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麽事啦？”楊凡並不急著起身。

“他媽的，文學社竟然不要我！”楊辰氣哼哼地說：“老子好歹也是中文系的，奶奶的，竟然連老子都不要，還有沒有天理了？”

“為什麽不要？”楊凡大奇：“難道他們現場考核？”

“哼，考核我才不怕呢，老子也是真材實料考進南大的，高考語文一百三十六，也不是白拿的，怕他什麽？”楊辰恨恨地說：“那幫家夥竟說要在正規報紙雜志上發表過文章才肯收人，老子什麽時候有這閑心思投稿了？”

“所以他們就不要你了？那兒是誰在招人啊？”楊凡笑道。

“還不是我們的年級長大人，龐文彬！哼，老子好歹也是個宣傳部長，不說官官相護，這點面子總要給吧？”楊辰越說越覺得郁悶，走近楊凡說：“來來來，楊凡，你幫我出氣去。”

“幫你出氣？怎麽幫？”楊凡奇道。

“你那兒不是有通靈者的文章嗎？你冒充通靈者去唬唬他們，嘿嘿，他們不是說要發表過文章嗎？通靈者都出版了幾百萬字的作品了，你說你是通靈者，看他們還有什麽話說。”楊辰嘿嘿笑道。

“冒充通靈者？”楊凡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麽？”楊辰惱道：“你那兒又不是沒有通靈者的小說？隨便拿出一點點就能騙人了，而且你和他又是朋友，和他說一聲不就行了？”

“不行，絕對不行，沒得商量。”楊凡堅決地說，同時心裏暗想：“開什麽玩笑？我要想當通靈者還用冒充嗎？就是不想惹麻煩才不說的。”

“老大，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楊辰哀求道：“難道，你看著兄弟被人欺負，也不肯幫我出氣？”

“誰欺負你了？人家那是規矩，懂嗎，規矩！”楊凡沒好氣地說。

“那就不要冒充了，老大，你就跟我走一趟吧，你說實話好了，說你是通靈者的朋友，這總行了吧？”楊辰可憐巴巴地說。

“這也不行，人家要的是發表文章，而不是和發表文章的人做朋友。”楊凡搖著頭說：“再說了，馬上就要軍訓了，現在去時間也來不及了。”

“這倒是。”楊辰一下子洩了氣，但還是哀求道：“老大，晚上你跟我去一次吧。”

“不去。”楊凡堅決地搖了搖頭。

“好，好兄弟，我今天算是認得你了！”楊辰板起臉，作擄袖子狀。

“怎麽？想和我絕交嗎？”楊凡不慌不忙地問。

幾乎在瞬間，笑容又重新浮現在楊辰臉上，只見他媚笑道：“老大，小弟怎麽會和你絕交呢？以後看小說可都要著落在你身上啊！”

楊辰這最後一句，總算是道出了真心話。楊凡也不和他計較，自己收拾起了東西。

等傍晚軍訓結束，楊凡洗過澡，再和曹琳芳一起吃了晚飯，就早早地回到寢室，打算開始寫那部《全金屬狂潮》。由於這部小說楊凡不想局限於玄幻小說的小圈子裏，因此打開電腦後，楊凡苦苦構思了半天，竟一個字都沒能打出來。

“楊凡，楊凡！”隨著這急切的叫聲，楊辰從門外閃了進來。

“又怎麽了？”楊凡擡頭問道。

“還不是那個文學社！”楊辰還是一臉的氣惱。

“你又去了？不會你冒充通靈者吧？”楊凡笑道。

“不，我說……”楊辰吞吞吐吐地說：“我說你是通靈者。”

“你說我是？”楊凡有些生氣了：“我不是叫你別亂說嗎？”

“別生氣，別生氣！”楊辰連連擺手：“老大，這次是我的不對，不過你也別擔心，我說了和沒說一個樣，沒有任何區別。”

“怎麽說？”楊凡下巴一揚。

“沒什麽，反正也不是什麽好話，不說也罷。”楊辰氣呼呼地說著，就想拿衣服去洗澡。

楊凡連忙把他拉住，問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麽？你直說好了。”

“哼，他們說，別說你不可能是通靈者，就算你是，他們也還是要拒絕你。”楊辰回憶道：“他們說，通靈者的《我是大法師》整一個垃圾，而且是受日本色情文化、虐待文化影響的產物；《中華天朝》則是受了美英帝國主義強權政治的影響，從文筆到思想性，無一是處；而《小兵傳奇》更是把作者幼稚的想法當成了科幻，從主角到配角，從作者到讀者，一個比一個白癡。他們說，無論是通靈者，還是什麽蕭潛、玄雨，寫的全是些上不了臺面的垃圾，那些小說與其說是精神食糧，還不如說是精神狗糧。”

“哦，是嗎？”這種論調，楊凡在“夢”裏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聽到了，現在雖然扯上了自己，但總算也是早有思想準備，因此除了在心裏更堅定了寫好《全金屬狂潮》的念頭外，表面上也就一笑置之了。

也真應了“皇帝不急太監急”這句話，與當事人的泰然處之不同，楊辰反倒是上躥下跳地罵個不停。幾分鐘後，別說是楊凡，就是最後一個進入宿舍、現在一直在邊上看熱鬧的趙俊峰也煩了，說道：“楊辰，人家楊凡都沒說什麽，你又有什麽好激動的？”

“我怎麽能不激動？”楊辰叫道：“楊凡，你倒是說句話呀！你可是通靈者和蕭潛的朋友啊，他們被人看不起，你就不站出來為他們說幾句嗎？”

“有什麽好說的？大家興趣愛好不同而已。”楊凡淡淡地說：“我們看的書他們不屑一顧，他們推崇的書我們也同樣不喜歡，各人志趣不同，沒什麽好說的。”

“哼，不說就不說，我反正不管了，又不關我的事。”楊辰罵罵咧咧地拿了衣服去洗澡了。

“這家夥！”楊凡看著楊辰的背影，不禁搖頭笑了起來。

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楊凡剛想開始寫小說大綱，宿舍的電話鈴響了。趙俊峰接了電話，隨即叫道：“楊凡，找你的，是個美眉。”

“餵？是曹琳芳嗎？”接過話筒，楊凡直接問道。

“嘻嘻，沒錯。”曹琳芳問道：“還記得我們宿舍的唐婷雯嗎？就是我和你說過的那個通靈者迷。”

“記得啊，怎麽了？”楊凡暗想，不會是因為我這幾天沒上OICQ吧？

“呵呵，唐婷雯讓我替她謝謝你！”曹琳芳笑道。

“謝我？謝我什麽？”楊凡大奇。

“謝你給她推薦了一本好書啊，就是那個《我就是流氓》，她剛看了一半，簡直喜歡得不行了。現在她已經不迷通靈者，改迷血紅了。”曹琳芳說著，又笑了起來。

楊凡松了口氣，開玩笑說：“呵呵，她如果真喜歡，又真是美女的話，我可以介紹作者給她認識哦。”

“當然是美女，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唐婷雯可比我漂亮多了。哎，哎，別亂來……”電話那頭忽然沒了聲音，過了會兒，曹琳芳喘著氣笑道：“楊凡，讓唐婷雯自己和你說吧。”

“楊凡，你好，我是唐婷雯，謝謝你的推薦啦！”不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一句甜甜的女聲。

“你好。不客氣。”楊凡趕緊回答，哪怕對方不是女朋友的室友，他也不想在美女面前失了禮數。

電話那邊忽然又沈寂了一會兒，然後唐婷雯問道：“楊凡，聽說你認識作者？”

“是啊，作者我認識，呵呵，要給你介紹嗎？”楊凡笑道。

“可以嗎？”唐婷雯的聲音中略微帶著些羞澀。

“當然可以啦，反正只是認識一下而已，又不是介紹相親。”楊凡笑著說：“這樣吧，我先去問一下作者本人，然後再和你聯系，如何？”

“那真是太感謝了！”唐婷雯又喜又羞地說道。

“呵呵，那就這樣，呆會兒聯系，再見。”

“謝謝你，再見。”

掛上電話，楊凡翻出了血紅的電話號碼，馬上打了過去，可電話卻始終沒人接。等了會兒，楊凡放下聽筒，拔出電話線接到筆記本電腦上，先打開OICQ看了看，血紅並不在線。於是楊凡給他發了封電子郵件，告訴血紅有個漂亮的美眉書迷想認識他。

下了線，楊凡立刻給曹琳芳宿舍回了個電話。

“餵？”由於替楊凡接過幾次電話，楊凡一下子就聽出了這是唐婷雯的聲音。

“你好，我是楊凡，剛才我給血紅打了電話，但他人不在，不過放心好了，我給他發了封電子郵件，他一定會看到的。”楊凡解釋著。

“那真是太謝謝你啦！”唐婷雯馬上道謝。

“不客氣。”

……

兩人隨口交流了幾句對血紅作品的看法，就互相說了“再見”。

“哇，大情聖，什麽時候又瞞著我們把到一個馬子呀？”洗澡回來的楊辰怪叫道。他進門已經有了一會兒，在楊辰的有心留意下，耳朵靈敏的他早就聽出了話筒裏的女聲不是那熟悉的曹琳芳的聲音。

“別亂說，她是曹琳芳同宿舍的朋友，她是迷上了血紅的小說，想讓我把作者介紹給她。”楊凡趕緊澄清事實。

“哇！”楊辰再次大叫一聲：“老大，血紅你也認識啊？我真是太崇拜你了！”

楊凡笑了笑，沒有接口。

“老大，冒充通靈者進文學社的事你不肯幫我，但這次我一定不讓你逃跑了。”楊辰笑嘻嘻地說。

“這次又是什麽事？”楊凡沒好氣地問。

“嘿嘿，我打算自己創辦一個‘玄幻文學社’，和他們文學社唱對臺戲。”楊辰笑道。

“你想讓我做什麽？”楊凡聽到這個名字，其實心裏很感興趣，但臉上卻不動聲色。

“不用你做什麽，呵呵，很簡單的，你入個社充充門面就行了。”楊辰笑了笑，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要讓通靈者、蕭潛、血紅他們都來當我們的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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