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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窗下偷聽(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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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主雖然憤慨,卻也知道如今時不等人,他夥同青紅山中的黃巾餘黨害人之事很快就會被人查到了,不若收拾了家當,趁早跑路,也好過被人發現抓入牢獄之中要好,萬一這些人一怒之下要殺死他,憑他叫天叫地都不會有人來幫他。

觀主打定了主意,回到自己臥室,將那些財物細軟都收拾妥當,準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當他拉開道觀的後門往外探去,卻見一群人舉著火把等候在後門之外,而那領頭之人正是張汪!

那觀主嚇得面無血色,慘白著臉硬著頭皮說道:“張大人深夜來我道觀,所謂何事?”

張汪見觀主果然如少年所說要趁夜逃跑,心下驚訝不已,對那智慧超群的少年不由信服。

“呵,趙觀主深夜收拾細軟馬匹,鬼鬼祟祟溜至後門又是所謂何事?”張汪冷笑一聲,利落地一揮手,命人將觀主給抓了,同時命人上山,去將青紅山中的匪類也給一網打盡!

張汪抓住的這些匪類,可是隱藏在青紅山上的黃巾餘孽,消息傳回鄉裏,可謂是立了大功了!

黃巾軍之前肆虐過多,將各地擾地災難頻發,其餘孽人人得而誅之。

“此次將軍給我封賞,我受之有愧啊,”張汪輕嘆一聲,對妻女說道:“這些可都是司馬家的二公子提出的主意,我只是照著他說的去做而已。只是我想去找他們二公子,他卻是病了?”

本身出身望族的山氏卻是看得明白,她緩緩搖頭,規勸張汪道:“司馬一族如今不願出世,此次封賞對他們來說非福即禍,因此司馬家二公子才會稱病不來見你,你受了此次封賞,他們才會安心,才是真正幫了他們啊!”

張春華左看看右看看,見父母不與她說話,偷偷去瞧飄在馬車外頭的典韋,他們在道觀耽誤了幾天,如今終於是能回家了。

卻聽典韋粗曠的嗓音從外頭傳來:“小春華,我之前聽到了,那於吉道士說的法子是讓你娘趕緊給你找個八字夠硬的夫婿當童養夫。”

張春華猛地被自己口水噎住了,嗆地劇烈咳嗽起來,小臉憋地通紅!

張春華的嗆咳聲將張汪夫妻兩人的話語給打斷了,兩個女兒控忙圍著她噓寒問暖,而張春華咳紅了眼眶,又不能直接質問阿娘是不是真要為她找童養夫。

畢竟這件事情她當時不在場,本該是不知道的。

張春華張張嘴,說不出話來,卻聽典韋提醒道:“小春華你別露餡兒了,萬一你爹娘知道我的存在,他們會生氣嗎?”

會不會生氣倒是不知道,以阿娘的性子,必定是又要為自己的“清白”哭上一場,然後忙前忙後找道士來做法。

張春華太明白自己阿娘是多麽傳統的女性了,她絕對不會允許有個男鬼一天到晚晃在自己身邊的,還會更加緊張地天天盯著自己。

所以對於能招鬼將的事情,張春華從來閉口不談,她看了看自己潔白如玉的手心,只需要心念一動,那勾玉就會浮現出來。

回到家中後,山氏與張汪商議於吉道長告訴她的法子,卻聽張汪不悅地說道:“於吉這道人逃得倒是快的很,若非是心虛,他怎會遁逃而走?我看他是滿嘴胡說八道,比之左慈道人差的遠呢!”

提起於吉張汪就一陣氣惱,原以為是個有真材實料的道士,沒曾想竟是個太平道賊人!若非他此次問楊兄借了人手,自己妻女能不能平安回來還不一定呢!

張汪的反應出乎山氏意料,她猶豫地說道:“可是,於吉道長的符是真的管用。”

“你是受了他的蠱惑了,”張汪搖搖頭,勸說山氏道:“如今你回想一下,這以符水治病的法子,與太平道有何不同?當年張角也是靠此招攬了一批愚民跟隨於他,結果呢?他自己病死了!我看這於吉道人與青紅山上的黃巾餘孽是蛇鼠一窩的,不是個好人!”

張汪這般斬釘截鐵的說辭之下,山氏漸漸被他說服了,哪怕心裏對此還是有些別樣的看法,這個以夫為天的女子沒有再反駁張汪的話,因為張汪說的也確實在理。

於吉道人宣道時所講的太平清領,與太平道非常相似,山氏越是深想,心裏越是感到一陣後怕。

殊不知,於吉才是真的冤枉,他信奉黃老道,燒香讀道書,唯務替天宣化,勸人為善,可惜在他之前出了個太平道大賢良師——張角,將這天下鬧得大亂一場,連累著他也一並被人當作了妖道,實在是慘。

山氏聽了張汪的勸告不再提於吉之事,那麽於吉之前說的話也就作廢了,張春華悄咪咪地狠狠松了口氣。

她這個反應,典韋可謂是一清二楚,他哈哈笑道:“女娃娃莫不是害羞了不成?”

在這個女子普遍十三四歲就出嫁的時代,依照典韋的想法,八歲的張春華其實也已經不小了,再過了兩年也到了要開始相看夫家的年紀。柳娘不就是十四歲便跟了他,而他們的兒子典滿娶回家的小媳婦不也才十三歲麽?

見張春華憋紅了臉不說話,典韋噓聲,他不好意思道:“也是,你們女兒家皮薄,是典叔叔說話猛浪了,不該逗你。”

張春華無聲地搖了搖頭,她瞥了一眼沒註意到她的爹娘,小聲回答道:“我若是日後要找夫婿,那一定要是我自己看得上的。”

張春華心裏有自己的想法,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她情況特殊,阿娘可不敢隨便給她相看人家。

典韋很驚訝,卻又有意料之中的感覺,春華本質性烈又極有主見,會如此回答也在情理之中。

“現在說這些都太早,我還小呢,”張春華搖搖頭。

他們一家回到家中之後,張汪便讓山氏收拾東西:“此次因抓到黃巾餘孽,我倒是又官升了一級,這下可好,原先只需管糧草的,如今竟是連軍餉都歸我管了,眭固副將怕是要恨死我了。”

張汪半開玩笑得說道,原本管軍餉的便是眭固,如今他官升一級,倒是與眭固平起平坐了,不過要說眭固恨他倒是也不至於,大將軍張楊軍中得用的文人少,像張汪這種會做事情的更是寶貝疙瘩。

無論是楊醜還是眭固那都是武將,張汪沒有掌兵之權,對他們的地位構不成威脅,因此對張汪多有拉攏,哪裏又會去得罪他?這也是張汪這些年來逐漸在河內站穩腳跟的原因之一。

山氏不知道軍中事宜,被他這麽隨口一說給嚇著了,憂心忡忡地說道:“這可如何是好?若真是如此,還不若將此事推脫於司馬一族的功勞。”

人的心中是有天平的,比起自己丈夫的安危,與司馬一族交惡又如何呢?

張汪忙安慰她,好笑道:“瞧把你嚇得,我說著玩兒呢!眭固副將可巴不得將這些瑣碎的管理之事丟得遠遠的。”

山氏嗔怪地捶他胸口:“叫你貧,又嚇唬我。”

眼看阿父阿娘親親我我起來,張春華小大人似的搖了搖頭:“阿娘,我也要回屋去收拾我的東西啦!”

她興沖沖地跑遠,先是去看了看如今在養傷的小桃,然後又回到自己屋內,當真是打包起了自己的東西來。

什麽蛐蛐兒罐子,什麽小木劍小木刀,玲瑯滿目堆成了一堆,典韋乍舌:“你娘可真是將你生錯了性別,看你玩兒的這些,與吾兒幼時喜歡的一樣一樣的。”

張春華收拾東西的手一頓,她看向身影飄飄忽忽浮在空中的鬼魂:“典叔叔,等我長大了,就帶你去見你娘子和兒子可好?”

典韋聞言楞住了,他看到小姑娘認真又嚴肅的模樣,啞然失笑:“那我可得好好教導你了,不然沒得自保之力,如何能走出家門?”

張春華是真的崇拜仰慕典韋,如今典韋說要好好教導她,樂得她回以甜甜一笑。

次日,家中來了客人,是專程來找張汪的,山氏為男人們準備好茶水後就退了下去。

“阿娘,是誰來找阿父啊?”張春華好奇地問道。

“就是之前借兵給你阿父的楊伯父,他找你阿父有要事相商,春華乖,不要去打擾他們哦。”山氏忙於收拾家中細軟,讓張春華自己回屋裏玩,他們一家明天就要動身前往野王了,今日她得將家中的東西都收拾妥當。

張春華乖巧地點頭,蹭蹭往自己屋子跑去,到了屋子後她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向典韋小聲說道:“典叔叔,幫我個忙吧!”

典韋好奇她想要做什麽,跟著飄了過來。

卻見張春華手腳麻利地爬上了屋子後的窗戶,快跳下去之前指了指下面。

於是典韋飄下去接住了從上面跳下來的小家夥,給她個緩沖的托力,讓她能平安跳回地上。

張春華吐吐舌頭,躡手躡腳地順著無人的小路摸到了張汪所在的正廳後邊,她蹲在那窗下側耳傾聽,還對典韋招了招手。

這位置是極好的,蹲在窗戶之下能夠清晰聽見裏面在說什麽。

“張兄,我是將你當做好兄弟才來說些肺腑之言的,”卻聽有一成年男人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張春華捂住了自己小嘴,機敏地豎起耳朵。

“楊兄為人我還不知道嗎?有什麽事盡管說吧,咱們多年交情深厚,又有什麽是不能談論的呢?”

這是阿父的聲音,他還是這麽說話慢條斯理的,文文靜靜,相比較而言,另一人聲線則粗的多。

“張兄,想必你也知道,咱們將軍與呂奉先交好,只是如今這形勢,恐怕曹軍會轉道去攻下邳呂奉先啊!”

張汪驚訝道:“曹軍如今與張繡、劉表聯軍對峙,怎會轉道去攻下邳?”

“或許如今分/身乏術,但解決張繡後,呂奉先就是曹軍的下一個目標,”楊醜喝了口茶,對張汪解釋道:“前日將軍接到消息,呂奉先率軍攻破劉備所在的小沛,劉備戰敗後投奔了曹操。”

聽到這裏,張春華雲裏霧裏一臉茫然,而典韋則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這大耳劉的老家讓呂奉先給拆了?有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大耳劉好像是後世的叫法,用到這裏會不會比較突兀?(深思)

看了劉備的發家史,感覺emmm……不是很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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