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走日也沒等他龍自豪回答，直接過了馬路，到ATM機前，照著卡號，給龍自豪的卡裏劃了兩萬裏去。

他走回來，龍自豪不哭了，在用紙巾抹淚，鼻尖稍微有些紅了，正如雨打過的梨花，反更顯嬌艷，見馬走日把卡遞過來，她楞了一下：“你真朝卡裏轉了錢？”

“是。”馬走日點頭：“兩萬，要是還不夠的話，我再給你轉。”

龍自豪楞楞的看他一刻兒，搖搖頭：“兩萬不夠，起碼要三十萬才行。”

“好。”馬走日想也沒想，轉身又回ATM機前，再又劃錢，他腦子裏好象是空白的，就一股血充著，認為只要能幫到龍自豪，那就什麽都不要去想了。

“你瘋了。”龍自豪這回跟了過來，看他真的又去轉錢，連忙拉住他手：“你跟我沒親沒故的，怎麽這樣啊你。”

馬走日到給她說楞了，也不曉得怎麽說，呆著嘴楞了半天，道：“這個，那個，是不是三十萬不夠。”

“你還真有錢多。”龍自豪聽了啼笑皆非，瞟他一眼，微帶嗔意：“我說的三十萬，是保養我的價格，難不成你想保養我。”

“啊。”馬走日駭一跳，連忙搖手：“不是，沒得，龍團長，我真的沒得那個意思。”

他這麽手足無措的，到又把龍自豪逗笑了，道：“先前有個煤老板，說三十萬一年保養我，我還以為你也想這個價保養我呢。”

“不是，我真的沒得這麽想。”馬走日都不曉得怎麽解釋了，說起來，今天的他，也要算內家好手了，卻赤急白臉的，鼻尖上汗都出來了。

他本來生得滿臉憨像，又這麽滿臉情急，龍自豪到反而認為他可信，點點頭，笑了一下：“我相信你，你是個好人。”

她拿過自己的銀行卡，道：“你真給劃了兩萬裏去啊？”

“是。”馬走日點頭：“要是不夠的話……。”

“不夠你再給轉三十萬，幹脆就苞養我了。”

龍自豪一唱戲的，口齒伶俐，話趕話，一下趕到馬走日前面，馬走日一下咽住了，連忙搖頭：“不是的，沒得，我真的不是這麽想的。”

龍自豪終於咯咯笑了起來，她笑得開心，身材也特別好，這麽笑著的時候，花嬌人醉。

看著她這麽笑，馬走日都有些呆了，要說他也是見過幾個美女了，黃亞男幾個，都不比龍自豪差。

但龍自豪不同的一點是，她曾是馬走日少年時的夢中情人，有一種特殊的意味，給他的感覺也就特別的不同。

“那就算是我先借你的了。”龍自豪收下卡，又嫣然一笑：“可我不保證一定能還給你哦。”

龍自豪這一笑，除成熟的風韻之外，還又帶著一點少女的俏皮。

馬走日沒法形容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只覺自己整個人都好像有些發飄，不由自主的就搖頭：“不要你還，不要還了。”

龍自豪一唱戲的，又做團長，整天和社會上各式各樣的來往，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了，馬走日歡喜她，是她的祟拜者，而且是那種比較憨拙的老實人。

美女嘛，要是不想騙人，那對男人一般都比較防備的，臭男人湊過來，無非就是打老娘的主意，還能怎麽著。

如果換成一個嘻皮笑臉的轉了兩萬裏去，一則龍自豪不一定會信，二則嘛，她自有無數的方法，對付這一類人。

但馬走日這個樣子，顯然就是那種憨頭憨腦見到了自己傾慕的對象，心都巴不得掏出來的模樣，她自然就信了。

又剛好處在絕望之中，遇上這樣的一個人，突然她又信心倍增，也突然就對馬走日打心裏裏生出了好感，抿嘴一笑：“那好啊，那我就真的不還你了。”

馬走日呵呵笑，跟著龍自豪過來，龍自豪走路的姿勢，特別優美，帶著一種其她女人身上很少見的風韻，也許因為她是唱戲的緣故吧。

馬走日在她腰臀上瞟了一眼，不敢多看，道：“龍團長，你這是演出回來嗎？要回去不，我有車，一起回去吧。”

“不是。”龍自豪搖頭：“我是剛從江州市過來，以後不回去了。”

“啊。”馬走日楞了一下：“你不回單位了嗎？”

“我哪還有什麽單位。”

說到這個，龍自豪臉上無奈苦笑：“你應該也曉得，劇團早幹不下去了，本來就只有幾個名額，現在也都調走了，就剩我一個，”

“帶著招聘來的幾個小演員，今年倒好，索性這筆錢都砍了，完全叫我們自謀生路。”

她說著搖頭，沒再說下去，馬走日對劇團內部的情形，不大了解，不過其它單位也差不多。

說起來江州市這幾年經濟發展很快，可就是不曉得錢去哪兒了，工資沒漲不說，還經常拖欠幾個月不發的。

馬走日到今為止，就領過兩個月工資呢，加上年底發的兩百塊獎金，一共不到五千塊，之前想著吃公家飯怎麽樣，真進了才曉得，論收入，還真不如他一個獸醫。

“那你現在是。”馬走日問。

“劇團沒了，我也交了辭職報告，現在嘛……”

龍自豪說著，有些淒然的笑了一下，也許因為她是美女，也許是因為她是唱戲的，笑是戲，哭也是戲，這一笑的淒然，特別的打動人心。

她兩手張開：“我現在真的就是龍游淺灘了，卻不曉得自己要游到哪裏。”

她說到後來，好像又帶著了哭音，馬走日站在她側面，她臉上的神情，特別的淒涼，讓馬走日心裏都生出一種酸楚的感覺。

但馬走日站在那裏，卻不曉得要怎麽說，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他要幫她，不管怎樣，他要幫她。

“讓你見笑了。”龍自豪抹了一下臉，笑了一下，道：“幸虧遇到你，借了錢給我，你有車是吧，那幹脆幫我個忙，我想去文昌路那邊租個房子，要不今晚上就要睡馬路了。”

她說到後來，又帶著一點俏皮的味道了，姿態百變，人生正如戲臺。

“你要租房子？”

馬走日心中一動，道：“我朋友有套房子，也在文昌路那邊，現在空在那裏，要不你先去住吧。”

他從首都回來，姚紅娟給了他一些購物卡，還給了他一串鑰匙，是漢東市的一套房子，怎麽來的，姚紅娟沒說，讓馬走日去住，因為是姚紅娟的房子，馬走日也沒告訴湯紅娥，鑰匙倒是始終在身上，不過他也還沒去看過。

“真的嗎？”龍自豪眼中露出欣喜之色：“那太好了啊，不過先說清楚，租金不能太高，太高我可租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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