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人賴浩，38歲，已婚，巨卓執行總裁，出庭作證言：

案發當天夜晚，我記得手表顯示12時過一點，我拿出風衣在樓梯門口等黎前下樓，然後槍殺了他，把風衣和帽子丟進了大海，所以警方怎麽找也找不到。

文捷菲用質問的語氣說：“你什麽動機？”

賴浩說：“你們都知道我以前是U越首席執行官，黎前吞了U越，我對他動手。”

卓諾典問：“你之前不是稱U越資金鏈出了問題，又說黎前挽救了U越？”

賴浩說：“那是因為……”

“因為你想糊塗他人，游戲該結束了，”卓諾典諷笑著說，“五個人承認自己是兇手，而只有你才是真兇！是你花錢收買了斛管，你也很清楚張玉的家庭情況，也是你向斛管要了鑰匙把子彈放在陳夫人的行李中，也是你殺人後把槍放在得了抑郁癥試圖自殺卻又沒有勇氣而企圖借以死刑來了結自己生命的老陳的房間裏。”

審判長說：“等一下，你說被告得了抑郁癥？”

卓諾典說：“照目前取得的線索來看，我的回答是肯定的。庭後可以申請鑒定，現在重要的是找出真相。”

文捷菲對卓諾典說：“辯護人，請你拿證據說話，不得誣告證人。”

卓諾典面向審判長，說：“證據當然有，沒有證據才是誣告。”

賴浩發出低沈的笑聲，他說：“卓律師，你剛才的猜想很有趣嘛。”

司馬舟信對賴浩說：“是你逃脫法網的方式太有意思。”

賴浩收起笑容，說：“事實沒有你們倆想的那麽覆雜，我殺了人，覺得殺人不對，良心發現了才來這裏承認自己。我家庭教養好，做了壞事會承認。”

“可是事發後兇器和屍體都不在你那裏，你供出一堆與現有證據格格矛盾的證言，待我的當事人被傳喚審訊而你來這裏承認自己是兇手有誰會信？”卓諾典說，“你不是來承認自己，你是來看戲的，你一點也不尊敬法庭的莊嚴。”

審判長敲擊法槌，對卓諾典說：“我看不尊敬法庭的人不止一個人吧，你編制的證人名單不寫需證明的事實，又說被告患了病……”

“呵哈哈哈，尊敬的審判長和公訴方，既然辯護律師一口咬定了我，我就應該改變一下自己了，”賴浩面容狡詐地望著卓諾典，說，“我撤回我剛開始的證言，改為‘我沒有殺黎前，我是五人之中最無辜的。’如果你一口咬定我是兇手，那麽證明給我看，卓律師，你能嗎？”

“當然可以。”諾典面向審判長，語調從容。

賴浩說：“你真的可以嗎？如果我沒記錯兇案發生時我和你正打電話，我估計你聽到了槍聲，不然不會如此驚訝。如果我在電梯前槍殺黎前，那麽槍聲一定會錄進去，可惜沒有，那段錄音警方應該檢查過了吧？”

司馬舟信碰了碰卓諾典，說：“奇怪了，他怎麽知道你手機有通話錄音？”

卓諾典說：“不清楚。”

“我總感覺有些事發生很不自然。”司馬舟信陷入了深思。

文捷菲說：“證人所言屬實，錄音上的確沒有可疑聲響，上面標刻了時間，與錄像上的時間相對應，因此證人賴浩不可能是兇手。”

卓諾典說：“不知公訴方有沒有註意到一個問題，錄像並沒有拍到電梯裏面，電梯裏面真的有人嗎？”

文捷菲搖搖頭，說：“辯護人，你真可愛，公安機關那邊在電梯上檢測到死者的唾液和血跡，死者當時一定躺在電梯內！”

文捷菲態度語氣強硬，似乎把上次來的氣用語言刺在卓諾典的臉上，她的笑容很冷漠。

諾典只好要求書記員重新在法庭上播放錄像，他向文捷菲強調唾液和血跡可以偽造，黎前的遇害地點不在電梯內。

屏幕上，男子朝著電梯連續開了兩槍，兩槍間隙不到0.3秒，彈殼掉了地上，在發出兩槍當中，他手臂都平行於地面，且固定，手腕則由於後座力微微往上顫動。

卓諾典說：“錄像上可以看出男子手臂高度始終都一樣，這兩槍是朝著同一個方向開出的，在如此近的距離和不足0.3秒時間，理所當然打到人體部位的兩個位置大致相近才對，我們再看看屍檢報告————屍體上身赤裸，印堂偏左中槍，左腿膝蓋下1.9cm處中槍，除此之外沒有其它傷處。印堂與膝蓋相差多遠了？”

文捷菲問：“那槍聲是怎麽回事？當時保安和你都聽到了槍聲，錄像上彈殼都掉地上了，你能說那個男子沒開槍嗎？”

這時，司馬舟信凝視賴浩，說：“我當時就在三樓電梯附近，聽見槍聲從二樓走道口傳過來。如果有人在二樓電樓門口開槍，理所當然槍聲肯定從二樓電梯方向傳上三樓，而我竟然聽到槍聲從三樓走道的窗外傳進來。很明了，槍聲也是偽造的，男子並沒有開槍。”

“尊敬審判長，我可以展示決定性證據，”卓諾典轉而望著賴浩，面帶微笑，說，“在此之前，請允許我先面對諸位總結真相。”

審判長微笑地望了文捷菲一眼，又回過頭看著諾典，神情變得嚴肅，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卓諾典說：“兇手先竊用老陳手機定時發短信給黎前，黎前離開了房間通過電樓下一樓，在一樓被槍殺，屍體被藏於斛管房間，兇手再換上風衣和爵士帽在電梯前對著監控攝像頭演戲，同時還一邊與我通話，一邊演戲，接著把死者的戒指，血跡，唾液置於電梯內，劇終後通過別墅後的假山爬到老陳房間把兇器栽於其房內。可惜我當時只盯住老陳房間對面張玉那邊，卻看不到另一邊老陳的窗。”

諾典請求書記員重新播放通話錄音並把音調到最大，他對賴浩說：“這段錄音，是亡者詠出的處刑曲，我要你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通話錄音調到最大，時間條近末尾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出現，認真聽幾遍還能從錄音中聽到女人所說的內容。

審判長睜大了眼，說：“這位女性的嗓音我好像從哪裏聽過。”

文捷菲則一頭霧水望著審判長，又回頭看了看旁座的檢察官。

賴浩聽到女人的聲音時幾乎瘋了，他望著卓諾典的笑容，瞳孔深處似乎被掏空了一樣。

卓諾典詭異地笑著說：“這位女星代言的珠寶廣告打在了電梯內的小屏幕上了，也就是說，當時你就在電梯內，你就是那個身穿風衣，頭戴爵士帽的男子。”

“呵呵哈哈哈哈，”賴浩突然發出毛骨悚然的笑聲，他指著卓諾典，說：“這場游戲玩得開心不？”

“什麽意思？”卓諾典皺起眉頭，臉容變得很嚴肅。

賴浩笑著說：“黑色禮盒，你記得這個名字吧？”

“他是誰？”

卓諾典差點離開辯護席，司馬舟信挽住他的肩膀，他才清醒過來。

賴浩說：“我不知道，你永遠找不到他，只有他找上你，他總會找上你。”

最終，法官判老陳夫婦無罪。

卓諾典和司馬舟信收到酬金80萬，這是一筆巨額的律師費，卓諾典要求陳夫人多支給他20萬，這筆錢60％匿名打進了觸管的銀行賬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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