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下這個時代的開羅的消費水平，沒有人做過什麽GDP之類的統計，只是旅店老板馬希爾的說法。普通的開羅市民一家一年的收入不超過十個金第納爾，平常的交易不過是以銀幣迪拉姆來交易的，一袋子十磅的米不過兩三個迪拉姆而已。可見這個時代的貧富差距還是很大的。

與商務副大臣的交易進行得很圓滿，交易的第二天奈費勒就把兩萬金第納爾送到了老羅的住處，沒過幾天據說商業副大臣中間的副字去掉了，成了正職的商務大臣，高興的奈費勒直接把加倍的兩萬連同升職的喜悅邊做一萬金幣同時送了過來。

這下老羅短期內是不用為開銷的事情發愁了，一共五萬金第納爾可不是一個小數字，每箱金幣一千枚，也裝了五十箱，高興地十八看著金幣都有流口水了，那噶和姆納奇如今也知道了金幣的用途，那個表情，與十八郎相比沒什麽區別。

訓練任務完成了，老羅看著幾個人沒事兒做，索性給了每個人一百個第納爾，說是讓他們隨便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至於買什麽，老羅就管不著了。

他要應阿勒哈森的邀請去對方家裏拜訪，事實上自從商業大臣奈費勒拜訪老羅之後，總有些莫名其妙的人物來旅館造訪，實在是懶得應付這些仿若沒完沒了的人物，老羅打算加快某些進程。

阿勒哈森的住處距離老羅住的旅店只要穿過三個街區，一個典型的阿拉伯式宅院，房子的每一層建築空間很高，所有只要站在二層的露臺頂部就可以清楚的看到不遠處愛資哈爾清真寺。

老羅到達的時候，阿勒哈森正在二層的工作室忙碌。他的工作室很雜亂，到處是寫的滿滿的筆記，中間一個巨大的工作臺，堆放著很多奇形怪狀的儀器，桌子上，還有地上還有一些明顯是記錄的數據樣式的東西，可惜老羅看不懂上面的古阿拉伯文字。

“你知道嘛，阿勒哈森？”老羅掃視了四周一圈，然後對阿勒哈森說道。

“怎麽了？很亂？”

“沒錯，讓我想起某些傳說中的東西。”

“比如什麽？”

“比如基督教會的教士們流傳出來的，邪惡的黑魔法師。”

“哈哈，不知道我還有那個魔法師的天賦。”阿勒哈森不無自嘲的說道，“可惜那些教會的教士實際上就是些雜碎，他們的心不比政客們幹凈。”

“為什麽這麽說，你接觸過他們？”老羅在後世倒是接觸過一些教會在非洲組織的救濟活動，但是教會高層？他實在不了解。

“羅馬的教廷給與富人和窮人的待遇完全不同，富人犯了罪只要花錢就可以免除被審判的結果，而窮人身無分文，即使一點小錯也會被投入苦役。他們管這個叫贖罪券，該死的，如果不是為金錢，他們怎麽敢那麽做？”

“阿勒哈森，我的朋友，你好像很惱火？”

“是啊，說起羅馬教會，我的一個羅馬朋友就是被教會追殺，然後……”

“好吧，對不起，阿勒哈森，咱們不說這個了。”老羅不喜歡哀傷的話題，“你在研究什麽？”

“哦，研究人是怎麽看到外界的，研究視覺是怎麽回事兒，研究光是怎麽存在的……”阿勒哈森說起他的研究項目就沒有別的情緒了，“我發現了，亞裏士多德那些人的錯誤，並不是人的眼睛會發射出光才令人看到物體，而是物體本身反射或者衍射的光被眼睛接收到，才會分辨出物體。”

“你說的沒錯，”老羅慢慢聽明白阿勒哈森的闡述，連猜帶蒙的解讀他說的古阿拉伯語，“但是你怎麽證明它？”

“你相信我？”阿勒哈森更興奮了，“我肯定可以證明它，實際上我已經有想法了……我要找個動物或者死囚的屍體解剖就可以了……

“不過那是古蘭經所不允許的，”老羅知道這個時代像阿勒哈森所說的那樣做，會有怎樣的後果，“整個阿拉伯的世界都不會允許你說的事情。”

“沒關系，只要證明了我是對的，就會有人支持我。然後可以研究治愈眼盲的人。”

“不，恐怕還沒等你證明自己，就會被人們發現，然後你會被視為褻瀆了屍體，跟著你會丟掉大學者的名譽。”

“名譽算什麽，沒用的東西。我依舊信奉安拉，只是我想要證明些東西。”

“名譽確實不算什麽，但是人們會認為你丟失了名譽後，心裏出了問題，變得瘋狂，然後……”老羅的表情很鄭重。

“然後會怎樣？”阿勒哈森被嚇到了，即使不在意別人的態度，但是老羅的描述的確有這個可能。

“然後他們會排斥你，誹謗你，殺了你，然後毀掉你證明的一切。”

“不，不，怎麽會，這是對阿拉伯世界有極大好處的事情，哈裏發會讚成我的。”

“確實有好處，但是你懂得，我懂得，還有誰懂得這裏面的好處？”老羅慢慢地說道，“哈裏發要的是穩定的統治，而不是會給他添麻煩的大臣，不是嗎？”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但是……”

“但是，說實話，據我所了解，法蒂瑪王國如今的哈裏發可不是一個仁慈的國王。”

“我可以耐心的說服哈裏發……”

“恕我直言，我的朋友，你有耐心，哈裏發不一定有耐心，那些伊瑪目們還有阿訇們不見得有耐心。”

“那……那就秘密的做研究……”

“秘密，阿勒哈森，這個世界上能有多少秘密可以長期保存？”

“哦啊，巴托爾，你這個大家夥，你是來打擊我的嗎？”阿勒哈森被老羅說得啞口無言，只好沖老羅發脾氣。

“呵呵，”老羅也不惱火，可以理解，任誰在興頭上被潑冷水都不會高興的，“我是在幫你考慮怎麽解決問題。”

“該死的，我被你打擊的快要跳進尼羅河了。”阿勒哈森一臉沮喪的看著老羅。

“好吧，好吧，我說的是不是很有可能，朋友？”

“我知道，你說的確實有很大的可能。”阿勒哈森無奈的看著老羅，接著說道，“不管了，你說了幫我想辦法。”

“好吧，我的建議是你和我一起去東方，如何？”老羅也不遮掩，直接說了自己的想法。

楞了好半天，阿勒哈森才說：“巴托爾，你是故意的，你想蠱惑我跟你跑到幾萬裏外的東方去？”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但是我沒說錯啊。”老羅一臉得意的說道。

“為什麽一定要去東方？我可以去北方，找個地方隱居起來，等結果出來了再回來。”

“好吧，你可以去北方，”說到這個地步了，老羅才不擔心阿勒哈森跑掉，“收集材料總要有人吧？然後你會被無知的村民發現，然後會被人以異教徒的身份打死。”

“我去投奔基督教，天主教好了。”

“更慘，那你會被當成異端燒死，何況，你能指望那些拜金的主教們支持你？”

“難道和你一起去東方就可以了？東方的統治者並不比這裏的聰明。”

“你說的沒錯，”老羅鄭重的對阿勒哈森說道，“所以我要建立一塊自己的領地，我在邀請你去我的領地一起發展。”

“巴托爾，你在東方有自己的領地？你還是一名領主？”

“不，不，我沒有，但是……”老羅吊著阿勒哈森的胃口，慢慢說道，“我可以自己打出一塊自己的領地來，在那裏一切我說了算。”

“巴托爾，你確定你可以？”有些心動又有些懷疑的阿勒哈森直直的盯著老羅。

“阿勒哈森，我的朋友，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我最擅長的工作是戰爭！”老羅的眼睛隨著他的話語變得炯炯有神。

“安拉在上！巴托爾，該死的，你嚇到我了。”阿勒哈森被老羅的眼睛嚇了一大跳，“早該想到，你這家夥怎麽也不應該是個侍衛，不該是個博學者……”

“誰說擅長戰爭的人不能是一個博學者呢？”老羅輕松的說道，“我的朋友，你的選擇呢？”

“你是個陰謀家，你是個蠱惑人心的家夥……”阿勒哈森一邊在地上轉圈走著，一邊嘴裏絮絮叨叨的，“我還有得選擇嗎？該死的巴托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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