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白靈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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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這樣？
司蕓的推衍出錯了麽？
無瑕轉頭看地平線處的日出勝景，又回頭看向眼前女子, 不禁緊緊蹙起了眉。
不, 不對。司蕓的推衍沒有錯, 眼前女子並不是水鬼族王記憶中那個人。雖然是完全一樣的五官, 但是那個拿走了鑄魂果的女人氣質更加高貴冷漠，目光也更加淩厲，相比之下, 眼前的女子反而只像個被寵壞了的刁蠻大小姐。
不過可以確定, 這兩人必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在無瑕觀察白靈姬的同時，白靈姬也在盯著她, 明白了無瑕今日出現在此的身份後，白靈姬的臉上出現了莫大的憤怒：“取我靈胎害我被惡咒反噬不止, 還敢癡心妄想我羲和族未來皇後的位子！今日本宮便讓你知道, 何為白日做夢！”
一個冰晶風鈴憑空而現，撞柱在風中叮叮咚咚響著, 十分好聽。白靈姬從風鈴上拽下一片冰葉子, 指尖一彈，小小一片冰葉子霎時化作成百上千，萬箭齊發！
“靈姬！”白慕芷一把將無瑕拉到身後，翻扇一拂, 一面風屏匯聚而出, 將冰葉全部擋住。
“大哥！你別插手！這是我與她的恩怨！”白靈姬兩指在風鈴上彈了兩下，叮咚兩聲過後，風鈴的頂蓋下掉下來了一柄冰劍。
白靈姬翻轉手腕, 隔空操控冰劍對準了風屏，奮力一擊！風屏勉力支撐了一下，瞬間潰散，冰劍來勢洶洶長驅而至！
白慕芷不再多說，伸手攬住無瑕腰間，往後倒飛出去。
“大哥！”白靈姬惱怒叫道，白慕芷卻視而不見，直接帶著無瑕在滿場人群驚愕的註視下，飛向了地平線盡頭那七座建築物中的一座！
穿過一片灼目的光芒之後，無瑕來到了一間寬敞的宮殿中。宮殿內光線昏暗，空氣冰冷，半分也沒有那些太陽的溫暖明亮。
白慕芷放開無瑕，邁步向宮殿盡頭豎立的一尊百丈高大的石像走去，他駐足在石像前，臉上出現了無瑕從未見過的動容。
“……母後，您見見孩兒吧。”白慕芷用幾不可聞的聲音低喃，在寂靜的宮殿中，那聲音清晰落入了無瑕的耳朵裏。
無瑕震動的看那石像，石像五官輪廓模糊，根本辨不清面容，這石像是白慕芷的母親，不就也是白靈姬的母親麽？那與白靈姬生的一模一樣的女人，難道……
“皇子殿下，這位……前輩，是你的母後？”
白慕芷並未聽出無瑕語氣中的異樣，低落的點了點頭。
無瑕自那座石像上感受不到任何生靈的氣息，這說明石像真真正正只是一件死物，也就是說那女子是真的已經死了！這要如何查探鑄魂果的消息？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要我與你假意成婚，就是為了來見你的母親？”
白慕芷仰頭凝視石像，似乎能從石像粗糙的面部看出清晰的輪廓。
“太古時期，萬道輪回中被譽為先知第一族的並非三川族，而是我母親出生的隱族。隱族的預言之術，可稱為精準無誤，從無偏差，但隱族人丁寥落勢力單薄，族人壽命普遍很短，這個民族只在天外天的歷史中存在了短短的一段時間，便退出了歷史舞臺。我的母親是隱族最後一批消失的族人，她不但天生便具有高深的預言術，更有令所有大修士覬覦的……魂兵種子！”
無瑕大驚：“魂兵種子！……那麽你一定要我來幫這個忙是因為……”
“因為你也是魂兵種子的宿主，能夠蘊養魂兵種子的魂魄之間，皆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與感應，配合我羲和王族祭夜之禮及祭夜溟珠，或許便能夠令母後的墓宮在日出勝景上顯形了。”
“這裏是先皇後的墓宮？”
白慕芷緩緩頜首：“日出勝景上出現的七座宮殿，乃是我羲和族歷代皇後中最受人敬仰的七代皇後的陵墓。這裏，便是我母後的墓宮。自我出生，遠古至今，一共親眼目睹過三次日出勝景，而母後的墓宮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因為，”他微微垂頭，“她不想看見父皇。她恨他，以至於連我們兄妹兩人都不見了……”
“……恨？”無瑕眉梢微蹙，隨即忽然冒出了個荒唐卻又現實的念頭。
白慕芷低聲道：“母後生性冷漠，在世時常年深居簡出，其實並不是那麽受族民愛戴，她去世後能夠享有如此風光墓葬，是父皇堅持的。包括這羲和皇宮中無一側妃，因為……他對不起她！他當初在魂兵出世之際生生剖開了她的魂魄，用鮮血淋漓的手段得到魂兵，自以為如此便可成為世上第一個魂兵認主的人……結果不但魂兵失蹤，母後也白白犧牲了！”
白慕芷沒有察覺他的語氣與神色不知何時已經充滿了徹骨憤恨，無瑕張了張口想安慰他兩句，但又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羲和族王為了魂兵犧牲了妻子，雖然在修仙界中這種事情並不奇怪，但人畢竟是有情感的，以白慕芷的身份與立場，恐怕是無法釋懷的。
不過，魂兵不是隨處可見之物，即便是在浩大無邊的天外天也不容易遇上，遠古時期……羲和族先皇後的魂兵，莫非……
“令堂的魂兵，可是一柄黑金彎刀？”無瑕輕聲問。
白慕芷有幾分詫異：“姑娘如何知道？”接著立刻自以為明白了，“你在黃泉道看到了水鬼族殘留的記載？”
“……算是吧……”無瑕點點頭。
說到此事白慕芷疑惑自語：“當初那魂兵帶著母後的怨氣，幾經輾轉流落到了水鬼族王手中，後來水鬼界崩塌，水鬼族覆沒，魂兵便消失了。三百年前水鬼界一行，我本想試試能否找到母親最後遺留下來這件東西……幾千萬年了，不知那件魂兵如今落在了何人手中。”
無瑕閉緊嘴巴眉頭都不敢動一下，要是告訴白慕芷他母後的魂兵被她的望月吞噬了，恐怕白慕芷對她就不會這般和顏悅色了。
“皇子殿下大費周章令先皇後的陵墓顯形，就是為了進來悼念亡母麽？”
白慕芷恢覆了一貫平靜的神色，說道：“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我希望能夠呼喚令母後的殘魂，為我妹妹靈姬做一次預言！”
“為公主預言？”
“或許是因為有部分隱族血統的緣故，我也曾極少數在夢中看見過模糊的未來，數百年前我於夢境中看到了一團混亂景象，醒來後便已不記得究竟看見了什麽，但卻有一種極其不詳的感覺告訴我，我唯一的妹妹靈姬將來會遭遇一場大劫、甚至會殞命！那之後我讓宮中所有蔔師們推衍了數次，我本人也嘗試過許多次在夢中預言，卻無濟於事！當時正逢綠真族提出聯姻，我……”
無瑕接口：“皇子殿下索性便離開此界，去尋找救公主的方法了？後來在天風大陸遇見我，發現我魂魄中有魂兵種子，便想出了通過魂魄之間微妙的聯系令先皇後陵墓顯形，求皇後為公主推衍，好規避將來的大劫？”
白慕芷道：“正是如此。瞞了姑娘這麽久，慚愧！”說罷他朝無瑕做了一揖。
無瑕似笑非笑：“無妨。殿下也算是實現了諾言，讓我看見了何為日出之族。成婚這場戲到此為止，兩清了。”
聽她如此說，白慕芷素來游刃有餘的神色中卻是升起了幾絲異樣，他的音色低緩下來，愈加如同水滴玉石輕柔動聽，卻又帶著若有似無的局促：“……即便沒有靈姬的事，我也不會同意與綠真族的公主聯姻。你與母後魂魄有聯系，若是母後還在，想必會很喜歡你的……其實、若是姑娘願意……”
就在這個時候，轟隆一聲巨響在空曠的宮殿中響了起來，白光驟湧，白慕芷神情一緊，將無瑕推出數十丈遠，“小心！”
一個兩人高大的冰晶風鈴從天而降，猝不及防將白慕芷罩在其下，就像一個堅固的牢籠。白靈姬在一片風雪簇擁間出現，手上懸空托著一個小小的月亮。
白慕芷見此臉色大變：“靈姬，不要胡來！放我出來！”
“大哥你居然將她帶來了母後的墓室，她配麽！？你這般看重她，我更不可能放你出來！我先送你出去，待我報了當初的仇會去找你賠罪的！”白靈姬雲袖一揮，那冰晶風鈴後方便出現了一個黑洞。
“我是為了要事！靈姬……”白慕芷的聲音迅速便被黑洞吞沒，他整個人、連同那冰晶風鈴都淹沒在了黑洞中。
黑洞消失，宮殿又恢覆了一片寧靜。
白靈姬向無瑕看過來：“礙事的終於走了，現在，可以仔細清算一下你我之間的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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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瑕轉頭看地平線處的日出勝景，又回頭看向眼前女子, 不禁緊緊蹙起了眉。
不, 不對。司蕓的推衍沒有錯, 眼前女子並不是水鬼族王記憶中那個人。雖然是完全一樣的五官, 但是那個拿走了鑄魂果的女人氣質更加高貴冷漠，目光也更加淩厲，相比之下, 眼前的女子反而只像個被寵壞了的刁蠻大小姐。
不過可以確定, 這兩人必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在無瑕觀察白靈姬的同時，白靈姬也在盯著她, 明白了無瑕今日出現在此的身份後，白靈姬的臉上出現了莫大的憤怒：“取我靈胎害我被惡咒反噬不止, 還敢癡心妄想我羲和族未來皇後的位子！今日本宮便讓你知道, 何為白日做夢！”
一個冰晶風鈴憑空而現，撞柱在風中叮叮咚咚響著, 十分好聽。白靈姬從風鈴上拽下一片冰葉子, 指尖一彈，小小一片冰葉子霎時化作成百上千，萬箭齊發！
“靈姬！”白慕芷一把將無瑕拉到身後，翻扇一拂, 一面風屏匯聚而出, 將冰葉全部擋住。
“大哥！你別插手！這是我與她的恩怨！”白靈姬兩指在風鈴上彈了兩下，叮咚兩聲過後，風鈴的頂蓋下掉下來了一柄冰劍。
白靈姬翻轉手腕, 隔空操控冰劍對準了風屏，奮力一擊！風屏勉力支撐了一下，瞬間潰散，冰劍來勢洶洶長驅而至！
白慕芷不再多說，伸手攬住無瑕腰間，往後倒飛出去。
“大哥！”白靈姬惱怒叫道，白慕芷卻視而不見，直接帶著無瑕在滿場人群驚愕的註視下，飛向了地平線盡頭那七座建築物中的一座！
穿過一片灼目的光芒之後，無瑕來到了一間寬敞的宮殿中。宮殿內光線昏暗，空氣冰冷，半分也沒有那些太陽的溫暖明亮。
白慕芷放開無瑕，邁步向宮殿盡頭豎立的一尊百丈高大的石像走去，他駐足在石像前，臉上出現了無瑕從未見過的動容。
“……母後，您見見孩兒吧。”白慕芷用幾不可聞的聲音低喃，在寂靜的宮殿中，那聲音清晰落入了無瑕的耳朵裏。
無瑕震動的看那石像，石像五官輪廓模糊，根本辨不清面容，這石像是白慕芷的母親，不就也是白靈姬的母親麽？那與白靈姬生的一模一樣的女人，難道……
“皇子殿下，這位……前輩，是你的母後？”
白慕芷並未聽出無瑕語氣中的異樣，低落的點了點頭。
無瑕自那座石像上感受不到任何生靈的氣息，這說明石像真真正正只是一件死物，也就是說那女子是真的已經死了！這要如何查探鑄魂果的消息？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要我與你假意成婚，就是為了來見你的母親？”
白慕芷仰頭凝視石像，似乎能從石像粗糙的面部看出清晰的輪廓。
“太古時期，萬道輪回中被譽為先知第一族的並非三川族，而是我母親出生的隱族。隱族的預言之術，可稱為精準無誤，從無偏差，但隱族人丁寥落勢力單薄，族人壽命普遍很短，這個民族只在天外天的歷史中存在了短短的一段時間，便退出了歷史舞臺。我的母親是隱族最後一批消失的族人，她不但天生便具有高深的預言術，更有令所有大修士覬覦的……魂兵種子！”
無瑕大驚：“魂兵種子！……那麽你一定要我來幫這個忙是因為……”
“因為你也是魂兵種子的宿主，能夠蘊養魂兵種子的魂魄之間，皆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與感應，配合我羲和王族祭夜之禮及祭夜溟珠，或許便能夠令母後的墓宮在日出勝景上顯形了。”
“這裏是先皇後的墓宮？”
白慕芷緩緩頜首：“日出勝景上出現的七座宮殿，乃是我羲和族歷代皇後中最受人敬仰的七代皇後的陵墓。這裏，便是我母後的墓宮。自我出生，遠古至今，一共親眼目睹過三次日出勝景，而母後的墓宮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因為，”他微微垂頭，“她不想看見父皇。她恨他，以至於連我們兄妹兩人都不見了……”
“……恨？”無瑕眉梢微蹙，隨即忽然冒出了個荒唐卻又現實的念頭。
白慕芷低聲道：“母後生性冷漠，在世時常年深居簡出，其實並不是那麽受族民愛戴，她去世後能夠享有如此風光墓葬，是父皇堅持的。包括這羲和皇宮中無一側妃，因為……他對不起她！他當初在魂兵出世之際生生剖開了她的魂魄，用鮮血淋漓的手段得到魂兵，自以為如此便可成為世上第一個魂兵認主的人……結果不但魂兵失蹤，母後也白白犧牲了！”
白慕芷沒有察覺他的語氣與神色不知何時已經充滿了徹骨憤恨，無瑕張了張口想安慰他兩句，但又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羲和族王為了魂兵犧牲了妻子，雖然在修仙界中這種事情並不奇怪，但人畢竟是有情感的，以白慕芷的身份與立場，恐怕是無法釋懷的。
不過，魂兵不是隨處可見之物，即便是在浩大無邊的天外天也不容易遇上，遠古時期……羲和族先皇後的魂兵，莫非……
“令堂的魂兵，可是一柄黑金彎刀？”無瑕輕聲問。
白慕芷有幾分詫異：“姑娘如何知道？”接著立刻自以為明白了，“你在黃泉道看到了水鬼族殘留的記載？”
“……算是吧……”無瑕點點頭。
說到此事白慕芷疑惑自語：“當初那魂兵帶著母後的怨氣，幾經輾轉流落到了水鬼族王手中，後來水鬼界崩塌，水鬼族覆沒，魂兵便消失了。三百年前水鬼界一行，我本想試試能否找到母親最後遺留下來這件東西……幾千萬年了，不知那件魂兵如今落在了何人手中。”
無瑕閉緊嘴巴眉頭都不敢動一下，要是告訴白慕芷他母後的魂兵被她的望月吞噬了，恐怕白慕芷對她就不會這般和顏悅色了。
“皇子殿下大費周章令先皇後的陵墓顯形，就是為了進來悼念亡母麽？”
白慕芷恢覆了一貫平靜的神色，說道：“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我希望能夠呼喚令母後的殘魂，為我妹妹靈姬做一次預言！”
“為公主預言？”
“或許是因為有部分隱族血統的緣故，我也曾極少數在夢中看見過模糊的未來，數百年前我於夢境中看到了一團混亂景象，醒來後便已不記得究竟看見了什麽，但卻有一種極其不詳的感覺告訴我，我唯一的妹妹靈姬將來會遭遇一場大劫、甚至會殞命！那之後我讓宮中所有蔔師們推衍了數次，我本人也嘗試過許多次在夢中預言，卻無濟於事！當時正逢綠真族提出聯姻，我……”
無瑕接口：“皇子殿下索性便離開此界，去尋找救公主的方法了？後來在天風大陸遇見我，發現我魂魄中有魂兵種子，便想出了通過魂魄之間微妙的聯系令先皇後陵墓顯形，求皇後為公主推衍，好規避將來的大劫？”
白慕芷道：“正是如此。瞞了姑娘這麽久，慚愧！”說罷他朝無瑕做了一揖。
無瑕似笑非笑：“無妨。殿下也算是實現了諾言，讓我看見了何為日出之族。成婚這場戲到此為止，兩清了。”
聽她如此說，白慕芷素來游刃有餘的神色中卻是升起了幾絲異樣，他的音色低緩下來，愈加如同水滴玉石輕柔動聽，卻又帶著若有似無的局促：“……即便沒有靈姬的事，我也不會同意與綠真族的公主聯姻。你與母後魂魄有聯系，若是母後還在，想必會很喜歡你的……其實、若是姑娘願意……”
就在這個時候，轟隆一聲巨響在空曠的宮殿中響了起來，白光驟湧，白慕芷神情一緊，將無瑕推出數十丈遠，“小心！”
一個兩人高大的冰晶風鈴從天而降，猝不及防將白慕芷罩在其下，就像一個堅固的牢籠。白靈姬在一片風雪簇擁間出現，手上懸空托著一個小小的月亮。
白慕芷見此臉色大變：“靈姬，不要胡來！放我出來！”
“大哥你居然將她帶來了母後的墓室，她配麽！？你這般看重她，我更不可能放你出來！我先送你出去，待我報了當初的仇會去找你賠罪的！”白靈姬雲袖一揮，那冰晶風鈴後方便出現了一個黑洞。
“我是為了要事！靈姬……”白慕芷的聲音迅速便被黑洞吞沒，他整個人、連同那冰晶風鈴都淹沒在了黑洞中。
黑洞消失，宮殿又恢覆了一片寧靜。
白靈姬向無瑕看過來：“礙事的終於走了，現在，可以仔細清算一下你我之間的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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