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上，楊凡直是心如亂麻，一會兒想起了在入站口送他的陳芊芊，一會兒卻又想起了將在出站處等他的曹琳芳，一會兒為兩女答應和睦共處、一起做他的女朋友而感到開心、甚至感到自豪，一會兒，卻又為自己這種花心的行為自慚不已……

見了曹琳芳之後，一路上和她說說笑笑地談了半天，直到上了飛機，楊凡才漸漸不再胡思亂想，仔細體會著這種愛人劫後餘生的喜悅、自己夙願得償的滿足感、以及與愛人相互依偎著的這種溫馨和幸福。

下了飛機，楊凡不由分說地叫了輛出租車。現在，曹琳芳雖然看起來已經相當的健康，而醫生也再三保證絕對沒問題，但楊凡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盡管已經欠了一屁股的債，還是堅持直接打的回學校。

也不知是楊凡的知名度不夠還是巧合，那位出租車司機竟然沒有認出楊凡這個最近被媒體炒得火熱的新聞人物，一路上都沒有說什麽話。而楊凡和曹琳芳也樂得如此，說話時也故意避開了一些相關的詞匯。

“呼，終於到學校了。”從出租車上下來，曹琳芳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是啊，一個多月了。”楊凡望著那熟悉的校門，也很是感慨。

輕輕地跺了跺腳，曹琳芳糾正說：“是三十九天。”

“呵呵，你記得這麽清楚啊？”楊凡笑道。

“當然啦，我在病床上，可是天天數著日子，數著我男朋友為我操勞的日子。”

楊凡拉起曹琳芳的手：“傻瓜，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嗎？現在一切都好了，還提這幹什麽？”

“我是好了，可是你……？”曹琳芳看了楊凡一眼，感情覆雜地說：“楊凡，為了我，你都欠下八百多萬的債了，我……”

楊凡輕松地一笑：“不就是八百萬嗎？放心吧，我很快就能賺到的。”

見到楊凡那毫不在乎的表情，曹琳芳心裏一陣感動。雖然楊凡嘴上說的輕松，但她卻分明在康覆後，看到了楊凡所住的那個簡陋得不象話的房間，還有那幾包吃剩的泡面，從這些上，曹琳芳很清楚楊凡窘境，可在她面前，楊凡卻始終裝出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剛才下了飛機後，也不顧她的勸阻，硬是叫了輛出租車直達學校，免去了她的擠車之苦。

似乎猜到了曹琳芳心中所想，楊凡握著她的手稍微一緊，笑道：“琳芳，別以為我只是在安慰你，說真的，我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信心，哪怕我今後不幹別的，光是寫書，也一定能還清債務，讓你過上幸福舒適的生活。相信我吧！”

“嗯，我信。”曹琳芳使勁地點點頭，然後說：“不過，你還是說錯了一個地方。”

楊凡一奇：“我說錯了什麽？”

“不是我，是我們！”曹琳芳說著，忽然瞪了楊凡一眼。

想到了陳芊芊，楊凡不由偷看了曹琳芳一眼，一陣心虛，但同時，心裏卻又有種幸福和甜蜜的感覺。

由於正是傍晚下課時間，天上的落日也餘威不再，學校裏來來往往的學生很多，楊凡和曹琳芳踏進校園，沒走幾步就被人認了出來，不知誰先叫了聲“通靈者回來啦”，立刻，兩人就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而其中又以穿著“慈善裝”的“愛心小白”居多。

有些狼狽地擺脫了眾人趕回宿舍，楊凡卻又陷入了另一重的包圍之中，而與剛才不同，現在的這些都是平日裏與他熟悉的同學，甚至是要好的朋友，這些人可沒有什麽顧忌了，說的也不僅限於淺淺的關心，而是從他小時候幾歲開始認字，直到今後什麽時候與女朋友結婚，幾乎是無所不問，在楊凡看來，他們不改個專業去新聞系，實在是可惜了。

不過，這種狀況，其實也是在楊凡的預料之中，唯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平日裏一向好事的楊辰現在竟對這邊的熱鬧不聞不問，一個人坐在床上安安靜靜地看書。俗話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而現在，楊凡倒是真對他刮目相看了，能在短短幾天內收斂自己的性子，也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

沒想到，當糾纏了許久的一眾同學各自離去後，楊辰從床上一躍而下，走到楊凡跟前，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

楊凡被他看得心裏發毛，本來想好的感謝之辭也突然給憋了回去，改口問：“你想幹什麽？”在他看來，楊辰就差說出句“我想劫個色”了。

仍是盯了他半天，楊辰才問：“到底誰才是你女朋友？”

沒料到楊辰開口問的竟是這個問題，加上楊凡在這事上本就有些心虛，一楞之下，才摸棱兩可地說：“你不都已經知道了嗎？”

“知是知道了，可問題是，我知道的太多了。”楊辰叫道：“我知道的有兩個版本，老大，你這裏放句話吧，到底哪個才是我大嫂？”

對楊辰這個一力向他貢獻了五百多萬捐款，實際宣傳效果更是難以估量的朋友，楊凡實在不願意欺騙他，老實說道：“兩個都是，不行嗎？”

楊辰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咳了一聲後，又立刻板下臉來，義正嚴詞地問道：“老大，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是新社會，不容許任何人有三妻四妾了嗎？難道你沒有考慮過大嫂的感受嗎？難道你……”

楊辰一口氣說了許多，按理，這些問題也是楊凡一直顧慮的難題，現在本該被問得啞口無言、汗顏不已才對，可不知怎麽，同樣的話，從楊辰嘴裏說出來，楊凡總覺得有種異樣的味道，於是反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麽？有話就直說吧。”

“那我就直說啦。”楊辰看了他一眼，說道：“老大，你以後反正也只能選一個，為什麽不早點作出抉擇呢？這樣對大家都好，你也不用煩惱了，她們也不必受折磨了，而我，呵呵，也能多一個下手的機會了。”

“去去去，最後一句話才是你的目的吧？”楊凡沒好氣地說。

“呵呵。”楊辰笑道：“算是吧，不過也不是為了我自己。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那個北大的同學了吧？他上次說他失戀了，我還以為誰有這麽強悍，能把美眉從他手裏搶走呢，原來是老大你啊！”

楊凡楞了一下，忽然記起了些事情，恍然大悟：“上次他打電話來，應該是我接的吧？還有開學報到第一天的那次。”

想了想，楊辰點了點頭。

楊凡忽然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由於這個家夥的莽撞，自己到現在還有些印象，尤其是報到第一天時，他打電話來大叫遇到一個美女，當時自己也沒在意，可現在想想，他說的應該就是陳芊芊了，世上有這麽巧的事，倒也不亞於他寫的那些小說情節了。

這麽有趣的家夥，現在可不多見了呀。楊凡心裏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忽然站了起來，鄭重其事地說：“楊辰，這次你幫了我的大忙，雖說大恩不言謝，不過我還是要說聲謝謝！”

“呵呵，不用謝。”楊辰前半句的應答很是正常，但下半句又立刻原形畢露：“你以後隨時提供我最新的小說章節看就好了，另外，如果我以個人名義寫書，你也要幫我強推，怎麽樣？”

“小說沒問題，以後我寫了就給你。不過，”楊凡語氣一轉：“強推的事，我們有制度的，你只能自己提出申請，按規矩來，我這個幫不了你，不過我可以在自己的書裏替你推薦。”

“那也行。”楊辰呵呵笑道：“你現在也算是出名了，通靈者的名頭，哪怕是不看玄幻小說的，也沒幾人不知道了，有你幫忙，不見得比強推差了。”

“畢竟是差了不少。”楊凡不無歉意地說。

“老大，我是說真的，你一個人的推薦，未必要比整個起點的推薦差呀。”楊辰笑道：“雖然你的書只算是起點書庫的一小部分，不過有你書的，可不只是你的起點中文網呀！”

“不只是起點？還有什麽？”楊凡大奇。據楊凡所知，在他“夢”中也曾經紅火過的那些書站，在起點的迅速發展下，一個都沒發展起來，要麽是開了幾天就被迫關閉，要麽幹脆就沒有出現過，現在雖然還有幾個小書站在死撐，但看它們那樣子，怎麽也不象能和起點競爭，被他們轉載幾本，又能有什麽用？畢竟首發的都在起點啊，誰還去那些更新慢書又少的小地方看呢？

沒想到，楊辰聽了這話，顯得更為奇怪，叫道：“老大，不會吧？你連自己的對手都不知道嗎？最近龍淵閣的勢頭很猛啊，照我看，也不比你的起點差多少了。”

“龍淵閣？”楊凡一楞。這個書站，他自然是聽說過的，早在他高二時，自從手槍的《天魔神譚》被它拉去之後，楊凡就在關註它了，而後來又有幾部經典小說被它拉去，比如蕭鼎的《誅仙》就是，每次都讓楊凡懊惱不已，對“龍淵閣”這個名字的印象也不可謂不深了。

只不過，由於楊凡的先知先覺，一般總能搶先一步和那些大牌作者拉上關系，因此起點終究還是囊括了網絡上絕大部分的好書，而對於這個競爭對手，楊凡也僅限於略微的關註，其實並沒有真正把它放在心上。現在聽說這個書站突然興旺起來，楊凡吃驚之餘，心裏也是奇怪不小，至少如果雙方處境互換，換了他是龍淵閣老板，他是沒有辦法在起點的光輝下把網站發展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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