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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月夜神話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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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到這樣的消息後,達雲陽如同失神了一般,將奇兵隊員安頓在了凳天樓後,就獨自游蕩著向皇宮而去。

一路上,達雲陽幾乎都是這樣茫然的走著,沒有任何的思想顯露出來,只是獨自迷茫……

……她,她依然還是一人……

“雲陽,你回來了呀。他們兩人已經走了吧……對了,你要去準備一下喲,明天早上隨我上早朝,我已經想到要封你什麽官職了,而且晚上我們可以商量一下,另外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雲陽,你沒事吧?”還在書房中忙碌奏折的幕席霓心望見了經過書房門口的達雲陽,而達雲陽卻好像沒有看見她的失神樣子,於是幕席霓心就奇怪的問著。

達雲陽回過了頭來,望著幕席霓心,隔了好半天,他卻一句話也沒說,又向著後宮深處自己現在的暫時住處而去。

幕席霓心更是奇怪,他怎麽了?難道是因為瑞葛他們的離去而傷心嗎?幕席霓心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才又繼續的埋頭於奏折裏,好拉,等晚飯後,我來安慰你吧……想到這裏,幕席霓心臉上一紅,更加深埋著自己的頭,也更加快速的批閱著奏折……

晚上來了嗎?達雲陽從窗戶望了出去,發現外面已經天黑,原來自己發呆過了那麽久了呀……達雲陽微微一嘆,卻意外的發現外面那銀白色的月之光華,滿滿的撒在了大地上,仿如銀色的白雪一樣鋪在了無垠大地上。

達雲陽微微一失神,將身邊的幾個酒瓶拿了起來,一個飛身而過,從窗戶口跳了出去。

自己不是很容易醉的嗎?想醉時,卻又無法醉了,達雲陽自嘲一笑,還讓自己費事的去禦膳房拿了好些烈酒來,數瓶的數量喝下去,自己卻依然沒有醉……

達雲陽來到屋外後,又縱身一跳,跳到了屋頂上,隨便的躺在了上面。

他默默的望向了遙遠的天空,那裏只是淡淡的黑色,除了月華如水的明月……

吾愛呀,如此美麗的圓月,是否也落在你的眼裏呢?你是否也同樣在看著呢?告訴我吧,好嗎?

奇兵隊帶來的消息……為什麽?為什麽你沒有嫁給薛譽?為什麽……

難道你其實並不愛他?難道你本就沒有打算嫁給他?是這樣嗎?

可是……當時你卻為什麽要那麽做呢?那樣的騙了我,卻只是想叫我離開卡格爾嗎?還是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想到這裏,達雲陽苦澀一笑,笑中卻滿帶著說不出的傷心和淒涼……

多可笑,當自己已經決定忘記她,已經開始接受她的背叛,已經漸漸愛上了“她”的時候,居然告訴自己這些……

告訴我,茹絲,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既然你已經決定不再愛我,那麽又為什麽要留下這樣的消息,為什麽不讓我更加死心些……卻讓我又有了希望……或者是新的心碎……

達雲陽再度的一嘆,對著明月一舉手,拿起手中的一瓶酒來,猛的灌了下去。

月空的光華,依然撒向大地,如同白凈的光毯蓋住整個大地,也罩住了屋頂上望著天空的男子……

隨著月光流動,這樣的光毯也蓋在了卡格爾的首都京華城上,蓋在了那皇宮上……

一個白衣裙的嬌小人影也沈浸在這樣柔和的月光之中,看著看著天空,她的身影仿佛淡淡的一嘆,站在皇宮高閣上的她,現在顯得那麽的飄渺無塵的感覺。

又是月圓時,不久後又要月缺了……上天為什麽總是喜歡做出那麽多不完美的東西呢?就像我……白衣裙女子苦澀望著天空,而就這樣露出了她的臉來。

如果說世上本不該有完美,那麽眼前的容顏卻是這個原則的一種挑戰。

沒有什麽樣的美麗是這樣的完美,她的一個眼神,她的微微皺眉,她的每個動作,仿佛都是為了挑戰世上本不該有完美這個原則而擁有的。

一雙仿佛是深深如海般的眼眸,完美而小巧的玲瓏細鼻,薄薄而美麗的嫣紅雙唇,那樣美麗秀氣的臉龐,這樣的她絕對是完美……

知道自己的樣貌,也明白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可是上天為什麽要讓我擁有這些呢?想來,那些文人們口中說的紅顏禍水,指的大概就是我這種人吧,除了樣貌外,已經是一無所有的空殼……

如果不是這樣的樣貌,那麽自己也不會受辱了吧?可是,如果沒有了這樣的樣貌,那麽“他”又會喜歡我嗎?

絕顏女子無聲的苦笑一下,口中卻開始淡淡的念叨著什麽。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相離已是一年餘,此心卻是只為君……雲陽呀,吾愛,現在的你,是否也是在看著這樣美麗的圓月呢?同是一片天空下,同是看著這樣的天空呢?

許多個午夜夢回之時,心中那無邊的痛和傷痕,居然讓自己養成了在夜裏看月光的習慣,而且非常的喜歡這樣的月光,僅僅只因為它顯得那麽純潔,那麽的高貴,至少自己就已經沒有這樣的純潔了……

這樣骯臟的我,是不配再接受你的愛的,所以那時我選擇了逃避,選擇了懦弱……現在想起那時偏激般的做法,是對?或者是錯……

因為不想再回憶往事,畢竟已經無可挽回,而吾愛終究也還是離我而去,那麽痛苦就讓我獨自痛苦好了。絕顏女子輕輕的用手鞠起自己被風吹散開的長發,隨手拋向了身後,而這樣隨便的動作,由她做出來時,卻是那樣的風情萬種,迷倒蒼生。

絕顏女子微微的哼起了歌曲,輕輕的,淡淡的,仿佛只是鼻音樣的渾厚,也仿佛是天空那樣的清澈高昂,而曲中的意思,只是描寫了一個年輕男子和自己喜愛的女子細說情語的故事。

吾愛呀,如果天可憐見,就讓你聽聽我的心中之聲吧,我愛你呀……

隨著月的白色光華,那淡淡天籟之音飄過了萬裏,來到了這個自己深愛的男人身邊,而自己仿佛也是撲向了他的懷抱……即便這只是自己的夢想,絕顏女子望向了天空,依然還在淡淡的唱出著歌曲。

身在萬裏之外的達雲陽,一直都在邊喝著烈酒,邊望著天空白色的圓月,眼中的淒涼之意更是濃烈,卻是化不開的悲哀……

回想起那時,為什麽那麽相愛的人會分開呢?好迷茫,也好讓人奇怪,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那麽不堪,也從來不曾想過她是那樣薄情之人……可是,那是為什麽呢?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呢?

想之不透的疑惑,難道是有什麽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隱藏著嗎?想到那時,由於公主的背叛讓自己太過傷心,而失去了許多的判斷和冷靜,也忽略了許多不正常的地方,比如她那時的眼神……難道她並沒有背叛我嗎?想到這裏,達雲陽更加大口的喝著剩下的烈酒。

忽然,恍惚之中,自己仿佛聽到了什麽聲音,淡淡的音調,輕輕的無神,幾乎是輕易就讓自己陷入了其中,並且這個聲音是……是她的聲音呀……

原來自己已經醉了嗎?有了這份認知,達雲陽微微一笑,幹脆的閉上了眼睛,慢慢的沈浸在這樣的音樂中,慢慢品味著它的點點滴滴。

一種辛酸的悲哀夾雜在這樣美麗的樂調中,似乎是想要說出,卻無法說出什麽的悲哀吧,這樣的傷人,這樣的動情。達雲陽仿佛看見了自己深愛的女子,謝茹絲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現在的她正在為自己唱出這首哀傷的歌曲,而她好像滿是委屈的表情,看得自己心中好痛……

閉著眼睛的達雲陽忽然張開了雙臂,就像是要抱住眼前虛無的謝茹絲一樣,就這樣將雙臂合了起來,而嘴裏還輕輕的說道:“很辛苦嗎?辛苦的話就哭出來吧……說出來的委屈就已經不那麽痛了。”

遙遠外,在那卡格爾位置的絕顏女子忽然身上劇烈一抖,仿佛是感覺到了什麽,卻又說不出來這樣的感覺,只是那樣的熟悉,就好像是曾在他的懷抱中一樣,這樣的安全,這樣的溫暖。

“雲陽……是你嗎?”或者是自己的幻想吧,可是好真實,就好像是他在自己耳邊說話一樣,是自己太想他了嗎?謝茹絲自嘲一笑,卻深深的陷入了這樣溫暖的感覺中,幾乎不想再出來,並且自己脆弱的心,也漸漸向著這份溫暖述說起自己的委屈,因為逃避,而讓心愛的人離去的委屈……

於是,相隔了無數遙遠的距離外的兩人,一個在的唱著輕聲的歌曲並且述說著什麽,而另一個人則只是聆聽並且輕輕的安慰著眼前脆弱的靈魂,其實也是安慰著自己那曾經熱戀過的心。

在皇宮的另一邊,幕席霓心拿了一盒滿滿的食物,開心笑著的向著達雲陽的方向而去,而心中滿是即將見到達雲陽時所該有的甜蜜。

越走近達雲陽的住處,一種精神上的感應越是強烈,幕席霓心心中微微一動,忙將自己的精神印記控制了起來,向著那個方向發了出去,試圖想要更加清楚的感應著這奇怪的動靜。

說不出是什麽,既像是精神印記,卻又有了點不同,似乎更像是精神印記在互相感應那樣……可是那個地方是達雲陽的住處呀,難道雲陽他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幕席霓心心中猛的一驚,魔力一提,向著那個地方快速的飛奔了去。

隨著另一種感覺的突兀加入,達雲陽和遙遠處的絕顏女子同時一驚,並且很快發現眼前的對方根本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的對方。

“茹絲!”達雲陽感覺到自己懷中的佳人正在消失,不由得猛的張開了眼睛,大聲吼叫了起來,卻發現她似乎正在快速離開中,似乎是正在逃避著什麽的樣子,而且先前她不是想要說什麽嗎?到底是什麽……達雲陽想著想著,忽然發現眼前多了張另一個人的容顏,幕席霓心正滿臉關切的表情望著自己。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幕席霓心臉色蒼白的對著達雲陽說著話,為什麽他會精神空間傳播術呢?而且……而且他剛才那麽溫柔的表情,他是在對誰敞開著懷抱呢?幕席霓心越是想著這裏,臉色越是蒼白,難道他剛才是在和他喜愛的女子對話嗎?

達雲陽滿心的失望伴隨著心中對謝茹絲隱隱的希望產生,還有著對幕席霓心濃濃的歉意。

“不。”達雲陽將眼前看起來萬分脆弱的幕席霓心抱入了懷裏,“該道歉的是我,對不起,吾愛。”是自己的不好,對公主的愛情早已結束,即便是和她還有著什麽,即便是還有著什麽隱情,即便是還可能有什麽希望……可是自己也不該再眷戀了呀,畢竟眼前的佳人她是無辜的,自己又怎麽能辜負於她呢?況且自己是已經決定愛惜她的呀……所以,自己該結束和公主的一切了吧?

達雲陽將自己的頭深深的埋在了幕席霓心的肩上,滿是深深的自責和滿心的迷茫,自己和公主又真的能那麽容易結束嗎?唉……

幕席霓心似乎察覺出了達雲陽的傷懷,不由得緊抱住了達雲陽,著急的問道:“雲陽,你沒事吧?”

“……這樣就可以了,不要動,求你了。”首次,達雲陽的聲音也帶上了說不出的脆弱,在這個月夜之中。

在這兩個自己同樣喜愛的女子中間,自己又那裏有什麽資格去選擇呢?達雲陽埋著頭苦澀的嘆著,卻是怎麽也理不清楚自己的心呀……

一是自己的美麗初戀……一是自己選擇的深愛……

在卡格爾古老的神話傳說中,有這麽一則愛情故事。傳說有一位美麗的公主,愛上了一個英雄少年,可是卻因為命運而讓兩人各自天涯,無法相見……之後公主向著愛情之神,月之女神祈禱,終於在月夜之下,見到了自己那天涯彼端的愛人。

月,在卡格爾的神族譜上,就是代表了愛情和緣分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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