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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又要被叫起來戰鬥。”
一整天了，他們都很累了。
但是洗漱完之後，他們還不能睡，要去找秦大力報告剛才的測驗情況。
秦大力坐在房間的沙發上埋頭抽煙，見他們進來，讓他們坐了。
“我剛才聽老牛說了，樓下燈一關，人都清空，那些撞門的喪屍就走開了。”秦大力手上拿著一份地圖，一邊看地圖一邊抽煙，神色不明。
021紅外線感應器
鄧子夜和祝央看不清他的表情。
“所以，有機會逃出去的。”秦大力慢慢補充道，“這個計劃，再商量。鄧子夜，祝央，你們很不錯，以後會是我的左肩右臂。”
“不敢，秦先生誇讚了。”鄧子夜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用謙虛，我秦大力以後還要仰仗你們，哦，還有路記者。”秦大力把地圖卷起來，終於擡頭看了他們一眼，“你們的測驗我很滿意，對喪屍的行動特性把握我也很滿意，外邊喪屍已經陸續散開了，但是我還不確定它們到底是離開了別墅院子還是一直在周邊徘徊。”
他說著，從桌子上摸出兩根煙，遞給他們。
鄧子夜拿了沒抽，祝央就著秦大力遞過來的煙火把煙點了，猛抽了一口煙，滿臉舒爽。
“可是憋死我了，秦先生，解圍了啊。”
“煙有的是，你要，我送你一條便是。”秦大力笑笑，眼裏神色晦暗，“只是，現在還需要你們幫個忙啊，我需要路記者的監控設備，時刻監控著外面那些喪屍的動靜。”
鄧子夜擡腕看表，淩晨2點了。
“秦先生，能明天早上嗎?現在很晚了，路熙也忙活了一整天了，讓她休息一下吧。”
他心疼路熙。
祝央也心疼女朋友。
“秦先生，確實啊，兩個女生，也累壞了，是該休息一下了，有什麽事情，等黑夜過去再說，喪屍都去的七七八八了，你要實在不放心，我和老鄧在陽臺上守著。”
他們護“妻”心切，秦大力沒再吭聲，過半晌，籲出一口煙霧，“鄧子夜，祝央，外面很危險，你們知道嗎？”
“知道。”
“如果沒有人看著那些怪物，萬一他們從哪裏找到個缺口闖進來，怎麽辦？夜晚是最危險的時候，這個別墅地方又大，一樓窗戶多，底下巡邏的就六個兄弟，萬一哪個地方疏忽了，跳出來一個喪屍，你說我們這群人要怎麽辦？你再說說，你們兩個人的小女朋友要怎麽辦？”
說來說去，秦大力就是不放心，想要時刻知道那些喪屍的動靜。
鄧子夜反問秦大力：“秦先生，一般無人機飛行拍攝的時長有多少，您知道嗎？”
“多少？”
“半個小時以內。”
“咳咳。”秦大力嗆了一口，難以置信，“怎麽可能這麽短？我看路記者的無人機開了蠻長時間的。”
“那是因為路熙的設備都是從報社裏拿出來的，都是公用的精良設備，無人機飛行時長才能長達一個多小時。但是她那架無人機，飛行時間較長，充電時間也比普通的要長。”
秦大力沈默了一下。
鄧子夜說：“秦先生，以後不能僅靠路熙的這臺無人機，無人機的作用並不是那麽厲害。”
“哦？你是什麽意思？還有什麽比路記者的這些設備還靠譜的了嗎？”
“秦先生，你需要一些紅外線感應器。”
“你是說……”
“紅外線秦先生應該知道，我想我們需要弄幾個紅外線感應器來時刻提防喪屍。”
“但是，設備哪裏來？”秦大力皺起眉頭，“現在想買也買不到，外面都被喪屍堵死了的。”
“我想，可以自己動手做的。”
鄧子夜看向祝央，祝央連連擺手，“你可別瞅我，老鄧，那玩意兒高科技的東西，我一個粗人，不會的，你瞅我我也不會，沒轍！”
鄧子夜笑了笑，“沒叫你做，只是詢問你的意思，你覺得呢？紅外線感應器可比路熙的無人機方便多了，只要往門前一放，喪屍一旦出現，我們就能知道。”
“怎麽著啊，老鄧，你還想弄個紅外線感應報警器來？”祝央一臉佩服，朝他豎起了大拇指，“牛逼啊，老鄧，以前小看你了。”
鄧子夜懶得和他貧嘴，詢問秦大力意思。
秦大力當然是答應的，“這種設備，我不太懂，但能監控喪屍的話，有一個是一個，但是前提是，你得做出來。”
“我得需要一點器材。”
“什麽器材？只要這屋子裏有的，你能做的，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能給我做出來那個……你口裏說的那個什麽感應器。”秦大力知道鄧子夜的意思，“得，今天就不麻煩那兩個小姑娘了，但是鄧子夜，你說的，得做到，明天天亮之前，我想看到成果，想要什麽器材，去找慕流光。”
說罷，揮揮手，讓他們出去了。
兩人回房間，祝央吐掉煙蒂，嘖嘖兩聲道：“老鄧，你真是為路記者著想，把活都自個兒攬掉了。”
“你的女朋友也有份，路熙不睡覺，你看看小暖睡不睡。”
鄧子夜在房間裏走了兩步，考慮怎麽做這兩個紅外線感應器。
鄧子夜連夜做了兩個紅外線感應器，一整晚都沒睡，淩晨五點就在廚房幫秦蘭做早飯——別墅裏本來有個老媽子專門做飯的，但後來因難成了喪屍，所以做飯的差事就交給了秦蘭，好在秦蘭是個姑娘家，天生會料理一些廚房事兒。
鄧子夜看她切菜切得麻利，笑道：“秦小姐真賢惠，什麽都會。”
“叫我秦蘭就好了，鄧先生。”
“那你也叫我名字吧，小祝喊我老鄧。”
“那不太好吧。”
秦蘭分明聽見路熙喊他“阿夜”。
阿夜。那是親近之人才能喊的稱呼。
秦蘭目前還沒有這個資格。
“我還是叫你鄧大哥吧。”秦蘭笑笑，將所有情緒都掩飾在眼鏡下，轉身將切好的菜葉子都放進鍋裏炒。
簡單的一盤大白菜盛上來，鄧子夜嘗了嘗，誇道：“秦蘭你好手藝。”
“鄧大哥見笑了，女生天生就會這些事，想必路記者她們也會。”秦蘭只當鄧子夜客套自己。
“小暖確實會做菜，路熙不會。”鄧子夜見她將早飯做完，便問：“能不能炒個蛋？”
“可以的，早飯吃蛋，秦先生不會介意的。”
雖然目前糧食都省著來，但一天用幾個雞蛋還是允許的。
鄧子夜開了火，熱鍋，放了一個雞蛋進去煎。
他動作嫻熟，秦蘭吃驚問：“鄧大哥廚藝很好啊。”
022我愛你就好
她很少見年輕男子燒的一手好廚藝的。
“路熙不會做菜，所以我得會啊。”鄧子夜笑笑，有一點無奈，也有一點縱容，“所以我說並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像你一樣賢惠的，現在社會不一樣了，很多女生都是嬌生慣養的，像路熙就是這樣，十指不沾陽春水，到了廚房，恐怕連鹽和糖都分不清楚。”
他說著說著，想起了以前的舊事，自己笑起來，滿臉愉悅。
秦蘭眼裏黯然，原來他做菜的習慣是為路記者的。
鄧子夜將雞蛋煎五分熟，色澤金黃金黃的，盛進白瓷盤子裏的時候格外好看誘人。
“看起來很好吃。”秦蘭道。
“路熙喜歡吃，五分熟的，筷子一戳能流蛋黃的。”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路熙。
秦蘭不知道他有多愛路記者，但能明白路記者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她忽然很艷羨這個清冷的路記者。
六點準，鄧子夜將兩人份早飯端到路熙房間。
路熙和林小暖已經起來，但房間裏只有路熙，因為林小暖早已跑到他們房間和祝央溫存了。
“路熙，早飯，有你喜歡吃的五分熟雞蛋。”
在這個逃亡的危難時刻，還有人給她煎五分熟雞蛋，路熙難免感動。
“你煎的嘛？”
“不是我是誰？”鄧子夜把筷子遞給她。
路熙一筷子戳下去，金黃的蛋黃就流了出來。
路熙夾起來一口咬下去，鮮美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好吃，謝謝。”
擡頭，忽然見鄧子夜眼圈下兩抹烏青，又見他一貫光潔的下巴上生出稀少的胡渣，皺起眉頭。
“你昨晚沒休息好嗎？”
“休息好了。”鄧子夜微笑。
“那怎麽看上去那麽累？”
路熙伸手摸了一下他的眼睛，鄧子夜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
“路熙。”
“嗯？”
“快吃吧，別涼掉了。”
“你吃了嗎？”
“吃了。”
路熙低頭吃早飯，鄧子夜一直看著她，直到她喝完最後一口粥。
路熙擡頭瞥見他溫柔又滿足的眼神，想到了以前的往事。
以前的鄧子夜就是這樣子，任何時候都把她放在心上。
以前她問過他為什麽要對她那麽好。
他說喜歡是沒有理由的。
如今大家都一樣落魄，他也依然保持喜歡她的習慣。
路熙再一次問他：“阿夜，為什麽一直都對我那麽好？”
鄧子夜笑了，眼裏有著她不懂的神色，深邃得像天邊的星光。
“遇見你，是人間最好的事。”
“阿夜！”
世界末日，喪屍滿城，處境危難，誰都不知道能活到什麽時候，他怕再不對她好，以後就沒機會了。
趁著現在，他們還在一起，彼此相安無事，他想用盡全部對她好。
“你只要知道，我愛你，就夠了。”
鄧子夜俯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路熙整個人都楞住了，手指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這是他第一次親她。
路熙竟然有點感動——正是額頭的輕吻，讓她真真切切感受到鄧子夜對她的喜愛。
阿夜，她的傻瓜阿夜，她也愛他。
路熙傾身抱住他。
“謝謝你愛我，阿夜。”
吃過早飯，秦大力又讓他們集合。
此時才七點，外頭秋陽薄涼，從緊緊閉合的窗戶外頭照射進來。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搬一把椅子坐到窗戶邊上曬太陽，那一定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如果窗戶外面沒有那幾只血跡斑斑的喪屍腦袋的話。
白胖子對著外面那幾只喪屍尤其厭惡，大聲嚷道：“老牛，你快去把窗簾子拉上，這幾只鬼東西，鬧得我心裏慌慌的。”
“不看著，我心裏慌。”老牛不肯過去拉窗簾子。
他這僅存的六個兄弟輪流值班，看了一晚上了。
秦大力的意思也是如此，人力盯著外頭的喪屍們，這樣他才能睡得安穩一些。
但是今天早上，鄧子夜給了他兩個紅外線感應器，秦大力覺得以後不需要再這麽麻煩地人力看管了。
“都別吵了。”他喝了一聲，“今天我找你們來，是想說幾件事情。”
秦大力拿出了領導者的威嚴來，老牛和白胖子們頓時噤聲不言了。
鄧子夜四人都沒說話。
其實路熙有仔細觀察過秦大力和他的這群下屬們。
的確，老牛和白胖子很聽秦大力的話，但是秦大力對他們的管教，不像一個大戶人家那種對服從者的威嚴，而是一個暴力制裁者對弱者的命令，而老牛和白胖子都懼怕他。
是的，是懼怕，而不是敬畏。
她總覺得，秦大力像是一個占山為王的倭寇頭目一樣。
“昨天晚上，鄧兄弟給我做了兩個紅外線感應器，就是這種東西。”秦大力把兩個豎直的桿子一樣的東西展示給大家看，“鄧兄弟說，這玩意可比路記者的無人機有用多了，這個東西連入電腦，只要喪屍走入紅外線感應到的地方，就會在電腦上反應出來。”
這個所謂的“紅外線感應器”很簡單，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很簡單，一根桿子，桿子的頭由一個耳機接口和正反兩個紅外LED組成。
“等下，等下，這個……耳機接口……”祝央越看越覺得這個耳機接口很眼熟，“老鄧，這個耳機接口，怎麽和我的長得很像？”
他湊上前，拿手摸了兩下，回過身一巴掌呼上鄧子夜肩頭，“好你個鄧子夜，偷偷摸摸把老子的耳機拆了是不是？我就說今兒早上起來找耳機怎麽找不見了，原來是你給我順走了！”
鄧子夜一本正經道：“為喪屍大戰做出點貢獻，是你的功德，我在給你積德，你知道麽？”
林小暖掩嘴笑，“就是，祝央，不就一副耳機，下次我送你十副就是了。”
祝央不樂意：“這個關口，上哪兒買耳機去？你們這群沒良心的，傷老子的心。”
他們說說笑笑，路熙卻滿腦子都是鄧子夜做出這玩意兒的時間上。
昨晚。
昨晚他們這一夥人睡下都很晚了，鄧子夜怎麽還有功夫給秦大力做紅外線感應器？還一做就是兩個。
她擡頭看向鄧子夜。
023重新商定計劃
鄧子夜註意到她的目光，笑問：“怎麽了？對於這個紅外線感應器，你還有更好的改進方法嗎？”
“做這個，你花了多長時間？”
“不長，做做簡單的，就是找材料費了點勁兒。”鄧子夜以為她在擔心簡便版紅外線感應器的質量，解釋道：“你放心，這個東西雖然看著粗略了一點，但是質量不成問題，我昨天做過實驗了。還有連入電腦的問題，我也看過了，可以的，你不用擔心。”
“路記者，你們試試看。”秦大力發話，“昨天太晚了，我就沒讓鄧兄弟再費這些事兒了，現在正好，你們試試看，反正以後這項工作是要交給你們去做的。”末了，還補充一句：“你們放心，我秦大力是賞罰分明的人，只要你們幫我辦好了差事，好處是少不了你們的。”
他試圖以此來籠絡他們的立場。
白胖子冷哼一聲，見這四個人越來越看不順眼了，祝央那一槍，他可是得記一輩子的。
路熙抿了一下嘴唇，沒說什麽，轉身去拿電腦，鄧子夜將紅外線感應器擺在窗臺處。
窗臺外正好有幾只晃動的喪屍，感受到活人的氣息後一下子往窗戶上撲，齜牙咧嘴，滿目呆滯，甚是滲人。
路熙盡量讓自己忽略那些恐怖又惡心的喪屍，按照鄧子夜的說法打開一個電腦界面，忽然發現電腦上出現了一張類似於地圖的東西。
“這是什麽？”
“地圖查看器，我幫你下載了，比你之前用的監控平臺方便。紅外線感應器連接上你的電腦後，就是進入了地圖查看器裏，這個軟件的運行是由環境實時支持的。你看，現在電腦上顯現出來的模擬3D地圖就是我們所處環境的地圖，還有，外面的喪屍出現在紅外線之內，就會在電腦上變成紅點，你看，這五個紅點就表示外面有被紅外線照射到的有五只喪屍，但是其實我們現在肉眼看到的只有三只，這說明，還有兩只是在那堵墻後面，我們看不到，但是紅外線感應器能感應得到。”
鄧子夜的解釋讓所有人都明白了這款軟件+紅外線感應器的運行。
但是，老牛還有一個問題，“鄧兄弟，你說喪屍活動會被紅外線探測到，那麽活人呢？像我們呢？我們過去，會不會被感應到呢？”
“不會的。”鄧子夜說，“我設置好了溫度，人的體溫一般是控制在38攝氏度左右，而喪屍不是活人，他們只是一具活動的屍體，所以溫度是在5攝氏度以下。所以紅外線是不會將活人變成紅點投射到電腦上的。”
他一說完，大家都徹底明白了。
“厲害啊，鄧兄弟！”老牛真心實意誇讚道。
鄧子夜笑道：“謬讚，其實我這是跟路熙學的。”
“哦，怎麽說？”
“路熙以前做直播的時候，我去現場看過她操作，其實原理是差不多的，將一個設備連入一個電腦設備。”
“我可不敢當。”路熙可沒那麽大的功勞，她也不想認這個功勞，“直播是直播，探測感應是探測感應，叫我做，我可做不出來，阿夜聰明，動手能力強，看過就會弄。”
“不管誰的功勞，能做這差事就是好的。”秦大力道，“現在就是一個問題，怎麽把這兩個玩意兒插到外面去。”
話一說完，大家都沈默了。
一直沒說話的慕流光道：“只有一個辦法，出去插。”
“問題是，誰去，怎麽去，去了還能回來嗎？”老牛接連發問，眉頭皺起，“這可不是一個好差事啊，老大，外頭的怪物們太多了。”
今兒早上，老牛下樓前去陽臺上看過，外面游蕩著很多喪屍，那時候還淩晨五點多，有一些霧水，籠罩著整個清平村都顯得霧茫茫的，一眼看不到頭，但是霧水裏面，那些喪屍們清晰可見地來回走動著。
老牛都覺得，方圓幾裏幾乎都沒有活人了。
真是可怕的世道。
“老大，我們已經損失了太多的兄弟了，不能再失去誰了。”老牛道。
“老牛，你怎麽變得越來越嘮叨了，老大想損失兄弟們？那是沒辦法啊，沒有兄弟們犧牲，哪裏有咱們的活路啊！”白胖子很不滿意老牛的話，“再說了，老大現在也是在為我們所有人的性命考慮啊，這個什麽紅外線，這個玩意兒做出來，總不能擺在屋子裏浪費了，好東西要有好價值，得擺到屋外去。”
祝央一聽這話，奇了怪了，這個一向沒安好心思的死胖子怎麽知道為他們說好話了。
不過事實證明，還是他想太多了，狗還是改不了吃屎的。
白胖子道：“老大，依我之見啊，這個玩意高大上，不是我們這些俗人能操作的，萬一被我們這些粗人大手大腳得搞壞了，那不是白費了鄧兄弟的一片好心了嗎？所以啊，這個東西是誰做的，就得誰出去插啊！”
一聽這不像人話的屁話，祝央氣不打一處來，“胖子，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不是人話難不成還是喪屍話啊？喪屍能講話嗎？”白胖子一臉鄙夷地頂回去，他就是看不慣他們這幾個人，看起來似乎是斯文的讀書人，可實際上啊，也野蠻得很，這讀書人要是耍起心眼來啊，他們可還真招架不起。“你不是挺厲害的嗎？啊？這槍都能往老子這麽一個活人身上放，你去讓外面這些喪屍開開口說說話看，哼，還本事了不是？”
說來說去，白胖子就是記著那一槍的仇，成心要挑他們四個的刺。
秦蘭都看不下去，勸道：“白胖子，你少說幾句吧，都什麽時候了。”
祝央眼看要發怒，林小暖和鄧子夜攔住他。
鄧子夜沒搭理冷嘲熱諷的白胖子，對秦大力道：“秦先生，我們的誠意你是看在眼裏的，這個節骨眼上，我希望能做到像秦先生說的那樣，抱團抗敵，而不是內訌不團結。”
秦大力轉頭給了白胖子一個冷眼，“你再多廢話，老子一槍打爛你的嘴！”
白胖子只能忍氣吞聲，暗地裏又多剜了鄧子夜四人一眼。
鄧子夜和路熙心裏明白，秦大力之所以幫著他們說話，並不是真心覺得他們是對的，秦大力是一個利己主義者，他現在這個當口兒屢次斥責白胖子站他們手邊，只是因為他們四個人對秦大力還有用。
而秦大力這個做法，非但沒有讓這個屋子裏的內部成員都抱成一團，反而讓意妒的白胖子把他們當成了眼中釘。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鄧子夜四人的處境都是最劣勢的。
“先這樣吧，都別吵了，老牛，鄧兄弟，先把兩個感應器放在床邊，放完後窗簾拉上。秦蘭去廚房做一點點心，甜的，做了大家都嘗一嘗，長點志氣。白胖子，慕流光，老牛，你們三個跟我過來。”
就此散會。
然而依舊沒有研究出如何應對喪屍的辦法。
024慕流光
鄧子夜四人一起回了鄧子夜和祝央的房間。
房間簡陋，就一張床，兩把椅子，一個櫃子，一張梳妝臺。
祝央把窗簾拉上，四個人在床邊坐下，開起了小會。
“你們覺得，秦大力是什麽意思？”祝央先發問，他還是看不太懂這一夥人。
“他還有所保留，他肯定心裏有別的對付喪屍的主意，只是還不想和我們說。”路熙說。
“什麽主意？”祝央撓頭，“現在還能有什麽主意？現在出出不去，進進不來的，人就這麽幾個，能有什麽主意？秦大力擺明了也不信任我們，否則怎麽單獨找白胖子他們開小會去了。”
“得多留一個心眼。”鄧子夜也不放心秦大力，尤其是白胖子，“白胖子這個人，會背地裏給你來陰的，你們註意，尤其是小祝你，還有小暖。”
“還能怎麽提防？”祝央不是個好脾氣，“到時候我的槍可不管的，崩了那個死胖子的腦袋，老子可不管的。”
他就當拿個喪屍來練手了。
“祝央，別鬧。”林小暖不喜歡他這個粗暴行為，打了他肩膀一下，“那可是人命啊。”
“都這會兒了，誰還管人命啊，我們的命都要保不住了。”
“那還是有餘地的，秦大力雖然對我們的態度不明確，可能只是覺得我們有用處，但真要殺人，他可能還不會做出來。”路熙道。
“不，說不準。”鄧子夜道。
祝央奇了，“老鄧，依你的性子，不是不會做這些殘暴猜想的嗎？你可是崇尚世界和平人性本善的啊。”
“昨天晚上，我去見了慕流光。”鄧子夜一臉認真。
眾人都有些驚訝，“你去見慕流光做什麽？”
路熙可是想起來他給秦大力做紅外線感應器這一茬，“阿夜，你給昨晚什麽時候給秦大力做的那兩個感應器？昨晚那個時候，你們不都睡下了嗎？”
她想起早上她看到的鄧子夜臉上那抹倦怠和眼瞼下的烏青，懷疑道：“阿夜，你該不會一整晚都沒睡吧？”
“bingo！恭喜你，路記者，猜對了。”祝央不嫌事大，“老鄧頭昨晚就是沒合眼，我早上睜眼啊，一看身邊，嘖嘖，被子都是涼掉的，證明他一晚上沒回房間睡啊。”
鄧子夜暗地裏踢了他一腳，示意他別說了，祝央就是要說，說出來給路熙聽。
“路記者，其實啊，這活不是老鄧的，是替你攬下的。”祝央知道人家小情侶的事情他不應該多管閑事，但是都這個時候了，他們的命指不定下一刻就沒了，所以有些事情祝央一定要說，說給冷情的路記者聽，讓她知道老鄧有多喜歡她。
“秦大力本來是想讓你大半夜起來繼續用你那套直播設備監控外頭的喪屍的，老鄧哪肯啊，這媳婦都累了一天啦，都睡下了，怎麽舍得再叫起來繼續加班加點呢？所以他就和秦大力說啊，能做那個紅外線感應器，還比你那套直播設備好用多了，秦大力一聽，這正好啊，就把活全派給老鄧了，老鄧一夜沒合眼。”
他看到路熙眼裏透出一絲難過和心疼，他就是要路熙心疼老鄧，老鄧前後為路記者做了多少事啊，路記者也算半個沒良心了，所以這會兒，他就是要路記者明明白白記住老鄧的好。
“祝央，就你多話。”林小暖見路熙神色不對，擰了祝央一把。
祝央“哎呦哎呦”喊疼，林小暖還不算完，擰完胳膊擰耳朵，直把祝央擰出了房間。
房間裏，鄧子夜和路熙四目相對。
“路熙。”
“沒必要的，阿夜。”路熙眼圈紅了，“你沒睡，還給我做早飯，煎雞蛋，你對我這麽好，可我何曾對你這般好過？”
感情上，鄧子夜真算得上是對她“無私”的了。
路熙伸手抱住他，“我真怕我有點事，你就來義無反顧地救我。阿夜，答應我，如果我有事，你別來，好好活著。”
“傻瓜，你說什麽傻話？”鄧子夜也緊緊抱住她。
她很瘦，他抱著她感受到她背後的微微的起伏感。
“在我心裏，你是最重要的。”
她是他的命。
“其實小祝說的挺對的。”路熙說。
以前鄧子夜追她的時候，她挺冷情的，拒絕過好幾次，但鄧子夜對她的好卻沒有少過一分一毫。
這一切，祝央都看在眼裏。
祝央說過路熙蠻心冷的。
這話一點都不假，路熙自己都承認。
路熙也問過鄧子夜，為什麽對她那麽好。
其實鄧子夜也不答不上來，他就是喜歡她，想問她做所有事情，見她笑，他就覺得開心。
鄧子夜說她傻，其實他更傻。
“對了，你剛才說什麽，你昨晚上見過慕流光？”路熙抹一把眼睛，想起正事來，“你覺得慕流光是個怎麽樣子的人？”
她覺得慕流光的處事風格也很奇怪。
“這個事，我正要和你們說的。我先把小祝他們叫進來。”
他起身把祝央和林小暖叫進來，四人重新坐在一起。
鄧子夜和他們講有關慕流光的事情——
昨天晚上，秦大力吩咐他做兩個紅外線感應器，素材只要這別墅裏有的，他都可以找人采用。
而他需要一副耳機接口，還有正反兩個紅外LED，還有別的一些數據線和插口。
他先去找了老牛，老牛粗人一個，只會打打殺殺，根本就沒有那些東西。
見鄧子夜憂心忡忡，老牛道：“鄧兄弟，我雖然幫不上你的忙，但你可以去找慕流光看看。”
“慕先生有？”
“應該是有的。”老牛說，“慕流光富貴鄉裏長大，以前我看他房間裏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是值錢的，後來老大也沒拿他屋子裏那些玩意兒……”
話說到這裏，他突然意識到說錯話了，連忙捂住嘴巴。
鄧子夜心裏疑惑，什麽叫秦大力沒拿慕流光屋子裏那些玩意兒？
這個別墅，難道不是秦大力的嗎？
雖然疑惑，但老牛不再說了，鄧子夜不好多問，便去找慕流光了。
慕流光的房間在三樓——這個別墅裏，除了秦大力，只有慕流光的房間在三樓。
三樓樓道裏掛著壁畫，很精致。
其實鄧子夜老早懷疑過，像秦大力這樣不是太有文化的人，似乎並不會喜歡壁畫這些文雅的玩意。
但是三樓樓道掛了很多副畫。
他敲響慕流光的房門——他知道慕流光還沒睡，因為他房門的門縫裏亮著燈光。
“誰？”慕流光冷淡的聲音傳過來。
“鄧子夜。”
“什麽事？”
“有一點要事，慕先生請開門說話。”
025人性之外的冷血
慕流光開了門，站在門邊問他：“什麽事情？”
“你這裏有沒有紅外LED？”鄧子夜開門見山地問。
慕流光面色不變，冷冷問：“你要來幹什麽？”
“秦先生要我做兩個紅外線感應器，我需要一點素材，所以想問你借用一下。”
慕流光聽了，沒說話，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了好半晌。
“你以為你很得秦大力信任？”他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鄧子夜楞了楞，“什麽？”
“你們四個人，太天真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一個自稱是記者，一個自認為頭腦聰明，但是你們卻連是明是暗都不清楚。”
慕流光對所有人的態度一直不明確，他似乎是秦大力的人，但又好像並不服從秦大力的管教。
他隨性而冷淡。
鄧子夜摸不透他的想法。
兩個人就站在門邊，對望著，半晌，鄧子夜才說：“你有什麽話想對我們說？”
慕流光朝樓道盡頭的房間看了一眼——那是秦大力的房間。
鄧子夜註意到他的目光，“他沒睡。”
秦大力是一個特別多疑的人，外面喪屍游蕩，他們警戒力度不夠，秦大力是不會放心安眠的。
“我知道。”慕流光了解秦大力的性子，“進來吧，你要的東西我有。”
他終究還是讓鄧子夜進了房間。
慕流光的房間和他們在二樓住的客房不一樣，這顯然是一間裝修精致的屬於主人家的臥室——
鋪著蠶絲被的柔軟大床，乳白色的天鵝絨窗簾，床前掛著名人的油畫，歐式桌子上擺著一個名貴的瓷器瓶子，瓶子裏插著一束快要腐爛的白百合。
而且，這房間還連著一個衣帽間和一個衛生間。
為什麽慕流光這個從屬於秦大力的人會在落魄的世道裏住著如此上等的房間？
鄧子夜心裏很是懷疑。
慕流光也不解釋這一切，從抽屜裏找了兩個紅外LED給他。
鄧子夜道了謝，將所有疑惑都憋進心裏，轉身欲走。
慕流光忽然道：“這個房子，以前住著很多人。”
鄧子夜腳步一頓。
慕流光在窗邊的沙發椅裏坐下，慢悠悠又冷冰冰地說：“一家十口，還有六個幫傭的大伯大媽們，全被一場飛來橫禍給害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秦大力並不是這個別墅的原主人嗎？
慕流光不回答他，兀自道：“病毒侵蝕了這個世界，會攻擊的屍體成了人類的威脅，人類不斷逃亡，不斷生存，又不斷死亡，人間成了地獄，人類變成惡鬼，惡鬼又披著人皮繼續混在人間殘害無知的人類。無休無止的殺戮，誰會是最後的幸存者？”
慢悠悠的聲音，似乎在鄧子夜面前鋪開了一場觸目驚心的屠殺現場。
一溜寒意從背後升起，鄧子夜繃緊了下巴，“你想告訴我什麽？”
“我以為你們會明白的。”慕流光眼睛盯著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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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了，他們都很累了。
但是洗漱完之後，他們還不能睡，要去找秦大力報告剛才的測驗情況。
秦大力坐在房間的沙發上埋頭抽煙，見他們進來，讓他們坐了。
“我剛才聽老牛說了，樓下燈一關，人都清空，那些撞門的喪屍就走開了。”秦大力手上拿著一份地圖，一邊看地圖一邊抽煙，神色不明。
021紅外線感應器
鄧子夜和祝央看不清他的表情。
“所以，有機會逃出去的。”秦大力慢慢補充道，“這個計劃，再商量。鄧子夜，祝央，你們很不錯，以後會是我的左肩右臂。”
“不敢，秦先生誇讚了。”鄧子夜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用謙虛，我秦大力以後還要仰仗你們，哦，還有路記者。”秦大力把地圖卷起來，終於擡頭看了他們一眼，“你們的測驗我很滿意，對喪屍的行動特性把握我也很滿意，外邊喪屍已經陸續散開了，但是我還不確定它們到底是離開了別墅院子還是一直在周邊徘徊。”
他說著，從桌子上摸出兩根煙，遞給他們。
鄧子夜拿了沒抽，祝央就著秦大力遞過來的煙火把煙點了，猛抽了一口煙，滿臉舒爽。
“可是憋死我了，秦先生，解圍了啊。”
“煙有的是，你要，我送你一條便是。”秦大力笑笑，眼裏神色晦暗，“只是，現在還需要你們幫個忙啊，我需要路記者的監控設備，時刻監控著外面那些喪屍的動靜。”
鄧子夜擡腕看表，淩晨2點了。
“秦先生，能明天早上嗎?現在很晚了，路熙也忙活了一整天了，讓她休息一下吧。”
他心疼路熙。
祝央也心疼女朋友。
“秦先生，確實啊，兩個女生，也累壞了，是該休息一下了，有什麽事情，等黑夜過去再說，喪屍都去的七七八八了，你要實在不放心，我和老鄧在陽臺上守著。”
他們護“妻”心切，秦大力沒再吭聲，過半晌，籲出一口煙霧，“鄧子夜，祝央，外面很危險，你們知道嗎？”
“知道。”
“如果沒有人看著那些怪物，萬一他們從哪裏找到個缺口闖進來，怎麽辦？夜晚是最危險的時候，這個別墅地方又大，一樓窗戶多，底下巡邏的就六個兄弟，萬一哪個地方疏忽了，跳出來一個喪屍，你說我們這群人要怎麽辦？你再說說，你們兩個人的小女朋友要怎麽辦？”
說來說去，秦大力就是不放心，想要時刻知道那些喪屍的動靜。
鄧子夜反問秦大力：“秦先生，一般無人機飛行拍攝的時長有多少，您知道嗎？”
“多少？”
“半個小時以內。”
“咳咳。”秦大力嗆了一口，難以置信，“怎麽可能這麽短？我看路記者的無人機開了蠻長時間的。”
“那是因為路熙的設備都是從報社裏拿出來的，都是公用的精良設備，無人機飛行時長才能長達一個多小時。但是她那架無人機，飛行時間較長，充電時間也比普通的要長。”
秦大力沈默了一下。
鄧子夜說：“秦先生，以後不能僅靠路熙的這臺無人機，無人機的作用並不是那麽厲害。”
“哦？你是什麽意思？還有什麽比路記者的這些設備還靠譜的了嗎？”
“秦先生，你需要一些紅外線感應器。”
“你是說……”
“紅外線秦先生應該知道，我想我們需要弄幾個紅外線感應器來時刻提防喪屍。”
“但是，設備哪裏來？”秦大力皺起眉頭，“現在想買也買不到，外面都被喪屍堵死了的。”
“我想，可以自己動手做的。”
鄧子夜看向祝央，祝央連連擺手，“你可別瞅我，老鄧，那玩意兒高科技的東西，我一個粗人，不會的，你瞅我我也不會，沒轍！”
鄧子夜笑了笑，“沒叫你做，只是詢問你的意思，你覺得呢？紅外線感應器可比路熙的無人機方便多了，只要往門前一放，喪屍一旦出現，我們就能知道。”
“怎麽著啊，老鄧，你還想弄個紅外線感應報警器來？”祝央一臉佩服，朝他豎起了大拇指，“牛逼啊，老鄧，以前小看你了。”
鄧子夜懶得和他貧嘴，詢問秦大力意思。
秦大力當然是答應的，“這種設備，我不太懂，但能監控喪屍的話，有一個是一個，但是前提是，你得做出來。”
“我得需要一點器材。”
“什麽器材？只要這屋子裏有的，你能做的，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能給我做出來那個……你口裏說的那個什麽感應器。”秦大力知道鄧子夜的意思，“得，今天就不麻煩那兩個小姑娘了，但是鄧子夜，你說的，得做到，明天天亮之前，我想看到成果，想要什麽器材，去找慕流光。”
說罷，揮揮手，讓他們出去了。
兩人回房間，祝央吐掉煙蒂，嘖嘖兩聲道：“老鄧，你真是為路記者著想，把活都自個兒攬掉了。”
“你的女朋友也有份，路熙不睡覺，你看看小暖睡不睡。”
鄧子夜在房間裏走了兩步，考慮怎麽做這兩個紅外線感應器。
鄧子夜連夜做了兩個紅外線感應器，一整晚都沒睡，淩晨五點就在廚房幫秦蘭做早飯——別墅裏本來有個老媽子專門做飯的，但後來因難成了喪屍，所以做飯的差事就交給了秦蘭，好在秦蘭是個姑娘家，天生會料理一些廚房事兒。
鄧子夜看她切菜切得麻利，笑道：“秦小姐真賢惠，什麽都會。”
“叫我秦蘭就好了，鄧先生。”
“那你也叫我名字吧，小祝喊我老鄧。”
“那不太好吧。”
秦蘭分明聽見路熙喊他“阿夜”。
阿夜。那是親近之人才能喊的稱呼。
秦蘭目前還沒有這個資格。
“我還是叫你鄧大哥吧。”秦蘭笑笑，將所有情緒都掩飾在眼鏡下，轉身將切好的菜葉子都放進鍋裏炒。
簡單的一盤大白菜盛上來，鄧子夜嘗了嘗，誇道：“秦蘭你好手藝。”
“鄧大哥見笑了，女生天生就會這些事，想必路記者她們也會。”秦蘭只當鄧子夜客套自己。
“小暖確實會做菜，路熙不會。”鄧子夜見她將早飯做完，便問：“能不能炒個蛋？”
“可以的，早飯吃蛋，秦先生不會介意的。”
雖然目前糧食都省著來，但一天用幾個雞蛋還是允許的。
鄧子夜開了火，熱鍋，放了一個雞蛋進去煎。
他動作嫻熟，秦蘭吃驚問：“鄧大哥廚藝很好啊。”
022我愛你就好
她很少見年輕男子燒的一手好廚藝的。
“路熙不會做菜，所以我得會啊。”鄧子夜笑笑，有一點無奈，也有一點縱容，“所以我說並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像你一樣賢惠的，現在社會不一樣了，很多女生都是嬌生慣養的，像路熙就是這樣，十指不沾陽春水，到了廚房，恐怕連鹽和糖都分不清楚。”
他說著說著，想起了以前的舊事，自己笑起來，滿臉愉悅。
秦蘭眼裏黯然，原來他做菜的習慣是為路記者的。
鄧子夜將雞蛋煎五分熟，色澤金黃金黃的，盛進白瓷盤子裏的時候格外好看誘人。
“看起來很好吃。”秦蘭道。
“路熙喜歡吃，五分熟的，筷子一戳能流蛋黃的。”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路熙。
秦蘭不知道他有多愛路記者，但能明白路記者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她忽然很艷羨這個清冷的路記者。
六點準，鄧子夜將兩人份早飯端到路熙房間。
路熙和林小暖已經起來，但房間裏只有路熙，因為林小暖早已跑到他們房間和祝央溫存了。
“路熙，早飯，有你喜歡吃的五分熟雞蛋。”
在這個逃亡的危難時刻，還有人給她煎五分熟雞蛋，路熙難免感動。
“你煎的嘛？”
“不是我是誰？”鄧子夜把筷子遞給她。
路熙一筷子戳下去，金黃的蛋黃就流了出來。
路熙夾起來一口咬下去，鮮美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好吃，謝謝。”
擡頭，忽然見鄧子夜眼圈下兩抹烏青，又見他一貫光潔的下巴上生出稀少的胡渣，皺起眉頭。
“你昨晚沒休息好嗎？”
“休息好了。”鄧子夜微笑。
“那怎麽看上去那麽累？”
路熙伸手摸了一下他的眼睛，鄧子夜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
“路熙。”
“嗯？”
“快吃吧，別涼掉了。”
“你吃了嗎？”
“吃了。”
路熙低頭吃早飯，鄧子夜一直看著她，直到她喝完最後一口粥。
路熙擡頭瞥見他溫柔又滿足的眼神，想到了以前的往事。
以前的鄧子夜就是這樣子，任何時候都把她放在心上。
以前她問過他為什麽要對她那麽好。
他說喜歡是沒有理由的。
如今大家都一樣落魄，他也依然保持喜歡她的習慣。
路熙再一次問他：“阿夜，為什麽一直都對我那麽好？”
鄧子夜笑了，眼裏有著她不懂的神色，深邃得像天邊的星光。
“遇見你，是人間最好的事。”
“阿夜！”
世界末日，喪屍滿城，處境危難，誰都不知道能活到什麽時候，他怕再不對她好，以後就沒機會了。
趁著現在，他們還在一起，彼此相安無事，他想用盡全部對她好。
“你只要知道，我愛你，就夠了。”
鄧子夜俯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路熙整個人都楞住了，手指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這是他第一次親她。
路熙竟然有點感動——正是額頭的輕吻，讓她真真切切感受到鄧子夜對她的喜愛。
阿夜，她的傻瓜阿夜，她也愛他。
路熙傾身抱住他。
“謝謝你愛我，阿夜。”
吃過早飯，秦大力又讓他們集合。
此時才七點，外頭秋陽薄涼，從緊緊閉合的窗戶外頭照射進來。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搬一把椅子坐到窗戶邊上曬太陽，那一定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如果窗戶外面沒有那幾只血跡斑斑的喪屍腦袋的話。
白胖子對著外面那幾只喪屍尤其厭惡，大聲嚷道：“老牛，你快去把窗簾子拉上，這幾只鬼東西，鬧得我心裏慌慌的。”
“不看著，我心裏慌。”老牛不肯過去拉窗簾子。
他這僅存的六個兄弟輪流值班，看了一晚上了。
秦大力的意思也是如此，人力盯著外頭的喪屍們，這樣他才能睡得安穩一些。
但是今天早上，鄧子夜給了他兩個紅外線感應器，秦大力覺得以後不需要再這麽麻煩地人力看管了。
“都別吵了。”他喝了一聲，“今天我找你們來，是想說幾件事情。”
秦大力拿出了領導者的威嚴來，老牛和白胖子們頓時噤聲不言了。
鄧子夜四人都沒說話。
其實路熙有仔細觀察過秦大力和他的這群下屬們。
的確，老牛和白胖子很聽秦大力的話，但是秦大力對他們的管教，不像一個大戶人家那種對服從者的威嚴，而是一個暴力制裁者對弱者的命令，而老牛和白胖子都懼怕他。
是的，是懼怕，而不是敬畏。
她總覺得，秦大力像是一個占山為王的倭寇頭目一樣。
“昨天晚上，鄧兄弟給我做了兩個紅外線感應器，就是這種東西。”秦大力把兩個豎直的桿子一樣的東西展示給大家看，“鄧兄弟說，這玩意可比路記者的無人機有用多了，這個東西連入電腦，只要喪屍走入紅外線感應到的地方，就會在電腦上反應出來。”
這個所謂的“紅外線感應器”很簡單，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很簡單，一根桿子，桿子的頭由一個耳機接口和正反兩個紅外LED組成。
“等下，等下，這個……耳機接口……”祝央越看越覺得這個耳機接口很眼熟，“老鄧，這個耳機接口，怎麽和我的長得很像？”
他湊上前，拿手摸了兩下，回過身一巴掌呼上鄧子夜肩頭，“好你個鄧子夜，偷偷摸摸把老子的耳機拆了是不是？我就說今兒早上起來找耳機怎麽找不見了，原來是你給我順走了！”
鄧子夜一本正經道：“為喪屍大戰做出點貢獻，是你的功德，我在給你積德，你知道麽？”
林小暖掩嘴笑，“就是，祝央，不就一副耳機，下次我送你十副就是了。”
祝央不樂意：“這個關口，上哪兒買耳機去？你們這群沒良心的，傷老子的心。”
他們說說笑笑，路熙卻滿腦子都是鄧子夜做出這玩意兒的時間上。
昨晚。
昨晚他們這一夥人睡下都很晚了，鄧子夜怎麽還有功夫給秦大力做紅外線感應器？還一做就是兩個。
她擡頭看向鄧子夜。
023重新商定計劃
鄧子夜註意到她的目光，笑問：“怎麽了？對於這個紅外線感應器，你還有更好的改進方法嗎？”
“做這個，你花了多長時間？”
“不長，做做簡單的，就是找材料費了點勁兒。”鄧子夜以為她在擔心簡便版紅外線感應器的質量，解釋道：“你放心，這個東西雖然看著粗略了一點，但是質量不成問題，我昨天做過實驗了。還有連入電腦的問題，我也看過了，可以的，你不用擔心。”
“路記者，你們試試看。”秦大力發話，“昨天太晚了，我就沒讓鄧兄弟再費這些事兒了，現在正好，你們試試看，反正以後這項工作是要交給你們去做的。”末了，還補充一句：“你們放心，我秦大力是賞罰分明的人，只要你們幫我辦好了差事，好處是少不了你們的。”
他試圖以此來籠絡他們的立場。
白胖子冷哼一聲，見這四個人越來越看不順眼了，祝央那一槍，他可是得記一輩子的。
路熙抿了一下嘴唇，沒說什麽，轉身去拿電腦，鄧子夜將紅外線感應器擺在窗臺處。
窗臺外正好有幾只晃動的喪屍，感受到活人的氣息後一下子往窗戶上撲，齜牙咧嘴，滿目呆滯，甚是滲人。
路熙盡量讓自己忽略那些恐怖又惡心的喪屍，按照鄧子夜的說法打開一個電腦界面，忽然發現電腦上出現了一張類似於地圖的東西。
“這是什麽？”
“地圖查看器，我幫你下載了，比你之前用的監控平臺方便。紅外線感應器連接上你的電腦後，就是進入了地圖查看器裏，這個軟件的運行是由環境實時支持的。你看，現在電腦上顯現出來的模擬3D地圖就是我們所處環境的地圖，還有，外面的喪屍出現在紅外線之內，就會在電腦上變成紅點，你看，這五個紅點就表示外面有被紅外線照射到的有五只喪屍，但是其實我們現在肉眼看到的只有三只，這說明，還有兩只是在那堵墻後面，我們看不到，但是紅外線感應器能感應得到。”
鄧子夜的解釋讓所有人都明白了這款軟件+紅外線感應器的運行。
但是，老牛還有一個問題，“鄧兄弟，你說喪屍活動會被紅外線探測到，那麽活人呢？像我們呢？我們過去，會不會被感應到呢？”
“不會的。”鄧子夜說，“我設置好了溫度，人的體溫一般是控制在38攝氏度左右，而喪屍不是活人，他們只是一具活動的屍體，所以溫度是在5攝氏度以下。所以紅外線是不會將活人變成紅點投射到電腦上的。”
他一說完，大家都徹底明白了。
“厲害啊，鄧兄弟！”老牛真心實意誇讚道。
鄧子夜笑道：“謬讚，其實我這是跟路熙學的。”
“哦，怎麽說？”
“路熙以前做直播的時候，我去現場看過她操作，其實原理是差不多的，將一個設備連入一個電腦設備。”
“我可不敢當。”路熙可沒那麽大的功勞，她也不想認這個功勞，“直播是直播，探測感應是探測感應，叫我做，我可做不出來，阿夜聰明，動手能力強，看過就會弄。”
“不管誰的功勞，能做這差事就是好的。”秦大力道，“現在就是一個問題，怎麽把這兩個玩意兒插到外面去。”
話一說完，大家都沈默了。
一直沒說話的慕流光道：“只有一個辦法，出去插。”
“問題是，誰去，怎麽去，去了還能回來嗎？”老牛接連發問，眉頭皺起，“這可不是一個好差事啊，老大，外頭的怪物們太多了。”
今兒早上，老牛下樓前去陽臺上看過，外面游蕩著很多喪屍，那時候還淩晨五點多，有一些霧水，籠罩著整個清平村都顯得霧茫茫的，一眼看不到頭，但是霧水裏面，那些喪屍們清晰可見地來回走動著。
老牛都覺得，方圓幾裏幾乎都沒有活人了。
真是可怕的世道。
“老大，我們已經損失了太多的兄弟了，不能再失去誰了。”老牛道。
“老牛，你怎麽變得越來越嘮叨了，老大想損失兄弟們？那是沒辦法啊，沒有兄弟們犧牲，哪裏有咱們的活路啊！”白胖子很不滿意老牛的話，“再說了，老大現在也是在為我們所有人的性命考慮啊，這個什麽紅外線，這個玩意兒做出來，總不能擺在屋子裏浪費了，好東西要有好價值，得擺到屋外去。”
祝央一聽這話，奇了怪了，這個一向沒安好心思的死胖子怎麽知道為他們說好話了。
不過事實證明，還是他想太多了，狗還是改不了吃屎的。
白胖子道：“老大，依我之見啊，這個玩意高大上，不是我們這些俗人能操作的，萬一被我們這些粗人大手大腳得搞壞了，那不是白費了鄧兄弟的一片好心了嗎？所以啊，這個東西是誰做的，就得誰出去插啊！”
一聽這不像人話的屁話，祝央氣不打一處來，“胖子，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不是人話難不成還是喪屍話啊？喪屍能講話嗎？”白胖子一臉鄙夷地頂回去，他就是看不慣他們這幾個人，看起來似乎是斯文的讀書人，可實際上啊，也野蠻得很，這讀書人要是耍起心眼來啊，他們可還真招架不起。“你不是挺厲害的嗎？啊？這槍都能往老子這麽一個活人身上放，你去讓外面這些喪屍開開口說說話看，哼，還本事了不是？”
說來說去，白胖子就是記著那一槍的仇，成心要挑他們四個的刺。
秦蘭都看不下去，勸道：“白胖子，你少說幾句吧，都什麽時候了。”
祝央眼看要發怒，林小暖和鄧子夜攔住他。
鄧子夜沒搭理冷嘲熱諷的白胖子，對秦大力道：“秦先生，我們的誠意你是看在眼裏的，這個節骨眼上，我希望能做到像秦先生說的那樣，抱團抗敵，而不是內訌不團結。”
秦大力轉頭給了白胖子一個冷眼，“你再多廢話，老子一槍打爛你的嘴！”
白胖子只能忍氣吞聲，暗地裏又多剜了鄧子夜四人一眼。
鄧子夜和路熙心裏明白，秦大力之所以幫著他們說話，並不是真心覺得他們是對的，秦大力是一個利己主義者，他現在這個當口兒屢次斥責白胖子站他們手邊，只是因為他們四個人對秦大力還有用。
而秦大力這個做法，非但沒有讓這個屋子裏的內部成員都抱成一團，反而讓意妒的白胖子把他們當成了眼中釘。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鄧子夜四人的處境都是最劣勢的。
“先這樣吧，都別吵了，老牛，鄧兄弟，先把兩個感應器放在床邊，放完後窗簾拉上。秦蘭去廚房做一點點心，甜的，做了大家都嘗一嘗，長點志氣。白胖子，慕流光，老牛，你們三個跟我過來。”
就此散會。
然而依舊沒有研究出如何應對喪屍的辦法。
024慕流光
鄧子夜四人一起回了鄧子夜和祝央的房間。
房間簡陋，就一張床，兩把椅子，一個櫃子，一張梳妝臺。
祝央把窗簾拉上，四個人在床邊坐下，開起了小會。
“你們覺得，秦大力是什麽意思？”祝央先發問，他還是看不太懂這一夥人。
“他還有所保留，他肯定心裏有別的對付喪屍的主意，只是還不想和我們說。”路熙說。
“什麽主意？”祝央撓頭，“現在還能有什麽主意？現在出出不去，進進不來的，人就這麽幾個，能有什麽主意？秦大力擺明了也不信任我們，否則怎麽單獨找白胖子他們開小會去了。”
“得多留一個心眼。”鄧子夜也不放心秦大力，尤其是白胖子，“白胖子這個人，會背地裏給你來陰的，你們註意，尤其是小祝你，還有小暖。”
“還能怎麽提防？”祝央不是個好脾氣，“到時候我的槍可不管的，崩了那個死胖子的腦袋，老子可不管的。”
他就當拿個喪屍來練手了。
“祝央，別鬧。”林小暖不喜歡他這個粗暴行為，打了他肩膀一下，“那可是人命啊。”
“都這會兒了，誰還管人命啊，我們的命都要保不住了。”
“那還是有餘地的，秦大力雖然對我們的態度不明確，可能只是覺得我們有用處，但真要殺人，他可能還不會做出來。”路熙道。
“不，說不準。”鄧子夜道。
祝央奇了，“老鄧，依你的性子，不是不會做這些殘暴猜想的嗎？你可是崇尚世界和平人性本善的啊。”
“昨天晚上，我去見了慕流光。”鄧子夜一臉認真。
眾人都有些驚訝，“你去見慕流光做什麽？”
路熙可是想起來他給秦大力做紅外線感應器這一茬，“阿夜，你給昨晚什麽時候給秦大力做的那兩個感應器？昨晚那個時候，你們不都睡下了嗎？”
她想起早上她看到的鄧子夜臉上那抹倦怠和眼瞼下的烏青，懷疑道：“阿夜，你該不會一整晚都沒睡吧？”
“bingo！恭喜你，路記者，猜對了。”祝央不嫌事大，“老鄧頭昨晚就是沒合眼，我早上睜眼啊，一看身邊，嘖嘖，被子都是涼掉的，證明他一晚上沒回房間睡啊。”
鄧子夜暗地裏踢了他一腳，示意他別說了，祝央就是要說，說出來給路熙聽。
“路記者，其實啊，這活不是老鄧的，是替你攬下的。”祝央知道人家小情侶的事情他不應該多管閑事，但是都這個時候了，他們的命指不定下一刻就沒了，所以有些事情祝央一定要說，說給冷情的路記者聽，讓她知道老鄧有多喜歡她。
“秦大力本來是想讓你大半夜起來繼續用你那套直播設備監控外頭的喪屍的，老鄧哪肯啊，這媳婦都累了一天啦，都睡下了，怎麽舍得再叫起來繼續加班加點呢？所以他就和秦大力說啊，能做那個紅外線感應器，還比你那套直播設備好用多了，秦大力一聽，這正好啊，就把活全派給老鄧了，老鄧一夜沒合眼。”
他看到路熙眼裏透出一絲難過和心疼，他就是要路熙心疼老鄧，老鄧前後為路記者做了多少事啊，路記者也算半個沒良心了，所以這會兒，他就是要路記者明明白白記住老鄧的好。
“祝央，就你多話。”林小暖見路熙神色不對，擰了祝央一把。
祝央“哎呦哎呦”喊疼，林小暖還不算完，擰完胳膊擰耳朵，直把祝央擰出了房間。
房間裏，鄧子夜和路熙四目相對。
“路熙。”
“沒必要的，阿夜。”路熙眼圈紅了，“你沒睡，還給我做早飯，煎雞蛋，你對我這麽好，可我何曾對你這般好過？”
感情上，鄧子夜真算得上是對她“無私”的了。
路熙伸手抱住他，“我真怕我有點事，你就來義無反顧地救我。阿夜，答應我，如果我有事，你別來，好好活著。”
“傻瓜，你說什麽傻話？”鄧子夜也緊緊抱住她。
她很瘦，他抱著她感受到她背後的微微的起伏感。
“在我心裏，你是最重要的。”
她是他的命。
“其實小祝說的挺對的。”路熙說。
以前鄧子夜追她的時候，她挺冷情的，拒絕過好幾次，但鄧子夜對她的好卻沒有少過一分一毫。
這一切，祝央都看在眼裏。
祝央說過路熙蠻心冷的。
這話一點都不假，路熙自己都承認。
路熙也問過鄧子夜，為什麽對她那麽好。
其實鄧子夜也不答不上來，他就是喜歡她，想問她做所有事情，見她笑，他就覺得開心。
鄧子夜說她傻，其實他更傻。
“對了，你剛才說什麽，你昨晚上見過慕流光？”路熙抹一把眼睛，想起正事來，“你覺得慕流光是個怎麽樣子的人？”
她覺得慕流光的處事風格也很奇怪。
“這個事，我正要和你們說的。我先把小祝他們叫進來。”
他起身把祝央和林小暖叫進來，四人重新坐在一起。
鄧子夜和他們講有關慕流光的事情——
昨天晚上，秦大力吩咐他做兩個紅外線感應器，素材只要這別墅裏有的，他都可以找人采用。
而他需要一副耳機接口，還有正反兩個紅外LED，還有別的一些數據線和插口。
他先去找了老牛，老牛粗人一個，只會打打殺殺，根本就沒有那些東西。
見鄧子夜憂心忡忡，老牛道：“鄧兄弟，我雖然幫不上你的忙，但你可以去找慕流光看看。”
“慕先生有？”
“應該是有的。”老牛說，“慕流光富貴鄉裏長大，以前我看他房間裏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是值錢的，後來老大也沒拿他屋子裏那些玩意兒……”
話說到這裏，他突然意識到說錯話了，連忙捂住嘴巴。
鄧子夜心裏疑惑，什麽叫秦大力沒拿慕流光屋子裏那些玩意兒？
這個別墅，難道不是秦大力的嗎？
雖然疑惑，但老牛不再說了，鄧子夜不好多問，便去找慕流光了。
慕流光的房間在三樓——這個別墅裏，除了秦大力，只有慕流光的房間在三樓。
三樓樓道裏掛著壁畫，很精致。
其實鄧子夜老早懷疑過，像秦大力這樣不是太有文化的人，似乎並不會喜歡壁畫這些文雅的玩意。
但是三樓樓道掛了很多副畫。
他敲響慕流光的房門——他知道慕流光還沒睡，因為他房門的門縫裏亮著燈光。
“誰？”慕流光冷淡的聲音傳過來。
“鄧子夜。”
“什麽事？”
“有一點要事，慕先生請開門說話。”
025人性之外的冷血
慕流光開了門，站在門邊問他：“什麽事情？”
“你這裏有沒有紅外LED？”鄧子夜開門見山地問。
慕流光面色不變，冷冷問：“你要來幹什麽？”
“秦先生要我做兩個紅外線感應器，我需要一點素材，所以想問你借用一下。”
慕流光聽了，沒說話，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了好半晌。
“你以為你很得秦大力信任？”他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鄧子夜楞了楞，“什麽？”
“你們四個人，太天真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一個自稱是記者，一個自認為頭腦聰明，但是你們卻連是明是暗都不清楚。”
慕流光對所有人的態度一直不明確，他似乎是秦大力的人，但又好像並不服從秦大力的管教。
他隨性而冷淡。
鄧子夜摸不透他的想法。
兩個人就站在門邊，對望著，半晌，鄧子夜才說：“你有什麽話想對我們說？”
慕流光朝樓道盡頭的房間看了一眼——那是秦大力的房間。
鄧子夜註意到他的目光，“他沒睡。”
秦大力是一個特別多疑的人，外面喪屍游蕩，他們警戒力度不夠，秦大力是不會放心安眠的。
“我知道。”慕流光了解秦大力的性子，“進來吧，你要的東西我有。”
他終究還是讓鄧子夜進了房間。
慕流光的房間和他們在二樓住的客房不一樣，這顯然是一間裝修精致的屬於主人家的臥室——
鋪著蠶絲被的柔軟大床，乳白色的天鵝絨窗簾，床前掛著名人的油畫，歐式桌子上擺著一個名貴的瓷器瓶子，瓶子裏插著一束快要腐爛的白百合。
而且，這房間還連著一個衣帽間和一個衛生間。
為什麽慕流光這個從屬於秦大力的人會在落魄的世道裏住著如此上等的房間？
鄧子夜心裏很是懷疑。
慕流光也不解釋這一切，從抽屜裏找了兩個紅外LED給他。
鄧子夜道了謝，將所有疑惑都憋進心裏，轉身欲走。
慕流光忽然道：“這個房子，以前住著很多人。”
鄧子夜腳步一頓。
慕流光在窗邊的沙發椅裏坐下，慢悠悠又冷冰冰地說：“一家十口，還有六個幫傭的大伯大媽們，全被一場飛來橫禍給害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秦大力並不是這個別墅的原主人嗎？
慕流光不回答他，兀自道：“病毒侵蝕了這個世界，會攻擊的屍體成了人類的威脅，人類不斷逃亡，不斷生存，又不斷死亡，人間成了地獄，人類變成惡鬼，惡鬼又披著人皮繼續混在人間殘害無知的人類。無休無止的殺戮，誰會是最後的幸存者？”
慢悠悠的聲音，似乎在鄧子夜面前鋪開了一場觸目驚心的屠殺現場。
一溜寒意從背後升起，鄧子夜繃緊了下巴，“你想告訴我什麽？”
“我以為你們會明白的。”慕流光眼睛盯著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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