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一系列命案的真相，李律師和廉航在吃飯睡覺時都不由自主感到恐懼，這種恐懼發自內心深處。

廉航疲倦到頭發冷，徹夜無眠，產生了像8年前以獸之名案一樣的感覺，這種感覺無法確切形容，擡頭凝望天空時，好像天空被一張巨大帶銹刺的鐵籠鎖住了，而地上的人群完全失去了活力，似是一灘死水。

一直以來，警方沒有放棄調查院長馮衣。廉航帶著一名女法醫，在沒有提前告知院方的情況下去調查福星醫院的骨架。

女法醫一臉無奈在背後看著廉航，對他說：“你又在逗我呢！”

廉航指著另一副骨架，說：“看看這一副。”

女法醫戴上眼鏡，觸了觸骨架，看了一番，臉頰像個漏氣的氣球：“我說廉隊，打從心底懷疑一個人，他講什麽也沒用。”

廉航停了下來，說：“你觀察第一副用時最多，現在就三秒鐘像個法醫嗎？”

“我又不是剛畢業，幹這一行差不多十年了，我一看就知……”女法醫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睛凝視不遠處一副顏色比其它骨骼略為發黑發黃的骨架。

廉航見到她的眼裏流露的恐懼漸漸變為嚴肅與認真。她用指甲一點點輕搓去打在骨縫裏的石膏，看見骨縫裏的近黑色已凝固的血。

她轉過身，對廉航說：“可能福星醫院真的沒得跑了。”

聞見廉航突擊來訪，馮衣加快步伐跑來查看情況，卻當場被鎖上手銬。

廉航立刻帶隊搜查馮衣辦公室，法醫從褐色的書架腳下找到了血跡，廉航詢問馮衣書架上是誰的血跡，馮衣沈默不語。

很快，血跡DNA鑒定表明，骨骼血跡與書架沾的血跡一致，屬於何巖銘的妹妹何小琪。

審訊室裏，廉航與馮衣面對面，廉航緩緩地說：“身為醫者，殺人諷刺不？”

馮衣低著頭，摘下眼鏡，說：“我為什麽要殺一個精神病患，除非我也有病。”

廉航敲了三下桌子：“院長！坦白一點好吧，何小琪的DNA怎麽會在你辦公室，她不是失蹤了嗎？”

馮衣回答：“何小琪是那個乞丐殺的，我幫乞丐處理屍體。”

廉航知道“乞丐”就是下大雨當晚，接受馮衣送飯的乞丐。

廉航說：“既然人不是你殺的，幹嘛處理屍體？”

馮衣說：“怕我這個院長當不下去，我有責任去隱瞞，那時候我不知道人是在停車場失蹤的，不然我也不會這麽做。”

廉航笑了笑，雙擊手掌，馮衣所說的乞丐竟然從審訊室門口進來，廉航對乞丐說：“剛才院長所說的，你同意嗎？”

乞丐搖了搖頭，說：“他是個惡心人，強奸那女的、殺了，還切她身上的肉燉給我吃。吃了10天，我問他什麽肉，他實話實說。”

馮衣激動而怒指乞丐，說：“你這賤骨頭，忘恩負義！”

馮衣被小吳控制住。

乞丐接著說：“我不想吃人肉就威脅他給我送飯，不然我會去告發。他以為那女的真的瘋了不知被強奸，他原話是這麽跟我說的。”

馮衣苦苦地笑著，冷靜了下來，對乞丐說：“如果沒有吃人肉，你應該也活不了吧？”

乞丐盯著他一會，然後低下頭。

馮衣院長一案被移送審查起訴，結果可想而知，福星中西醫院6年前的醫療事故被媒體全方位曝光，造成的社會影響極大，其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等被吊銷，警方決定查封福星中西醫院。

李律師閱覽新聞之後，前去公安局問責於廉航，他說：“你明明知道不是院方過錯，為什麽查封醫院？”

廉航冷冷地回應：“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況且馮衣涉嫌故意殺人。”

李律師問：“憑什麽院長的過錯要全院一起承擔？”

廉航說：“黑禮盒的罪行由劉永來承擔又憑什麽？你倒是趕緊去花心思為劉永無罪辯護啊！”

李律師緩了緩，坐了下來：“你口口聲聲掛在嘴邊的黑禮盒幹嘛不改為‘易冰’呢？”

“易冰不是黑禮盒！”廉航說時，青筋暴起。

李律師笑了：“既然不是，又何必這麽的激動呢？”

廉航緩緩坐在轉椅上，扭了扭脖子，舒了一口氣，平靜地說：“8年前我考慮過一個問題，如果不接受她的作案規律就別想逮到她。”

“黑禮盒的信，我沒看出你所謂的‘規律’，”李律師說，“唯一能看出的是，黑禮盒比8年前的案子更惡心罷了。”

廉航說：“咱們回到8年前的案子，兇犯發出預告信，死者屍體都在我們警察能找到的地方。兇犯每一件事說到做到。但是卓珊揚言自殺，屍體卻沒找到，為什麽？”

李律師說：“難道不是為了掩飾兇犯就是易冰的身份嗎？”

廉航搖了搖頭，說：“如果兇犯是易冰，那麽卓珊就不是兇犯，為什麽卓珊沒有屍體？”

李律師聽完後，神情開始變得嚴肅，說：“兇犯如果不是易冰，那就是卓珊，為什麽卓珊沒有死？”

廉航點了點頭，說：“因為卓珊發現易冰沒有死！8年前有人在警方之前破譯了卓珊的羊皮紙信，救出了易冰。如果我猜得沒有錯，是黑禮盒救出了易冰，黑禮盒與卓珊完全是兩個人。”

李律師緩緩站了起來：“這樣一來，這些羊皮紙信是黑禮盒對卓珊的模仿，加上信面是易冰的筆跡，比我們還不淡定的人是卓珊。”

“黑禮盒想盡辦法引出卓珊，目的是什麽呢？”廉航想。

李律師拍了拍廉航的肩膀，說：“如果易冰還活著，家屬有權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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