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醫院通往504號房病的走廊豎起了多個“禁止靠近”警告牌，而原來只是一個警告牌。

清潔員工夜裏值班打掃衛生時，不敢靠近警告牌，卻忍不住好奇心望著那片漆黑，手裏的掃把突然落地，他背後微微發涼，警告牌上畫滿了驅邪符。

逃跑時幾近窒息，他跑至闊亮的地方，雙腿軟弱無力。

“你怎麽回事啊？”轉角處剛好來了另一個清潔員工。

他癱在椅上，回答：“警告牌的東西誰畫的。”

由於驅邪符的事情，院長馮衣次日中午召開了緊急會議，會議上，馮衣神情顯露畏懼，額頭與臉溢出一絲汗水。

“最近院裏發生太多事了，警告牌上的東西不能當作惡作劇。我成立一支調查小組。無論誰幹的，被查出來一律開除。”馮衣說。

這時，一名精神科醫生舉起手，說：“院長，有一個病人情況不太穩定，他昨夜3點多越過警告牌。”

馮衣問：“那些東西是他畫的？”

“倒也不像，”醫生說，“他是從504號病房沖出來的，不是自己闖入去的。”

馮衣與精神科醫生來到這位柳姓的病人病房前，只見同一房間的病人開始收拾東西。

“這是幹嘛？”馮衣問。

“隔離，”醫生說，“他昨天晚上回來病況很糟糕，精神鑒定醫生都認定具有攻擊行為。”

馮衣往裏面瞅一眼，柳姓病人手腳被鐵鏈綁著，他問：“鐵鏈從哪弄來的？”

醫生說：“連夜開車到外面買的，他力氣大，塑料繩不管用。”

“以前的情況怎麽樣？”

醫生回答：“前幾天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就是昨夜突然發病。”

這時，柳姓病人突然大笑，手指緩緩對上院長馮衣，說：“你要殺我，沒那麽容易！”

馮衣雙眼直瞪，充滿了恐懼，他往後退了幾步，轉身而去。

醫生見狀，便前去討好：“院長沒事，精神病人嘛。”

馮衣流著冷汗回到會議室，然後緊緊鎖上門，閉眼在沙發喘氣。

他發現會議室圓桌旁邊豎著一具人的骨架，馮衣發瘋似的打開了會議室門逃出去，抖擻地攔住一名出勤護士，一邊指著會議室，一邊呵斥：“到底誰移骨架去會議室？”

護士吞吞吐吐地說：“骨科組放不下了，就搬去了胸外科那邊。是胸外科的付主任吩咐我們搬來的，只是暫時而已。”

馮衣斬釘截鐵地說：“立刻搬走！搬回原來的地方。”

護士點了點頭，眼睛打探了一下馮衣，馮衣此刻的臉色發青，出勤護士問：“您沒事吧？”

遭受一度燒傷的廉航出院前站在轉角目睹了此事，他攔住了馮衣，對護士說：“骨架先別搬，我有急事跟院長在會議室談。”

會議室門關上後，馮衣客氣地問：“廉隊長，傷口好些了嗎？”

廉航來到桌子旁，拉出一張椅子，示意馮衣坐下來。他說：“院裏的清潔工被捅死，安保措施有沒一些改變？”

馮衣點了點頭，說：“多謝廉隊長關心，郭直偉這個殺人犯特意避開了攝像頭，我們才沒有註意到。目前多聘請幾個保安，配置電棍和制暴噴霧，不法分子不會像上次隨進隨出。”

廉航走到骨架前，脖子側了側，伸手撫摸骨架上的頭顱，說：“我爸當年勸我去當醫生。”

馮衣伸頭看了看廉航的背影，笑著問：“為什麽？”

“他覺得受人尊敬，我問他當醫生首先要學會什麽，他居然答不上，”廉航轉過身正對馮衣，說，“我告訴他，當醫生首先得學診斷，診斷疾病從內而發，還是被病毒細菌入侵。”

馮衣回答：“你那時候年紀小，認識有限。”

廉航笑了笑，說：“當年年齡確實小。”

離開會議室，他手裏握緊從骨架掰下的一截尾指骨，回到局裏遞給了法醫。

小吳把那張黑糊糊的照片附帶一張紙條送到廉航手裏，說：“啥也沒有，就一串數字，數字寫在紙條上。”

廉航說：“這串數字一定有東西，否則郭直偉不會釘在飯桌中央。”

“你覺得是啥？”小吳並不相信。

廉航說：“電話號碼不像，可能是Q號或郵箱吧。”

小吳聳聳肩，說：“如果是，密碼呢？”

“行，我來破！”廉航說。

剛好，法醫送來了那截尾指骨，對廉航說：“廉隊，你逗我呢？”

廉航一臉懵懂。

法醫說：“這是塑料和石膏做成的。”

小吳忍不住笑了：“你就截一個小骨頭，要是截一只手，說不定可以當手機支架來用呢。”

“我多疑了嗎？”廉航喘了一口大氣，看見李律師發來的要求見面的短信。

晚上，兩人來到了福星醫院大門口。見到李律師時，廉航指著福星醫院，嘴快來了句：“開什麽玩笑？”

李律師沒有作聲，臉色很冷，遞了份鑒定結果給廉航手裏。

廉航問：“這是什麽？”

“易冰的筆記本和三封羊皮紙信的筆跡鑒定。”李律師說。

廉航看著看著，手開始顫抖，嘴裏反覆叨念三個字——不可能

他的理智完全崩潰了，將鑒定意見撕成碎片，怒指李律師，說：“你瘋了，把易冰看作冷血動物。”

李律師呵斥：“她就是冷血的兇犯，筆跡鑒定難道會出錯？”

廉航說：“你沒經歷8年前以獸之名的案子，不知對手有多狠。”

李律師說：“看人是否還活著，不刨墳怎麽知道？”

聽到“刨墳”兩個字，廉航徹底被怒火支配了頭腦，他舉槍對準李律師，說：“不許你這麽侮辱她！”

李律師舉起雙手，耐心等待廉航冷靜，他說了一句廉航說過的話語：“我們在找，有人在笑。”

廉航聽了後，緩緩放下槍，轉身仰望福星醫院，輕聲對李律師說：“這世上恐怕只有你一個律師會這樣——追查到底。”

李律師說：“總有第二個。”

廉航點了點頭：“給我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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