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19章 陣前對峙

關燈
卻說司馬懿這頭, 在知道小混蛋司馬昭隨著王將軍大軍溜出洛陽城以後,他就知道要出大事!他率領兵卒,大軍緊趕慢趕,一路上無論刮風還是下雨依舊輕車輜重地行軍,就為了能夠盡快到達許昌,將那屢教不改的小混蛋逮住了狠狠收拾一通。

王將軍在西營地被偷襲以後,整日整夜地睡不好覺,他立刻就寫了一封請罪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到後方, 只希望司馬懿能夠看在他多年來勞苦功高的份上從輕發落。

王將軍想到司馬昭是司馬懿唯一的兒子,只覺得眼前發黑,心想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司馬懿大軍距離許昌已然不遠, 他到達陳留以後, 暫且命人駐紮營地,讓手下的兵卒得以喘息。他乍一收到八百裏加急的請罪信,還有司馬昭被張華所抓的消息,只覺得熟悉的血氣再次上湧到他的腦門,司馬懿眼前一黑,咬牙切齒, 獨自將王將軍的請罪信撕地粉碎。他喃喃道:“這小壞蛋肯定知道了,是要去與秋實告狀呢!”

隨軍而來的司馬孚驚了:“什麽知道了?二兄, 昭兒知道張華是他的母親了嗎?”

司馬懿陰沈著臉,腦海中是將司馬昭拎起來各種打屁股的畫面,他氣極了, 狠狠說道:“這小王八蛋,總是壞我計劃。”不行,他得改變計劃,不能再像此前一樣的打算了,否則秋實不僅不會隨他回去,反而還會真的發怒,司馬懿想了想,對司馬孚說道:“我決定將秋實邀到洛陽。”

司馬孚聞言,一臉果然如此的打算,他乍一聽司馬昭被張華所抓,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感覺,司馬昭到達了他母親的身邊,人們都說母老虎也護犢子,他最安全不過了。

就是聽二兄所言的壞了計劃……

司馬孚悄悄去打量司馬懿郁悶的表情,他心想:左右是二兄家中內部的事情,他這個外人還是別摻合進他們夫妻兩人之事,免得到時候裏外不是人。

司馬孚忠於曹魏,他曾經也是見識過大將軍張華對曹魏的忠誠,能夠獨自率軍在外,抵抗來自各方面的壓力與危險,只為了報答魏王曹操的知遇之恩、關懷之恩,張華的真性情,還真不好說呢!

至於在曹魏與司馬一族之間的選擇,這樣左右為難的事情擺在張華面前,其中結果如何,司馬孚並不確定,他心想:看樣子,二兄對張華會選擇他胸有成竹?

可若是如此,他算計那麽多豈不是多此一舉?到頭來兒子還溜走了。

司馬孚悄悄在心裏嘀咕著,他沒有再說話去挑撥司馬懿現在敏感的神經,只是心裏有了一絲別樣的期盼。

或許昭兒告密以後,張華能夠前來阻止二兄越走越深,將二兄從這條歪路上拉回來,張華,定是能夠將陛下與曹家救出來的!

另一邊,司馬昭被張師命人帶到了自己的營帳之中,張師轉頭就命人前去通知軍師黃月英,讓她給張春華送消息。

黃月英一聽司馬昭來了,還是主動投降的,與諸葛亮夫婦兩人齊刷刷驚了,他們對視一眼。

諸葛亮搖了搖羽扇,輕松自在地說道:“大將軍這一家子,可真會玩。”

黃月英皺眉思索道:“司馬懿將二子送來,究竟是為了什麽?莫非其中有什麽陰謀嗎?”她不相信司馬懿會平白無故將司馬昭派出來,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他想要利用母子親情讓張春華心軟,從而去支持他謀逆之舉。

諸葛亮無所謂地說道:“左右是大將軍夫妻之間的家事,月英只管將消息送去就是了,不會出什麽大亂子的。”

現在這天下形勢啊,早就明朗了,甭管是誰,都阻止不了大將軍的腳步,張華,日後定是能夠登上帝王寶座的。

諸葛亮與劉備曾經分析過,張華這個人,天時地利人和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即便她是女兒身,也沒什麽大礙,或許世人還不相信她會是女兒身呢,以張華的資質,當一位明主是妥妥的。

劉備對諸葛亮說道:“張華心胸豁達,比魏王曹操更有用人之能,況且她還有神異之能,這樣的人,只能為友,不能為敵,我可不想未來哪一天又發現兩位義弟互換了魂魄。我想,當初的事情就是張華故意表現出來警告我的。”

諸葛亮深以為然,他對劉備說道:“天下大勢眼看就要統一,但曹魏絕對壓制不住張華的腳步,即便他忠心曹操,忠心曹丕,可她太年輕了,待曹氏父子去後,又有誰能夠壓住她呢?”

劉備讚同極了,他想了想,對諸葛亮說道:“這天下,與其落入疑心病重,心胸狹窄的曹操父子手中,不如落入張華之手,她所追求的寒門與氏族公平考試做官,如此作為,才是真正的大仁義啊!即便是我,也沒有這樣的膽量,敢冒天下氏族之大不韙,讓寒門得以發展。”

他們這些出身寒門的才子名將,曾經的追求,也不過是少年人意氣風發,意圖為這天下盡一份力,能夠封侯拜相,功成名就。

只是曾經的察舉制度,將這天下大權牢牢地把控在了世家大族手中,非大姓難以出人頭地。

當時的劉備就這樣對諸葛亮說道:“軍師眉宇有廟堂之氣,日後定能做出一番事業,這天下需要你這樣的臣子,百姓也需要,張華的心胸寬廣,厚待我與孫權,而今司馬懿謀逆,是大好的機會,若天下日後能入張華之手,我或許也會站出來支持她,如此,日後我們的子子孫孫都能夠有進學的地方,都能夠憑借自己的才華,在朝堂之上施展一番抱負。”

諸葛亮沈默片刻,對劉備說道:“玄德公,張華帳下的謀士與將帥已經非常多了,並不需要再有我去橫添一腳,我現在過得挺好的,大丈夫在世,進能身居廟堂之高,退能處江湖之遠,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後者已經有人在做,亮倒是覺得,草廬之中春睡醒來,悠閑度日的生活也別有一番風味。”

劉備輕嘆道:“孔明豁達。”

他又欲言又止:“令夫人……”

諸葛亮輕笑:“夫人能夠進身將軍帳下做事,正高興著,短期之內,自是隨大將軍做事的。”

劉備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臨別前,劉備對諸葛亮說道:“阿鬥也已經大了,到了能夠外出歷練的時候,這孩子自幼沈靜穩重,對你敬重極了,不如此次隨軍北上時,將阿鬥也帶上吧!”

諸葛亮想到自己的得意弟子,欣然答應了下來,於是將劉禪也帶了出來。

十四歲的劉禪容顏中有著酷似他母親糜夫人的精致,翩翩少年郎,最是年少氣盛的年歲,而他的內心卻已經是個五十幾歲的老人家了,劉禪來到黃月英帳下,見過而今年風華正茂的師父與師母,對他們說道:“阿鬥拜見師父,師母。”

黃月英將他叫來坐下,與他們商議起此後的事宜。

劉禪沈著冷靜,沒有這個年歲少年人的驕躁不寧,整個人猶如一潭平靜的池水,他過分的安靜不僅沒有令長輩們放心,反而越發關懷他。

黃月英調侃道:“阿鬥還記得小時候將張華認作親父的事情嗎?”

劉禪臉色僵了一下,他無奈道:“師母,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起了,我每每想到那時候的事情,就覺得非常對不住父親。”

黃月英說道:“這有什麽,你肯定也沒有想到張華其實是女兒身,玄德公也沒有想到吧?”

在場的人之中,最能夠坦然接受張華是女兒身的唯有黃月英了,劉禪表情更古怪了幾分,他輕嘆道:“父親得知此事,不小心將喜愛的硯臺摔碎了,這可讓他心疼了好久呢!”

黃月英輕笑,她對逗弄劉禪的事情樂此不疲,也只有每當劉禪繃不住臉色的時候,才有點少年人的模樣。

諸葛亮眉眼含笑,一直以來的輕松生活,沒有磨平他的棱角,反而因能夠更專註於專研自己喜愛的事物,他的謀略與布局能力比曾經更上一層樓。

劉禪見現在年輕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相父,他無奈又糾結地想到:相父還是那個相父,只是沒了需要他殫精竭慮去操勞的蜀漢,相父比他上一世所見的幹瘦模樣更珠圓玉潤了幾分。

黃月英將寄給張春華的信派人加急送去,轉過身來,見諸葛亮帶著劉禪在拆她此前在做的機關,順手就掐住了諸葛亮肚子上的軟肉肉,她嗔怪道:“我還沒做完呢,等我做完再拆。”

諸葛亮訕訕的,將機關遺憾地放下,只是眼眸好奇又渴望地一直盯著機關猛瞧。

劉禪左看看右看看,面露糾結之色:等等,他們不是來隨軍打仗的嗎?!為何師父與師母像是來隱居游玩?這輕松自在的,根本沒點即將開戰的緊張感。

張春華的大軍就在宛城之內,她接到黃月英的消息沒多久,就率領輕騎兵親自趕到了大軍駐軍的地方。

而張師,見司馬昭被人帶來,十五歲的少年人活潑可愛,他望著自己這位分別多年的弟弟,揮手命屬下們退下,邀請司馬昭坐下來說話。

司馬昭嬉皮笑臉的,他一見到張師那張酷似老父親的臉,就覺得親切極了,他對張師喚道:“大哥!”

張師矜持內斂,哪裏有他這麽放得開?被司馬昭這樣一叫,楞神了片刻,耳朵也因為害羞而悄悄地紅了。

司馬昭高興說道:“看來,娘親已經與大哥說了我們是親兄弟的事情了。”

張師點了點頭,有些別扭地說道:“二弟。”

司馬昭眨眨眼,他心思詭辯,最是鬼靈精,發現了張師的不自在和靦腆,像是貓兒發現了新鮮的事物,心裏興奮極了。

張師這酷似司馬懿的矜貴優雅外貌,抵擋不住他內斂的青澀,他與司馬懿相比,少了幾分老謀深算,多了幾分正經實誠,臉皮也薄的很。

“大哥,大哥!我早先就知道我還有個親兄長,但一直跟在母親身邊,後來才知道原來我們小時候就一起玩過,”司馬昭興奮說道,他自來熟貼上來的熱情令性格內斂的張師受寵若驚。

張師原以為他們兄弟分離多年,那時候的昭兒又還小,定是不記得他的,沒想到昭兒至今還記得自己當初帶他玩過,心裏高興極了,眼眸也不自覺地更亮了幾分。

司馬昭心癢癢,覺得他這位大哥正經起來真可愛,瞧瞧他害羞的樣子,他最喜歡逗弄正經人了!

張師與司馬昭交談幾句,恢覆了一本正經的樣子,他對司馬昭說道:“二弟是為了能夠來與母親匯合,這才故意賣破綻給我們嗎?實在是太冒險了,若此次隨軍的不是我,而是馬將軍,你或許不會死,但你定會吃苦頭。”

他見司馬昭容顏精致,身形嬌小,遠沒有自己來得高大,輕嘆一聲:“你實在太胡鬧了,父親也不阻止你嗎?”

張師在心裏不由嘀咕了:他們的親生父親司馬懿,似乎不是很可靠的樣子?

司馬昭笑道:“阿父才不知道呢,我是偷溜出來的。”

張師表情微變,他皺眉道:“你這樣,太不拿自己的安危當一回事了,若讓母親知道,也不知會有多擔心。”

當初張春華對司馬昭的棍棒教育,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心裏陰影,他表情瞬間變得蒼白,有些懼怕地說道:“娘親,會揍我嗎?”

張師驚訝,他搖搖頭:“怎會?母親溫和又愛講道理,她才不會隨隨便便就打孩子呢!”

他長這麽大,從來沒見過張春華生氣的模樣,更別提揍他了,便是他不小心犯了錯,或是偷懶不願意再學習,張春華也是會溫和地與他談心,與他談天說地,聊事業聊理想。

司馬昭心有餘悸,他有一種預感,自己這次冒冒失失跑出來投降的事情,或許父親不會拿他怎麽樣,但來自娘親愛得胖揍是少不了的。

他悄悄去看一本正經與他說起母親溫柔善解人意的張師,心裏頓生一計。

司馬昭委屈巴巴地說道:“可是我此次來是想給娘親報信的,父親不想讓她做大將軍了,要將她騙回家關起來做丞相夫人,還想利用娘親的愧疚,好掌握天下大權。”

總之就是黑,在親哥面前一個勁地黑老父親,這樣親哥才會相信他的深有苦衷。

張師果真吃了一驚,他忙問道:“怎會?父親當真對這天下志在必得?”

司馬昭猛點頭,他開始誇誇其談,說起老父親的陰險狡詐,卑鄙無恥,在他發現他與叔叔的密謀之後,還將他看起來,親自監視他,要不是他聰明機智,還不一定能夠逃出父親的魔掌呢!

張師見他言語間悲憤,煞有其事,對他同情極了:“沒想到,我們的父親竟然是這樣的人,我這就去告訴母親,好讓她防備一手,以免被父親,被司馬一族得逞。”

司馬昭忙攔住了他,他認真說道:“其實阿父也沒有那麽糟糕,大哥,還是我親自與娘親解釋這件事情吧,只希望娘親若怪罪我偷跑出來,大哥能攔著點,別讓娘親揍到我。”

司馬昭可憐兮兮的模樣令張師哭笑不得,他再次說道:“母親她不會打你的。”

娘親那是不會隨便打你!

司馬昭悄悄在心裏反駁道,他一看自己這位兄長就知道他是個老實人,不像他,吃喝玩賭、上房揭瓦,什麽都會,什麽都敢做,老父親沒少揍他,他皮厚,被抓到了挨揍也不疼,到時候再哀嚎幾下,老父親司馬懿就會心軟放過他。

而娘親不一樣,娘親的大力氣,是可以輕松將他揍成胖球的,司馬昭可不敢用自己脆弱較弱的身軀去抵擋張春華的鐵拳。

為此,他屁顛屁顛地跟著張師前後跑動,一個勁地拍自己親哥馬屁,像塊熱情的牛皮糖,熱情似火地令張師有些招架不住。夜晚,司馬昭還會粘上來與張師同睡一張床,竭盡所能與親哥培養感情。

司馬昭已經想好了,只要有親哥攔著,娘親肯定舍不得下重手打我的!

馬超見此前俘虜的司馬懿之子屁顛屁顛地跟隨著張師跑前跑後,巴結地狗腿模樣令人看不過去,而張師每每都招架不住他的熱情,卻也放任了他的靠近。

馬超臉色變了變,單獨找到張師,勸告他道:“司馬昭畢竟是司馬懿的兒子,你是張華之子,當遠離敵人才是,怎能放任他接近你呢?”

馬超深信張師是被司馬昭這藍顏禍水給迷惑了,張師奇怪地看著馬超,對他說道:“馬將軍不知道嗎?我也是司馬懿的兒子,張華與司馬懿,本就是夫妻啊!”

馬超懵了:“什麽?”

張師恍然,他認真說道:“是了,此前母親說此事的時候馬將軍並不在場,我與昭兒是親兄弟,所以才會對他多有放縱。”

馬超臉色忽青忽白,他大腦一片空白,腦子裏似乎想了許多,又似乎什麽都沒想。

這個時候他才深刻意識到,張華,還真他娘的是個女人!

他回到自己的營帳之內,抓起自己的銀槍便去了演武場,企圖通過練武來冷靜下來,卻不想越打越心煩意亂,滿腦子都是自己被張華按著揍的畫面。

他將銀槍往武器架上一丟,氣憤地跺腳走了,嘴裏罵罵咧咧說道:“就這還打個屁啊!”

他越想越不高興,覺得張華與司馬懿這夫妻兩人腦子有病,盡折騰他們這群下屬,積攢了一肚子怨念的馬超難以排解自己的憂傷,他想了想,去往軍中找到了或許能與他有共同語言的張飛與趙雲,對他們說起此事。

張飛性格耿直,他見趙雲也是一臉震驚,面露驚訝之色,他問道:“原來你們不知道這件事啊?”

兩人齊刷刷瞪向張飛,向他問起此事究竟是怎麽回事?

張飛撓撓頭,他無辜說道:“我還以為大家都知道張將軍與司馬懿是夫妻的事呢,這事情將軍此前不是都告訴大家了嗎?我大哥也說了,甭管他們是不是夫妻,現在張華要去阻止司馬懿,這天下,早晚是張華的,如此我們只要做好自己手中的事情就可以了,他們夫妻之間的矛盾會如何,讓他們自行解決就是了。夫妻之間哪有什麽隔夜仇,我與媳婦吵架的時候,也不喜歡外人來插手,反正你們別多管就是了,將軍下令做什麽,照著這個去做,來日天下安定,我們還要去打匈奴,打羌族,打鮮卑……”

趙雲一聽這是劉備的意思,當即便說道:“既然是玄德公說得,那我們接著這麽幹就好了。”

不久,張春華率領輕騎兵趕到此處,她匆匆入了主將營帳,與其他人交代好事務後便單獨拎走了自己兩兒子。

司馬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驚嚇,他被魁梧高大的張華陰影所籠罩,輕易被拎住了後領子,就像是被抓住了命門的貓兒,四只爪子蕩在下面,怎麽亂蹬都下不來。

司馬昭驚恐道:“你,你不是我娘,我娘才不會長成這樣。”

張春華咧嘴一笑,她兇巴巴說道:“是不是你娘,揍了就知道了。”

熟悉的感覺席卷而來,司馬昭沒料到張春華二話不說就要削他,嚇得腿腳亂蹬,他哀叫道:“兄長,救我!”

張師也被張春華這雷厲風行的動作給驚住了,他跟在張春華身後小跑而來,急切道:“母親,昭兒是為了給我們通風報信才來的,他並非故意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張春華和顏悅色對自己省心的長子說道:“我知道,子遠別擔心,你先在外頭等等我,我們稍後就出來。”

張師從來都不會忤逆張春華的話,他見張春華胸有成竹,哪怕心裏再擔心,也是乖乖地等在營帳之外。

司馬昭傻眼了,他沒想到自己親哥竟然這麽不中用,他哭了,悲憤道:“兄長答應過會阻止娘親打我的!”

營帳在張師面前落下簾子,張師等候在外,無奈地說道:“母親不會害我們的,昭兒要聽話啊!”

張春華進入屋內,將司馬昭丟了下來,司馬昭還想要辯解幾分,急中生智去狡辯,卻不想來自娘親愛得鐵拳已經落在了他身上。

長這麽大,從來都一往無前,橫行霸道、無所顧忌的司馬昭再次感受到了來自親娘愛得關懷。

張師等候在營帳外,耳邊是營帳內的慘叫哭泣聲,他的心裏也跟著糾了起來,焦急地在外頭左右渡步。

半個時辰後,張春華撩開了簾子,喚張師進來。

張師忙沖了進去,去看自己慘遭母親教訓的弟弟。

司馬昭眼睛紅彤彤的,小鼻子一抽一抽,像是被欺負狠了的小兔子,怪可憐的。張師去翻開他袖子,發現這小子根本毫發無傷嘛?

張師疑惑望向張春華,張春華則氣哼道:“我兒子什麽樣,我還不知道?”

就司馬昭這皮糙肉厚的身子骨,能打壞了才有鬼呢,最多皮疼幾下,看他叫得跟殺豬似的,全是為了吸引子元的註意!

司馬昭抽抽嗒嗒,拉住張師的衣袖,可憐兮兮說道:“大哥,疼,娘親專挑不留痕跡的地方揍我。”

張師心疼極了,忙安慰他,去拿來活血化淤的藥,為他在潔白的皮膚上塗揉。

張春華冷眼瞧著,對上司馬昭骨碌碌望過來的眼睛,挑了挑眉。

司馬昭見自己的小心思被娘親發現了,一陣心虛,好在還有個親哥在關心他。

親哥,這真是親哥啊!他這對無情的雙親啊,一點都不關心他,這冷漠無情的世界,只有來自親哥的溫暖能讓他感到一絲安慰。

張師見司馬昭身上果真有輕微的淤青,他不由責怪地看了一眼張春華,對她無奈說道:“母親下手也太重了,您怎麽能打孩子呢?昭兒年紀還小,不懂事,好好教育就是了。”

張春華楞了一下,他見張師對她抱怨,詫異極了:“這才多久,你已經一心向著這皮小子了?”

張師嘆道:“昭兒是我的弟弟,也是母親的孩子啊,您多年來沒能養育昭兒,現在一見著他就打他,這樣真的好嗎?”

張師在說著,司馬昭則瞧瞧探出頭去,去打量張春華的臉色。

張春華也不生氣,她認真說道:“你們都是我的兒子,我兒子是什麽性子,我心裏沒點數嗎?子元自小就沈穩懂事,與你講道理是有效果的,可我若與子上講道理,這小子定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起不到教育的效果。這皮猴兒,只有被揍疼了,才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

張師沈默,他不讚同張春華揍孩子的做法,但是張春華是他們的母親,母親想要怎麽教育他們,是她的事情,她的想法,他身為人子也不能指責她什麽,否則就是不孝。

張師想了想,只能以兄長的身份好好去疼愛弟弟,彌補他被母親傷透的心了。

司馬昭心思活絡,他原是想借兄長而逃過一頓胖揍,沒想到到頭來反而被收拾地更慘。他吸吸鼻子,見張師對他關懷備至,心裏突然湧起了奇妙的感動來,原本還不委屈的,因為有兄長的關心,倒還真委屈上了。

“行吧,就你們兄弟兩感情好,我這娘是大惡人,”張春華涼涼說道。

“孩兒不是這個意思,”張師急道,反駁道。

司馬昭緩過勁兒來,厚臉皮上來了,他嘻嘻哈哈蹭到張春華身邊,撒嬌道:“娘親~”

“喲喲喲,現在知道狗腿了?”張春華高冷了瞥他一眼,將自己的葫蘆摘了下來,拎住他耳朵就問道:“下次還敢不敢這麽做了?”

司馬昭搖頭如撥浪鼓:“不敢了不敢了。”

“還敢不敢不聽仲達的話了?”張春華橫眉冷目,繼續問道。

司馬昭委屈巴巴說道:“可是阿父他要對娘親做壞事,我偷聽到的,這才想來給娘親通風報信。”

張春華點點他額頭,臉色稍緩:“我還需要你來通風報信?洛陽城中的消息,我比你更清楚,念在你也是一片好心的份上,這次就暫且放過你,但是,下不為例!還有,關於你此次冒冒失失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勞你父親擔心的事情,你得寫一封認錯書,言明自己的過錯,向你父親道歉。”

司馬昭見張春華摘下了葫蘆,好奇地盯著猛瞧,他胡亂地應下了,心裏對司馬懿並沒有多少敬畏,張春華氣極了,揪住他耳朵便道:“你爹辛苦把你拉扯大,你就是這樣待他的嗎?”

司馬昭忙說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寫,我再不敢犯啦!”

張師見司馬昭將盛怒的張春華給安撫好,驚訝極了,他這位二弟的性子,怎跟個二皮臉潑猴似的?也不知父親是如何將他教導成這樣的。

司馬昭見張春華消氣了,他湊到張春華身邊,對她悄聲比劃著告狀。

司馬昭神色肅穆,深沈陰郁,他模仿著司馬懿的話語,對張春華表演道:“倘若秋實選擇曹魏,我便只能斬斷她的羽翼,將她約束在丞相府後院了,從此世上再無曹魏的大將軍,只有丞相夫人。”

張師:……

張春華聞言,挑眉冷笑:“哦?仲達是這樣說的嗎?”

司馬昭原封不動地將這些話語說給張春華聽,在親娘咄咄逼人的目光中老老實實,收斂起想要誇大的心思,他心裏直打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親娘的火眼金睛。

張春華臉色不變:“這事是我與仲達之間的事,你們這些小輩別摻合。”

她將司馬昭丟給了張師,對自己長子說道:“你既然喜歡關心昭兒,不如就將他帶在身邊教導著。”

張師有所意動,他也正有此意,昭兒還小,性子日後還能夠扭轉過來,好好教導著,總能將他教導好的。

張春華瞧自己長子那實誠性子,緩緩搖頭,算了,等時日久了,他自然會明白昭兒的本性。

不久,張春華便親自率軍前往了許昌城之外,她騎著高高的赤兔馬,手中拿著所向披靡的方天畫戟,身後是百萬雄師,天空中是數不盡的鬼將飄蕩。

鬼魂們竊竊私語:“司馬懿就在許昌城中吧?”

“他們夫妻兩人會打起來嗎?”

“不好說,我倒是覺得,將軍對司馬懿一往情深。”

“將軍心中自有成算,她已經說了,不會因寵愛正室而罔顧天下萬民的,況且曹公魂魄也在看著呢!”

“這麽一說,司馬懿還真挺慘的,你們看,兩兒子都向著將軍呢,司馬懿又沒納妾,只有將軍一人,現在孤零零的,可不就成了眾叛親離的孤家寡人?”不知是那只耿直鬼突然之間說了句實話,所有鬼魂齊刷刷沈默了。

“天下男子,能為將軍做到這個份上的,也唯有司馬懿了,就連叛逆,也是有將軍的關系在,如此說來,真正一往情深的,是司馬懿才是。”

但不管怎麽樣,他們這群鬼魂都高高興興看戲便是了,看看是誰家的活人倒黴,將要加入他們行列,再看看司馬懿與張春華之間,最終會如何收場。

黑壓壓的大軍壓境在許昌城外,放眼望去,旌旗蔽天,滿滿當當都是張字旗在飄搖,城下的精銳之師精神滿面,銳不可當,大將軍張華親臨許昌城外,指揮攻城事宜。

司馬懿在城墻上,對張春華遙遙對望,他輕嘆一聲,對張春華高聲說道:“秋實,你我共事多年,互為知己,今天當真要鬧到如此地步?這天下本該是漢室的,曹賊倒行逆施,竄漢天子之位,逼迫漢天子退位,如此做法,與亂臣賊子有何不同?你我當初約定,要共同平定這亂世天下,而今你可還記得當年身為漢臣的我們是以怎樣的心情來征戰平亂的?如果可以,只願秋實能與我再次攜手來匡扶這漢室,陛下會很願意能夠有一位忠誠的大將軍來為他守護這天下。”

張春華拉住韁繩,安撫蠢蠢欲動的赤兔馬,她朗聲回道:“我征戰二十年,一直以來都歸屬於曹魏,漢室早已滅亡,氣數都斷了,仲達又何必逮著個屍體來扯大旗呢?當年魏王是我的主公,而今魏天子曹丕是我的主公,曹魏拿下天下,乃大勢所趨,亡漢難以彌補,何不重建新的家國?你才是倒行逆施,違逆了天下大勢所趨的規律,將蒼生黎民置身於水火之中!”

司馬懿傷心了,他很失望,口中低喃道:“果然,在我與曹公之間,秋實終究還是選擇了忠誠於曹魏啊!”

司馬懿明確了張春華的態度,心裏就像是堵了塊石頭似的,又酸又澀,他眼中冷芒閃爍,陰沈說道:“既然如此,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來日,洛陽城中見。”

司馬懿轉身就走,他一揮手,鳴鼓收兵,一路撤回洛陽之中。

張春華詫異極了:“他怎麽說走就走了,也不和我打打?”

左右無人應答她的話,她望向附近的親信們,發現眾人目光似有躲閃之意,她又去看兩位兒子,司馬昭樂呵呵地笑道:“當然是怕了娘親啊!”

張師欲言又止,他遲疑道:“父親鳴鼓收兵,是放棄了抵抗,邀請您去洛陽嗎?”

張春華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若僅僅是邀請她回洛陽,仲達臨走前烙狠話做什麽?

“什麽叫要我別怪他心狠手辣?”張春華疑惑道:“仲達明知道他約束不住我,我也不會真老老實實做他的丞相夫人,說這話豈不是不痛不癢?”

司馬昭脫口而出道:“當然是宰了曹丕啊!”

他理所當然地說完,張春華臉色大變!

作者有話要說:  司馬懿:如果我和曹丕掉水裏你先救誰?好,我知道了,你會先救他,果然我還是宰了他比較好。

大魏湖畔的二丕:……

ps:今天的貧道,是早早更新的小蜜蜂,看看九兒也很粗長吖!

謝謝米檬扔的1個地雷,麽麽噠~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