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大師消失了。

在那《九龍灌頂》的強大沖擊之下，蓮花大師燃燒本命真元釋放出來的金色蓮花只不過是發出來一聲悶響，然後就被那龍火給熔化覆滅了。

享用赫赫威名，早就步入星空強者之列的蓮花大師在遭遇這頭白龍時，竟然如此的脆如瓜皮，不堪一擊。

轟——

勁氣波是在昆侖墟上炸裂開來。

也同時是在每個人的心靈深處炸裂開來。

那些僥幸逃過勁氣狂斬的人族強者們看著天空之上的九頭白龍，一個個的目瞪口呆，難以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

“這就是——龍族的力量？”

這是在場每一個人心裏同時湧現的念頭。

“這樣的力量，人族怎麽可能抗衡？”

“就連蓮花大師都被他所殺，我們——還有希望嗎？”

“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我們要替蓮花大師報仇——”

※※※

有人竊竊私語，有人狀若瘋狂的喊叫。

更多的人沈默不語，若有所思的看著那頭頂之上的九頭白龍。

這是一個人人都夢想著屠龍的時代，人們喊著屠殺惡龍的口號喊了數萬年之久——口號喊得多了，大家就開始變得狂妄自大，覺得屠殺惡龍不過是舉足投足之間的事情。

之所以現在出現不了屠龍勇士，是因為他們沒有尋著真正的惡龍。

現在他們才知道，事實並不是這樣，真相也遠比他們所想象的要更加殘酷——人族屠龍不易，龍族屠人倒是不費吹灰之力。

蓮花大師死了，在那龍火焚燒之下，定然滑再逃出生天的道理。

可是，他想要屠殺的李牧羊——他還一臉傲冷酷的站在那裏。

站在原地，看起來根本就沒有動彈過。

“蓮花大師——”天寶真人滿臉殺氣的盯著李牧羊，怒聲喝道：“你這惡龍，竟然如此對待至真至善的佛門大師——”

“與我而言，真是惡真，善是偽善。”李牧羊身體傲立在眾人面前，面對數千人族強者卻毫不怯場。“他想殺我，所以我殺了他。你們也一樣。”

“狂妄之極。此龍不殺，便是神州浩劫——”

“諸位道友，我們齊心協力將此龍鏟除——”

“不殺此龍，便會被此龍所殺——”

※※※

“一群蠢貨。”李牧羊的瞳孔再次陷入一片血霧之中，聲音仿若從那地獄之中繞了一圈才鉆進每個人的耳朵裏。“他是蠢貨，你們也是蠢貨。蠢貨不配繼續活著。”

李牧羊雙手高舉輕輕揮舞，頭頂之上的九頭白龍再一次沸騰咆哮起來。

蓮花大師雖然被剿滅了，但是九頭白龍仍然在高空之上，那被龍火點燃的天色仍然在燃燒不休，朝著更遙遠的天際蔓延。

吟——

九龍齊吼，聲震神州。

九頭巨龍的咆哮之聲到達巔峰時，嘴裏再一次噴射出那可焚化萬物的紫紅色火焰。

那九股火焰再次匯集，然後白黑，變成透明白。

李牧羊舉起來的雙手突然間分開，就像是用力把什麽物體給撕裂了一般。

霹靂啪啦——

那白色的驕陽一下子崩洩開來，就像是天空之上的太陽突然間爆炸開來一般。

轟——

萬千火團從天而降，轟轟隆隆的朝著地面之上的那數千人族砸落而去。

“大家速逃，切莫和那龍火硬拼——”

“救命啊，我的胳膊斷了——”

“救我——救我——”

※※※

天降龍火，鬼哭狼嚎。

人族在那滿天落下的龍火攻勢之下潰不成軍，只有狼狽逃竄的份了。

有人的胳膊斷了，有人的腦袋爆了，還有人直接被一大團龍火給焚燒成灰。

這還不算，在李牧羊的雙手操縱下，那九頭白龍突然間分散開來，朝著那四處逃跑的人族狂追而去。

吼——

吼——

吼——

※※※

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張開大嘴，噴射出可以焚燒萬物的龍之息。

廝殺聲，嚎叫聲，還有巨龍的咆哮聲音——

這是一場屠殺。

強大的龍族針對人族強者的屠龍。

誰也沒能想到，局勢會發展到這樣的程度？

聽聞惡龍現身的消息，數千人族強者匯集昆侖墟等待屠龍。

沒想到卻恰好中了那頭惡龍的誘敵之計，先是被他以龍窟做餌，將數千人引入那地底龍窟，然後再用補天之石將人族全員鎮壓。

關鍵時刻千度出現，又有星空院長太叔永生為人族說情——惡龍終於同意收回補天石，放這數千人員精英一馬。沒想到的是，人族精英不懂感恩，反而痛恨龍族使計將他們鎮壓，一個個的吵吵嚷嚷的再次屠龍——

惡龍憤恨之極，痛下殺手。

蓮花大師死了，數千人族精英也在龍火的襲擊之下死傷大半——

現在又有九龍追殺，這是要將這昆侖墟上的人族強者給趕盡殺絕嗎？

“吼——”一頭白色巨龍張開大嘴，一口帶著強烈腐蝕氣味的龍息將一批逃跑不及的人族強者給撲殺。

“吼——”又有兩個人族被白色巨龍那巨大的龍族給撕裂成碎片。

※※※

眼前所見仿若修羅地獄，讓人不忍卒睹。

“夠了。”太叔永生出聲厲喝。

他眼神深沈的盯著李牧羊，出聲質問：“李牧羊，你是準備將這數千人族全部擊殺嗎？”

“那又如何？”李牧羊正視著太叔永生那深邃見不到底的眼神，反問著說道：“他們想要殺我，我為何不能殺了他們？”

“你當真想要自絕後路？”

“是人族自己自絕後路，與我何幹？”

“李牧羊——”

李牧羊面無情，聲音悲憤的說道：“院長稱我為李牧羊，卻不似其它人那般稱呼我為惡龍，說明在院長心裏，我是人族而非龍族——倘若我是人族，和你們一樣的人族，當有人想要屠殺你之時，你當如何？”

“可是，你畢竟身份特殊——”

“所以，在院長看來，我終究還是龍族——龍族就應當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才對。是不是如此？”

太叔永生輕輕嘆息，說道：“李牧羊，你已經殺了足夠多的人了。剩下的這些已經對你造成不了任何威脅，何必就此收手？就算是人族，也懂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

“就是因為懂得這個道理。所以在你們的勸說之下，我收回補天之石，又將那些原本已經被我埋在龍窟地底的人族給放了出來——結果呢？他們是如何對待我的？我放了這些人族，難道他們就會與我化解仇恨，永遠都不再來殺害我嗎？”

“——”

“既然如此，索性一次性將他們殺光。等到他們的親人族人再來報覆，那就再一次將他們殺光——”

“李牧羊——”千度出聲勸道。“你不能這樣。倘若你這樣做的話，你和那些人有什麽區別？”

李牧羊看向千度，說道：“我為何要和他們有區別？我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寬恕他們？我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等待著再一次被他們陷害，被他們屠殺——”

“李牧羊——”

“休要再說了。我只願以血止血，以殺止殺。倘若人族不容我，那就讓我成為一名真正的龍族吧——就像是真正的龍族那樣，天不容我，我便滅地。地不容我，我便滅地。人不容我，我便屠滅人族。”

李牧羊再一次化作白色的巨龍，和那九頭白龍一起，對著那些四處逃竄的人族四處追殺起來。

“院長，這可怎麽辦？”千度急聲問道。

太叔永生輕輕嘆息，說道：“遇不上，也就罷了。既然遇著了，終究是我炎黃一脈——”

說話之時，他伸手朝著天空一招，一根上面布滿了細碎布椎的小小樹枝被落在了他的手裏。

他手裏提著那根沒有一片綠葉的冰椎，輕輕一揮，一道白色的閃電便朝著李牧羊化作的那頭白龍的頭頂劈斬過去。

“院長不可——”千度大急。她確實想要解決掉李牧羊所面臨的困境，但是她絕對不願意看到太叔永生親自出手來斬殺李牧羊。

啪——

白色閃電劈斬在那白龍的頭顱之上，數片鱗片脫飛而去，白龍頭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正在向外汩汩流血。

龍血四處飄蕩，將周圍的空氣滋啦啦的燒化。

“吟——”白龍嘶吼出聲。

千度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太叔永生面前，急聲說道：“院長，不要傷害牧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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