絲毫魔力……”
“父親讓手下的高級武士們帶走了他,但卻拋棄了我們,讓我和玉施留在了戰場上,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抓住,成了奴隸……”
“我不會原諒他的,這樣的父親,這樣的父親……但,為什麽我在哭呢?敏……”
敏跟在張恒之後,兩人沒有目標的走在銘血城各個深巷裏,而張恒說著說著,卻漸漸哭泣了起來,這對心靈已經十分堅強的他來說,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敏想也沒想,突然走上前去緊緊抱住了張恒,並且把張恒的頭輕輕壓了下來,放在了自己豐滿胸口上,接著她輕輕撫摩著張恒黑色的頭發。
“沒關系,愛人就該在對方哭泣時緊緊抱住對方……恒哥哥也是,我也是……”
張恒聽著敏的聲音,他的神經漸漸放松了下來,終於,他也哭出了聲音來,一個男孩變成男人後,第一次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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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沒有精神印記的達雲陽根本不可能擁有大天位魔力,而他之所以能擁有,並且能控制著使用,這全多虧了他手上的超級手表,這塊充滿了迷團的超級手表,也是達雲陽在八百年前世界裏所帶來的最後東西了。
“?”
達雲陽正在感嘆並且回想八百年前的世界時,他忽然感覺到周圍兩邊出現了好些魔力擁有者,其中有一人非常的強,甚至已經達到了騎士最高等級,幾乎要突破到小天位的地步了。
“看來銘血城還真是藏龍臥虎啊,隨便來一堆人,就有騎士等級的強者,呵呵,那麽各位都出來吧。”
達雲陽雙手向路邊一揮,強大的霸風吹起,將路兩邊的樹都拔了起來,幸好這裏是銘血城最偏僻的小路,不然光是這一手就足夠驚世駭俗的了。
“我們並非前輩的敵人,我們只是在這裏等人罷了,如果打擾到前輩,那麽在下向前輩道歉。”一個男聲響起,同時那個騎士等級強者已經來到了最前面,他抱拳向著達雲陽說道,而他的表情實在是有些怪異。
“張……衛宇?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達雲陽本來是想說張大哥的,但他馬上發現了不對,連忙改口問道。
這個人正是張衛宇,他聽手下們說見到了達雲陽,而且他又知道達雲陽的身份是魔法行會裏的決策層,這樣的人物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銘血城裏,所以他馬上就決定晚上在銘血城各個要點等待她,但沒有等到那個心之所系的女子,卻反而等到了一個神秘強大的少年。
張衛宇奇怪的問道:“前輩認識我?”
“……多謝你了,替我在蒙難照顧了她,謝謝。”達雲陽想了想,最後嘆息了聲說道,這最後謝謝二字才是真心想說的話。
“你是?你是達雲陽?”張衛宇楞了一下,最後有些苦澀的說道。
“恩,我是。”
達雲陽的名聲在卡格爾時就已經極為響亮,他的傳聞來源於兩個方面,一是他在卡格爾所具有的大權,他在卡格爾的權力甚至淩駕了皇帝之上,二是他火血執政者的傳聞,這點也是他名聲遠傳的一個重要方面。
隨後的消息卻讓許多人跌破了眼鏡,沒有人知道的原因,卻讓達雲陽獨自離開了卡格爾,這個曾經掌握了卡格爾軍政大權的男人,居然就這樣輕松放棄了整個國家,這樣的結局絕對可以稱得上不可思議了。
達雲陽之後來到了契煉,他先憑借比武大賽的優勝進入到契煉政局裏,隨後不但幫助契煉皇帝恢覆了女兒身,他更是大力推行新政,又平定了北方的戰亂,而且在強者們的消息裏還傳言,達雲陽是三神之一幕席天的徒弟,這所有的一切就造就了一個名為達雲陽的男人,他是續當年三神傳說之後最具傳奇色彩的男人。
達雲陽說出自己的名字後,在場除了張衛宇以外,其餘人的表情都變得了肅然起敬,這種表情讓達雲陽想到了偶像二字。
“她……她還好嗎?”張衛宇向周圍人一揮手,這些人就向周圍散開了去,整個場內只有達雲陽和張衛宇站著。
“她很好,她讓我感謝你,並且希望對你說句對不起。”達雲陽道。
“不必說對不起,她就是這樣一個女孩,自信而聰慧,不能讓她屬於我雖然很遺憾,但能在今生遇到她就已經很幸運了,我不會奢求什麽……那麽我能問一句嗎?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然後你也在這裏?”張衛宇苦澀一笑,接著他認真的問向了達雲陽。
“這個嘛……我出現在這裏很奇怪嗎?”達雲陽擾了擾頭,奇怪的問道。
“很奇怪,現在的你不在北方戰場,卻出現在這裏,這確實是相當奇怪……對了,你名為火血執政者,難道你要清洗銘血城?”張衛宇全身一震,連忙驚慌的問道。
“呵呵。”達雲陽笑了笑,卻沒有回答,事實上他並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難道說他想要殺光這裏所有的人嗎?
“不管怎麽樣,都請照顧好她,她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如果我發現你對不起她,無論是什麽原因和理由,即使我化為厲鬼,也將永遠的追殺你,我發誓。”
達雲陽苦笑無語,直到張衛宇都走了好久之後,達雲陽還是覺得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他居然答應了一個男人,要照顧好自己……
達雲陽渾身雞皮疙瘩直冒,他連忙停止了想法,飛快的朝遠處奔了去。
好不容易把張衛宇的事忘掉,達雲陽專心完成自己晚上的任務,他向著不同的地點跑了去,而且這些地點似乎都是些大的家族,其中甚至包括了畢索黎和菲之樂各自的家族。
這也沒什麽奇怪的,畢索黎是才接手家族沒多久,他還沒被銘血城的黑暗所染黑,而菲之樂壓根就沒進入菲家的高層,而且曾經和自己一同戰鬥過的人,達雲陽絕對的信任他。
“雖然熟歸熟……那麽就挑菲家吧。”達雲陽嘿嘿笑了笑,向著菲家就奔了去。
整個銘血城占地極廣,其範圍大約是北之京的五倍左右,而且這還不算平民區向外延伸的部分,所以銘血城在許久之前就拆除了城墻,據銘血城的商人們說,這是個不設防的城市,但這僅僅是對城市而言,而銘血城的大家族們依然擁有著非常強的實力。
“修士等級很多……戰士等級三十四個,騎士等級四人,還有……亞天位等級兩人。”達雲陽站在菲家外,靜靜的感應著裏面的動靜,但當他的大天位魔力即將靠近兩個亞天位時,那兩人居然產生了反應,迅速的跑出了屋子外,雖然因為等級關系絕對無法發現大天位,但還是把達雲陽嚇了一跳。
這個現象達雲陽早就已經註意,他能力和那些調教師們的魔法有些相似,但那些調教師們的魔法並不能對擁有魔力的人使用,而他的能力卻可以對騎士最高等級以下的人使用,而且不單是能力如此,他使用大天位魔力來探索時,能夠感應到他的也是騎士最高等級以上的人。
“所謂的精神印記到底是什麽呢?”達雲陽古怪的呢喃著,接著閃身進入到了菲府裏。
沒走出幾步,一隊巡邏的家丁就從達雲陽面前經過,而他根據能力的探索,這群家丁竟然全是低級肉武士所組成,而且從外表上看根本沒有絲毫異常。
“或者……”達雲陽心頭忽然出現了個猜測,當他一想到這個猜測是真實的時,他就覺得心頭半涼。
達雲陽曾經在卡格爾,或者在契煉北之京,甚至在蒙難首都裏,他在各個大的家族中都碰到過這種家丁,沈默無語,但卻身帶魔力,當時的他並沒有註意到有什麽異常,現在想起來,難道這種肉武士已經深入到世界各個地方的貴族家裏了嗎?
“天殺的,如果事實真是這樣……”達雲陽狠狠咬了咬牙,他突然從暗處裏沖了出來,在這群肉武士還沒回過神來前,他就用魔力點倒了他們,接著他卷起其中一個肉武士,向著菲家裏的更深處跑去。
此刻在菲家府邸深處,幾個菲家的長老正一臉恐慌的看著他們的家主,菲魂。
“大哥,剛才那陣波動你我分明感覺到了,但他們為什麽全說沒有呢?”一個中年壯漢忽然大聲說道。
“魄,我問你,你修煉菲家嫡傳神功紫靈訣多久了?”坐在正堂中央,一個儀表堂堂的中年男人冷靜的問道。
“多久?大約二十五年了吧。”菲魄楞了楞,接著說道。
“是啊,你修煉了二十五年,而我已經修煉了三十年以上了,你我都知道,我們還差點什麽,不是嗎?”菲魂直直看向菲魄,接著慢慢的說道。
“精神……難道剛才偷窺我們菲家的人,是一個天位強者嗎?”菲魄說出這話後渾身一震,而在場除了菲魂以外,其餘人全都是渾身一震,因為他們見識不比常人,他們自然知道天位強者代表了什麽。
菲魂點了點頭,正想說些什麽,突然從不遠處一間豪宅裏傳來一聲驚呼,接著是他們熟悉人的慘叫聲。
“岷兒?”菲魄對於這個聲音真是太熟悉了,那是他唯一親生兒子的聲音,他大驚之下,連忙運起魔力沖去,瞬間就沖出了大堂。
“走。”菲魂也是一驚,連忙運起魔力跟在了他弟弟背後,兩人實力相當,幾乎是同時到達了豪宅,而他們所見到的情況卻出乎預料的詭異。
豪宅的一面已經完全散成了碎片,在那空地上,菲魄的兒子菲之岷正臉色蒼白的跪坐在地上,而他面前的人是一個表情嚴肅的少年,少年背後的虛空中還飄浮著一男一女,這一男一女分明就是菲家的家奴。
“岷兒,沒事吧?”菲魄大喝一聲,就想沖上前去,卻被他身旁的菲魂用力拉住。
菲魂仔細的看了看達雲陽,接著問道:“閣下是誰,為什麽要攻擊我們菲家,可是我們菲家有什麽地方得罪了閣下?”
這幾句話說得還算得體,菲魂按照江湖禮儀給足了達雲陽面子,只是他面對的不是任何一個武者,而是從八百年前來到這裏的少年,達雲陽。
“奸淫邪惡,殺!”
達雲陽擡手一指,如夢劍訣隨意而出,一道銀白色光束直接射穿了菲之岷,這個半裸的男人哼都沒哼出一聲,接著就被凍成了冰雕,再被那劇烈的劍氣擊成碎片。
“岷兒!”菲魄大驚,猛的掙脫菲魂的拉扯,一下子跑到了碎片處,楞楞的跪坐在那裏。
這一出人命,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今日的事情難以善了,也不等家主發命令,周圍的人群就圍了上去,將達雲陽圍在了中間。
“我要你的命!”菲魄從地上一跳而起,騎士頂級魔力爆發而出,隨即他就突破到亞天位的等級,菲魄竟然不要命般的撲向了達雲陽。
“誰要誰的命?”達雲陽狂聲一喝,強大的大天位魔力瘋狂壓制而來,竟然將場中百米內的東西都壓倒在地,整個場中能站起的人一個都沒有,接著他一拳轟向了地上的菲魄。
“不要!達雲陽!”
就在達雲陽幾乎要一拳轟爛菲魄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達雲陽這才看到菲之樂也被壓在了地上。
“達雲陽,真的是達雲陽嗎?不要殺我二伯,求你不要殺他。”菲之樂被壓在地上擡頭不得,所以他只好埋著頭大聲喊著。
“……罷了,報應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菲之樂,你跟我來一下。”達雲陽松開了魔力禁錮,在場的人才驚魂未定的站了起來,而達雲陽和菲之樂兩人已經消失不見。
達雲陽扯著菲之樂和另外兩個人一路飛馳,眨眼之間居然飛出了銘血城,這時他才看向了菲之樂。
“……抱歉。”達雲陽小聲的說道。
“不要說什麽抱歉,我知道你,你不會無緣無故的亂殺人,告訴我原因,我只求原因。”菲之樂直直的看著達雲陽的眼神,他認真的問道。
“好,我告訴你,我問你,你可知道這兩個人?”達雲陽將那兩個呆滯的人放在了地上,他們就這樣站著一動不動。
“家奴啊,這就是原因?”菲之樂奇怪的看著達雲陽,忽然他渾身一震,顫抖著聲音道:“難道,難道你是說……”
“肉武士和性奴隸啊,看來連你都習以為常了,畢竟是在貴族世家裏長大的人,即使思想再怎麽進步,看來也不行……”達雲陽嘆息了聲,接著就打算獨自而去,卻不想菲之樂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什麽習以為常?什麽世家長大?你還是我認識的達雲陽嗎?你也不想想,我能夠說什麽?不過只是菲家旁系的我,能夠做什麽?即使我是菲家家主,我又能夠做什麽?我不是你,我只是個平凡的男人,我能夠做什麽?回答我啊,我能夠做什麽!!”
菲之樂緊緊拉扯著達雲陽,他大聲的吼著,而達雲陽也默然著,任由菲之樂不停的扯動他,而他什麽都沒說。
好半天後,直到菲之樂喘息著停下來時,達雲陽忽然大聲笑了起來,直笑得菲之樂呆住了,他才說道:“好,那你幫我去做件事。”
“呃?什麽事?”菲之樂呆呆的問道。
“幫我記一個名單,這個名單的內容嘛……”達雲陽對著菲之樂的耳朵仔細的說了一遍,然後他認真的看向了菲之樂道:“我要大清洗,每個角落……但既然這個名單由你來寫,所以你可以決定該如何對待自己家族的人……我走了,下次見面時,就是大清洗之時。”說完後,達雲陽嘆息了聲,就向著銘血城裏飛了去,只留下呆滯站著的菲之樂。
達雲陽帶著一男一女回到了銘血城外,然後他仔細看向了這兩個人。
男的是個健壯漢子,而女的則嬌媚過人,但他們有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的神態都是那麽呆滯,就像是擁有人類肉體的玩偶一樣。
“……”達雲陽閉上了眼睛,控制著他的能力向兩個人的精神而去,接著,他進入到了兩個人的精神世界裏。
人的精神世界有些特別,這裏沒有方向沒有距離,如果以達雲陽的話來說,人的精神世界有些像電影,他的催眠和暗示不過只是更改其中的電影片段而已,讓人們以為自己曾經做過,或者是正要做某件事。
但這兩個人的精神世界完全不同,他們已經沒有了普通人精神世界那種電影般的順序和邏輯,他們只剩下一個一個如圓形球體般的片段記憶,而這些記憶全都是他們最開心,最高興的瞬間,所有平常的事和所有悲痛的事已經被抹殺,他們再也沒有平常人所該有的精神世界了。
達雲陽首先看向了男子所留下的記憶片段,最先一個,是他少年時捧著一些昆蟲大聲笑著,這個記憶片段除了他還有好些同樣的小孩,接下來的記憶片段,是他看著一間簡陋的木房子呆笑,這間簡陋的木房子顯然是他才建好的。
最後一個記憶片段,他和一個很普通的婦女相對而笑,在他們手上,還抱著一個嬰兒,看來這是他們的孩子。
完了,這個男人的記憶片段完了,但達雲陽仿佛可以猜想出之後發生了什麽事,因為在這個男人的精神世界裏,除了這些代表著喜悅的記憶片段,還有一種沒有形態的深深哀傷,那比死亡還要更進一步的深深哀傷。
達雲陽無言的嘆息著,然後他進入到身邊女人的精神世界裏。
這個女人的精神世界更顯單薄,整個精神世界空蕩無比,她只有一個記憶圓球存在。
這個記憶圓球裏,女人穿著一身雪白的婚紗,她正幸福的笑著,但讓達雲陽不解的是,她記憶裏除了自己以外,其餘所有人都沒有相貌,甚至連周圍的環境都是那麽朦朧……
達雲陽看了許久,他仍然沒有找到恢覆他們精神意識的方法,他們的精神已經被完全的抹殺了,即使還剩下靈魂的本質,但也早沒有了精神的印記存在。
“精神……印記?”達雲陽渾身一震,頭腦裏光芒一閃,仿佛有什麽東西出現了一樣,但他仔細一想時,卻始終不明白何謂精神印記。
不管想到什麽沒有,眼前這兩個人的事情又該如何去解決呢?達雲陽默默看向了兩人,也許這兩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吧,光只有肉體存在而沒有精神,真的有點像是腦死亡那類。
“心已死亡,靈魂消失,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否願意死了解脫,但我不想再看到你們繼續活下去的樣子……如果要找我報仇,就來生再來找我吧。”
達雲陽深深看著兩人,大天位魔力瞬間吞噬了他們,也許真的一點痛苦也沒有吧,他那獨特的火焰魔力將兩人化為了灰燼,隨風一吹,就散開在這萬丈紅塵之中……
之後,達雲陽以雲緋的意識回到了豪華別墅裏,白天就是這個意識活動的時候,晚上的他則游蕩在銘血城裏。
沒有人知道達雲陽究竟在幹什麽,也沒有知道他所期待的結局是什麽,總之,銘血城裏的局勢因為達雲陽這個神秘佳人的出現,而發生著劇烈的變動。
首先是某巨大商團的高層巴爾赫,他擅自破壞了行中規矩,將畢索黎所擁有的奴隸女子俘虜了出來奸淫,而且事後也沒有任何補償行為,這絕對足夠激起畢索黎的憤怒,接著就是畢家對巨大商團的攻擊。
畢家作為一個大的世家,雖然還不能和契煉某些超級家族相比,比如幕席家,但畢家所擁有的實力絕對要強過巨大商團,所以在畢家展開報覆行為的第七天,巴爾赫就認輸了,他親自帶著十個絕美女子拜訪畢索黎,可是畢索黎的反應卻顯得異常激動,他親手撕殺了巴爾赫,並且把巴爾赫的頭送返給了巨大商團。
巨大商團的組成者們幾乎都是商人,他們只會為利益而戰鬥,事實上,他們對於巴爾赫的死沒有絲毫傷懷,反而有些人企圖以巴爾赫的死來平息畢家的憤怒。
但巴爾赫的死並沒有讓畢家停下任何行動,他們依然在不停的以資金和各種方式來壓制巨大商團的財路,所以商人們也暴走了,他們聯合了其餘幾個同盟商會,派出了許多擁有魔力的肉武士和雇傭戰士開始回擊畢家,同樣的,畢家也有與其聯姻的大家族……所以漸漸的,銘血城進入到了一種暴亂般的局勢裏,而同時,因神秘佳人的緣故而來的各國富豪貴族們,他們也來到了銘血城,時間是達雲陽賣掉自己後的第十五天。
“恒哥哥,其實我們不用趕那麽急,昨天看到的那片森林景色不錯吧,我們該在那裏待一夜的,何必非要那麽急趕到銘血城去呢?”一個絕美的精靈少女嘟著小嘴說道。
在天空上,一個少年男子正抱著這個絕美的精靈少女,而精靈少女以一種非常暧昧的方式纏在男子的身上,而如果仔細看的話,其實她正滿眼笑意的挑逗著少年。
“從北方那邊到這裏,我們已經走了快一個月了,要不是你路上道路停留,我們早就到了銘血城了吧?還有……不要再動了。”少年抱怨著,隨即他就羞紅了臉,因為他正感覺自己某個漲大的地方被少女擠壓著。
“呵呵,很難過嗎?為什麽難過呢?恒哥哥回答我嘛。”精靈少女眼裏的笑意更濃了,故意爹著聲音的對少年說著,不過她也沒敢再動了,因為她也感到了害羞。
少年狠狠看了眼少女,卻看到少女無辜的笑容,這讓他很是懊惱,不過懊惱的對象卻是自己,他對少女只有滿滿的寵溺,他只想一生抱著這一個女孩。
“算了,不要再鬧,我們快到了。”
這少年和精靈少女,正是從北方戰場趕到銘血城的張恒和敏,他們在下午的時候到達了銘血城。
“雖然聽說這個城市很自由,但沒想到真的自由得很啊,恒哥哥,這就是你的故鄉?”敏看到了城裏的狀況,接著她驚嘆著說道,而聽到自己愛人如此說的張恒,他只能羞愧的把頭低了下來。
在銘血城入口處,兩幫人正在對戰,這些人明顯擁有修士等級魔力,一番對打,地上已經出現了好幾具屍體了。
“其實也沒那麽自由拉,這可能是最近流行的運動吧……”張恒為了掩飾尷尬,只好胡亂扯了兩句,接著拉起敏就向銘血城某個方向跑了去。
跑著跑著,張恒的步伐卻漸漸慢了下來,敏甚至能感覺到張恒手掌上那絲顫抖,這或許就是近鄉情切吧,想到這裏,敏溫柔的抱著了張恒的肩膀。
終於,二人來到了一個巨大而破舊的宅門前,這個宅門之上還大書了個張字,看那龍飛鳳舞的字型多半出於名家之手,可想這宅門後也許就是個巨大的世家所在。
張恒看著這個宅門好久好久,接著,他正打算輕輕的推開它時,不想這個宅門從內被人拉開了,而且一群人影正想急匆匆的走出來。
“……哥?大哥?”張恒楞楞的看著這群人,突然,他渾身劇烈顫抖了起來,並且迷糊的呢喃著,這個聲音只有敏和人群當前那個人聽到了。
“不,不可能,張恒?你是恒?”當前那人也是渾身一震,他仔細看向了張恒,好半天後,他才猛的說道。
數年前,一個張氏家族曾經存在於銘血城和契煉中,它的存在幾乎壟斷了大半個銘血城的生意網絡,而且張氏家族是所謂的改革派,它強烈要求清洗銘血城中的奴隸生意,而這正好迎合了才當政的幕席霓心的改革方案,於是張氏家族進入到了朝廷中。
但樹大招風,更何況張氏家族的經濟改革,已經斷了許多人的財路,於是一場暴變的陰謀出現了,無數商團和大家族同時派人圍攻張家,而朝廷裏的頑固派也同樣派出人手,一夜之間,曾經繁榮於契煉的張氏家族煙消雲散,只留下了去路不明的張家大兒子張衛宇……
“你沒死?這幾年裏,我派了無數人手到銘血城來查探,所有家族和所有商團都證明了,我們張家已經沒有人活下來,可是……恒,這幾年你去那裏了?”張衛宇從震中回過神來,他連忙走上前去,想要緊緊的抱住張恒,但一股巨力湧來,居然將他和他身後的人擠到了遠處。
“你派出人手來找我們?哈哈……哈哈,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你會派人來找我們?居然還說我們死了?哈哈……”張恒神情說不出的古怪淒涼,他大聲笑著,但笑容裏卻透出一種瘋狂。
“我們?恒,除了你以外,還有誰逃了出來?”張衛宇震驚的感覺著張恒所擁有的實力,在他印象裏,這個弟弟的體質應該是無法擁有魔力的啊?不過張衛宇更想知道這句話所表達的意思。
“還有玉施,她和我都沒死……但是逃出來?哈哈,你以為我是誰?當時的我能在那數千人的包圍裏逃出來?真好啊,狠心的父親出賣了我們,就保全了你這個張家獨苗,哈哈,卻不想為什麽我還沒死,死在這幾年的奴隸生活裏,哈哈,我是個奴隸,比高貴的大哥低賤了許多吧?哈哈……”張恒繼續瘋狂的笑著,但他的笑聲卻慢慢變成了哭泣,他就像個孩子一樣的哭了起來。
“奴隸?奴隸?”張衛宇楞呆了,他喃喃的自語著,最後他臉色變得了蒼白,自言自語的道:“那些家族為了折辱我們張家,就把你和玉施變成了奴隸……玉施難道已經被……”
張衛宇突然想到了某個可能性,他的臉色變得了更加蒼白,甚至還有種說不出的驚慌。
“哈哈,有一個曾經是奴隸的弟弟,這對你這個高貴的貴族而言,是一種難言的侮辱吧?哈哈……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從張家拋棄我和玉施以後,張恒就已經死了,我這次回銘血城,可不是為這個破落的家族討取什麽公道,我是回來找玉施的,現在我的親人只有她了,聽清楚了嗎?只有她了!”
張恒的聲音帶著一種醉酒狂歌的狂蕩,他說完後轉身就走,再也未看張衛宇一眼,只有他身邊的敏,本來喜歡笑鬧的她此刻也有了些嚴肅,她默默的對張衛宇作了一禮,接著就跟在了張恒之後。
“……那天夜裏,家族被許多許多人圍攻了,而那時的我根本沒有絲毫魔力……”
“父親讓手下的高級武士們帶走了他,但卻拋棄了我們,讓我和玉施留在了戰場上,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抓住,成了奴隸……”
“我不會原諒他的,這樣的父親,這樣的父親……但,為什麽我在哭呢?敏……”
敏跟在張恒之後,兩人沒有目標的走在銘血城各個深巷裏,而張恒說著說著,卻漸漸哭泣了起來,這對心靈已經十分堅強的他來說,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敏想也沒想,突然走上前去緊緊抱住了張恒,並且把張恒的頭輕輕壓了下來,放在了自己豐滿胸口上,接著她輕輕撫摩著張恒黑色的頭發。
“沒關系,愛人就該在對方哭泣時緊緊抱住對方……恒哥哥也是,我也是……”
張恒聽著敏的聲音,他的神經漸漸放松了下來,終於,他也哭出了聲音來,一個男孩變成男人後,第一次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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