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曹琳芳那嬌嫩的紅唇，楊凡呼吸有些急促了。在他的那個“夢”裏，楊凡雖然已是個“大六”學生，可他因為一直都在暗戀陳芊芊，所以始終都是個童男之身，甚至連接吻的經驗都從沒有過。而現在，這麽一個大好的機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對方還是個自己頗為欣賞的美女，要說不動心，那肯定是假的。

楊凡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裏一片空白。他癡癡的看著曹琳芳，將頭低了下去……

靜靜的，靜靜的，仿佛其它一切的聲音都消失了，天地間，只剩下楊凡和曹琳芳兩人都顯得急促而粗重的呼吸聲，還有，他們那似乎可以聽到的心跳聲。

楊凡緊緊的抱住曹琳芳，這是深情的一吻。

他真的吻我了，曹琳芳心中除了害羞，又多了一份甜蜜。她沒有睜開眼睛，一直那樣閉著，完全陶醉在兩個人的世界裏。

唇分。

“你喜歡我嗎？”曹琳芳輕聲的問。

楊凡默默的點了點頭。他是在欺騙。不但是欺騙曹琳芳，也在欺騙他自己。陳芊芊那動人的倩影突然在他心中一閃而過。

楊凡很無奈。他還是無法欺騙自己，無論他再怎麽告訴自己“我喜歡的是曹琳芳”，但是無論何時，只要想到愛情這兩個字，他的腦海中第一個想起的依然是陳芊芊那張如陽光般燦爛的笑臉。

他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在吻著一個女孩子的時候卻在心裏想著另一個女孩子，但是他卻依然這麽做了。而且卻是做的那麽無奈。

如果換了別的女生，楊凡一定會實話實說，最多也是委婉地拒絕對方，但現在這個女生是曹琳芳，是一位薄命紅顏，難道自己忍心讓她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裏，還得不到快樂嗎？

借著旁邊住戶窗戶裏射出來的微弱光芒，曹琳芳清楚的看懂了楊凡眼睛裏的話。她突然覺得很想哭，鼻子一酸，不爭氣的淚水奪眶而出。

“別哭，別哭。你怎麽了？”看到這兩行眼淚，楊凡立刻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抽出一張餐巾紙，遞到曹琳芳手中，說道：“來，先擦擦眼淚吧。”

接過餐巾紙，曹琳芳卻只是緊緊地捏在手中，睜著一對淚眼盯住了楊凡，哭道：“楊凡，我知道喜歡的是陳芊芊，是不是？”

聽到這話，楊凡也實在不知道該說“是”還是“不是”，他不願意繼續欺騙，但也不忍心不欺騙。

楊凡的猶豫讓曹琳芳覺得看到了一點希望。他肯猶豫至少說明自己在他心中還是有地位的。

“我不強求你立刻接受我。我只想問你，你以後有沒有可能會……會喜歡我？”曹琳芳擡起頭。這樣大膽的話從她的嘴裏說出，早已讓她羞怯難當，可是她還不願退縮，她要爭取每一分機會。雖然已經是滿臉通紅，雖然已經是羞的恨不得在地上挖一個洞鉆進去永遠不見人，但是她依然用全部的勇氣堅持著，直直的盯著楊凡的眼睛。

“我現在就很喜歡你。”楊凡不敢用眼睛看曹琳芳。

“我是說像喜歡陳芊芊那樣喜歡我。”曹琳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楊凡比曹琳芳的心更亂，一時的意亂情迷讓他吻了曹琳芳，這讓他在原來的內疚中又增加了一份責任。面對曹琳芳的問題，他實在難以回答，有不願意回答。

想了想，楊凡誠懇地說道：“我現在心很亂，沒有辦法回答你，給我一天的時間好嗎？讓我回去後再想想，明天給你答覆，可以嗎？”

“好，我明天等你的答覆。”曹琳芳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低聲說：“楊凡，我先回家啦。再見！”

“我……”楊凡本想開口說送她回家，但隨即想到，現在的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曹琳芳，於是生生地把話咽了回去，勉強地笑了笑，揮手說：“再見！路上小心啦！”

“嗯。”曹琳芳點點頭，轉過身快步地逃離了楊凡的視線。

“曹琳芳！”楊凡猛然從樓梯口轉過身來叫住了她，曹琳芳轉過身來默默的看著他。

“還是我送你回去……”楊凡又嘆了一口氣。

“唉，現在有一次愛情的機會擺在我的面前，可是我卻不知道該不該珍惜。”楊凡將曹琳芳送回家之後，獨自回家的路上一直都思考著這個問題。他甚至沒有感覺到晚間那直向脖子裏灌的寒風。不知不覺間，他又重新站到了自己家的樓梯口。他苦笑著上樓，敲響家裏的大門。

周霞對楊凡的晚歸感到有些奇怪，楊凡也不隱瞞，就對母親說，天黑了，晚上走夜路不安全，所以他先送了一個女同學回家。不過自然是把那個“女同學”曾經先陪著他走到自己家門口的事情忽略了過去。

看看時間很晚了，楊凡說的也的確有道理，周霞便沒有繼續追究。楊凡招呼一聲，立刻鉆進自己的房間，倒在床上想起了心事。

曹琳芳，陳芊芊，曹琳芳，陳芊芊……兩張俏麗的臉龐交替出現在楊凡腦海中。唉，為什麽偏偏是曹琳芳呢？楊凡心中暗嘆一聲。

如果換了別的任何女生，那就根本不成問題了，自己喜不喜歡明擺在那兒，要作選擇並不是什麽為難的事，甚至包括曹琳芳，楊凡都沒有真正喜歡過她，也許是因為太容易得到反而不懂得珍惜，盡管曹琳芳相貌並不比陳芊芊來得差，楊凡對她卻始終沒有感覺，而且，在現在，楊凡是以一個二十四歲大學生的心態，去看這個十六歲的小女生，那就更不會有什麽感覺了。

可是，為什麽偏偏是曹琳芳呢？楊凡心中苦惱之至。在“夢”中，曹琳芳的紅顏早逝，給了楊凡極大的震撼，對這個苦戀自己的女生，楊凡心中不乏愧疚，而且，曹琳芳對他的一片深情，楊凡要說不感動，也是不可能的。假如沒有陳芊芊的話，楊凡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接受這份愛情，可現在……

在“夢”中，楊凡在自知追求陳芊芊無望的情況下，還是對她始終念念不忘，而現在，一切都從頭來過了，楊凡很清楚，自己的機會是相當大的，至少有六七成的希望追上這位夢裏夢外的女神，那曹琳芳怎麽辦？

楊凡不由的搖了搖頭。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舍魚？楊凡嘆了口氣，古時候的聖人似乎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而且就憑著他剛才那已經板上釘釘的一吻，他也不能舍棄曹琳芳。

那舍棄陳芊芊？楊凡問自己。

那我還不如現在就把窗戶打開跳出去得了。這就是楊凡給自己的答案。

頭痛，頭痛！！算了，換個問題想吧……楊凡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纏下去。

把難題丟到一邊，楊凡的腦子被解放出來，有空想起了其它的事情。

“唉，先不管愛情……我在事業上也該努力一把了。而我的事業，自然就是寫小說，現在可以說已經成功了第一步了，那接下來該寫什麽呢？”楊凡又一次的陷入了沈思中。

“有什麽東西需要先寫呢？”楊凡心裏想著：“《小兵傳奇》，還是《飄邈之旅》？看起來，似乎《飄邈》更要急些，因為一旦那樣的設定被別人搶先用了，那自己就只能成為跟風者了，實在沒多大意思。好，就是《飄邈》了，今天先把設定和故事梗概寫好它。”

既然已經決定了，楊凡說幹就幹，把記憶中的那些修真等級一一默寫出來，偶爾有幾個忘記的，楊凡就自己胡編了一些湊數。

當晚，楊凡躺在床上，忽而想到了《飄邈之旅》中的一些情節，忽而又想到了陳芊芊和曹琳芳這兩個各有千秋的美麗女生，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好久，楊凡才沈沈睡去。

第二天清晨，楊凡早早的起了床，又早早的趕到了學校，因為他想趁早上人少的時候，找曹琳芳把事情說個清楚。然而，出乎楊凡的預料，一向是最早幾個來上學的曹琳芳，今天卻偏偏沒有提前上學，甚至直到第一節課開始，都沒見她的人影。楊凡不由暗暗擔心起來。

終於，在第一個課間，曹琳芳帶著滿臉的倦意出現在教室門口。看到她這副模樣，楊凡略略有些不安，因為他知道，曹琳芳一定是因為他的事，晚上沒睡好覺，才會睡過了頭。

看到她紅腫的雙眼，楊凡一陣感動。這是一個只有四年生命，全心全意喜歡你的好女孩啊！楊凡默默的在心底對自己大喊著。

對了！四年，她只有四年的生命。在她還活著的時候，接受她吧……就像以前那樣……告訴她，她有機會。雖然這樣會有些對不起陳芊芊……楊凡心虛的看了陳芊芊一眼。但同時，他又有些慶幸，慶幸自己作出了抉擇，而這個抉擇至少不會傷害面前這個可愛而又可憐的姑娘。

想到這點，楊凡只想著把自己的決定趁早告訴曹琳芳，可他卻始終沒有和曹琳芳獨處的機會，就連中午那段休息時間，也因為曹琳芳被老師叫去訓斥而錯了過去。

滿懷心思地過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傍晚放學，楊凡故意慢吞吞地收拾著書包，同時向曹琳芳那兒偷偷地看了一眼，卻見她也在磨磨蹭蹭地收拾著東西，不一會兒，曹琳芳也向這邊偷瞧了一眼，兩人四目相對，臉上都是一紅，同時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

等同學們都走得差不多了，楊凡挎上書包，慢慢地出了教室，曹琳芳見狀，也快步跟了上來。

看看四下無人，楊凡開口道：“曹琳芳，我……”然而，話才說到一半，樓梯口忽然傳來了人聲，楊凡趕緊住口不言。

“嗨，楊凡啊，原來你在這裏，害我們一陣好找。”說話的正是楊凡的死黨趙風平，而他身邊則是楊凡的另一好友張蓬。

見此情形，兩人一陣無奈。曹琳芳低聲說：“明晚補課後再說吧。”說著，曹琳芳就低著頭快步走向了樓梯口。

“嘿嘿，原來你小子竟和我們的曹大美人有了一腿啊，佩服佩服！”張蓬其實並不是當真覺察到楊凡和曹琳芳不同尋常的關系，只是習慣性地開了個玩笑。

“是啊，楊老大可真是我們的偶像啊！”趙風平也附和道。

“怎麽，想要我的簽名嗎？”楊凡努力把各種雜念驅逐出了腦海，笑著問道。

“簽名不用了，不過，請客你卻是逃不了了。”趙風平笑道。

“請客？請什麽客啊？”楊凡奇怪地問。

“嘿嘿，網吧啊。河沿街上那家網吧新進了個游戲，叫‘星際爭霸’，我們就是想找你一起去玩呢。”趙風平笑著說。

“是啊，聽說很好玩的。”張蓬不由分說地拉起楊凡，呵呵地笑道：“你小子最近這麽用功，都快變成木頭了，我們可是看在兄弟情分上，才特地來拯救你的哦。”

“呵呵，叫我過去請客，真是好兄弟啊。”楊凡說著，忽然也覺得有些手癢了，於是笑著說：“好了好了，放開我吧，我跟你們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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