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麽回事？”戎凱旋倒抽了一口涼氣，喃喃的問道。

袁成鵬神色覆雜的看著他們，那眼神中透著一種極其詭譎的感覺，似乎是在看著兩只怪獸一般。

戎凱易睜圓了雙目，他身形一躍，再一次來到了擂臺之上。來到了戎凱旋的身邊，他低聲道：“凱旋，他們剛才看你們兩人搏鬥，看著看著，就一個個的坐下去考慮著什麽了。”

戎凱旋一怔，目光朝著王曉曉和戎凱易看去。遠遠的，他們兩人圍在孟巖身邊，似乎是在給他守衛護法，但是在看到了他的目光之後，卻是不約而同的微微點頭。

“哼。”豁然，一道冷哼聲從身邊傳來。

戎凱旋和張千錫連忙躬身，道：“前輩。”

袁成鵬一步跨出，來到了他們的面前，冷然道：“他們在幹什麽，難道你們就分辨不出來麽？”

戎凱旋和張千錫對望了一眼，後者輕咳一聲，道：“他們，好像是在……頓悟。”當他說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語氣難免有著微微一頓。

其實，以他們的閱歷，自然是早就看出了一絲端倪。

但是，如果僅有一、二個人如此，他當然能夠理解。武道修煉並不是容易的事情，何時能夠有所感悟任誰也拿捏不準。

這些人之所以眼巴巴的趕來此地觀戰，目的還不是想要在觀摩中有所觸動，進而領悟什麽。

所以說，就算是其中有幾個出現這種情況，也是毫不稀奇的。

但是，放眼望去，整個擂臺周圍近千人，除了宗師級的袁成鵬以及師級修為的寥寥三人之外，其他人卻都是如此狀況。

這樣詭異的情形，就連張千錫也不敢有絲毫的確定了。

他心中最大的疑問是，莫非在這個世界上有著什麽專門針對先天強者的毒藥？所以，他們在運功逼毒不成。

雖然這個想法極為扯淡，但他卻再也想不出第二個解釋了。因為如此大規模的集體領悟，那就是更無厘頭的猜想了。

“哼。”袁成鵬輕哼一聲，他的眼神漸漸的恢覆了正常，但還是緩緩的道：“他們確實是在頓悟。”

戎凱旋和張千錫目光閃爍，心中的駭然難以形容。

頓悟，那是需要何等的鴻運和機緣才能夠發生的極小概率的事情啊。近千人的同時頓悟，哪怕是在傳說中也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呀。

看著懵懂和難以置信的兩人，袁成鵬低聲道：“不用看了，這一切都是你們兩個造成的。”

戎凱旋和張千錫愈發的驚駭，他們雖然都能夠稱得上是絕代天才了。但是，哪怕將他們的能力再放大一百倍，也不敢說能夠做出這等逆天的事情啊。

袁成鵬搖著頭，緩聲道：“你們兩個都是劍法天才，一個精通天下劍法，而另一個卻是擅長破解之道。嘿嘿，張千錫，你所施展的每一門劍法都是大有來歷，也唯有你這個璋國的天之驕子才能夠全部習到。這些劍法包羅萬象，幾乎已經涵蓋了所有的武學道理。”袁成鵬的語氣越來越慢，但也是越發的凝重：“如果你僅僅是將劍法施展一遍也就罷了，但偏偏碰上戎凱旋這個怪胎。”

戎凱旋眼眉挑動了兩下，心中暗道，你才是怪胎呢。

袁成鵬繼續道：“戎凱旋所懂得的劍法不多，但是以淬星劍法為底，卻用種種不可思議的手段將這些劍法全部破去。”他的目光一凝，道：“這是最頂尖的劍法和智慧的碰撞，已然超脫了劍術的範疇，達到了武道的本質之境了。”

“啊。”戎凱旋和張千錫驚呼了一聲，目光在眾人的身上一轉，終於明白為何會發生這種情況了。

他們兩個適才施展劍法和破解劍法之時全力以赴，別說是對於擂臺之下所發生的事情了，就連站在擂臺上監督的袁成鵬，都已經被他們忘卻在腦後。

但是，正因為他們忘情的切磋，在心無旁騖之下，才能將無數種不同劍法的威能和手段發揮到極致的地步。

再加上戎凱旋隨手破解的手段亦是匪夷所思，令人膛目結舌。

如果僅僅是單一劍法，那麽能夠看透的人肯定是寥寥無幾。但是，隨著張千錫所施展的劍法不斷增多，眾人就看到了更多讓他們心動的東西了。

雖然絕大部分人所擅長的靈兵並不是劍，但是武道修煉，卻也有互通之處。

無論是劍招，還是破解之法，都是強大無比，甚至於是有著近乎於完美的感覺。這種切磋對於所有同階人來說，都是那樣的精彩絕倫。

不同的劍法讓更多的人獲得了更多的驚喜和感悟。

他們當然明白這個機會的難得可貴，而能夠修煉到先天境界的，多多少少對於武學之道都有著一種無法形容的癡迷。於是，他們就在此不顧一切的感悟修行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們確信這裏的環境十分安全的緣故。

在宗師強者監督之下，根本就沒有人敢隨意的傷害身周之人。

想通了其中緣故之後，戎凱旋和張千錫都有著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不過，如果說這一場比鬥獲益最大者，還是他們兩個。

但是這種益處卻並非短時間內能夠化為實力，而是需要更加漫長的時間去體悟和捉摸。但日後他們若是有所成就，今日一戰之功必然是難以磨滅。

“你們的劍法很好，要精研下去。”沈吟了片刻，袁成鵬繼續道：“劍法招式其實也是一條路子，只不過從來就沒有人能夠在這條道路上走的太遠。你們，都有這個天賦，那就不要放棄了。”

“是。”戎凱旋兩人似乎變成了點頭蟲，無論袁成鵬說些什麽，他們此刻都唯有點頭的份兒。

不過，今日一戰後，他們的心中似乎也隱隱的有了一些感覺。

劍法之道，似乎確實大有可為。

袁成鵬大袖一揮，道：“你們的比鬥結束了，老夫也可以走了。”他指著下方眾人，道：“不要驚擾他們，他們想通了，明白了，自然就會回去。”

“是，多謝前輩。”戎凱旋和張千錫不敢怠慢，連忙道：“恭送前輩。”

袁成鵬應了一聲，罕得一見的看了眼他們，道：“你們兩個，很好，很不錯。”頓了頓，他仿佛是意猶未盡的補充了一句：“了不起。”

戎凱旋和張千錫的臉龐瞬間湧上了一道紅暈。

無論是誰，被宗師級強者驟然誇讚一句，而且用“了不起”這三個字做評價，都會心神激蕩，難以自己的。

袁成鵬朗聲道：“老祖收徒在即，你們兩個同樣的有希望，加油了。”

“是。”戎凱旋兩人齊聲應是，他們的眼眸熠熠生輝。

袁成鵬身形一晃，瞬間遠去。

戎凱旋兩人的心情慢慢的平覆了下來，他們都看到了對方眼眸中的那一絲躍躍欲試之色。

戎凱旋也就罷了，張千錫的心情激動實在是無以倫比。

在見到曾冷秋和孟巖一戰之後，他其實已經是心涼了。因為他已經看出，那兩個人都領悟了心靈之力。

而這種力量，是晉升宗師過程中的必備之力。

那一刻，其實絕大多數人都已經絕了妄念。然而，峰回路轉，張千錫怎麽也沒有想到，當他放棄了一切雜念，與戎凱旋在劍術上一較高下之後，竟然還會有著如此不可想象的一幕發生。

這一刻，他的心中再一次充滿了自信。

老祖收徒，我為啥就沒有這個資格呢。

不過，他的目光一轉，落到了戎凱旋的身上，那剛剛泛起的自信卻是瞬間消散了不少。

這一戰他固然有著不可思議的發揮，但是，戎凱旋的表現卻更加出色。他僅僅是將劍法完美的施展出來，但戎凱旋卻是將所有的劍法盡數破解。

這其中的難易程度，絕對是天差地遠。

可以說，如果有一位劍法淵博之人出手，那麽在這一戰中完全可以取代自己。但是，如果想要找一個能夠替換戎凱旋的人，那就是千難萬難了。

或許，唯有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天才的稱呼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第一位先天強者緩緩的清醒了過來，他的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歡喜之色。

修煉之時，有著某一個問題困擾了他許久，他雖然與眾多的同階強者一起探討過，但依舊是無法徹底釋懷。

但這一次，戎凱旋和張千錫一戰之時，其中幾個破解劍法的招式卻讓他有著一種茅塞頓開，恍然大悟的感覺。

靜思良久，這個困擾了他多年的問題終於是豁然而通，他自然是喜不自勝了。

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尚未完全綻放之時，就陡然間凝固住了。

因為他此時終於看到身邊這種詭異的情形。

那麽多先天強者竟然是靜靜的盤坐在擂臺之下一起感悟，那是一幕何等龐大的場面，就連袁成鵬都是深深的為之震撼，就更不用說他了。

隨後，他就看到擂臺上戎凱旋和張千錫兩人正對著他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能夠晉升先天的，都不會是什麽蠢笨之人。那人立即明白過來，原來從這一戰中獲益的之人，竟然有著如此龐大的數量啊。

他心中感慨，行動卻是絲毫不慢，小心翼翼的從人群中走出，來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之上默默等待。

只是，此刻他看向戎凱旋和張千錫的目光已然是充滿了敬意。

這一刻，在他的眼中，這兩個人的地位甚至於已經堪比宗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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