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這次跟隨著黎栶過來的，眼下還存活著的幾個苗族人，看著項龍的楚軍已經盡數被陳軒殺了去，而後又只剩下項龍一個人了，於是在陳軒退讓開來後，迅速的沖到了倒地後的項龍面前，瞪著血色的猙獰雙眸，就揮舞起了手中的武器。

“滾！”

一樓的客廳中，張無忌輕描淡寫的飛了上來，揮手間一拳將對方打得飛了出去。

以他的實力，那人在倒飛的時候已經是吐了一地的鮮血，隨後意識昏迷的倒在了不遠處的通道之中。

剩餘的幾個苗族人頓時臉色大變，握緊手中的武器就想要沖過來。

只不過，就陳軒還有張無忌兩人並肩站在樓道口的模樣，還有那底下一言不發的黑旗軍就已經將手按在隨手帶著的刀柄上邊，已經將他們最後的一絲憤怒打得煙消雲散。

將他們殺虐一遍，甚至差點將他們團滅的楚軍，都盡數倒在了陳軒等人的手上；以他們此時區區幾人的實力，又能夠對陳軒幾個做什麽呢。

“小栶……”

陳軒眉頭微皺，再次輕聲叫了出來。

張無忌站在他的身旁，沈思了片刻之後，明白了陳軒是想要做什麽，只是當他目光觸及那戰戰兢兢的小女孩黎栶的時候，卻是微微嘆了口氣。

對方真的有膽量可以做出這些事情來嗎？

如果黎栶是在他們黑旗軍的隊伍之中，陳軒絕對不會讓她做這樣骯臟的事情，因為有著他們，然而對方是有著自己的部族與勢力的，還是以她為尊的勢力。

一個首領，偏偏是這幅懦弱的樣子，未來這個勢力已經能夠看得清晰，不過洪流中的一顆浮沙罷了。

而陳軒就是不想讓她成為天地洪流中的一顆小小的沙子，最不濟，她可能過來投奔黑旗軍，放下所有身份，做回自己當初那天真單純可愛的小女孩模樣。

黎栶臉色蒼白，身軀劇烈的顫抖著，被手下人遞到手中的彎刀此時也在抖動著。

她從來就沒有殺過人，一直就是被所有人保護在中間，甚至有的時候血都不曾見到過。

然而此時，這個身為她心中信仰支柱的男人，竟然逼她做出了這種選擇。

黎栶雖然天真單純，然而卻不是那些渾渾噩噩的小女孩，自己也有著獨立的想法，對於陳軒逼她做出的事情，她也是有些懂得。

只是明白道理是一件事，動手去做卻是另外的事情。

“我……我……我做不到……”

黎栶眉頭緊皺，眼眶中淚水在打轉著，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樣。

“唉……”

這些年，將她從禾梨村帶出去，關心呵護著的剩餘的幾個苗族人也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就是他們族內聖潔的聖女模樣。

這些年來他們對聖女的關心呵護，顯然已經將這個少女打造成了真正的聖潔模樣，不沾染任何凡塵的聖母心模樣。

眼下要她動手，只怕是不太可能了。

然而陳軒那一邊，他們又該怎麽去交代呢……

陳軒深吸了一口氣，獨自離開了張無忌的身邊，徑直的來到了黎栶的身前，然後用力的握緊了小女孩的手，低聲道：

“這個人，殺了你們差不多全部的人，而那些人都是你的親人朋友，他現在被我打傷了沒有還手的力量，可如果他還完好著，不管我們有多強大，多厲害，只要讓你動手殺了他，他就會反手殺了你，死了也要拖著你下水……在這個世界，向來就只有‘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要麽就是你們活著，要麽就是他們活著，這就是我送你最後一份成年禮。”

黎栶迷迷糊糊的還在思索著陳軒說出來的話，對於陳軒近了身，還有握著她柔軟小手的動作都沒有過多註意。

她身旁的族員倒是看到了陳軒那半摟著聖女黎栶的動作，然而此時他們這些人真的不敢在去做些什麽了，只能臉色衰敗的放下手中武器，等待著陳軒等人對他們的審判。

陳軒輕輕的在少女黎栶的後面，半摟著著她朝著前面走去，右手與女孩的右手緊握在了一起。

“只能……啊！！！”

半晌後，黎栶似乎想明白了陳軒話裏面的意思，正要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項龍的鮮血已經濺了她一臉，那碩大猙獰的人頭也滾落到了她的腳下，哪怕死了，那雙猙獰的大眼還未閉上。

原來陳軒剛才那看似暧昧的舉動，卻是無聲無息的推動著她，將那倒地昏迷了的項龍腦袋給砍了下來。

女孩動手完了之後，陳軒已經一步跨出，再次來到了張無忌的身邊負手而立。

客棧一樓下的眾人，在白石宗的吩咐下，已經開始做著打掃那一具具屍體，借著外面還在下著的雨水沖洗著被鮮血染紅了的地板，有條不紊的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沒有再將註意力放在那二樓樓梯口上面。

“小栶，就像這一次一樣，哥哥沒辦法一直待在你的身邊保護你，而你也不能夠拋棄他們回到我們的身邊，所以你只有學會自強不息，這樣我才能夠放心……未來不管你是恨我也好，感謝我也好，我只能帶著你走到這一步了。”

陳軒柔情的說著，眼中柔光閃爍著，充滿了身為人父後的溫情，好像看著自己的小女兒一般的看著身前的黎栶。

張無忌招了招手，將苗族剩餘的人也帶著走了下去，與守夜人士兵隊伍們一起在做著打掃的工作，顯然沒有要為難他們的樣子。

…………

客棧外。

張無忌白石宗，還有那幾個還存活著的苗族人站在一起，望著天邊的暴雨，聽著不時傳來的震耳欲聾的雷聲，臉色蒼白。

“接下來你們什麽打算？還去嗎？”

白石宗眉頭微皺的看著這並不怎麽熟悉的幾個苗族人，低聲說道。

“我們……可是這次是武朝人叫我們過去的，雖說不知道武朝具體會不會記得我們這個微乎其微的勢力，可要是到時候……”

一個年輕人低聲回覆著白石宗道。

張無忌點了點頭，對於武朝人的事情，他們身為涼州管理者，自然要比其他人要明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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