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楊凡馬上找了家網吧上網，首先把寶劍鋒給他的資料看了一遍。其實，寶劍鋒附上的建議，已經相當合理相當完備了，楊凡看了一遍，也完全讚同他的看法，於是立刻和寶劍鋒通了電話，請他和第一批媒體開始進一步的聯系，並商議了一下支付方法。

和寶劍鋒談完，楊凡放下了心事，開始耐心地閱讀起其它郵件來。

趙風平、張蓬、楊波、龐文彬、意者、藏劍江南、蕭潛……一個個熟悉的名字，一份份真摯的關懷，楊凡讀著讀著，眼眶又有些濕潤了。不過，這其中也有個另類，當別人都在一個個提供捐款時，楊辰那家夥卻反而向他伸手要錢，還說已經從他募到的捐款裏自己扣去了一部分。知道楊辰不會是那種人，但楊凡現在也猜不出他到底想幹什麽，只好笑著搖搖頭，任他去胡鬧。

給楊辰這麽一攪，加上剛才和寶劍鋒談妥了事情，楊凡的心情倒是開朗了不少，點開了多日未登錄的起點中文網看看。

征求骨髓和募集捐款的公告，還是誇張的占了頁面的一半，讀者進入起點後，非要把滾動條拉下一屏才能看到小說的內容。對此，讀者們卻是出乎楊凡意料之外的支持，偶爾有幾個不滿的用戶發出牢騷，立刻就被那海潮般的聲討聲淹沒了。

帶著覆雜的心情，楊凡隨手點開了幾本熟悉的小說。當然，現在楊凡可沒心思去仔細閱讀它們了，他只是關心一下這些經典小說的進度。

不知是他楊凡的原因，還是那些作者們加強交流的緣故，或者是因為別的什麽因素，反正，歷史改變之後，楊凡發現，他記憶中的那些經典小說雖然一本一本的出來，但內容卻和以前大不一樣了，總體上的質量比以前那些高出足有一籌，尤其是幾個宗師級寫手，更是百尺竿頭又進一步。

當然，其中改變最大的，還屬楊凡自己剽竊的幾本。比如說他的開山之作《我是大法師》，或許在某些方面還比不上原著，但至少在情節上，絕對超越了楊凡“夢”中的那部小說不止一個檔次。當然，這並非說楊凡當時的水平勝過網絡騎士很多，要說，那也是被楊凡借鑒過的，包括玄雨、手槍等數位名家，他們的創意之和遠遠勝過了網絡騎士一個人。

大致瀏覽了一下幾部小說的標題，看了少許幾個新的章節，楊凡也算是放松了一下，然後就離開網吧，回到旅館休息。

接下來的幾天裏，楊凡還是照樣的忙裏忙外，而陳芊芊也是放棄了絕大部分的課程，在楊凡一個人忙不過來時隨時趕去幫忙。這天下午，陳芊芊從宿舍出來，正想去醫院探望一下曹琳芳，忽然，路邊一個男生的身影把陳芊芊的目光完全吸引了過去。

那T恤衫上的字眼，陳芊芊實在太熟悉了，無論是尋求骨髓也好，募集捐款也好，或者是那個大大的通靈者名字，還有那更大的百萬懸賞字樣，陳芊芊不僅自己整天念叨著，甚至都在最近一段時間的報紙上看到了無數遍，不過，在衣服上看見，陳芊芊也還是第一次。

沒有猶豫，陳芊芊立刻走到那個男生跟前問道：“同學，請問你這衣服哪兒買的？”

“嘿嘿，你也是通靈者的書迷吧？”那男生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問了，回答得相當流利：“我這衣服是南京的朋友給我寄來的，北京現在應該還沒有，不過，聽說這種衣服在南京賣得很火，我想也該快有了吧。”

看看問不出什麽了，陳芊芊謝過那個男生，繼續前往醫院。見了曹琳芳後，陳芊芊也把這件事說給了曹琳芳聽。曹琳芳的反應和陳芊芊當時的想法完全一樣，都是感嘆現在的商人實在善於捕捉商機，連這種事情都要利用一下，不過，反正這也是為自己免費做宣傳，無論是陳芊芊還是曹琳芳，倒是希望這樣的商人更多一些。

她們並不知道，這種由沒有半個美術細胞的楊辰隨口報出的衣服款式，在江蘇一帶已經銷得無比紅火，尤其是省會南京，走在任何街道上，都能看見不少穿著這種廣告T恤招搖過街的年輕人，而在以脫離了父母看管的年輕學生為主的各大高校，這種另類有極有意思的服裝更是大受歡迎。

開始時，是通靈者為數不少的書迷買來作為收藏，漸漸的，一些其他作者的書迷，甚至部分從不看玄幻小說的學生也跟風而至，穿上這樣的衣服以示自己的愛心，再後來，這種衣服的擁有者越來越多，這股熱潮也越來越不可阻擋，除了少數對通靈者深惡痛絕的學生，校園裏幾乎是人手一件“慈善裝”。可憐的是那些追求另類的新新人類，在這股慈善浪潮掀起之前，他們穿上這樣的衣服以顯示自己的足夠另類，但漸漸的，他們卻悲哀地發現，似乎不穿這款衣服，才是與眾不同的少數派。

不管買衣服的學生是何種心態，賣衣服的商家卻是一個個笑逐言開，尤其是經過楊辰提醒，一開始就走在眾多同行前列的舅舅，更是應了數“錢數到手抽筋”這句小說經典名言。開始時，楊辰明顯估計不足，只開口要了一萬件T恤，但他舅舅經過仔細考量，生產時一下子印了十倍的量，足足生產了十萬件“慈善裝”，然而，這十萬件還是少了，僅在蘇州南京兩地，推出兩天就被一搶而空。楊辰的舅舅當即立斷，又擴大了十倍的規模，日夜不停地趕制了足足一百萬件，打入上海、無錫、杭州等城市，結果又是在幾天內脫銷。而這時，市場上各種跟風產品也紛紛出現，不僅是T恤，外套、雨傘、遮陽帽等加印了“通靈者”和“百萬懸賞”的商品大量流入市場，不過這時因為量多了，銷售情況反而不顯得那麽熱火了。

漸漸的，從江蘇、上海到浙江、福建、廣東、山東、河北、北京……短短幾天之內，這股“慈善裝”之風迅速刮遍了整個大陸，尤其是大城市內，上到老下到小，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有個少年玄幻作家“通靈者”，也沒有人不知道通靈者現在有個朋友病了，急需骨髓，急需資金……到後來，已經分不清到底是通靈者的名聲造成了這股慈善風暴，還是這股慈善風暴造就了通靈者那家喻戶曉的名字。不過，不管怎麽說，在廣告效應上，這些以小白讀者為支柱的活動廣告牌，效果不下於中央臺黃金時段的商業廣告。

而不僅是廣告，這段時間，全國各大醫院簡直是人滿為患，不過，這些人可不是生了病才去醫院，而多是身體健康的志願者，排著隊去醫院查驗骨髓是否匹配。與此同時，全國各地都有著或大或小的募捐活動，這些錢由小到大，從千千萬萬的人手中匯集起來，最後又全部集中到了楊凡手中，幾乎每天的每個時辰，楊凡的資金缺口都在一點一點的縮小……

楊凡在旅館想著心事，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餵？”楊凡按了下接聽鍵說。

“楊凡嗎？我是楊辰。”手機裏的聲音，楊凡相當熟悉，只是難得聽他這麽正經地說話。

“楊辰，這次真是太謝謝你啦。”楊凡感激地說。

“要謝等會兒吧，我先把我的功勞報一下。對了，表功之前，先要謝謝你讓我舅舅發財。”楊辰語氣雖然正經，但那話卻實在讓人不敢相信他在認真說話。

已經知道了楊辰舅舅的事，楊凡沒好氣地說：“好啦，這個我知道了，我還要好好謝謝你舅舅替我宣傳呢。”

“呵呵，你先別急啊。”楊辰笑道：“我已經說服舅舅，把這次賺到的錢捐獻一半出來，明天就能到你帳上，聽說是四百三十多萬。另外，我在南京幾個學校也幫你募到了些錢，加起來將近一百二十萬，我剛才已經打到你戶頭上了。”停了停，楊辰繼續說：“我對天發誓，沒有私吞一分錢，包括上次用來買我舅舅衣服的捐款，我也還了進去，還貼上了自己的生活費，剛好湊夠一百二十萬給你。楊凡，你要相信我啊，我絕對沒有私用一分錢！”

楊凡感動之餘，不免也有些好笑，拿這個活寶沒有辦法，笑道：“你都為我做了這麽多了，難道我還不相信你嗎？”

電話那邊，楊辰立刻說：“不，我是要你相信，我已經全心全意放在你身上了，我把我所能給的一切都給了你……”

“好了好了。”楊凡趕緊打斷他：“我不是玻璃，別和我說這個。”

忽然，電話裏“嘟”的一聲長音。接著，楊辰飛快地說：“好就這樣，我卡裏沒錢了長話短說，我為你做了一切你也該給我一切，以後除了你通靈者還有蕭潛血紅他們的存稿你一定要幫我要到，我要全部的全靠你啦否則我……”忽然，電話中斷了。

放下手機，楊凡忍不住笑了。楊辰這個活寶，雖然被他開玩笑捉弄的次數不少，但每次見到他，似乎總會冒出些新花樣來，而且都是讓人開心發笑的玩意，和他一起呆得久了，想不開朗都難。

笑著搖了搖頭，楊凡正想出門，忽然，手機又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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