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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曹軍攻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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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被他給說哭了,這讓張汪有點懵,山氏聽到動靜,以責備譴責的目光凝視。

“你嚇唬春華做什麽!”

“我沒有啊!”張汪冤枉死了,又見女兒抽泣不已,忙捏著鼻子認錯,再好聲好氣哄閨女。

一切準備就緒以後,他們一家便動身,隨軍搬往了野王居住,新家可沒有那麽得天獨厚的枯井與槐樹,典韋沒了睡處,看上去怪慘的。

張春華自那日張汪說故事後再也不在典韋面前提起他的舊主曹操了,究竟是多麽坑的主公會在敵人投降後的第二天就把敵將的嬸嬸給納了?在張春華的心目中,曹操就是個昏庸!好色!貪婪!無恥!的糟老頭子形象,對他的印象一點都不好。

她萬分後悔之前自己擅作主張打聽曹操的事,這糟老頭子壞的很。

有這樣一位主公典叔叔是有多慘啊!她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揭他傷疤呢?

作為道歉和補償,張春華纏著山氏軟磨硬泡在院子裏種了一棵槐樹,理由是想家。

剛開始山氏還不答應,張春華又去問張汪,有了張汪答應,典韋才有了新的睡覺地方。

“還真別說,朝陰的槐樹生的枝繁葉茂,睡在這上頭怪舒適的,”典韋非常滿意自己的新床。

野王距離宛城要比溫縣更近,這裏接近戰場,是張楊屯兵的地方,時不時會有戰死的士兵之魂路過。

偶爾張春華會站在家裏的墻頭下,等典韋飄出去打聽少將軍曹昂的魂魄去向,只是可惜至今都不曾打聽到他的消息。

“典叔叔,之前說好的,教我習武吧!”

時間一晃而過,兩年就這樣過去了,原本還是小豆丁的張春華身高漸漸抽長,胸前的兩個小包也到了該發育的時候。十歲的張春華出落地亭亭玉立,有著女孩子的天真浪漫,青澀懵懂,小臉精致可人,能夠看出日後必定是個美人胚子。

只是看到自己嬌美的閨女擼起袖子對著後院那木頭“喝哈——”一喊,粉拳一出,那木頭“啪——”一聲裂成了兩半,而後她又高擡起腿輕盈跳起,狠狠以腳跟踩下,木頭不堪一擊地四分五裂,而閨女則又興致勃勃地跳起了木樁。

山氏的背影漸漸淩亂,她滿臉糾結地回憶起當初自己怎會豬油蒙了心去容她發展自己的愛好?

是因為春華哭泣的模樣太楚楚可憐令她心疼心軟,還是春華孤寂落寞的模樣令她感到愧疚虧欠?

也許是都有,山氏不止一次後悔自己怎麽就答應了呢?

看看現在,哪裏還有女兒家的樣子!日後誰家會願意娶這樣子的媳婦兒入門?

眼看女兒漸漸大了,山氏愁啊!不止一次地對張汪抱怨。

張汪哈哈笑道:“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以後咱們春華才不會受欺負,照每日如此鍛煉,咱們春華身體都康健不少。”

話雖是這樣說,山氏還是要垂死掙紮一番。

“我且不管她如何鍛煉身體,但是女子儀態,待人禮儀,我卻要好好給她磨上一磨!”

山氏難以想象,若是自己女兒日後出落的美麗動人,可一舉一動都粗獷豪邁的模樣,她可能會生生氣死過去!

於是,對於張春華來說水深火熱的日子來了。

山氏將自己的全身“絕學”都掏出來,力求將張春華培養成一個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溫婉優雅的大家閨秀!

張春華哀嚎:“為什麽連走路都有這麽多道道,這簡直比習武劈叉還難!”

山氏手拿藤條輕輕戳她那細腰,口中嚴厲道:“你的蓮步呢?誰讓你劈叉了,你看看誰家女子走路會像個糙漢一樣外八?”

“我就見過阿娘和家裏的侍女,哪裏見過別家女子什麽樣了,”張春華哀怨地反駁道,卻眼睜睜看著山氏將一碗水放在了她頭頂。

“走起來,慢一些,若是碗裏的水撒出來了,今兒你也甭想吃肉了,”山氏一臉嚴苛挑剔。

張春華哭訴:“阿娘你這是為難我!”

“啪——”又一鞭子抽在她屁股上,張春華頓時不敢說話了,苦哈哈地在山氏的指導下練習女子步態。

典韋這個張春華身旁的鬼魂目睹了這一切,一臉被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模樣,目瞪口呆。

原來做個女子竟是比上陣殺敵還要累,不僅要無時無刻註意著自己的儀態,還要端的住面子,管得住家,相夫教子,其中學問之大今兒是大開眼界了。

這一日,天下著大雨,張汪神色凝重地回到家中,山氏為張汪解下雨衣,遞上溫暖的姜湯驅寒。

張汪一身狼狽,眉目間一籌莫展,山氏從未見自己丈夫這般模樣,忙問道:“夫君可是遇上了難事?”

“年前,我規勸大將軍莫要沖動對曹操用兵,將軍不甚在意,如今曹軍東征徐州,一心要除呂布,將軍是鐵了心的要出兵了!”張汪手握成拳,他知道時不等人,是時候聯系在溫縣駐守的楊醜了。

“呂奉先作戰神勇,夫君怎會認為其不堪一擊?”山氏並不認為曹軍能夠一夕之下攻克徐州,故而由此一問。

“呂奉先一介莽夫,可做戰場沖鋒陷陣的將領,卻做不了明主,其才能不在於此,一旦曹軍圍困徐州,你可信徐州內部必定上下離心?”張汪無奈搖搖頭。

而一旦曹軍攻下了徐州,在其背後騷擾的河內軍力必將成為其下一個目標。

“將軍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幫助呂奉先?就因為他們的同鄉情宜嗎?”張汪百思不得其解。

“也許將軍是怕唇亡齒寒?”山氏猶豫地猜測道。

“不管了,我明日就啟程回溫縣,家中一切,還勞夫人看顧,”張汪斬釘截鐵地說道,他望著外頭那磅礴大雨,心中是對未來何去何從的茫然無措。

無論張楊是否是因怕唇亡齒寒,還是真為同鄉赴湯蹈火,其攻打曹軍乃自取滅亡之舉。

他必須要做好後手準備!

今日註定是不眠之夜,張汪連夜收拾了行李與手信打算明日啟程,而張春華正在酣睡的夢鄉之中。

雷聲驚鴻掠過,與大雨相應和,而張府之外則迎來了一對人馬,他們行色匆匆,殺氣騰騰,就像是黑夜中的煞神,將張府給包圍。

張春華被外頭的動靜所驚醒,她揉著眼睛坐起,卻聽典韋從墻壁外頭飄了進來,他急切道:“春華,外頭來了一隊人馬,要抓你父親入獄!”

張春華大驚,穿上鞋子便要出去,小桃忙攔住了她:“小姐,夫人說了不準你去到前廳!”

兩年了,小桃的額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時刻提醒著張春華,當初她是為什麽險些喪命的。為此,她那沖動魯莽的性子改了不少,也盡量克制住自己那要命的好奇心,可是如今家中逢巨變,她卻被父母護在羽翼之下,蒙在鼓裏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張春華拉開小桃,目光嚴厲地瞪著她:“小桃,你若真忠於阿娘,就不要阻攔於我。”

她是張汪的獨女,若是在這要緊關頭仍然只能躲在父母之後,藏在深閨之中,那麽她究竟為什麽而日日勤奮刻苦去變強?

張春華輕輕一撥動,小桃就被她以巧勁帶到了一邊,她披上自己的衣裳,以最快的速度奔往了前廳。

那隊主事之人派人捉住了張汪,另有四人進入山氏屋內搜尋,取出了她放於首飾盒之中的金釵。甚至還有人去到張汪書房、府邸之中各種屋子來搜查翻找東西。

“張楊將軍的愛妾難產而亡,穩婆斷言自己是受人指使,如今證據確鑿,押走!”

山氏聲嘶力竭大喊冤枉:“大人,這金釵是夫君為妾身所打,那是因為妾身遺失了曾經的金釵啊!那是被賊人所盜走的!”

主事之人冷淡地說道:“事已至此,本官不想聽你們狡辯,張大人對大將軍不滿已久,此是你們伺機報覆將軍,以金釵買通穩婆,也無怪乎大將軍大怒不已。”

“大將軍真是因一妾室難產而要抓我?”張汪被人扣著,神色卻異常冷靜。

主事輕嘆一聲,他對張汪說道:“終其原因,大人該是心裏清楚才是。”

張汪臉色蒼白,他對主事說道:“還請大人看在你我多年同僚共事的份上,放過我的妻女。”

主事目光猶豫不定,他聽到一聲弱弱的“阿父”,雨夜之中跑出來的幼女柔弱可憐,她滿身雨水,狼狽地躲在門後,神色惶恐不安地看著他們這群大人。

“春華!回你的閨房去!誰準你過來了!”山氏臉色大變,激動地喊道。

“這就是張大人家的千金嗎?”主事向小女孩招了招手,他對張汪說道:“這些年來沒少聽你誇自己女兒乖巧懂事。”

張汪臉色變了變,心提到了嗓子眼裏。

典韋見情況不對,忙叫道:“春華別動!”

他太明白張春華得天獨厚的外表容顏有多能讓人放下戒心了,若非是從小看著她長大,典韋自己都不會相信一個柔弱的女郎能夠提起二十斤的武器!

“我是你父親的同僚趙勇,掌管野王的巡捕與各種案子,”那主事蹲下身,撫摸上張春華的頭。

張春華顫了顫,聽了典叔叔的話,強壓下自己差點一巴掌扇飛他的反應,萬一她此時把趙勇給掀翻可難以收場了,這麽多侍衛她可打不過。

“趙,趙叔叔好。”張春華瞪大眼睛,咬牙切齒地說道。

趙勇則以為她是因恐懼而顫抖,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環顧一圈,輕笑道:“也罷,兩個弱女子罷了,咱們這麽多年交情,放過她們又如何。”

趙勇在心中權衡了一下,他對小女郎說道:“你可知你父親為何會被抓走?”

“為何?”張春華握緊了拳頭。

“因為他小人之心,因記恨大將軍斥責於他,買通穩婆害得將軍愛妾一屍兩命,”趙勇對張春華言辭清晰地說道:“你且記住了,大將軍可不會無緣無故捉拿下屬,實在是你父親太過膽大妄為,觸怒了將軍。”

“不可能,阿父不是這樣的人!”張春華厲聲反駁道。

“他就是這樣做的,人證物證俱在,”趙勇以巨大的手掌按下小女孩的腦袋,手下用力往下按下,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記住了,若你真的有勇氣要為你父親翻案,只管去到野王公堂鳴冤,你父親一貫會做人,同僚之中願意幫他的人不在少數,你只需要去求他們,他們會願意伸出援手的。”

趙勇看似在幫張春華想辦法,不斷地重覆給小女郎洗腦,告訴她只需要將事情鬧大就能有人來為她父親洗刷冤屈,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淚流滿面的弱女子山氏,揮一揮手,冷冷道:“都帶走。”

張汪沒想到趙勇還是不願放過自己妻子,他甚至一深想就猜透了趙勇如此作為的目地。

張汪張了張嘴,想讓張春華不要信他鬼話,趙勇掐住了他喉嚨,在他耳邊冷冷威脅道:“大人若是再多說一句,本官連你女兒也一起捉拿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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