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伊萬諾夫把瓶子擺上櫃臺，店裏的老師父都沒上手，只看了一眼，就搖頭道：“三四十年代的仿品，大路貨，八十到一百左右吧。”

“不會吧。”伊萬諾夫立馬就呆掉了：“以我的知識，它應該是宋時的汝窯珍品。”

“汝窯？”老師父翻眼徑直從眼鏡框上面看著伊萬諾夫：“你的知識從哪來的。”

“白度啊。”伊萬諾夫滿臉的理直氣壯。

竟然靠白度知識來買古董，那老師父基本懵掉了，一時半會，竟然不曉得怎麽回答他，反倒是黃亞男咯的一下笑出聲來。

“怎麽了？”伊萬諾夫還不曉得：“我說的有錯嗎？”

“白度要是信得過，母豬就會爬上樹。”

這話不是黃亞男說的，是店裏的服務員妹子說的。

“母豬上樹？”

伊萬諾夫會點兒中文，但顯然不是喬治那樣的華夏通，聽到母豬爬上樹就呆掉了，好半天才搖頭：“諾諾諾，不可能，母豬怎麽能爬上樹呢，我中文雖然沒學精，但常識還是懂的。”

這下不僅是黃亞男，包括服務員妹子還有那個老師父，全都樂了。

林媚只好跟伊萬諾夫解釋，這只是個比喻，意識就是說，靠白度來辨認古董，就跟母豬爬上樹一樣，完全不靠譜。

伊萬諾夫不服氣：“這家店沒目光，我再找一家店鋪問問。”

他抱起瓷瓶，連問了三家店鋪，一家比一家大，但回覆基本都一樣，反而是第一家店鋪開的價高一些，其它兩家，沒得超過五十的。

這下伊萬諾夫沒得辦法了，而古董這個行業，是不能退貨的，拾漏還是打眼，全靠自己眼力。

伊萬諾夫是俄國一家葡萄酒的華夏市場總監，是林媚的一個重要客人，眼見伊萬諾夫垂頭喪氣，林媚也認為沒臉，她也沒得法子安慰伊萬諾夫。

不過現放著一個黃亞男，黃亞男買那香爐，也花了一萬多，如果黃亞男也打了眼，那起碼會讓伊萬諾夫心裏舒服一些，所以她轉頭對黃亞男道：“你的香爐，不給估個價嗎？”

“可以啊。”黃亞男對馬走日篤定信得過，完全不怕，直接把香爐擺在了櫃臺上。

這一家的師父同樣是個單瘦老頭，看上去精神有些不大好，給人老眼花花的感覺。

但看一眼櫃臺上的銅香爐，他老眼陡地就是放亮，拿起香爐湊到眼前，又拿來放大鏡，仔細的端詳著一點一點的看。

他這神情，顯然不對，林媚伊萬諾夫自然都看得出來，伊萬諾夫掌控不住道：“老師父，這是真正的古董嗎？難道他真拾了個漏。”

“這不是一般的漏。”老師父搖頭又點頭，滿臉的欣喜：“這是拾了大漏了，如果我看的沒錯的話，哦，我不可能看錯，這是北宋年間天竺寺觀音佛像前供的香爐。”

說到這裏，他微微一頓，道：“這香爐有個特點，只供細香，先香霧滿爐，然後才從爐中分兩路上來，到中間合為一柱，好像童子合掌拜觀音佛一般，所以又叫童子拜觀音爐。”

“童子拜觀音？”伊萬諾夫聽得瞠目結舌。

馬走日實際上也呆了一下，他看到了光，然後從高僧承繼來的古董知識，也能辨別出這是古董，但這是什麽童子拜觀音爐，他倒真不曉得。

“不信是吧，可以一試。”老師父胸有成竹，古董店中沒得線香，但有蚊香，就喊服務員點了一根。

果真奇妙，蚊香飄起的煙霧，竟然不從爐中拱出來，所有的煙霧都聚攏在爐中，直到爐中煙霧滿了，才從兩邊各冒出一股煙霧。

而兩股煙霧，卻又不是瞎飄，而是在香爐正中間合成一股，這才娉娉裊裊而上，慢慢散開。

兩股煙霧合成一股，猛眼看去，真的像童子的兩手，合什拜觀音佛。

“哇，真神奇。”黃亞男掌控不住讚嘆。

伊萬諾夫吞了半天口水，到底掌控不住，道：“那這個香爐能值多少錢？”

“拍賣的話，一千五百萬奔上吧，如果遇到信佛的收藏家，也有可能價會更高。”

老師父說著，看一眼黃亞男：“如果這位姑姑急等錢用的話，小店也可以盤下來，一千二百萬。”

“好啊。”黃亞男看一眼馬走日，當既點頭：“我可不信佛。”

“好，我馬上給你轉賬。”她答應得爽快，老師父可高興壞了，這個店鋪實際上是他當家的，當場轉賬，一分鐘不到，馬走日就收到手機提示，款子到了。

黃亞男是局長，這個款子不好打進她卡裏，說起來馬走日也是吃公家飯的人，但他並不在乎。

因為他只是科長級科員，不是科長，連副科長都不是，沒得權，想貪汙沒得人送，也不怕人查。

難道還不準吃公家飯的人去拾個漏？這官司打到中紀委都不怕。

當然，票還是要開一下的，假如要查，這也是證據啊。

一萬八，眼一眨變成一千二百萬，這樣的奇跡，既使是林媚，也驚得呆了。

隨後道別，眼看著馬走日牽了黃亞男的手上車，林媚眼中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她先前怎麽也想不明白，黃亞男這樣的嬌媚女孩子，怎麽可能讓馬走日這樣的土老冒牽了手，那真的就像同癩大鼓子牽著天鵝進新房一般，讓人怎麽也想不清楚。

但在這一刻，她突然間就想通明了。

能在半小時內，把一萬八變成一千二百萬的男人，哪怕就生得跟許家印一樣，那也是萬千美女爭搶的對象啊。

許家印不管牽哪個美女的小手，誰都不會認為違和？

“難不成他氣功治病，也是真的？”

白天馬走日氣功治病，她是不管怎樣不信的，這個時候，突然就轉了想法。

黃亞男跟馬走日上車，她本來在賓館開了房間的，但這個時候換了主意，直接開到別墅裏來。

龍自豪和馬走日這邊的別墅，雖然沒得人住，但平時都請了人打掃的，只是馬走日一個人不習慣住別墅，黃亞男來了，馬走日當然樂意過來。

進了別墅，黃亞男先給姚紅娟打電話，姚紅娟不在家裏，在首都開會，聽黃亞男說拾了個超級大漏的事，又羨又妒，尖叫起來：“我要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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